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招我
“多吃点。”
许云秋刚吃完一份三明治,喝完杯子里的热豆奶,就听见沈鹤洲这么说。
他摇头,“我吃饱了。”
沈鹤洲不让,又给他推了一碗水饺,“多吃点,太瘦了。”
“我不瘦,”许云秋光看着那碗饺子,只觉得胃里的豆奶泡着三明治,慢慢涨开了,就差要跟着打个饱嗝出来,“我只是脸看着小,但是有肉的。”
许云秋问他,“你觉得我太瘦了吗?”
沈鹤洲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手感,许云秋那腰他一把就能掐住,柔软得好像稍微用点力好像就要断,他不自在地将手抵在唇边清咳了一声,“确实是太瘦了。”
“可是我屁股有肉呢,”许云秋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对沈鹤洲说的这句话表示不认同,告诉他,“你明明瞧见了的,我不瘦。”
“咳咳……咳……”
沈鹤洲才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听见许云秋这么说,一口咖啡顿时不上不下,往嗓子眼里呛。
“没事吧,慢慢喝呀。”许云秋忙站起来不停地给他顺背,“不急不急。”
沈鹤洲借机抓住了他的手和他亲近,目光扫了周围一圈,见佣人们都不在餐厅,才放心,“以后这种话不要在外人面前说。”
“我不会的,”许云秋只是想证明自己不瘦,也不用再吃更多饭增肥了,“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沈鹤洲还没完全安心,又听见许云秋补充了一句,“只跟朋友偶尔讨论一下。”
沈鹤洲原本不知是被呛得憋红还是因为羞涩而绯红的脸,这会儿听见许云秋这么说,瞬间刷白,“朋友?什么朋友?为什么要和朋友讨论?”
许云秋没想到他这么激动,想了想才说,“就是好朋友,前段时间因为你才说了两句的。”
“因为我?”
“因为那天你生气,打我屁股,所以才提了一下。”许云秋问,“我不可以和朋友说这个吗?可是我除了他没有人可以说了,我又憋不住话……”
许云秋听话,沈鹤洲问什么,他都跟着往外说,确实不是个藏得住话的人。
许家二老走了以后,家里没人给他撑腰,压抑坏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自然会把心事说给对方听。
沈鹤洲理解。
但是!
该死的!
怎么会有别的男人也知道自己老婆的身体哪里漂亮啊!
好气!
但许云秋也不是故意的,就是说话太直太没防备心了,这样不好。
沈鹤洲思考了一会儿,面上略有薄红,严肃地告诉他,“以后别跟其他人说了,你要是想知道,直接跟我实践不是更好?”
“好哦。”
沈鹤洲见他答应,脸色这才好上一些,“秋秋那个朋友,下次带他出来,我请他吃饭。”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兔崽子,我弄死……不行,还是要绅士一点。
老婆好不容易才怜惜我,不可以再出差错。
沈鹤洲天人交战了一番,才勉强压下心头醋意。
许云秋没想那么多,见沈鹤洲想了解自己的朋友,十分雀跃,“那我问问他有没有时间。”
说着,他就要掏出手机去找林海湾的号码,被沈鹤洲制止了,“改天吧,不着急。”
“好吧。”
“那我不吃饺子了,”许云秋还记得这事儿,把饺子往沈鹤洲那边挪了挪,“我吃不下了。”
沈鹤洲这会儿同意下来,毕竟不能一顿饭就吃成一个胖子。
许云秋又说,“可是不能浪费粮食。”
沈鹤洲:“给狗吃。”
许云秋:“老公吃。”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说了截然不同的话。
沈鹤洲眉头一皱,被许云秋眼巴巴看着叫了声老公,意犹未尽地回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妥协,“我吃。”
正式同沈鹤洲和好的第一天,许云秋的心情很好,即使两人不说话,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这种相处方式也让许云秋感到舒服。
看到沈鹤洲搭在腿上的手指,想到什么,他又红了红脸。
男人的手指很漂亮,瞧着纤长但实际上做起事儿来就有些粗,指腹上带着的薄茧略微粗糙,有点磨人的。
他的手指又纤长得像弹钢琴的手,骨节分明存在感很强,一根手指纤长,两根手指在一起就不太吃得消。
许云秋胡思乱想,低头去瞧自己的手,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好像比沈鹤洲的细很多呢。
如果自己准备的话……
“秋秋。”
许云秋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沈鹤洲叫自己。
他回眸,手已经被身旁的男人握住了。
沈鹤洲没看自己,目光直视前方,低声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男人的掌心滚烫,随着车厢里的暖风节节攀升。
许云秋平日里总是不能好好明白别人在说什么,但他最近发现自己好像总是能理解沈鹤洲,明白沈鹤洲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都是在表达些什么。
于是这会儿,他下意识地跟着眼皮发烫,“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想,你的手指好粗。”
沈鹤洲转头看许云秋,青年白嫩的脸氲出薄红,像打翻的一奁桃花粉的胭脂在眼角散开。
男人眸色顿时深沉,抓住许云秋的手磨了磨他的手心,凑过去贴着他的耳边道,“我昨晚没吃饱,今天可饿得很,还敢惹我。”
许云秋半是听不懂,但还是颤了颤,捂着发热的耳朵往车座里躲了躲。
他偷偷瞧了沈鹤洲一眼,男人朝自己看过来,眉眼一抬,眼神瞧着果然想要咬人。
“……我不敢了。”
许云秋小声呢喃了一句,一路上果然不敢再去招惹他。
沈鹤洲的车在学校的东大门停下,此时正好是要上课的点,学生大多住校,校门口的人便不是很多。
这是许云秋第一次上大学有家人送,脸上什么都藏不住,和沈鹤洲说自己要走了,才蹦蹦跳跳地下了车,脚步都轻盈地好像要飘起来。
沈鹤洲跟着他下车,准备送他到教学楼楼下,才从车里出来,就被许云秋制止了,“我认路的。”
沈鹤洲强忍着想要捏捏他脸的冲动,“第一次来,我看看学校环境怎么样。”
“挺好的,”许云秋说,“学校的人工湖周边风景最好。”
两人正说着,许云秋的肩膀突然被人搭上。
他转头一瞧,是林海湾。
“秋秋,早啊,我今天在明思楼上课,正好跟你一……”
林海湾只觉得自己话还没说完,身上就被人插了好几把刀子。
他搭着许云秋的肩膀往边上一瞧,偷偷摸摸对许云秋道,“艹,你旁边有个好眼熟的极品男。”
许云秋瞧了眼沈鹤洲,也悄悄对林海湾道,“你在杂志上见过的,是我老公。”
“哦,你老公,什么?!你老公?!”
林海湾惊觉自己太大声,顿时撂下了自己搭在许云秋肩膀上的手,站得笔直,一副老实做派。
怪不得他总觉得这个极品男看自己的眼神跟冰块似的,原来是许云秋那个很会吃醋的冷面老攻。
造孽!
许云秋夹在两人中间没察觉沈鹤洲有什么异样,欣喜地想要把爱人介绍给朋友,“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林海湾。”
许云秋看向沈鹤洲,“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朋友。”
“是吗?”沈鹤洲把目光挪到林海湾方才搭在许云秋的那只手上,“很高兴能认识秋秋的朋友,林同学,秋秋单纯,在学校里,还希望你能多多关照。”
“哪里哪里,”林海湾讪笑,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很老实的,一定不会带坏秋秋,您应该看得出来,我一看就不是个会随便打人屁股的老实人。”
“……”
气氛瞬间冷到冰点,和沈鹤洲友好相握的手顿时一痛,林海湾抿紧嘴巴,真想给一紧张就乱说话的自己一巴掌。
许云秋不明所以,看着打心理战的两人,“还没握好吗?”
沈鹤洲松手,往许云秋身边靠了一步,没说话。
林海湾现在倒是识趣了,连忙摆了摆手,“秋秋啊,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哈,之后再联系。”
许云秋不知道他慌慌张张地要去哪儿,但也点头应下,“好,那你慢点。”
“秋秋的朋友好像不喜欢我,”见人走远了,沈鹤洲倒打一耙,“第一次见面,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
“没有这样的事,海湾他很喜欢你的,还夸你长得帅呢,”许云秋怕他多想什么又要难过,一时半会哄不好,赶紧安慰他,“他一定是真的有事才会先走的。”
许云秋和沈鹤洲昨晚倒是享受了一番,许家高层可是没睡好。
许白昨晚听着他们说了一晚上公司的事,烦得要命,今天起得迟了踩点出的门,没想到这么巧,在学校门口看见沈鹤洲。
男人面色不虞,眼神冷冷地瞧着许云秋,似乎是听许云秋在解释什么。
许白联想到许家公司的事儿,心中一喜,沈鹤洲怕不是要因为这件事儿厌烦许云秋了。
有趣。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是不是可以做一次黄雀?
得想个办法,和沈鹤洲单独见一次面才行。
他许白可不比许云秋那个蠢货差吧?
沈鹤洲能和许云秋结婚,怎么就不能和自己结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