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江崇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秦嘉禾会在房间里等他。
准确的说也不是等——
“你藏在这里做什么?”
黑暗中,秦嘉低声喃道:“我在等您。”
没人看见的地方,江崇手指蜷了一下。
他的嗓音是很快整理好的冷静和淡漠,随口一问般:“有事?”
秦嘉禾看到江崇如此的态度,眼泪掉的更凶了。
“您不要我了,您不要嘉禾了,对不对?您想让陶简来替代我,您想让我离开,您早就这样想了……”他的语气越来越肯定,几乎带了些无理取闹的狼狈。
江崇蹙起眉:“你等我这么久就想说这个?秦嘉禾,你是小孩子吗?闹什么脾气?回去睡觉!”说着他就要伸手把灯打开,但秦嘉禾对他的任何动作极其敏锐,江崇刚一动,秦嘉禾就迅速把开关挡住了。
“不要开。”
他楼住青年的腰身,整个人埋在他颈间,像江崇说的那样,他真的闹了脾气。
“您为什么要躲我?”
“我在工作。”
秦嘉禾看出江崇在敷衍他,问得更加直白:“那您为什么不回来?江先生,嘉禾等了您很多天了,您以前从来都不会留在外面过夜。”
“嘉禾知道,您就是在躲我,可是明明您也很喜欢嘉禾的,不是吗?您那天吻了我……”
“秦嘉禾!”江崇语调都变了:“出去。”
“不要。”
他委屈极了,蹭着青年颈间的皮肤:“您再抱抱我吧,再亲亲我,我想您,先生,没有您嘉禾根本睡不着,您像那天一样哄哄我,好不好?”
当然不好。
只那天一次江崇就被影响了整整一个星期,夜里睡着做梦都是秦嘉禾小狗一样委屈漂亮的脸,还有那双眼睛。
江崇觉得自己着了魔,也幸好刚才秦嘉禾阻止了他开灯的动作,否则看到他的样子八成又要心软。
“再闹我就让林叔把你带去老宅。”
空气里突然安静了,昏暗隐秘的角落里,只能听到彼此靠得极近的呼吸。
许久,秦嘉禾突然低声道:“您吓唬我。”
江崇没说话。
下一秒,他的唇上就覆上了两片温热柔软的唇瓣,秦嘉禾吻了上来,江崇身体一僵,伸手抵住他,秦嘉禾却将他的腰搂得更紧。
“江先生,嘉禾愿意。”
这是秦嘉禾第二次如此直白的向他表达自己的心意,都是成年人,江崇不会不懂这代表着什么。
他扯住眼前人的衣领,唇间凌乱的叫了他一声:“秦嘉禾……”
而秦嘉禾已经什么都不顾了,将他抵在墙边,吻得越来越凶。
江崇伸手扣住了他的肩膀,却发现秦嘉禾的力气大的让他心惊,高大的身体纹丝不动。
江崇这些年虽然一直独身,但却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他一定是在其中占据主导的那一方。
于是力气加大了些。
“哐!”
什么东西在拉扯中从柜子上掉了下来,太黑了,看不清,也无暇去看。
秦嘉禾被江崇一把推在了柔软的大床了,他眼神又温又软,叫道:“江先生。”
江崇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衬衫领口。
-
陶简前一天跟着江崇去西区的时候江崇和他说过,每天早上所有的工作和事项都提前一个小时,似乎是为了避开秦嘉禾。
这天也不例外。
陶简一大早就上了二楼,他恭恭敬敬的在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轻手敲了三下。
“江先生,六点了。”
江崇是一个很有时间观念也极其自律的人,这是陶简跟在他身边以后最大的感触,虽然嘴上说了让他提醒,但实际上江崇总是会准点出来,衬衫熨帖整洁,一丝不苟的系到喉结下方。
从来没有例外。
然而今天却有些奇怪,陶简敲门已经过去三分钟了,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他又敲了敲:“江先生,您起床了吗?”
又是长久的沉默,两分钟后,房间内一阵巨大的响声回应了陶简的疑问。
房间内,江崇腿上搭着洁白的被子,满脸烦躁的捏着眉心,地上坐着刚被踹下去的秦嘉禾。
“江先生……”
“出去!”
秦嘉禾耳根有些红:“我帮您揉揉腰吧。”
江崇见到他这副无害羞赧的模样更烦躁了,什么纯良的小狗,在床上分明就是一条约束不住的疯狗。
他拿起床边的衣服一把扔到地上的人身上,命令道:“穿上衣服,滚出去。”
秦嘉禾视线扫过青年身上的红痕,因为皮肤太白,稍微有一点痕迹都很明显,他把衣服穿上站起来,声音很低,语气是歉意的,但说出来的话就很招揍了。
“江先生,我就是想和您证明,嘉禾也是可以的。”
江崇太阳穴突突的跳。
“是嘉禾不好,弄疼您了,我去让陶简找些药吧。”
不说这个江崇还没想起来,刚才陶简过来敲门了,他看着很没眼色要现在走出去的人,又一声把他喝住了。
“站住,回来。”
然后没眼色本人就屁颠颠的又回到床边,开心道:“江先生,您又不舍得让嘉禾走了是不是?嘉禾给您放个洗澡水吧。”
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您难受的厉害的话,嘉禾可以帮您洗,嘉禾都听您的。”
江崇根本不想搭理他,随意套了条长裤就下了床,所幸他经常健身,身体还不错,没表现的太不适应。
但腰疼是实打实的,走了小半段路他就吩咐身后狗皮膏药一样跟上来的秦嘉禾:“放洗澡水。”
秦嘉禾忙不迭应下,高兴的像是去领赏。
江崇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七点了,陶简刚准备好早餐上来,迎面撞上了脸色不太好的青年。
他说:“江先生,今天的行程我已经整理好了,您先吃早餐吧。”
江崇:“嗯。”
陶简跟在后面,犹豫再三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您身体如果不太舒服的话不如休息一天?”
江崇蹙眉扫过去。
陶简连忙低头,就在这时,江崇的房门又从里面打开了。
秦嘉禾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几步上来,说道:
“江先生,您忘记带手机了。”
江崇伸手接过,而陶简敏锐的注意到,青年抬手时衬衫袖口上移,露出了手腕上细碎暧.昧的红痕。
他看向了秦嘉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