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钟离的契约

璃月有两个说书人，一个是和裕茶馆的刘苏，另一个则是三碗不过岗的田铁嘴。

当九华来到三碗不过岗的时候，第一眼就被坐在那里的一个人给吸引住了。

对方梳着一条细长的马尾辫在脑后，一身棕黑色的衣服让他看着格外沉稳。

注意到九华和甘雨的时候，他握着手中的茶杯，对着两人点头示意。

“你来了。”

九华抬起头，看着坐在阶梯上边的男人，一双金黄色的双眼落在自己身上，九华隐隐有种感觉：对方是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的。

他们来到男人附近，甘雨贴心地给九华介绍对方的身份：“这是养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

只不过，她还有一句话没有告诉九华：同时他也是璃月的岩王帝君摩拉克斯。

有关钟离的真实身份，在没有得到对方的示意下，甘雨不可能主动透露出来。

在把人带到目的地后，甘雨就离开了。

九华从坐下来后，就一直盯着钟离看，他感觉眼前这个人的气息非常熟悉。

可明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钟离。

“你好，听甘雨说，你现在的名字是九华，对吗？”钟离低沉的声音响起。

九华轻轻地点点头，但接着他就听到对方的一声轻笑：“你原来的名字，应该是佛拉士，不过九华……这名字也不错。”

钟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

佛拉士？这个名字之前钟离要求见他的时候，说的就是这三个字。

但是，他怎么知道这就是自己原来的名字呢？

“你认识我对吗？我是谁？我是什么人？我到底是哪个世界的人？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九华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钟离慢悠悠地喝着一杯茶，看向了九华挂在腰间的挂件。

“我与人结成契约，成为你的迎接者，指点你寻回所有的记忆。”钟离说道。

九华眉头紧皱，顺着钟离的视线看向自己腰间的挂件，问道：“这个是什么？”

这个挂件他曾经让甘雨看过，可作为仙人的她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钟离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告诉他一句话：“你去蒙德城就能够知道了。”

蒙德城？蒙德城又是在哪里？

看着九华一脸茫然的表情，钟离也清楚自己似乎有些为难人了。

现在提瓦特怪物繁多，让九华这么一个不知道路还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人单独上路，无异于自取灭亡。

钟离思考了一下，然后看着九华，提出了一个要求：“我可以跟你做一个契约。”

岩王帝君是契约之神，就算现在的“钟离”是个普通人，可契约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

九华默默听着，想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可以达成契约。

“我让一个人保护你上路，但是在你找回记忆之后，你要尽可能帮他减轻痛苦。”钟离这一次的眼神非常严肃。

这要是甘雨没有离开，那她肯定能够反应过来钟离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魈，被业障不断侵蚀的最后一个夜叉。

听到钟离的话，九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有那个能力吗？他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但是现在，钟离却告诉他：“你可以做到，最起码能减轻他的痛苦。”

九华能够做到什么地步，钟离其实不清楚，但是他相信九华的能力。

如果连他都不能减轻业障，那整个提瓦特就没有人能够帮得了魈了。

看到钟离眼神中的认真，想到这一位的身份，甘雨跟他说过眼前这位岩王帝君的成就，不仅是最年长的一位神，其武力在七神中都是顶尖的存在，而且他既然代表契约，那肯定会严格恪守契约精神。

所以说，这一位神明，是值得信任的。

九华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他虽然没有记忆，但之前脑海中闪过的世界片段，没有一个让他熟悉的感觉。

九华觉得自己像是没有家的小鸟，毫无落脚之处可以休息。

他眼里的疲惫一闪而过，被钟离看在眼里。

钟离倒是知道一切，可是他不能说，他与另一位神有过契约，除非九华找回记忆，不然绝对不能多说。

只不过，想到这件事，他心里也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而这种不太对劲的感觉，并不是钟离第一次感受到的，之前听说草神布耶尔重新执掌须弥的时候，也出现了这种感觉。

钟离默默喝了一口茶，他猜测自己的记忆应该和事实不太一样，但真正的事实估计现在也没有人知道。

佛拉士离开的时候，旅行者并不清楚，所以这件事没有见证者见证过。

两人同时沉默了好一会，在田铁嘴说完最后一个段落的时候，九华开口问道：“那您说的这个人是谁？”

钟离抬起头，看着其中一个方向，说道：“你去望舒客栈，找降魔大圣。”

“是他？他可是差点把我给杀了！”九华听到降魔大圣这四个字的时候，态度瞬间发生了变化，气鼓鼓地盯着钟离。

钟离这回有些惊讶了，他没想到魈居然和九华有过接触。

他笑了笑，看着还挺开心的样子：“没想到你们之间还挺有缘。”

有缘？有什么缘？孽缘吗？

九华哼了一声，正打算拒绝的时候，就听到钟离说：“魈是众仙人之中的最强者。”

最强哦，你真的不好好考虑一下么？

钟离看到九华身体微微一顿，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一些，不过他也清楚此时不能笑出声，不然九华八成要炸毛了。

九华非常纠结，他对魈其实也算不上多讨厌，但之前的事情让他对魈还是有点介意。

可魈能够保护自己寻找记忆，而九华非常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人，心里宛如一个深渊一样，毫无安全感可言。

过了好久，九华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钟离给他倒了一杯茶，缓缓说道：“那么，祝你一帆风顺。”

茶叶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橙红色的晚霞落在钟离的金眸之中，九华有种自己对面坐的不是人，而是一尊无感情的神。

虽然钟离的确是神没错。

在钟离的安排下，这一次九华直接住进往生堂里面，等到明天就由他带着前往望舒客栈。

九华来到往生堂的时候，还被往生堂的堂主胡桃以为他是客人，追着问要不要给自己提前预订往生堂服务了。

他看了看对方递过来的宣传单，看到上面的服务项目后，瞳孔猛地颤抖了一下。

“不……不用了谢谢。”他暂时还用不着。

“诶！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我们现在有打折活动，一人九折，两人八折，三人七折！”胡桃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九华默默后退了两步，把这份宣传单塞给钟离后就跑路了。

溜了溜了，再不溜他就要被送走了。

到了第二天，九华跟在钟离身后，来到了荻花洲这边的望舒客栈。

只不过出人意料的是，钟离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找魈，而是让客栈的厨子做出一份杏仁豆腐。

“魈最喜欢的就是杏仁豆腐。”他说道。

九华撇撇嘴，心里暗暗吐槽：我管他喜欢什么。

钟离看出九华眼里的不耐烦，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带着他来到客栈最顶层的露台。

这里，早早备好了一张喝茶用的桌子。

他刚把这份杏仁豆腐放在桌子上，下一秒，九华的身边就多出了一个身影。

“钟离大人，唤我有何事？”魈看了看钟离，又看了看九华，眼里有些疑惑。

怎么一天不见，这人就和钟离大人认识了？

待到钟离说出昨天和九华的契约后，魈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钟离大人！为什么？”魈不理解为什么一定要他去！

“我还有荻花洲……”他原本想说要守护荻花洲，可却听到钟离的一声叹息。

钟离看着面前的两个少年，眼神中渐渐生出一丝想念：“五夜叉只剩下你，而如今，他是最有可能解决你身上业障的人。”

业障……

魈低下头，表情有些沉闷，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在乎自己的性命，他如今活着，就是为了赎罪罢了。

然后等到某一天，他彻底被业障侵蚀失去理智，最后交由钟离或者众仙人亲手了结自己。

九华感受到气氛变得凝重起来，从昨天他就听到业障这个词，但是业障到底是什么？

“业障吗？”魈沉默了一下，随后九华就看到他身上冒出来的青黑色的气息，手臂上的纹路也泛出淡淡的光。

他说：“这就是业障。普通人碰到就会失去理智陷入癫狂之中。”

“所以，钟离大人您把我安排在他身边，是否也是因为他不受业障侵蚀？”这一句话是魈问向钟离的。

在魈的注视下，钟离点点头：“对。”

“不仅他不受业障影响，你跟在他身边也能够减轻业障侵蚀的痛苦。”

要不然，他也不会跟九华定下这份契约，要保护九华，其他仙人也不是不可以，但魈的业障一直都是一个隐形的炸弹。

不仅钟离在担心，其他的几位仙人同样也在担心。

从他和草神定下契约的时候，钟离就已经在思考如何利用佛拉士的力量了。

而这一思考，就已经思考了一千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