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许苏然,我们现在是去哪啊?”温以清坐上了副驾驶,系上了安全带。
许苏然递给温以清一个橙色的保温杯:“先去酒店休息,下午我再带你去看老中医。”她昨个晚上给杜大夫打了电话,杜大夫让她今天下午三点过去。
温以清接过保温杯,打开看了眼。
“这是我拜托家里的阿姨帮你熬的红糖姜水,她说这个对女孩子的痛经很有效,”许苏然小声提醒道,“我在家里特意放凉了些,应该不是很烫了,你现在就可以喝。”
温以清怔愣住了,她低头看向怀里的保温杯,心里觉得暖融融的。
许苏然见温以清似乎在发呆,就侧身靠过去,帮她拧开了盖子:“喝了身体会舒服些。”
温以清被耳畔轻柔的话语唤回了神,她缓缓捧起杯子喝了两口。
“味道还好吗?”许苏然体热从不痛经,她也没喝过红糖姜水,不知什么滋味。
“挺好喝的,”温以清把杯子往前一送,“你要不要尝尝?”
许苏然好笑道:“我又不痛经,喝这个干嘛。”
温以清也跟着弯唇笑,似乎被自己傻到了。
等温以清喝个差不多,许苏然才开始发动车子。
到了酒店,许苏然就让温以清卧床休息,她自己拿着房卡出门了。
再回来时,许苏然的手里多了一个小熊背包。
温以清并没有睡觉,她只是躺在那闭目养神,一听见开门的动静,她就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我给你买了睡裤卫生巾,这个是可以防止侧漏的,用起来比较方便。”许苏然把背包放在了温以清的手边。
温以清的脸微微泛起了红,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有点不好意思。
“你继续休息吧,我出去打个电话。”许苏然知道她难为情,所以体贴地走开了,给她足够的私人空间。
许苏然到吸烟区抽了两根烟。
正凝神想事的时候,贺年打来了电话。
许苏然盯着屏幕看了两三秒,才滑屏接了电话。
“你好,是许小姐吗?”
许苏然哽了下:“以后叫我苏然吧。”她不太习惯别人称呼她许小姐,总感觉怪怪的。
“好的,那你以后也可以管我叫贺年。”
许苏然不咸不淡地嗯了一下。
“苏……然,”贺年大概是有些紧张,说话时还磕巴了,“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时间,我……我想邀你来我公司参观一下。”
贺年话说得很直白,还给人一种紧迫感,许苏然有些抵触,但考虑到贺年和萧家的关系,她还是应下了。
中午许苏然开车带温以清去了酒店附近的一家特色饭馆。
这家店的栗子鸡和牛肉夹馍很有名,许多食客都爱吃。
“你坐这等我一下,我一会就回来。”许苏然把车钥匙放在了桌上,拿着手机去了店外。
约莫六七分钟后,许苏然就拎着一杯红枣粥进来了。
“给我买的?”瞧见这人把粥放在了自己手边,温以清讶异了下。
“嗯,”许苏然刻意压低了音量,“是红枣粥,适合你喝。”
温以清心里熨帖的同时又有点害羞。
栗子鸡的分量有些大,再加上俩人又一人吃了一个牛肉夹馍,所以最后没能把它吃完。
温以清看了眼剩余的栗子鸡,她很想把它打包带回去,但宿舍里没法加热,她现在经期又不能吃凉的,所以只能可惜地叹气。
许苏然知晓温以清是穷苦人家的小孩,爱惜粮食,不忍浪费,于是体贴地说道:“我待会让服务生把栗子鸡打包,这附近的天桥有流浪汉,我们可以把栗子鸡给他们。”
温以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情不自禁地握住了许苏然的手:“这个主意好。”
许苏然点头笑了笑。
见许苏然起身要去付钱,温以清连忙拉住了她:“我来结账,许苏然,你不许跟我抢。”
许苏然挑挑眉,重新坐回了位置。
付账的时候,温以清又买了一个牛肉夹馍和一瓶矿泉水,她觉得给别人吃剩的东西不太好,想要补偿一下。
“嘿,你可真是个善良的傻丫头。”许苏然没忍住,再次揉乱了温以清的发。
温以清丝毫不介意,还扬唇傻笑。
俩人开车去了天桥,把东西给了一个胡子拉碴,睡在天桥下的大叔。
那大叔虽然看着不修边幅,但是很懂礼貌,接连朝俩人道了好几声谢。
许苏然简单和大叔攀谈了几句,了解到这位大叔平日里以捡废品为生,居住的地方也是不固定的。
曾有政府人员劝大叔去救助站,但大叔拒绝了,他觉得那样不自由,不爽快。
一个人一个活法,许苏然向大叔表达了尊重。
下午的时候,许苏然带着温以清去了杜大夫开的中医馆。
杜大夫为温以清把了脉,配了药。
“先吃一个月看看效果,记得每天早晚服用一次,”杜大夫还细心地嘱咐了煎药的注意事项,“一个月以后,你再过来这里。”
温以清听了却默默犯起了愁,学校里根本没法煎药……
许苏然看穿了温以清的心思,她抬手抚了抚这人的肩膀:“药拿回我家,我请周阿姨帮你煎,煎好了我给你送学校去。”
“不行,那样太麻烦你们了。”
许苏然宽慰道:“没关系的,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
温以清依旧摇头。
这时杜大夫也开口劝道:“小姑娘,你体内的寒气很重的,趁着年轻得抓紧时间调理,不然以后还会影响生育。”
温以清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她低下头,没好意思再讲话。
许苏然忙找话题说起了别的,杜大夫的注意力也顺利被引开。
最后中药钱,温以清坚持自己付,许苏然依着了。
回去的路上,温以清挺沉默的,她可能觉得自己给许苏然添了很多麻烦,心里歉疚。
“你回答杜大夫问题的时候,说你小的时候冬天落过水,那是怎么回事?”许苏然主动挑起了话题。
温以清侧着脸看向许苏然:“是这样的,我们村里有条河,每年冬天都会结冰,我六岁那年,被人拉着去冰上玩,有大孩子在那乱蹦,后来冰裂了,他们慌乱地跑,我被人撞到,卡进了缺口,下半身泡在水里,最后是奶奶把我救上来的。”
“还真是惊险。”
“嗯,现在想想也挺后怕的。”
等红绿灯的间隙,许苏然也讲了一件自己小时候的事,只不过是糗事。
温以清成功被逗笑,许苏然余光瞥见了,也跟着弯了弯唇角。
到了津皖大学门口,温以清叫许苏然停了车,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候,路上学生多,车子行进不便。
温以清解了安全带,从副驾驶推门下去了。
许苏然拿着橙色的保温杯和小熊背包紧随其后。
小熊背包里装着睡裤卫生巾,温以清脸热地接了过来。
“这个背包……”温以清声若蚊鸣,“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给你。”
“不用,我就是专门买来送你的。”
温以清面上一顿,她刚要说些什么,许苏然又把橙色的保温杯递向她:“这个也送你。”
“……”温以清没接。
“你明个也别参加训练,记得乖乖和教官请假,”许苏然调皮地眨了眨眼,“温同学,我明早可是要来给你送煎好的中药,你可别被我逮到小辫子。”许苏然直接把杯子塞到了温以清的左手。
“许苏然,”温以清默默垂下脑袋,喃喃低语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那么好,我怕……我怕以后还不清。”
许苏然愣了下,随即又笑了下,她温柔地把掌心贴在温以清的头顶:“傻瓜,不要你还,对你好是我自愿的。”
温以清怔在原地许久,许苏然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也记不得了,只有那人留下的话,在她的脑海里一遍遍盘旋,引得她的心湖泛起了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