55. 第 55 章 和孟阿姨一起吃个饭。……

55. 第 55 章 和孟阿姨一起吃个饭。……

上了车,魏惜系好安全带,薛凛将车开上城市快速路。

路上,虽然薛凛极力忍耐,但还是控制不住,咳嗽一声。

咳嗽这东西就怕开头,一旦放松戒备咳一次,后面就失控了。

他昨天顶着大风回事务所加班,到底还是被冻感冒了。

今早已经吃了感冒药,但大概跟咖啡相冲,没什么作用。

魏惜转头看了他一眼。

薛凛咳的眼睛潮湿,皮肤涨红,他用手挡住口鼻,急喘中夹着碎音:“抱歉。”

魏惜问:“你昨天冻着了?是不是又去加班了?”

她猜就是这样。

她没有通知急匆匆地赶过来,肯定打乱了薛凛的工作计划。

薛凛早就知道伦敦交响乐团要来演出,但却没提前买票,说明他知道根本没时间去听。

可她来了,他就带她去听了,耽搁的工作,只能后来偷偷补。

薛凛说,很着急成功,是因为怕她身边出现更优秀的人,怕她喜欢上别人。

其实魏惜早就想说,她喜欢上薛凛,不只是因为他在盛华男生中成绩最好。

但她又无从说起。

薛凛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断断续续地说:“我给你......开点窗,别把你传染了。”

其实风寒感冒不传染,但他就是怕对魏惜不好。

车后座的窗户开了个小缝,确保不会正对着魏惜吹,但还能立刻换走车内的空气。

魏惜微微低下头,手指揉捏了一会儿,轻咳一声,开口:“我有个校友,特别优秀,在南湾大学都出名那种,他本科刚毕业就申去了沃顿商学院,还能拿到奖学金,毕业后,他去很知名的证券公司做基金经理了。”

“嗯。”薛凛看她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佯装漫不经心,“男的女的?”

“......”

魏惜沉了沉气,继续道:“他做了两年,去年股市行情不好,他应该是压力太大,经常加班研究投资,凌晨四点心梗去世了。”

薛凛:“......”

魏惜循序善诱:“我们也都二十七了,其实身体禁不起折腾了。”

不像高中那会儿,好像几天不睡都扛得住,玩命学习一个星期,补觉一天就能满血复活。

薛凛:“嗯。”

魏惜补充:“能不熬夜就不熬夜,不然一辈子只剩努力了,还没享受就没了。”

薛凛听明白了,她在点自己:“我心里有数,平时经常健身。”

魏惜:“那更可怕,熬夜还剧烈运动。”

薛凛失笑,一边咳嗽一边问:“你担心我?”

“健康最重要。”魏惜想了想,这没什么可否认的,她总归不希望薛凛身体出现任何问题,不管从哪方面来说。

薛凛意味深长道:“能让你担心也值了。”

去往机场这一路,气氛就这样似有似无的拉扯。

不露骨,但也不平淡,像是经年的好友聊天,但又比好友多点无法宣之于口的情愫。

薛凛执意要送她到安检口,魏惜觉得没有必要,毕竟她什么行李都没有,两手轻轻。

但拗不过薛凛,只好随他去。

薛凛说:“每次都是我......去南湾找你,然后从南湾飞回京市,那样我不会有太多情绪,因为我知道下周我又会过来,但这次是送你走,而你轻易不会再回京市了,总有点......”

薛凛顿了一下,他不会太煽情的话,但他相信他想说的情绪魏惜能懂。

这种感觉,就好像无可奈何的分别,且不知归期。

魏惜看着他,轻声道:“你不是晚上的飞机吗?”

薛凛:“嗯。”

魏惜眼一垂:“那就很快又见了。”

薛凛:“是。”

魏惜过了安检,薛凛等到彻底看不见她,才转身回去。

没魏惜在身边,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咳嗽起来,惹得周围的旅客纷纷避开他。

魏惜落地阑市时才上午十点,姜颂辛已经开车等在出站口了。

姜颂辛的直播事业蒸蒸日上后,就又买了辆车,不亚于当年魏铭启留下那辆豪车。

魏惜上了车,姜颂辛看她空着两只手,隐隐有点失望。

不带行李,意味着魏惜在家呆不了多久。

魏惜从小就在她身边长大,大学之前根本没分开过,姜颂辛其实是很依赖女儿的,但魏惜有自己的生活,她做母亲的,当然不能成为阻碍。

姜颂辛温柔一笑:“还以为你能在南湾晒黑一点,怎么还这么白。”

魏惜靠在座椅上,打了个哈欠:“唉哟哪有时间出去玩啊,实验室忙着呢。”

姜颂辛:“我就说你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魏惜:“嗯,不过最近实验室遇到点问题,我这段时间都比较闲,可以在家多呆一会儿。”

姜颂辛失落转为惊喜,问道:“那你怎么都不多带点行李?”

魏惜眨眨眼:“家里都有啊,我带那么多干什么。”

她不好意思跟姜颂辛说,她是从京市飞过来的,她走的时候情绪激动,根本没心情和时间收拾行李。

姜颂辛点点头:“说的也对,你以前的衣服妈妈都给你留着呢。”

魏惜的个子和身材从高中毕业后基本没怎么变,所以以前的衣服也都能穿,而且那些衣服还都是大牌,很多是魏纯宇当初托人帮她从咸鱼收回来的。

车开了一个小时,到了家。

魏惜换了鞋,第一反应就是给章云尊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魏惜先说正事:“老师,您上次说南北湾开发的项目,是不是一定没有转圜余地了?”

章云尊其实听说她请假跑走了,一直很担心,现在听她还在纠结这件事,又难免心酸。

他虽然是院士,社会地位高,走到哪儿都有人尊重,但在很多事情上,他也是没有话语权的。

章云尊叹气:“魏惜啊,你这几天放松放松心情,别老想这件事了。”

魏惜:“老师,既然这件事没法改变,我们就得快速调整策略了。”

章云尊有些惊讶,魏惜的语气很冷静,仿佛已经从受打击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甚至开始思考对策,寻求降低损失的方法了。

这种强大的心态让章云尊欣赏,佩服,更觉得魏惜这小姑娘难得。

章云尊:“你有什么想法?”

魏惜拿着手机走上阳台,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继续道:“现在只是个粗浅的想法,我打算在南北湾三岛的浅海区建立保留区,根据珊瑚的种类,分布,确定保留区的范围和数量。”

“只要同种类保留区之间的交流不被打断,我们就不怕某一部分受到损害,因为海洋本身就有自我修复能力,再加上我们的辅助,用保留区A修复保留区B会更容易。”

“就像是壁虎,虽然尾巴被人割断了,但只要有本体在,有相同的生态环境和物种基群,恢复是很容易的事。”

“当然不损害是最好的,但损害后能恢复,也算是在我们能承受的范围内了。”

章云尊沉默了一会儿,魏惜短时间内能想出这种解决办法已经不容易,但他不得不暗叹,魏惜的想法还是太天真,充满了学生气。

南北湾三岛开发这件事,他亲自出马,都连沟通的余地都没有,说明事有轻重缓急,而他们忧虑的事显然是缓。

一群做海洋研究的,现在知道阻止不了开发,又去干扰设计了,这从专业方面就站不住脚,没人会听的。

而且这事儿私下里更是暗流涌动,格外复杂。

南北湾三岛开发,南湾研究所从生态保护角度,肯定是极力反对,但北湾研究所却默不作声。

章云尊知道,他们那边是赞同的,因为一旦开发成了,北湾就今非昔比,经济腾飞,研究所的待遇也会水涨船高。

章云尊当然不会说科学家就一定要为了理想奉献一切这种话。

人家养家糊口都寒酸,你让人和南湾研究所一样大义凛然,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吗。

所以他们其实势单力薄。

章云尊:“想法是不错,但想要达成很难,就算我和薛盛卫是朋友,我想他也不会答应这种要求的。”

这不仅仅是为难了,对建筑师来说,简直是胡闹。

保留区建的东一块西一块,有大有小,有近有远,毫无规律和统一性,这简直是从一开始就给人脖子上套铁链,手指上塞夹板,然后还要跟人说,你设计吧,要有美感,要有创新性,要能代表南北湾门面,要展现给世界为国家争光。

他就是脸皮再厚个几层,也没法跟薛盛卫说这种话。

魏惜咽了咽口水,手指轻轻抠着阳台:“要是他们答应了呢?”

章云尊笑了:“那我请薛盛卫吃一辈子饭都行。”

魏惜深吸一口气,眼底微热。

是啊,这条件,除了薛凛没人会答应的。

魏惜:“老师,我们得和盛棠建筑师事务所合作,如果能谋求双赢,我相信没有什么会成为阻碍。”

章云尊看她态度坚决,点点头:“那等这个项目公示后,我带你去跟薛盛卫见见吧。”

话聊到这里,魏惜又和章云尊请了假,说要在家陪妈妈呆几天。

章云尊爽快的给了假,让她放松心情,压力别太大。

挂断电话,魏惜转回身,姜颂辛忍不住抱怨:“你啊,一到家就开始忙工作,地球离了你还能不转了?”

魏惜失笑:“我忙工作你还不乐意,那魏纯宇成天轰趴你就喜欢了?”

姜颂辛无奈:“他从小就不老实,你从小就早熟,你说都是我生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魏惜哼道:“魏铭启基因问题吧。”

自从姜颂辛和魏铭启离婚后,魏惜就没再叫过爸。

但她也不会阻止魏纯宇叫,只是习惯没了就是没了,她现在更愿意直呼其名。

姜颂辛瞥了魏惜一眼,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漫不经心道:“魏铭启身体不好,马上要做个大手术,现在在医院,你要不要去看看?”

魏惜挑眉:“妈?”

姜颂辛:“他现在除了公司,孤家寡人一个,那女的嫌弃他生病,又觉得他把钱守得死,就失望走了。”

魏惜低头把玩自己的指甲:“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姜颂辛:“他是自作自受,但到底是你爸,你要是想去看看他,我没意见的。”

毕竟是大手术,是不是能治愈还是未知数。

魏惜这些年都不愿意见魏铭启,别最后真成了最后一面了。

魏惜蹙眉:“魏纯宇去看过了吧,这兔崽子。”

二月份过年那时候,魏纯宇肯定去看魏铭启了。

虽然魏纯宇心肯定是更偏向姜颂辛和魏惜的,但他毕竟这些年一直养在魏铭启身边,而且很多魏惜亲历的场面,魏纯宇是没见过的,没见过就没那么大的冲击力和阴影。

总归,魏纯宇没有她那么恨。

姜颂辛淡淡道:“其实我看他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是一点也不在意他了,什么爱啊恨啊,好像都被时间冲淡了,尤其是我有了自己的事业后,对他更没有什么怨愤了,就像很无所谓的陌生人,所以阿西,你不用每次提到他都怕我心里别扭,故意装凶。”

魏惜微愣:“你真的不怨他了吗?他那么过分。”

姜颂辛翘唇,理所当然道:“不在乎就不怨了啊,再给他一丝情绪都是消耗自己,而且我身边也有了新的追求者,更没空想着那些事了。”

魏惜失神,指甲也不玩了。

不在乎,就不怨了。

如果还怨,还郁闷,想起来还生气委屈,那就是还在乎。

她深吸一口气:“嗯,我抽空去医院看看。”

总归是要见一下的,至少,魏铭启还得交代景观公司的事情。

中午姜颂辛给魏惜做了她以前最喜欢吃的豆角焖面,魏惜好久没吃到熟悉的味道了,吃的有点多,下午不得不在小区里转了几圈消食。

可她又很困,她昨晚没休息好,睁眼到天亮,又加上舟车劳顿,消化完午饭,她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下午三点多她趴床上睡了,闭眼就着,然后直到凌晨两点才醒。

姜颂辛肯定叫过她吃饭了,但她根本没意识,姜颂辛看她累,估计也不舍得吵醒她。

魏惜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眯着眼坐起身,狠狠揉了揉脸,下意识拿起手机。

果然,薛凛给她打了三个电话,还发了很多微信。

【薛凛:我准备去机场了,你吃饭了吗?】

【薛凛:上飞机了,阑市见。】

【薛凛:到了,阑市比京市凉一点,你衣服没带够吧。】

【薛凛:睡着了?】

【薛凛:晚安。】

看完,魏惜眼睑颤了颤,她想薛凛现在肯定也睡过去了。

但她还是给薛凛回复了。

【魏惜:太困了,刚睡醒。】

果然,薛凛那边安安静静的。

魏惜退出聊天,往下滑,才发现辞一也给她回复消息了。

【辞一:之前没看微信,我现在不在京市了。】

魏惜微微叹气。

她和辞一,好像真的没有见面的缘分。

【魏惜:嗯没事啊,我也不在京市了,有机会再见。】

回复完消息,她放下手机,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又睡过去了。

这次再醒,就是早上九点半了。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痛快淋漓地睡过觉了,几乎睡了整整一天。

薛凛这个比她还能熬夜的人,却醒的比她早。

八点半,薛凛就回复了她的消息。

【薛凛:昨晚没熬夜吧,你刚教育过我。】

魏惜失笑。

教育这个词用的很微妙,好像她能管着他似的。

【魏惜:没有,后来继续睡了。】

回完消息,她出卧室洗澡,但在浴室门口被姜颂辛拦住。

“阿西,你收拾一下,今天中午和妈妈一起出去吃饭。”

魏惜歪头:“嗯?你还有约啊。”

姜颂辛已经在试衣服了:“对,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孟阿姨,她不是介绍我去协会里做副会长了吗,然后这段时间,人家又陆陆续续给我介绍不少资源,真是很感谢她,不然我单纯做主播,哪能了解这么多东西,而且年轻时候的留学经验也派上用场了。”

“我一直想年后请她吃饭感谢一下的,还给她买了点礼物,正好一起带去,主要我也没什么可报答人家的,她是什么都不缺。也巧了,她昨晚说今天有空,我本来想问问你,但你睡得特别香,根本叫不动,我怕人家等久了不好,就同意了。”

魏惜莫名其妙:“那你去就好了,带我去干嘛。”

姜颂辛解释道:“我跟她说女儿回来了,想约后几天的,但她说正好带着你,我一想也对,又不是陌生人。”

姜颂辛理所当然地认为,魏惜小时候跟孟棠之有过几面之缘,所以不算是陌生人,一起吃饭也无所谓。

而且她之前跟魏惜絮叨过孟棠之几次,还说起小时候去幼儿园送孩子的事。

可魏惜对各种姨,姐,妹妹,从来都是左耳入右耳出,根本没仔细听过。

她也一直认为姜颂辛口中的孟阿姨是某个头部主播,她不是很想跟不认识的长辈吃饭。

而且她尤其头疼这个年纪的长辈,因为她们必问那些自认为能拉近距离的问题。

在哪儿工作,现在工资多少?

有对象了吗?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她承认她有些刻板印象,但实在是见过太多深受其害的同学闺蜜朋友,以至于她连突破刻板印象的念头都没有。

不过她难得回家一趟,肯定还是想多陪姜颂辛的。

她不想让姜颂辛为难,拒绝帮了很多忙的贵人。

魏惜拍拍被枕巾压出痕迹的脸蛋,呼气:“好吧,我先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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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色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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