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搁这儿点他呢?
许雯雯忽悠完人之后就完全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回到府上甚至都忘记跟人提上一句这件事,将自己治河的小本本拿出来想着过完年去天津之后具体要怎么治理这北运河。
她是这么想的,先过去将天津的官员整顿一番,让他们抽调出一部分人来,随后再去现场查看各个河道,最后大家一起讨论出一个要怎么合理治理天津府各个流域的办法,许雯雯拿钱,让他们先寻人治理着。然后呢她再顺着浑河往上走,在直隶、山西等等这些地方都停留一会儿,看看过了个年这修建的浑河渠道如何。随后再一路往上到边外地区,也就是内蒙古,直接拿上许多种子让当地的百姓先种甜菜。
看着他们种上甜菜之后,许雯雯便又能顺着浑河往回走,到了天津府后再看看当地官府治理河流的进度如何,再亲自前往各流域看看实际完工进度。
算上在路上耽误的时间,这一来二去的,一年便过去了。
许雯雯放下毛笔,将自己写的时间计划再看了一遍,默默记在心里之后便再次点火烧掉。
……
翌日
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满汉近臣便等在了太和殿门前。
到了辰时,也就是上午七点左右,午门和大殿便鼓乐齐鸣,基本上一夜未睡的康熙在鼓乐声中闪亮登场,大臣们依次下跪行礼,并有两名大学士上前为康熙贺表。贺表的内容主要就是对去年的总结,大过年的自然都是捡些好听的话,再不着痕迹地拍拍康熙的龙屁,直哄得康熙眉开眼笑才算完。
贺表完后,群臣便在宣礼官的指挥下山呼万岁,随后回到自己原本的位子上,同康熙一起喝新年的第一杯早茶。
这之后,若是康熙心情好便会赐朝臣午宴。若是心情不好便会让朝臣依次告退。而今年,康熙笑着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朕要南巡。
“黄河、淮河连年溃决,下流地方时遭淹没。朕虽已耗费库银数百万两,却仍不见其效。是以朕决定再次南巡,查看河道,指示方略。”①
康熙这话一出,下面的朝臣便齐齐沉默了下来。
怎么说呢,康熙第一次要南巡的时候,朝臣们激烈反对,甚至有人把项上人头都给赌上来了。但没什么用,康熙自己定下的事情那是一定要做到的,如果别人不反对,说不定放时间长了他自己不想弄了这件事便过去了。可若是有许多人激烈反对,那完蛋了,康熙他真的敢直接当场砍下一两个脑袋,然后立马去南巡的。
康熙第二次想要南巡的时候,下面反对的朝臣便少了许多,只是几个大学士出来反对了几声,被康熙怼回去之后便直接跪下说皇上说得对了。
于是等今天康熙再说他要去南巡,还主动给出了一个明面上听起来就很不错的理由,下面的朝臣齐刷刷地沉默了一会儿后便跪下来山呼“皇上英明”了,搞得康熙还有点不适应。
朕真的要去了哦!要去南巡了哦!一去就是一整年哦!
朝臣:哦。
……
……
古代要出远门,都不可能是今日提了明日便立刻出发。皇上更是如此,要去南巡,自然得先准备上许多。不过这到底怎么准备,还得看康熙自己。然而康熙可能是因为这次没有官员出声反对,所以一直没有被激发出灵感,一直到了正月二十一日才拿定了主意。
“皇上谕旨,吏、户、兵、工等部在京备办出巡所需,严禁沿途官吏籍名科派,随从大小官员不许横行生事,百姓不必引避。”②
让朝臣开始准备出巡所需后,康熙便开始琢磨这次出行的时候要带上谁,这一琢磨便到了二月份,康熙也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在本月初三启行,带上皇太后、胤禔、胤祉、胤祺、胤祐、胤禩、胤祥以及胤禵一同随行,从大通桥乘舟南下。
消息传到后宫,让这些月来因为皇上下旨将许雯雯的玉牒挪到孝懿皇后名下而气的肝疼,这几个月来晚上经常睡不着觉,觉得哪哪都不顺眼的德妃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胤禵从畅春园回来,正要拉着自己的额娘讲讲今日在课堂上学了什么,德妃却没有什么心思去听这些了,只一把抱住了胤禵笑了起来,手上不停地拍着胤禵的后背,“好好好,额娘的十四是个好的。皇上疼爱于你,这次特意带上你,你是所有阿哥们年纪最小的一个,也是最有机会的那个。他如今出挑又如何?上面有太子挡着,即使他再得宠也盖不过太子。额娘的十四,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旁人都比不过的。”
胤禵不明所以,一脸懵逼地眨了眨眼睛,而后伸出手摸了摸德妃的脸,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抹去了德妃眼角的泪水,“额娘,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呀?”
德妃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仰头吸了吸鼻子,伸手将眼角的湿意抹去,随后才低头看向了胤禵,面上重新带上了笑容,“额娘说,你要同皇阿玛一起去南巡了,开心吗?”
胤禵摇摇头。
德妃的笑容瞬间有些僵硬,“不开心?怎么会不开心呢?不用同你的皇阿玛一起出去南巡了,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殊荣。”
胤禵鼓起了腮帮子,用力摇了摇头。
不过这次他没等德妃再次开口便说起了自己的缘由,“九哥说,他明日便会同四哥一起前往天津府为了百姓做事呢,九哥还说他和四哥要亲自去河道看呢。还说,嗯,要到那个边外地区去种甜菜,然后将甜菜制成糖,最后卖给百姓,让天下所有的百姓都能吃的上糖呢!”
“儿子随皇阿玛去南巡,虽说是去随着皇阿玛做事,可儿子年纪小,怕不过只是游山玩水罢了,要是儿臣能跟四哥一起走便好了,儿臣也想同四哥一起去天津府,亲自去那河道看看。”
德妃听完,面上的笑容却是再也维持不住。她刚刚已然失态,若是再失态恐与自己的儿子产生间隙,于是便只能强撑着笑容,匆匆交代了胤禵一句“离了京之后要好好孝顺皇上,若是也想做些实事便跟紧皇上之类的话”后,便借口推脱自己今日有些疲惫,让胤禵早点回阿哥所休息。
送走了胤禵后,说是要休息的德妃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坐在软塌上,目光涣散地盯着前方,脑子里一团乱麻。
夜深后,德妃躺在床上,说是要早些休息明日去瞧瞧宜妃,可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等终于模模糊糊有了些睡意,天色便已经大亮。
守在外头的宫女十分为难,因为她也听到了娘娘几乎一夜未睡,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今日又不用去向太后请安,按理来说是应该让娘娘继续睡的。可是昨日娘娘上床歇息前特意嘱咐了第二日要早些叫醒她。宫女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上前叫醒了德妃。
好不容易睡着的德妃却被叫醒,自然憋了满肚子气,沉着脸训斥了一番不长眼色的宫女之后才坐了起来让人梳洗。
这本是平日里都会发生的事情,可德妃一坐到铜镜前看清了镜中的人物之后便惊呼一声,飞速地捂住了自己的脸,眼睛瞪得滚圆。
“御医!快请御医!”
急匆匆赶过来的御医看诊之后低下头回道:“娘娘这嘴角的燎泡是因着虚火旺盛所致,喝几副汤药,平日里多休息休息这燎泡便能下去了。”
德妃焦急道:“可有什么法子能现在就把这燎泡给挡住?”
“这……”御医迟疑道:“恐怕只有戴上面纱才可挡一二。”
“你这法子说了与没说有何区别?”
御医低头沉默,德妃自己被气的不行,却也拿这御医没法子,于是最后只能摆摆手让这御医退下。
她今天本来要去宜妃那里坐坐,如今嘴角长了这燎泡,却是不能抛头露面只能在宫里头待上一段时间等这燎泡下去再说。
……
同一时刻,皇宫外,许雯雯坐在马车里,看着自己身上背着个小包袱就要往马车上爬的胤禟,闭了闭眼睛,呼吸都有些不畅。
“你先在下面站着,别上来。”
胤禟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继续往马车上爬。
“胤禟。”
胤禟抬起头,冲着许雯雯露出一个笑容,“四哥,怎么了?”
“怎么了?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听夫子读书。”
“可是四哥先前说去天津府的时候要带上我的,”胤禟嘿嘿笑了一下,单手将身上的包袱解下来而后一把将包袱甩进马车,随后手脚并用爬上了马车。
苏培盛站在马车下边有些手足无措,就伸手虚空拖着胤禟的身后,生怕这位爷不小心掉下来。
许雯雯伸手拿过胤禟扔上马车的包袱,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塞了几件皱巴巴的衣服,几片金叶子,以及数十张银票:且不说别的,就只看这包袱里皱巴巴的衣服,便知道这小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法子偷偷跑出来的。
“苏培盛,”许雯雯也不同胤禟多说,直接看向苏培盛道:“去告诉皇阿玛,就说九弟不去畅春园念书,倒是跑我这里来非要同我去天津府了。”
“嗻。”
苏培盛连忙应下,转身就走,结果这背过身只走了一步便听见身后传来声音洪亮的哭声。苏培盛脚下一顿,随后连忙加快了脚步朝宫里走去。
“四哥骗人!呜呜呜……你明明说要带我去天津府的,他们都知道四哥你要带我去天津府了,若是四哥你赶我回去的话,我的脸面都要被丢光了,连十弟都会嘲笑我的,呜呜呜……”胤禟直接朝着许雯雯扑了过去,一把搂住许雯雯的胳膊,扯着嗓子干嚎。
许雯雯发誓,这家伙是自己主动撞上来的,然后她就顺势忽悠了一二——可这家伙不是号称毒舌老九吗?现在这个硬挤在自己怀里撒泼打滚的家伙是谁?
“你平时在你八哥面前也是这样的吗?”
胤禟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许雯雯,“八哥答应我的事情总能做到,不用我多说什么的。”
许雯雯:……
md,这小子什么意思?搁这儿点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