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陆天云距离星夜会所有些远,路上还堵了一阵子车。
等他到了地方,其他人都已经在包厢里了。
这回来的除了赵晨轩的表弟孙华以外,都是和陆天云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几人见他进来,纷纷跟他打招呼。
陆天云入了座,有人说,可以叫些活跃气氛的人过来了。
孙华道:“我这儿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是经过严格面试的,颜值都很高。”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人带了一群男男女女进入包厢,个个都颇有姿色。
孙华本人对颜值确实有要求,而他对于自家会所能聚集这么多好看的人,也是有点自得的。
尽管他原先就听说过陆天云好像有点性冷淡,还不喜欢别人靠近,但毕竟也只是听说,未必就一定属实。
他便看向陆天云,试探道:“陆哥,你看看?”
陆天云粗粗地扫了一眼,眼中却依然带着几分平时的冷肃,毫无波动。
很显然,不喜欢。
赵晨轩道:“小华,你看你这就不懂陆哥了吧,他从来不爱搞这些,一般人他根本都不让近身。”
“我确实不需要。”陆天云说。
看来传闻是真的,这位大佬果然不正常。
孙华只好笑了笑:“原来陆哥眼光真的这么高。”
大家很快都选好了人坐在旁边,包厢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有人给陆天云的杯子里倒上了酒。
这本来没什么问题。
但陆天云不久前才在这上面吃了一个大亏。
陆天云看着面前的酒杯,猛地发现他好像已经不能再用从前的目光看待外面的酒了。
有点心理阴影。
原本他的确是想来喝点酒,放松一下的。
可是突然之间,他就不想喝了。
有时候,人改变想法,就只在这么一瞬间。
而陆天云从来都是一个不会勉强自己的人。
他当即表示,自己今天身体不适,不能喝酒。
赵晨轩看出他气压比平时低,好像真的不太舒服的样子,关心道:“没事吧?”
陆天云说:“没事,就是肠胃不太舒服,但是已经吃过药了。”
他既然这么说了,其他人当然也不可能要求他喝。
于是又有人给他倒了一杯水过来。
包厢里嘈杂的音乐声充斥着耳膜。
陆天云沉默不言。
他本来是来放松心情的。
可是现在,由于想起了前些天的破事,还发现自己对酒都能PTSD,他的心情反而更沉重了。
就在这时,陆天云的手机响了。
陆天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他助理打来的。
他当即站起身朝包厢外走去,按下了通话键:“喂。”
“陆总,关于那件事,已经查清楚了。”
“说。”
这时陆天云已经来到了包厢外面,那扇厚重的门一关,吵闹的声音就被隔绝在了里面,助理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那个下药的人原本是个小偷兼职赌棍,因为偷东西和赌钱进去过几次,现在才刚出来几个月,又重操旧业,并且由于赌博又欠了不少钱。我查出他在应聘到绿洲山庄之前,宋思宇曾带着人去过他家,另外,在这段时间里,宋思宇连续从银行取了好几笔大额现金。
“最重要的是,就在今天早上,这个人又因为被人举报聚众赌博进去了,他在交代的时候把这件事也交代出来了,还供出了宋思宇,说是宋思宇花了一百万让他在订婚宴当晚用迷香和迷药害人,下午警方就把宋思宇给拘留了。
“……至于林白舒,应该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陆天云听到这个结果,倒是没有感到太意外。
他本来就觉得宋思宇这个人非常可疑。
毕竟那天晚上,林白舒出现在他的房间里,还算得上是书里原本就有的情节,可宋思宇的出现,就非常不对劲了。
而且,书里写过,宋思宇这个人原本就有点心术不正,又对自己一直有点非分之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情节变了,但是他会干出那种事来,也并不奇怪。
现在事实证明,他果然慧眼如炬,洞若观火。
不过,一提到那天的事,就不免勾起了他的一些回忆。
一些令人发指的羞耻画面就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简直是不能细想,越想越怒不可遏。
尤其他刚才还发现,因为这件事,他对酒都有心理阴影了。
陆天云不禁暗自咬牙,问:“宋家那边知道这件事了吗?”
宋家虽然本身算不上什么,但他家却和X市几大豪门之一的李家是亲戚关系,要是想从中运作一番,也不算太难。
助理:“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
“他们肯定不会不管宋思宇,多半会想办法把他保出去,”陆天云沉声道,“但是既然他违反了法律,就不该逃脱法律的制裁。你明白该怎么做吧?”
远在电话另一端的助理被他那冰冷的语气弄得微微一颤,答道:“明白的,陆总。”
挂了电话之后,陆天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进行深呼吸。
然后他决定去洗个脸冷静一下。
这个会所很大。
陆天云一边跟着走廊里的指示牌往洗手间的方向走,一边给自己做思想工作,平复心绪:
莫生气。
我若气坏谁如意。
别人生气我……
我X!
陆天云过了一个拐角,猛地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发现前面竟然聚集了几个人。
准确来说,是三个男人将一名年轻人围堵在了墙边。
而那名年轻人面容清隽美丽,看着非常眼熟……
竟赫然就是那个与羞耻画面紧密相连、让他无法平心静气的林白舒!
林白舒今天其实是出来谈一个影视项目的投资的。
说来也是巧,谈完了之后,合作对象又把他们邀请来了这儿。
他干脆给孙华发了信息,跟他说自己来了。
孙华当然是在的,但这里是新开业的会所,需要招呼的人不少,所以孙华只是过来招待了他们一会儿,然后就走了。
今天他们来得很早,对方又不是很能喝的人,这场到这个点其实已经结束了。
合作对象已喝得神志不清被扶走了,林白舒也是打算回去了的,只是途中感觉脸稍微有点热,就想洗把脸再走,他便让同行的周总和其他高管先走,又让助理先去停车场,自己则进了走廊上的一个洗手间。
没想到他从洗手间出来,没走几步,迎面遇上了三个膀大腰圆的男人。
同时还有一阵难闻的酒味扑鼻而来。
林白舒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脚下往一侧的墙靠了靠,打算避开身体让他们过去。
然而这几个人却非但没有过去,反而在他跟前停下。
他们的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不怀好意的笑容。
其中一个光头男笑得尤其猥.琐:“小唯?”
这三个人个个体型肥壮,虽然没有一个比林白舒高,但这么一起站在他面前,仍然像是一堵墙,把路给封得严严实实。
林白舒知道这人喝多了,冷冷道:“你认错人了。”
他的表情非常森寒,这一瞬间竟有一种仿佛让人不敢造次的凛冽气质。
三人都不由都为之一震,但他们毕竟也是在社会上混久了的人,倒也不会这样就被吓退。
光头男眯起眼睛打量他,笑道:“怎么,换了个地方上班,就装作不认识你哥哥我了?”
他朝身边两人使了个眼色。
那两人心领神会地逼近过来,三个人一同将林白舒围堵在了墙边。
“不过不认识也没关系,现在再重新认识一次呗。美人,你在这儿一晚上多少钱?哥哥们今晚带你出去玩儿啊。”
光头男话说到最后,伸出一只粗糙难看的大手,朝林白舒白嫩光滑的脸蛋摸来。
林白舒眸色一沉,打开了他的手。
这一下用力不小,光头男小臂一下子麻了,他顿时怒了:“你找死!”
他说着揉了两下手腕,手一扬,一巴掌就要朝林白舒打过来。
林白舒根本没把这人放在眼里,刚要动手给他个教训,那只手却突然停住了。
因为那只手的手腕被另一只手抓住了。
那是一只骨节明晰、宽大有力的手。
林白舒目光微微一转,看见了手的主人。
这一瞬间,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干什么呢?”陆天云沉声道。
他体型高大,又是当久了豪门总裁的人,本就容易给人带来压迫感。
再加上他此刻面色阴沉,隐含怒气,更是仿佛自带了一种迫人的威压。
这三个男人都比陆天云矮了一截,被他的这种气势所震慑,一时都怔住了。
光头男率先反应过来,怒道:“操,你谁啊?”
他的手还被陆天云稳稳地抓着,不由挣动了一下,但竟然没从陆天云手中挣开。
陆天云冷声重复:“我问你们干什么呢。”
“关你屁事!”光头男暴怒,猛地抬起另一只手,一拳朝陆天云的面门砸过去。
陆天云却侧身一闪,轻易地避开了,又直接给了他腹部一拳。
光头男顿时倒退了几步,跌坐在地,捂着肚子嗷嗷直叫。
另外两人看见自己的同伴就这样被揍了,先是一呆,接着十分凶悍地扑了上来,企图以二打一,以人数取胜。
但陆天云又怎么会怕这个?
陆天云身体稍稍一侧,轻巧躲去右边□□头攻击的同时,也一步来到了他的身后并迅速抓住了他的手腕,将其反手一拧。
对方吃痛,瞬间叫出声来,而下一秒,陆天云已经一脚踹到了他的膝弯上,并将他往另一个人身上猛推过去。
那人被这么一踹一推,立刻往前摔去,直接撞上了他的同伙,两人当即都站不稳,跌成了一团。
一时之间,三个人都摔得不轻,全部在地上起不来了,十分狼狈。
陆天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语声森冷中带着嘲谑:“还要继续吗?”
光头男这时已经看出这人并不好惹,慌忙道:“不了不了!”
陆天云冷峻的神色中已带上了一丝不耐:“滚。”
三人这个时候才勉强挣扎着都从地上爬了起来,听到这话如蒙大赦,赶紧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陆天云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收回视线。
这时他突然发现林白舒正在看他,那双漂亮的浅色眼睛里还带着一点笑意。
……笑得他一下子就火大了起来。
大概是见他神色极其不善,林白舒的笑也敛去了一点,开口道:“刚才谢谢你。”
听到他的声音,陆天云发觉自己更加火大了,甚至有那么点后悔管了他的闲事。
不行,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这么不爽。
于是陆天云目光更加锐利如刀,轻蔑地打量林白舒:“你怎么会在这儿?”
林白舒听到这话,似乎微微顿了顿:“工作需要。”
果然。
陆天云冷笑。
看来他猜得不错,多半是由于蝴蝶效应,林白舒提前离家出走,然后就像书里的剧情一样,为了生计来到这里打工,干起了推销酒水的活儿。
其实这个会所并不会提供特殊服务,刚才的那些工作人员也不会真正的卖.身,但在这种地方做工作,哪怕是做销售,也容易被人毛手毛脚,甚至直接被当做是给钱就可以睡的。这就是为什么刚才他靠近那几个人的时候,会听到他们问林白舒“在这儿一晚上多少钱”。
而且,这里的销售员个个都打扮得光鲜亮丽,人模狗样,现在林白舒身上,正好就穿着一套看起来就比较高档的衬衣西裤,扣子还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正经得不行,这模样分明就不是来消遣,而是来工作的。
再加上,他闻到林白舒身上有些酒味,但他却没有从林白舒的脸上看到半分醉意,这家伙甚至一点脸红都没有,所以,这酒多半不是林白舒自己喝的,而是他从别人那里沾染来的。
一般出来玩儿,哪有不喝酒的?
因此这只能说明,林白舒是才从某个包厢里刚推销完出来的!
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他正好趁此机会狠狠地羞辱他,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以泄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