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以她为我所有的骄傲。……
两天后,他们最终敲定了五套婚纱,其中两套在南淮大学和剑桥分别拍摄,其余的选址待定。
一大早,清晨曦光透过窗帘缝隙透进,洋洋洒洒地落在时溪的侧脸上,脖颈处的暧昧红痕还很新鲜,底下还有浅浅一层旧痕,还没消褪就被人按着加深了。
时溪还没睡够,反正也是周末不上班,更加毫无顾忌。结果吃完早餐刚睡下,腰间就被顾延州的手掌重新捞起来,“今天去拍婚纱照了,我们第一站是南淮大学。”
她迷迷糊糊地“啊”了一声,“什么时候了?”
“睡迷糊了。”顾延州捋好她乱糟糟的头发,“现在九点半了,昨天床上跟你说过的,下午开拍。”
“......”
时溪慢悠悠地才肯从床上起来,趁男人还在给她梳头,一把扯过他的脖颈将他反扑在床上。
顾延州猝不及防地被她压在身下,仰着头跟她对视,喉结滚动,脸上如沐春风。
她低头咬上他的喉结,舌尖围绕那块凸起的顶端绕圈,潮湿而黏糊,牙齿轻咬一下,惩罚他道:“昨晚怎么回事?叫你让让我,你非不听,想弄死新婚没几天的小妻子?”
“是你主动缠着我的。”顾某人还不承认,“非让我带你去天台,看着星空......”
“.......”
是呢。
昨晚她一时兴奋过头,主动缠着顾延州要他去阳台。不要在屋子里乌漆嘛黑地做,要看着头顶的星星和月亮,合着晚间的清风。
跟心爱的人一起共赴山月。
一次又一次。
后来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还记得她昨晚心血来潮穿了件高中学生装,白衬衫配灰领带,下搭一条只到大腿根部的短包臀裙,只是高高扎起一条高马尾,元气又活泼。
毕竟时溪的脸蛋不算标准的瓜子脸,脸颊有肉,会显得更加清纯朝气,这么穿上校服,还真的挺像一个高中生的。
当时顾延州搂着她的腰,侧在她耳边,笑得暧昧:“小妹妹,你这样,顾哥哥下不去手的。”
时溪才不信他,食指挑开他的衣领,勾着往下扯,特别沉浸在角色里,“顾哥哥毕业这么多年还这么纯情的吗?我才上高二,好多事情不太懂呢。”
男人笑得焉儿坏,捂住她在胸膛画圈的手指,“那你这是在邀请顾哥哥教你?”
“......”
说完,他掰着她瘦弱的肩膀转过身,从后贴上来......
时溪靠在阳台栏杆上,仰头看着对面大楼的灯火通明,似乎连那盏霓虹灯也变得迷离绚烂。一摇一晃间,漫天的星点像是会一颗颗落下来,坠进人间。
......
阳台上全是顾延州种植的风信子,五颜六色的,清风吹拂会带来一片清浅的芳香。
时溪终于被顾延州从床上捞起来,她负责洗漱洗脸,他帮忙用精油涂抹她睡粗糙的头发,还用小梳子帮她将长发梳直。
现在他已经锻炼得很娴熟了,不像前几次,帮她梳头时总是会扯到她的头发,现在还会帮她扎小辫子还有高马尾。
见时溪化完妆了,顾延州才抹了些剃须膏到自己脸上,她凑过去,双手贴着他的脸颊慢慢揉搓,慢慢帮他打匀气泡,然后再用剃须刀帮他刮干净。
他目光幽幽地盯着时溪的脖颈,自然而然地拿出她的粉饼,想涂一点给她抹上。
时溪看了眼,“拿错了。”
顾延州将粉饼举起,“这个不是用来遮的吗?”
“不是,这个是用来定妆的。”
男人只好重新选择,终于拿起她的遮瑕,食指在上面沾了点轻轻涂抹在她的脖颈上。镜子里,她那块新鲜的红痕慢慢抹去,最后还被细心涂上定妆散粉。
顾延州满意地拉着她左右看了看,自顾自地欣赏起来,还一脸骄傲道:“我厉害吧。”
“噢,自从发现这个可以遮瑕,你就天天往我这儿亲是吧?”时溪瞪他一眼,“得寸进尺,没皮没脸。”
他挤了点香香的身体乳,拉过时溪的手臂就要帮她抹,被她打了一下,男人还巴巴地蹭过来。
昨天已经算好了,顾某人好像挺喜欢从后面,所以没怎么折腾她的脖颈、锁骨和胸口。倒是腰上被他掐了好几道,皮肤上的指印遮都遮不住。
他们简单梳妆打扮完成后,开始动身前往婚纱拍摄场。
南淮大学的农学院旁边有一处大型的宽阔草坪,偶尔路过还能看到学生养殖的牛羊,成群结伴,悠哉悠哉地在学校过道上行走。
对面一片烟波水淼的湖天光色,微波荡漾,偶尔形成一朵朵灵动的涟漪,倒映着湖畔。
时溪穿着粉色小礼裙行走在湖畔边,棉纱质地的裙摆拖曳在地上,曼妙而轻盈,像是一个游玩人间的仙子。
化妆师和摄影师已经准备就绪,让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顾延州从旁边靠近,扮作对仙子美貌一见倾心的人类王子。
山色风光,俊男靓女,犹如一幅美轮美奂的油画图。
远处有学生路过,兴奋地朝他们打招呼:“顾延州师兄,时溪师姐!”
他们两人同时看过去,一眼认出是数学基地里的学生。
时顾科技跟南淮大学数学基地有着紧密合作,每年都会挑选一些优秀的学生过去当实习生,何况他们两人的名字都在学校里传遍了,好多人都认识他们。
这一声呼唤吸引了更多学生的目光,没多久,拍摄场地外就挤满了学生,人头攒动,更添热闹。
时溪朝学生们挥手,还将手肘搭在顾延州的肩上,朝他们抬抬下下巴,“哎,我记得我当初在数学基地可没有那么多女生,看来顾大师兄声名远扬啊。”
顾延州那帮满脸胶原蛋白的男生们,轻啧:“彼此彼此。我看时溪师姐对年下弟弟们的吸引力更大。”
两人暧昧地对望一眼。
这一幕刚好被摄影师拍下,成为他们两个最喜欢的一张婚纱照。
***
婚纱照拍摄结束后,两人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婚礼。他们选在爱尔兰的一处世纪大庄园外举行,远处还能看到葱绿的山峰,草坪辽阔,白色的棉纱在酒席上空拂动。
谭平、卢一悟和吴兴师兄都来了,全部人站在伴郎团里,兴奋地将顾延州围起来。
男人今天穿了件黑色西装,领带打得整整齐齐,一身矜贵气息禁欲淡漠,只有别在胸口的那朵红色玫瑰鲜嫩欲滴,妖冶芬芳。
还是时溪早上采下来的。
绿叶点缀鲜花,音乐声响起。
时父牵着时溪的手站在用鲜花点缀的走道上,粉嫩花瓣从半空中落下,散在时溪一条铺满钻石的婚纱上,颗颗粉钻晶莹剔透,随着步伐摇曳而闪烁。
旁边的亲朋好友连忙鼓掌。
来到顾延州面前,时父将时溪的手放在他的手掌上,六十多岁的男人终于是忍不住哭了,“以后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我一定饶不了你这臭小子。”
时溪连忙帮时父擦眼泪,自己也跟着哭了。
顾延州牵过时溪的手,俯身拥住时父,轻声道:“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也是我的家人。”
对上时溪的目光,男人的嗓音温柔缱绻,牵紧她的手,指腹在手背上摩挲,“你们都是我余生要照顾的家人。”
时父站在原地,渐渐放开女儿的手,让顾延州牵着时溪,一步步慢慢地走向中心高台。
远处有七彩缤纷的热气球燃起升空,在天空中放响礼炮和彩带。无人机划过中央,在背面的白墙上投映出曾经在匿名表白墙上连载的爱情小故事。
从相逢、相识、相爱、相知,再到如今的坚定相守。
十年如一,始终是你。
一生只爱一人。
顾延州一身西装革履,紧紧牵着时溪的手走上中央高台,从主持人手中接过话筒,低头看向旁边的人,眼神情意绵绵。
时溪先拿起话筒说话:“顾延州,我坦白。第一次在高中时见到你,我完全没想到你以后会成为我的丈夫。那时每天想的一件事就是你这么帅,嘴为什么那么硬。”
她偷偷转着他手指上的戒圈,“那时我跟你还是同桌,每天跟你总是有吵不完的架。我还记得你说过的一句话:如果我们成为冤家,那肯定都是天注定的。”
“而现在——”
时溪将话筒拿开,垫脚抱住面前的男人,声音提高八度。
“我们成为天注定的一家。”
从来都是缘分,从第一天相见,一切的因果就已经注定好了。如果穿越回十年前,她一定会好好看看,面前这个会跟自己共度余生的人到底是怎么从少年,一步步变成她的丈夫。
声音最后消失在男人的怀抱中。
顾延州俯身将时溪拥得很紧,脸埋进她的颈窝,手指插入她的发间,喉结却压抑地上下滚动,极力地忍耐着什么。
现场的人还在笑着鼓掌。
男人慢慢将她放开,将话筒放到嘴边,此刻他的眼尾已经有些红了。刚想开口的时候,他微微仰起头,眼泪突然无措地从眼角流下,他抬手抹了抹,结果越抹越多。
像是完全遏制不住。
时溪完全愣在原地,随后笑着伸手抹掉他脸上的眼泪,小声道:“怎么、怎么哭了?”
顾延州侧过脸,不让所有人看到,连耳廓也是红的。他牵着她的手,掌心里全是炽烈的温度,调整好情绪后才重新拿起话筒。
“时溪说我们是天注定的,但那也是因为她坚定地选择了我。”他说,“我顾延州孑然一身,所幸能这么早就遇到我的妻子、我的爱人,以及我要陪伴一生的人。”
犹如一道刻在心头上的盟约,语气也变得格外郑重。
“我余生也一定会热烈而虔诚地爱着时溪,永不负她。”
顾延州低头望向她的双眸,只让她看到自己现在这副为爱完完全全低头的模样。
“——以她为我所有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