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当当当当当——
学校里的下课铃响声,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莺时收拾了书包,躲在人潮后面出了教学楼。
正走着,前面忽然爆发出一阵喧哗声,看热闹的远远瞅了一眼,高兴的说,“诶二班和三班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这次又是为什么打?”
“那谁知道。”
这会儿高中,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正是精力无限的时候,为什么吵起来闹起来都不奇怪。
有人忙着去找老师,莺时已经挤到了前面。
前面两个班级的人正对峙着,你一句我一句的对着骂,说的都是鸡毛蒜皮的事。
莺时渐渐从看热闹到无聊,眼看着对方抄起板凳准备动手了,才扬声喊了一句。
“放学了,还不赶紧回家?”
眼看着两方人马上就要打起来了,人群里正骚动,有的害怕,有的激动,自从这些年港市的影片传到这边,大家都对这种事充满了兴趣。
但没想到,这个关头,竟然有人敢开口打断。
“莺时?”有人看了眼莺时,有些惊讶的说。
这整个市一中就没有不认识莺时的,人长的漂亮,学习又好,是老师的心头宝,但这会儿……
有人担心她挨打。
当然,会担这个心的都是新入学的高一生,高二生隐约听说过一些往事眼睛一闪,高三生则都是眼睛一亮。
那边,看清楚说话的是莺时,两方准备动手的人一顿。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一会儿都放下了凳子。
“莺时说的对,我们该回家了。”
“没错没错,我妈饭肯定都做好了。”
“走了走了,大家下次再聊。莺时,我们先走了。”
飞快的,众人散开,莺时挑了挑眉,背着书包在一群人好奇不解的眼神中轻快的出了校门。
“大哥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太怂了吧。那莺时不就一个女孩儿,至于嘛?难不成她是谁的马子?”有高一生忍不住拉着自家亲哥问。
被他拉住的是高三学生,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莺时走远了,才松了口气,听见这句话反手打了自家蠢弟弟一巴掌。
“瞎说什么,谁敢打她的主意?你给我记住,老老实实的,别惹她,不然你要是被她揍了,可没人能救你。”
“就她?”
“就她!当初高一的时候,一个人,把我们都给掀翻了,一人一巴掌。你觉得你哥怂,你怎么不看看,刚才刘哥张哥,谁说话了?”
高一生睁大眼,下意识看着那道走出校门的背影,惊呆了。
这么厉害???
就此,莺时的神仙事迹,再次往下传了一代。
自行车飞快骑过,发出一连串的叮铃声,街边的小饭店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秋天的风裹挟着暖意落在人身上,照的人昏昏欲睡,听见铃声都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莺时背着书包踩着轻快的步子,拐进小巷。
“莺时,放学回来啦。”
“嗯,回来啦。”
“还是你懂事,放学就往家里走,看看我家那小子,还不知道得几点才能到家呢。”
“就是,放学不着家,就知道玩,每次作业都要写到半夜。”
“再看看莺时,我一看那几个小子就来气。”
正坐在门槛上拣菜唠嗑的几个女人立即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边笑眯眯的随手递给莺时点瓜子糖什么的。
住在同一个巷子,邻里乡亲的,大家差不多都是看着莺时长大的,眼瞧着十几岁的小姑娘扎着马尾辫,穿着一身洗的干干净净的衣裳,那张小脸白生生的,眉眼精致,漂亮的就跟一朵花似的,看着就让人心里高兴。
“我喜欢待家里,阿婶我先回去了。”莺时笑眯眯的说,摆手拒绝了大家的投喂,依次打过招呼进了自家的小院。
这是条南北巷子,莺时的家是巷子最尽头的那一家,在最里面。
“莺时,晚上蒸米,你想吃什么菜?”莺时拿出钥匙准备开门,东边那一家的大门就拉开,二十多岁的女人穿着围裙,打量她一眼放下了心,然后问她。
“嫂子,你看吧,你做的菜那么好吃,我都喜欢。”莺时打开锁,回头高高兴兴的说。
“看看我家莺时,这说起话来就是让人高兴,不像某些人。哼。”女人说着哼了一声。
眼前的女人叫陈茵,前年刚和莺时大伯家的堂哥宋建军结婚,小夫妻俩感情很好,就是难免会斗个嘴。
莺时听见了顿时笑起来,小跑几步过去说,“建军哥又惹你生气啦,一会儿我帮你打他。”
陈茵生的娇小,十七岁的莺时都比她高了,容貌秀丽,性子也好,整天温温柔柔的,不高兴也只是哼一句。
莺时一听就晓得,肯定是她哥那张嘴又闯祸了。
“那倒也不用。”陈茵忙说。
莺时顿时就笑开了,眨了眨眼说,“还是嫂子你心疼建军哥。”
“好啊你个小丫头,还打趣起我来了,快回去写作业,等一会儿你哥回来了我们就吃饭。”陈茵有些不好意思,戳了戳莺时的脑门,开口撵她。
莺时笑了几声,转身进屋,边说,“好我知道啦。”
陈茵转身和巷子里几个婶娘说笑几句打过招呼,回去继续准备晚饭了。
一众女人看了那挨在一起的两个院子一眼,说起来,莺时住的那个院子更大,是这个巷子里最好的,她爹妈去的早,前两年老太太也去了,那时候莺时也才十三,不知道多少人惦记她那院子。
好在,还有个宋建军,宋家长辈都没了,就堂兄妹两个亲人,他也没惦记妹妹的,反而处处护着,后来娶回来的媳妇也喜欢莺时。眼下看着,这姑嫂两个那可真是好的不得了。
关上大门,背后是个宽敞的院子,院里种着一棵桂树,缀着满枝头的细碎花苞,眼看着快要开花了。
树下挂着秋千,墙角种着菜还有几垄花,月季趴在篱笆上,漂亮的很。
“伯崇,我们回家啦,你快出来。”她轻快的进了屋,立即低头说。
屋子是红砖盖的,房顶挑着大梁,上面铺的瓦,收拾的井井有条,干净又整洁。
漂亮的小姑娘站在屋里笑眯眯的低头说着话,想想就是美好的一幕,可要是这会儿有人在这儿,肯定要吓一大跳。
只见,一条蛇从小姑娘的衣服里钻出,明明看着不大,但又好像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条几十米长的大蛇。
看着简直比人还粗,这屋里险些放不下。
它的鳞片乌黑,偏又好像泛着光,盘着身子将莺时围在中间,鳞片蹭过,最后硕大的蛇头正对着莺时,拿蛇信舔了舔她的额头。
‘嘶嘶~’
蛇信吞吐中,发出清晰的声音。
“不许让人碰你。”低沉磁性的男音在屋内响起。
“诶呀,就是我嫂子拿手戳了一下,而且在学校人多,挨挨碰碰难免的,伯崇你不用这样啦。”面对这恐怖惊骇的一幕,莺时并不害怕,伸手摸了摸大蛇,轻笑着说。
大蛇很介意自己的地盘有别人的味道,莺时小时候还没发现,每次出去玩回来大蛇都会这么做,她只以为是在跟她玩,都后来大了才慢慢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也不行。”祂说,很不喜欢莺时身上的味道,小心磨蹭了一会儿,直到她身上沾满自己的气味才心满意足的停下。
“好了我要写作业啦,伯崇你快放开我。”莺时无奈的由着它动作,对于这条陪着她长大的大蛇十分纵容,好一会儿了才说。
祂轻轻蹭了蹭莺时的脸颊,瞬间从几十米的大蛇幻化成一米左右的小蛇,懒洋洋的挂在莺时的肩膀上。
莺时忍不住摸了摸它的鳞片,摆出书本写起了作业。
她从小就是一个好学生,上课认真听讲,聪明又好学,写起作业也认真又专心,屋里只能听见沙沙的写字声。
祂趴着看了一眼,就转头盯着莺时看,慢吞吞伸出蛇信舔了舔她的脸颊。
“伯崇别闹,我快写完了,你闻见这香味了吗?嫂子正炒菜呢,看来我哥回来了。”莺时分心摸了摸它,继续认真。
无聊的情绪被小姑娘的一个抚摸迅速安慰,祂没再捣乱。
“莺时,吃饭了,等吃完了再写。”响亮的声音隔着一道墙响起,震得莺时手一颤写歪了一笔。
安静的看了一眼,她把东西收拾好起身,边忍不住对肩上的黑蛇说,“伯崇你说我嫂子这么个又温柔又漂亮的美人,到底是怎么看上我哥这么个糙汉的?”
祂蹭了蹭莺时,对这个问题没兴趣回答。
好在莺时也只是随口吐槽一句,她出门熟门熟路进了隔壁院。
“建军哥,你的声音小点,刚才吓了我一跳。”她一进门就说。
宋建军身上穿着的警服还没换,正坐在院里洗衣服。
他是附近东城派出所刑警队的,前两年刚升任副队长,这个职位,要是忙能十天半夜不着家,可没事的话上下班倒也勉强准时。
“我就说你声音大,你还不听。”
宋建军还没说话,陈茵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就接了一句。
“这不都这样嘛。”宋建军说。
莺时和陈茵顿时都瞪他。
“好好好,我知道了,声音小。”宋建军放低了声音,又问,“这样行不?”
两人点头。
莺时和自家嫂子对视一笑。
看了姑嫂两人一眼,脸上笑起,宋建军拧干衣服晾起来。
莺时洗了手,三个人坐一起吃起了饭。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最近的学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好的不学,成天学电视里的,拉帮结派整什么小组织帮会,真是不像话。”宋建军吃着饭问莺时。
“哥,我你还不知道,学校谁敢欺负我呀。”莺时笑眯眯的说。
宋建军嘴边上的话顿时卡住,也是,他好像更应该担心莺时学校里的学生?
“可不能这么想,那些小年轻,一个个都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干的出来,莺时你还是要小心。”陈茵立即说。
兄妹俩对视一眼。
“你没给嫂子说?”等吃完饭,莺时找到机会和宋建军说。
宋建军端着碗,说,“咋说,说你从小力大无穷,打遍全村无敌手?你说我说了她信吗?”
莺时哽了一下,说,“倒也没这么厉害。”
“何止啊,你可是比这还厉害。”宋建军瞪她,说,“咱们可说好了,你现在好好学习,不能碰那些事,知道吗?奶走之前可是叮嘱过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不感兴趣啊。”莺时连声说。
但计划没有变化快,正说着话,外面巷子里热闹起来,没一会儿,莺时就听见了拍门声,听着好像是自家的门。
“咋回事?建军你快去看看。”陈茵出来说,手上还拿着针线,刚正给宋建军缝衣裳呢。
宋建军诶了一声,然后就听见自家的门被敲响了。
得,这肯定是找他们的,就是不知道来意。
心里盘算着,宋建军过去拉开了门,看着门外三个满脸急色的人,脸上表情微动。
麻烦来了。
“是张老姑家吗?”门外梳着大背头,戴着大金表一身西装,看着就有钱的男人急匆匆的说。
“你是说我奶吧?她前两年走了。”宋建军说。
“是,是就行,是建军兄弟吧,我叫金大成,是康老爷子介绍来的,他说你们这儿有办法。”金大成说着话脸上挤着笑,厚着脸皮就当看不出宋建军态度中的拒绝,硬是挤进了门。
后面一个中年女人跟男人一样满脸急色,剩下的是一个穿着长裙,烫着卷发用手帕轻轻扎住的年轻女人,她一身打扮看着十分精致,但额头青紫,面色苍白,倒显得有些狼狈了。
“康老爷子?”听见这个称呼,宋建军面色稍微和缓,请了几个人进屋坐下。
陈茵周到的都给准备了热水,忍不住多看了眼女人,这一身可真好看,就像电视里的那些女明星。
她放下后出了门,和莺时搬了个小板凳晒月亮。
“莺时,你说我也买那么一身衣服怎么样?”
“肯定好看啊,对了还有烫头发,嫂子您安排上了肯定比她还好看。”
“你就会夸我,对了你作业还没写完,先回去写作业吧。”
“不着急,我先听听他们说什么。”
两人放轻了声音对话,莺时轻轻拍了拍腰间,黑蛇正在那里缠着。
她呆得住,伯崇显然有些不耐烦,正轻轻磨蹭,弄得她有些痒。
被她制止,祂伸出舌尖舔了舔老实下来。
莺时腰间一颤,她腰那里最受不得痒,偏偏伯崇就爱缠着她。
真是让人没办法。
屋里宋建军虽然把人请了进来,但开口依然是,“我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是我奶早就不碰这些事了,更别说我们了,如今堂口都散了,您再去找别人吧。”
“建军兄弟,我也知道这么忽然过来打扰了,但现在实在是没法子了。”金大成说着苦起了脸,唉声叹气起来。
“我儿子被迷了心,为了那个女人整天在家闹死闹活,这要是只折腾我们也就算了,只是那小子早就认识了女朋友,都开始谈婚论嫁了。这……”
金大成看了眼跟进来的年轻女孩儿,气叹的更深了。
女人抿了抿嘴,苍白的脸上满是黯然。
“我之前求了康老爷子出手,我那儿子倒是得了两天清净,可后来又犯了,这次康老爷子都没辙,只说让我放弃,我都死心了,是这丫头,求了又求,康老爷子这才指了您家给我。”
“建军兄弟,我金大成虽说算不上什么富豪,但手里也有点小钱,只要您肯出手相助,我定有重谢。莺时小姑娘不是要上大学了嘛,我听说她准备去京市上,巧了,我在哪儿也有一套房,是前些年收的四合院,也能给小姑娘落个脚。”
宋建军本来准备拒绝,但听见这句话忍不住看了眼莺时。
莺时听见这句话心里一动,也看了过去。
“你那院子有多大?”她问。
宋建成皱起眉,但想了想,还是没说。
陈茵没想到她会忽然插嘴,忙轻轻拉了拉她。
她是地道的东三省人,一听堂口就知道说的是出马,她从小可没少听起这方面的事,只是从来没想过,自己嫁的这户人家竟然就和这些有关。
她想了想奶奶的样子,只是可惜她结婚没多久老太太就过世了,她根本没有多少印象。
金大成进来之后心思就一直在宋建军身上,听见这句话才看了一眼门外。
“大概五六百平,只是地方有些偏,离学校有段距离。”金大成说,又看向宋建军,希望能说动他。
宋建军两口子呼吸一顿,那可是京市的一套房。
莺时想了想,伸手摸了摸盘在腰上的伯崇。
她去上学好说,但是伯崇虽然能缩小,却更喜欢变大后舒展一下身体,那就不能一直呆在学校,还是要有自己的房子。
可是京市寸土寸金,她那点钱根本不够看。
“给你。”莺时站起身走到金大成面前,冲他摊开手。
金大成下意识看过去,就看见她掌心放着的,是一片半个巴掌大,乌黑泛着冷光的东西。
这是什么?
“鳞片?”最后还是年轻女人最先认出来。
“这,”金大成想说不可能,哪儿有什么动物能有这么大的鳞片,但他找的是出马仙,还有什么不可能。
慌忙伸出手,他小心翼翼的接过来。
“拿回去,起效了就过户。另外,回去告诉康老头,让他以后别乱说,再乱说我就把他那刺猬的刺都给拔了。”莺时笑盈盈的说。
金大成三个人反应过来浑身一紧,康老爷子供奉的正是白仙,这要是刺被拔了……
“你们也是,谁问都不许说,知道吗?”莺时提醒。
金大成下意识点了点头。
“好了,我要回去写作业啦。”莺时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建军兄弟,这是……”事情变得太快,金大成有些回不过神,看向宋建军试探着问。
“既然莺时说了,那你照着她说的去做就是了。”宋建军隐约猜到了什么,虽然没看见过,但是他奶奶曾经透露过,莺时身边是有仙家护着的。
“好,好,那我不打扰了,我这就走。”金大成郑重的把鳞片收好,告辞后匆匆出去。
隔壁院子,莺时捧着黑蛇高高兴兴的说,“这样等你跟我去上学,咱们就有地方活动了。”
祂仰着脑袋,扫了她一眼转过头,不满意她把自己的鳞片给别人。祂才不要别人沾染上自己的气息,又不是莺时。
“行了别生气啦,这不是确保万无一失嘛,而且我给的是你前些年掉的鳞,这几年的我都小心收着呢。”莺时忙着哄了它好一会儿,连作业都推到了后面。
享受了好一会儿莺时的安慰,祂才慢慢点了点头。
算了,原谅你了。
“没有下次。”祂说。
但在这以前已经有好几次啦~
莺时心里嘟囔,笑着看自家大黑蛇再一次为她让步,看着它这矜持而克制的模样,心里乐的不行,低头亲了一下,然后小心放在了一边,开始写作业。
被亲的晕晕乎乎的,一直等被放下祂才回神,游动蛇身,顺着胳膊爬上莺时的肩膀。
红色的蛇信探出,轻轻在她脸颊上舔了一下。
“诶呀,别闹,我快写完了。”莺时被舔的有些痒,躲开脸笑着说。
祂定定的看着莺时,安静的趴下,算着莺时成年的时间。
她是正月的生日,还有三个多月。
快了。
尾巴尖微微动了动,祂又舔了下莺时的脸颊。
丝毫不知从小到大相伴的大黑蛇怀揣着的不轨心思,莺时嗔了它几句,专心的写完作业,收拾好,这才空出时间。
她伸手勾了勾,想拿下黑蛇放在桌上,但它显然有别的想法。
蛇身瞬间变大,将莺时环在中间,祂终觉满足,低下头看着莺时。
“你又把屋子弄乱啦。”莺时无奈的说,却也没有生气。
祂轻轻碰了碰莺时的额头。
莺时立即就被哄好了,说,“那你一会儿要帮我收拾。”
“好。”祂说。
莺时坐累了,索性往后一靠,祂轻轻动了动,让她靠的更舒服。
伸手摸了摸它冰冰凉凉的鳞片,莺时笑吟吟和她说起了对以后的计划。
“我到时候就办走读,不用住宿舍你也就不用一直委屈自己变小,到时候在咱们的房子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说好不好?”
“嗯。”
“那个院子我也要栽一棵桂树,还要葡萄藤架和秋千。”
“嗯。”
莺时絮絮叨叨说道很晚,到睡觉的时间了,才洗漱过后躺进被窝。
黑色的蛇变小,缠绕着她的手腕,和她一起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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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金大成他们是开着车来的,司机正等着,上了车后就急忙赶回家。
金大成的儿子就金平安,自从被迷了心,一直关在家里,他们远远的就能听到他在屋里喊叫,让放开他。可奇怪的是,随着几人靠近,那声音渐渐变高,甚至有些慌乱。
金大成心里一喜,脚步变快,推开门立即就把鳞片放在自家儿子身上。
金平安扯着嗓子大声喊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三个人焦急的在一边等待,上次康老爷子出手的时候金平安也是这样,可等醒来后只清醒了一会儿,第二天就又恢复了原样。
结果,金平安这一昏睡就是一夜,等第二天醒过来,就完全恢复了正常。
金大成这才算是松了口气,但心里头惦记着,又带着儿子找上了康老爷子。
“咳咳,你们就别进去了。”
谁知,刚才门口就被康老爷子拦下了。
“老爷子,”金大成忙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
“那丫头都给了你这个,事情肯定解决了,你还来找我干嘛?”老爷子看了眼金平安的脖子。
难怪自家白仙从刚才就有些焦躁慌乱,早早就提醒他,原来是这么回事,没想到莺时这次还挺大方,连那位的鳞片都给了。
金平安下意识按了按,那鳞片他们也不敢破坏,用了个小口袋装了给他挂着。
“这不是不放心吗,我就担心那位还盯着我家平安。”金大成左右看看,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
“这你放心就是,有莺时给你的这个,除非疯了,不然没人敢招惹他。不过,能让她这么大方,你允了什么?”
金大成老老实实的说了,康老爷子摸了把胡子,说不动心是假的,可没奈何他没这个本事。
金大成看着他,又小心翼翼说了昨天莺时的话。
身后院里扑通一声,康老爷子打了个激灵,一连摆手说,“行了事情解决了就快走,快走快走快走。”
说完话,他立即进门,哐当一声把门关上,忙着去哄自家家仙去了。
可怜见的,莺时从小就仗着那位护着她,把附近的家仙都给霍霍了一个遍,他家白仙自然也不例外,被拔了一回刺,说是要看看刺掉了是软的还是硬的。
这还算好的,别家有位黄家的大仙现在尾巴还秃着呢,毛全被她给薅了说是要做什么毛笔。
要不是那姑娘实在诚心,他也不想招惹那个小魔星。
金大成一家人对视一眼,终于确定,那个看着漂亮的小姑娘是真的不简单。
自从解决了金家的事情,莺时的生活再一次平静下来,除了嫂子陈茵因为好奇而格外关注她的那一段时间,一切都和以前没有区别。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知不觉,一学期就过去了。
考完试,学校放了寒假,莺时得了全年级第一的成绩回家,把奖状贴好,开始收拾屋子。有伯崇在,院子里是见不到灰尘的,只是摆设什么的看了一年,她有点腻了,想换换位置。
金大成就是这个时候登门的。
“莺时小姐,是这样,那东西离了我儿子后,又缠上别人了,这会儿那家人查到了我上门拜访的事,所以托我过来问问您的意思,若是您能同意出手,定有厚报。”
“不去。”莺时上次同意完全是为了房,现在东西都到手了,她也就懒得费劲了。
“莺时小姐,要不您先听听条件?”说着不等莺时回答,金大成立即说,“对方说只要事情成了,就送您一套学校旁边的院子,不管请青大还是京大都行,任您挑选,保证离学校路程不超过五分钟。”
莺时停手看过去,承认自己心动了。
金大成的房子早就过了户,莺时看过,他说的偏是真偏,和学校南辕北辙,就算骑自行车也要大半个小时的路程。
相比之下,五分钟简直太好了。
“那行吧。”莺时答应下来。
只是她没想到,金大成说的人家不在东三省,而在京市。不过答应都答应了,再加上想着去看看房子,莺时最后到底坐上了通往京市的火车。
京市,赵家。
赵家是根正苗红的大家族,家里老爷子将级军衔,前两年刚退下来在家颐养天年。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他这根定海神针在,赵家可谓是蒸蒸日上,繁盛的很。
这些天赵家很热闹,起因是赵家的孙辈赵饮州,早早参军,这些年立下功劳无数,是赵老最出息,也最得意的孙子,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省亲回了趟家,就跟被什么迷了心窍一样,整日什么也不顾了,就自己待着自言自语,偏还一脸甜蜜的笑,就好像在和心上人说话一样。
老爷子也是有见识的人,看他这样立即就把人关在了家里,开始找人过来解决。
莺时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她只是来的众多的人的……其中之一。
“小姑娘,你是不是来错了?”一个穿着旗袍,样貌温和,看着四十来岁的女人含笑问。
“没,我就是为了赵家这事来的。”莺时说。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旁边穿着长衫的白发老者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莺时看着也就十七八,水灵灵的小姑娘,不是他们小看人,这么点大的小孩子,能做什么。
心里想着,两人看了眼另一边。
那里坐着个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的男人,样貌俊朗,怀里搂着个美艳的女人,一双眼睛却盯在莺时身上滑动。
“小姑娘,你要是对这行感兴趣,可以拜我为师啊。”他笑眯眯的说。
“罗涛!别胡来。”女人冷声警告。
“薛姐这话我就不懂了,你情我愿的事,我又不害她们。”罗涛耸了耸肩说。
“小姑娘你别听他的,这家伙好色,收的徒弟尽是你这样的小姑娘,你要是感兴趣,可以来找我。”被称作薛姐的女人皱眉瞪了罗涛一眼,又温和的对莺时说。
“诶,薛姐你这可就不好了。”罗涛这才有点着急。
客厅里这会儿一共五个人在,除了莺时和说话的三个,还有一个双眼澄澈看着几人的和尚。
莺时忍不住看他,这个和尚看年纪都五十多了,但一双眼睛却干净的像个婴儿一样。
真是神奇。
听着两人的对话,莺时才看过去,扫了一眼被罗涛揽着的女人,问,“她也是你徒弟吗?”
“是,不过你要是拜我为师,为师肯定最疼你。”罗涛笑呵呵的说。
“师傅~”女人斜了眼莺时,娇滴滴的喊他。
“伯崇,你听见了吗?他想做我师傅呢?”
“这么好笑的笑话,我已经好些年没听说过了。”莺时灵气足,小时候没少有堂口找她,有些还想强买强卖,最后都被她给报复了回去。
随着莺时的话出口,她穿着红色棉袄的腰间微动,黑蛇慢慢从领口爬出,环了一圈,趴在莺时肩头,冰冷的蛇瞳看向罗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