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哔
与此同时,几个延后看到了弟子牌消息的同门俱是陷入思考。
当日在玉弓峰形式紧急,他们谁也没看弟子牌。
后来事情告一段落,裴天溟这才拿出了令牌一看——
“咦,雪姐缺钱?”
他大感委屈:“怎么不和我说?”
他裴天溟别的没有,但有的是钱啊!
裴天溟深感委屈,还有种不被信任的忧伤,忍不住在破殇峰的长廊中席地而坐,满含愁绪地眺望远方。
怎么说呢?
就是吧,这番长吁短叹的模样放在一贯乐天无忧的裴天溟身上……
像是破殇峰的仙鸡娘娘突然变得婉约惆怅,连打鸣的声音都从“噢噢噢”变成了“桀桀桀”。
着实怪吓人的。
路过的破殇峰弟子纷纷绕道而行,朝无忧没忍住多看了这位师弟几眼。
朝无忧本不想多言,但想起这位师弟和他的同伴竟凭借着一腔勇气,将玉光皓的丑事捅到了明面上,让那个自大愚蠢的蠢货十年内不得出门,朝无忧心稍微软了些。
这个师弟,还是有点用的。
这么一想,朝无忧走得更近了些。她先前便听到了裴天溟的长吁短叹,此刻忍不住出声提点:“你和那虞小道友既为同门,她如何好意思直接问你要钱?更遑论就算她能忍住这难堪,日后修炼飞升之时,天道也必然要清算。”
裴天溟一愣,随后嘀嘀咕咕:“一点小破灵石罢了,至于么。”
“怎么不至于?”朝无忧抓住机会,教育师弟,“大道无情,不该放任任何一丝可能会导致自己道途坎坷的存在。”
更遑论,如今天道严苛,已经有百余年未有人能成功飞升,即便是曾经那位无上剑宗的谢剑尊,也在受伤后闭关不出。
裴天溟讷讷应声,完全打消了自己直接给钱的想法。
总不能因一时之气,害了雪姐,使雪姐道途坎坷吧!
倘若是虞珈雪本人在此,必然会高呼“道途坎坷算什么!灵石才是第一位”,然而可惜,虞珈雪并不知晓此事。
而被卷王之一的朝无忧用“大道无情论”洗脑了后,裴天溟更是坚定了灵石不能随意给人,否则就是害人的想法。
既然随意赠人不可……
那是不是只要对方帮了自己,自己作为回馈赠予,便是可行的了?
然而还不等裴天溟验证,随着玉光皓之事显露,他同样被师姐朝无忧勒令不许随意出破殇峰。
如今羲和宗隐有动荡改革之兆,加之本又是因破殇峰而起,自当避一避风头,连灵光殿都不让他们再去了。
裴天溟等人本以为很快能再见,谁知这一隔又是两个月。
这两个月来,羲和宗上下整肃,发生了许多事。而他们几个作为始作俑者之一,虽然掌门未下规定,但也被各自师父勒令无事不许出峰,免得有人暗地里下黑手。
终于等到了一日,望舒峰传来了虞珈雪筑基成功的消息,几人互相私下发了消息,小心翼翼地组了团,前去望舒峰探望。
一路上,风声萧索,树木萧瑟。
见到虞珈雪时,她这坐在一个小山丘上,垂着腿,眺望远方。
而山丘下,则是望舒峰大名鼎鼎、号称能洗净世间一切无垢的望月湖。
微风徐徐吹拂,说不尽的凄然萧索。
宣夜扬想起自己今日来看的话本,不禁身体后仰,倒吸一口凉气:“绿姐,该不会是突破后,心境顿悟,直接看破红尘了吧?”
杜飘飘被吓得动作一顿,轻声质疑:“只是筑基,不会吧?”
罗子文迟疑:“我也觉得不会……”
裴天溟略一转头,加入对话:“你有何依据?”
罗子文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小声道:“我只是觉得,一个看破红尘的人,应该不会让自己的头发还维持在绿色……嗯,似乎比我们上次在灵光殿时,更亮了。”
宣夜扬:“……”
倒也有理。
说实话,他们最近对于绿头发的免疫力提高了不少。
因为玉光皓之事,虞珈雪在羲和宗可谓是一站成名,明面上就不提了,哪怕是暗地里,也有拥簇者无数,更有人悄悄为她冠上了“笔仙”的名号。
剑修把剑练好,就叫剑仙;琴修把琴弹得好,就叫琴仙。
那他们笔修能以练气修为勇斗金丹恶人,怎么不算是一款新时代作风优良,能打胜仗的好“笔仙”呢!
其中更有不少弟子,在听闻了那日之事后,悔得手拍大腿,肠子都青了,恨不得自己在场,能和传说中的“笔仙”虞仙子一同智斗玉光皓。
比如今日前来时,他们路过了赤轮峰与望舒峰交界处的凉亭,便见到有一堆弟子齐聚一堂。
那玉光皓虽然人没了,但“羲和明月会”却没有取消。
这本也是羲和宗的老传统了,只是近些年各峰多有龌龊,便极少再见,这才被玉光皓得了空子。
但这一次,显然不会了。
只见那凉亭中间的弟子惊堂木一拍,‘啪’得一声,吓得路过的赤轮峰医犬都抖了抖身体。
被众人围住的弟子身后魂印乃一书卷,正随着他的话语滚滚翻阅,显然是个羽戈峰弟子。
他唾沫横飞:“上回书说道,那鸭头着实可恶!竟然胆敢在虞道友逮捕之时,大放厥词,甚至出手伤人,可谓卑劣小人至极……”
裴天溟:“?”
裴天溟迷惑地侧过脸:“是这样的吗?”
在外怎么可能丢自家峰的脸?
宣夜扬沉声道:“是的。”
“——还有那鸭头,正因自己容貌不堪入目,每每最是在意皮相,就连看见了虞道友的爱宠小美的惊世美貌后亦不放过,暗中打算将其剥皮抽筋……”
杜飘飘:“??”
杜飘飘也有些迷茫:“是这样的吗?”
宣夜扬抿了抿唇,倔强道:“是的。”
“——说时那时快,只见虞仙子手持木笔,厉声呵斥,口述那玉光皓条条罪状,直把他说得面色煞白,无可分辨!谁知那玉光皓心怀叵测,抬手就要偷袭,幸好虞仙子反应过人……”
罗子文:“???”
他想起从师兄哪儿看到的病案本,以及虞珈雪飞起一拳直接打晕玉光皓的场面,迷茫道:“是这样的吗?”
宣夜扬:“……”
这下连他都说不出口了。
“话本嘛。”宣夜扬深沉道,“有些艺术加工很正常。”
说完这话,宣夜扬飞快带同伴离开,直到远离凉亭才重新舒了口气。
这凉亭仅仅是一隅罢了。
实际上,这件事的影响远远不止如此。
随着故事传开,许多弟子更是想要向虞珈雪请教那神乎其技的“火柴人”是如何画出的,或者是否能私下交易。更有不少人为了表达自己对于虞珈雪的支持和追随……
也、也将头发染成了绿色。
想到这儿,宣夜扬沉痛地闭上了眼。
在一片寂静之时,杜飘飘最先回过神,她上前一步,弯下身,迟疑地轻声开口:“虞六,你还好吧?”
虞珈雪忧伤地抬起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飘飘,你知道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什么吗?”
杜飘飘一愣,诚实摇头:“我不知道。”
虞珈雪深沉道:“八千八百八十八减去七千九百九十八等于多少?”
罗子文对数字最是敏锐,在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之前,飞速道:“八百九十!”
虞珈雪再次开口:“八百九十与一千,差距又有多少?”
这题很简单,宣夜扬下意识道:“一百一十。”
“是啊,110。”
虞珈雪痛苦道:“这就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也是我与财务自由的距离。”
随着话音落下,虞珈雪头上的绿发再次缓缓升起,底下的望月湖更是宛如沸腾般“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场面宛如黑云压境,火山喷发的预兆,怎一个恐怖了得!
四人心脏重重一跳,赶紧上前七嘴八舌地安抚。
“别想这些了,绿姐,你马上就可以去一掷阁选本命笔了!”
“是啊,到时候只要咱们再做出一个笔修阵法,就可以再也不去灵光殿了。”
“对对对,还有那个渡魂秘境,我师父说要等到一年后——在来年的春天,便会开启。”
“来,雪姐,我给你讲点好笑的……”
听了许多八卦和宗门动态,虞珈雪的心情总算好上了许多。
他们聊了几句,约定到时候一起在一掷阁外等虞珈雪选笔,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临行前,裴天溟看了又看,纠结了半晌,还是凑到了虞珈雪的身边。
他压低了嗓音:“雪姐,接不接单?”
虞珈雪早就看出了裴天溟的不对劲,她眯了眯眼,一把将裴天溟拉回洞府,老练道:“要几成熟?”
刚好回来的沈雪烛:“?”
他知道今日虞珈雪同伴会来找她玩,为了避免自己再出现奇怪之举,沈雪烛在为他们准备完一切好磕的丹药后,特意避开。
然而万万没想到,刚回来就看到这出?
不是说,聚会已经结束了吗?
沈雪烛犹豫了一下,放下了敲门的手。
他决定暂时不进门了。
然而室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几成熟?
听到这个问题,裴天溟想都没想,下意识道:“只能鸡公煲了。”
虞珈雪:“?”
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她震撼道:“事情还没办,你连庆功菜色都想好了?”
裴天溟:“哈?”
他被问得懵了一瞬,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不是这个意思——雪姐,我是想请您出手,帮我解决一下破殇峰的鸡。”
裴天溟揉了揉眼下的青黑,悲愤道:“自从到了破殇峰,我已经许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哪有这种作息的!
虞珈雪下意识道:“你不是修仙吗?怎么还在睡觉?”
“修仙怎么了?”裴天溟神情愈发悲愤,他一拍桌子,义正言辞,“我修的就是睡道!就是要睡觉的!”
虞珈雪摸了摸下巴:“我怎么觉得他这样子有些眼熟……
999言简意赅:[像你。]
虞珈雪:“闭嘴,休眠。”
999:[……]
当然,说完这话后,裴天溟赶紧看向虞珈雪。
他痛苦道:“雪姐,我方才那些话没有半点向你发脾气的意思,就是那破殇峰上的鸡,实在可恶!”
虞珈雪眯了眯眼:“那个‘仙鸡娘娘’?”
裴天溟:“对!”
虞珈雪语速飞快:“共有几只鸡?你想要怎样的解决结果?支付多少灵石?”
裴天溟见她似有意向,顿时打起了精神,语速更快:“十二只鸡,每一只负责一个时辰。其余还好,主要是丑时、寅时、卯时这三只为首的实在可恶!我、我……”
裴天溟话卡在了喉咙。
他虽不至于如此软弱,但这几只鸡到底是破殇峰上的仙鸡,更也和他有几面之缘,无缘无故痛下杀手,真让对方成了“鸡公煲”,裴天溟也不太忍心。
他沉思了片刻,期期艾艾地开口:“要不然,雪姐你给它们下点巴豆吧?”
虞珈雪:“……”
出息!
她眼珠转了转,忽然道:“小裴啊,你知不知道,鸡蛋最近在羲和宗里,多少钱一个?”
这东西平日里除了下面的山峰外,没几个弟子要用。
裴天溟想了想,犹豫道:“因玉光皓那事,掌门揪出了不少在宗门内横行霸道,肆意抬高物价的弟子。故而最近行情有变——似乎是一块灵石一个?”
还是十个来着?
他有些记不清了。
罢了罢了,这也都差不多嘛!
一块灵石一个鸡蛋?
虞珈雪眼中光芒大盛:“那如果是仙鸡娘娘下的蛋,咱们翻个十倍,不过分吧?”
裴天溟:“???”
裴天溟:“!!!”
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但雪姐提出来的这个条件也太诱人了吧!
裴天溟试探开口:“那报酬?”
虞珈雪脑子里已然有了全方位的流程,越想越觉得心动,露出了甲方虚伪邪恶的笑容:“咳,我们两个什么关系?我也不需要你什么报酬,反正七日之后就是我去一掷阁选笔的日子,恰好能出门,咱们就把事情一起办了。”
“你到时候且按照计划行事……”
.
七日后,以羽戈峰慕颐和为首,各峰内门弟子集聚。
见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慕颐和优雅地举起茶杯,文绉绉地开口:“我先前生了场病,如今将将痊愈。故而今日之聚,无关其他,只为清风朗月,花开鸟鸣。还望诸位尽兴而来,尽兴而归。”
众人自然无不应是,一同举杯庆贺,说了些极漂亮的场面话。
来者俱是慕颐和往日里交好的弟子,他们身后的魂印,有的是花开鸟鸣,有的是字字风骨,然而无论如何,俱是美轮美奂,优雅至极。
慕颐和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一一接收着众人对自己的关心。
直到他看见了好几个头发发绿的弟子?!
慕颐和:“噗——”
口中的酒水几乎被他悉数喷出,然而一贯秉持“优雅”的慕颐和,此时顾不得任何优雅风度,抬手指向了不远处的弟子,颤颤巍巍地问道:“那、那是什么?”
众人谁都未曾见过这样失态的慕颐和,一时间俱是有些惊讶。
他们只知道慕颐和前些日子大病一场,如今看来,似乎真的病得不轻,竟是连一贯秉持“优雅”之道都能抛诸脑后了?
唯有柳如修明白缘故。
他身后悬浮着愈发厚重的医书魂印,淡淡开口:“先前望舒峰的虞小道友解决了一桩难事,底下弟子感念她的英勇无畏,哪怕她犹在望舒峰禁足,也要争相效仿她优雅的言语,和优雅的行为举止。”
慕颐和:“但这——!”
柳如修:“优雅的发型也是其中一项。”
慕颐和:“——怎么还有红色?!”
柳如修:“我派中人,怎么能少了优雅的创新呢?”
慕颐和:“……”
柳如修再次手推叆叇,犀利道:“怎么?难道慕道友觉得这不够优雅?”
慕颐和:“……哈桀桀。”
慕颐和:“优雅,实在是优雅。”
他干巴巴地笑了几声,眼中已然失去高光。
行吧,红就红了。
慕颐和慢慢躺倒在椅子上。
反正他们无论怎么模仿,也没有那日虞珈雪开天辟地般的光芒万丈。
那位同样染了绿发的弟子走进了聚会之所,一听这笑声,立即惊喜回头。
“这笑声是如此悦耳!桀桀桀,原来慕师兄也是同道中人?”
原本躺在椅子上的慕颐和警觉跳起:“我不是!”
绿发弟子了然地点了点头,拱手道:“哦,既如此就不打扰了慕师兄。”
他倒是并未纠缠,而是果断离得远了些。
还不等慕颐和放下心来,就听那与绿发弟子一道来的红发弟子凑上前:“如何?”
绿发弟子摇了摇头,小声道:“是毒唯,谢绝同担的那种,目测有向道侣粉发展的前途。”
不远处的慕颐和:“?!”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红发弟子大惊:“哇桀桀!该不会由爱生恨成了第二个玉光皓吧?!”
绿发弟子赶忙拉了他一下,警惕地环视四周,对上慕颐和的眼神时,还不忘歉意地行了一礼。
慕颐和矜持颔首,装作不在意地挪开目光。
很好,现在总该明白他的态度了吧?
绿发弟子等他转身后,才小声回复同伴:“刚才还不确定。”
“现在嘛……啧啧,不好说,不好说。”
放出神识偷听的慕颐和:“?????”
他是闭关了三个多月而不是三十多年吧?
怎么时代变得这么快?!
感受到其他人若有若无的目光,慕颐和握着琉璃玉瓦酒杯的手更紧了。
朝无忧奇怪地看了慕颐和一眼:“你和这酒杯有仇?”
慕颐和:“……”就你话多!
他握着酒杯的手更加用力,竭力维持自己的优雅,慢慢地抬起头。
朝无忧身后的魂印乃是一个大大的“静”字,由水流著称,素有“静水流深”的美誉。
显然,朝无忧本人并不懂“静”字的精髓。
语不惊人死不休,哪壶不开提哪壶。
慕颐和平静了一下心神。
他优雅地牵起嘴角:“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或许到了那一日,朝道友便明白了。”
朝无忧眉梢略挑起,刚想说什么,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急迫的呼唤。
“——破殇峰朝无忧道友可在!”
“破殇峰上的仙鸡□□了,不知为何勃然大怒,十数只仙鸡一齐追着一位小道友离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位弟子迅速画出了千里眼,顺着望去,激动地直拍栏杆!
“哇!那几只鸡正追着那道友漫山遍野的一路跑……”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桀桀桀,那道友跑得真快诶!”
“嚯,都已经跑到到一掷阁下了!”
“啊哈!进去了!”
红发弟子一直没等到用千里眼的机会,不免着急地问:“什么进去了?”
“——鸡!鸡都进去了!”
羽戈峰的绿发弟子迅速接话:“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他激情澎湃道:“众所周知,一掷阁乃我笔仙之大所悟之地。那么进入一掷阁的仙鸡,会有机会得到它们的命定之笔吗?”
朝无忧:“……”
她有些无法想象那个场景。
朝无忧本就喜静,平日里对下面弟子整出来的“仙鸡娘娘”眼不见心不烦,但如果对方真的以鸡身得笔……
朝无忧缓缓转过身,慢吞吞道:“请问诸位,今日是哪位道友选笔?”
众人面面相觑。
其中知晓内情的几位更是欲言又止。
柳如修瞳孔地震,如鸢似有所悟,杜双潇面色沉重。
唯有慕颐和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笑。
他优雅地放下酒杯,优雅地转过身,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摆:“是望舒峰的虞小道友呢。”
朝无忧下意识开口:“你确定?”
“我确定。”
这一次开口的却是杜双潇。
只见他双手背在身后,眼神悠远,神情茫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令他瞳孔地震的往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羽戈峰首徒杜双潇回过神,随后沉声笃定道:“一定是她。”
“这样的操作,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说话。
所有目睹过虞珈雪入门试炼的弟子,听闻此言,俱是不约而同地垂下眼,深深点了点头。
朝无忧:“?”
没有观摩过入门试炼的她望着眼前的一幕,极为茫然。
仅仅凭一言,便令众人齐颔首。
……这难道又是羽戈峰搞出来的什么新型言灵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