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送的

谁送的

当元司月重新出现在花园里时,众人脸上的表情都精彩极了。

她佯装不知,笑道:“大家怎么都回来了?这花园里的花不好看?”

每个人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笑道:“好看,实在是太好看了。”

“何止好看,简直可以用精彩来形容。”

元司月面露疑惑,众人笑而不语,最后又寒暄了几句,这场赏花宴就算结束了。

苏满儿没出现,应该是苏陉让她先走了,倒是苏清璇,走的时候有些犹豫,好几次回头想说什么,元司月见了,主动问:“清璇姑娘是否有话要说?”

苏清璇抿了抿唇,方才她也在桥上,自然瞧见了,而苏陉和元司月之前的关系无人不知,她觉得京都里的关系太乱不想插手,但……

“满儿她方才好像身体不适先走了,我代她向殿下赔个不是。”

元司月一愣,这才明白她是想为苏满儿没来拜别的事情赔礼道歉,元司月没想到这姑娘看着冷心却是善的,她笑着道:“小事,本宫与苏家是旧识,不会计较这点儿小事。”

苏清璇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等人都走后,司言和哲恒才从后面走了出来。

元司月:“苏陉走了?”

司言笑:“走了,脸色十分难看,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什么也没问,大概是也觉得有些难堪。”

哲恒冷哼一声:“他有什么难堪的,今日能在长公主府发生这样的事,想必在苏府已经是家常便饭,令人作呕。”

哲恒的话让元司月心中不适,前世那些糟心的回忆又浮现脑海,她沉默着没说话,司言赶紧用胳膊戳了戳哲恒,哲恒也有些后悔嘴快:“殿下……属下的意思是……”

“你说的对。”元司月忽然抬头。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这两日辛苦一下,想法子给本宫在京都刮起一阵风来,就说……”

元司月小声说了几句,司言和哲恒眼睛都亮了,尤其是司言:“这事交给我吧殿下,我经常去茶楼也不是白去的!”

哲恒:“或许也不用我们出什么力,今日桥上那些姑娘们,怕是现在已经等不及了。”

元司月差点儿忘了她们,她扬起唇:“哲恒说的有理。对了,蛇处理了吗?”

司言:“处理了,不过要我说,殿下就不该心善用处理过的蛇,就该放一条有牙的。”

元司月:“倒也不必如此。”

……

铜雀亭。

裴佑在脑海里回忆了好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对面人是谁。

“五哥,是我,我是小兰……你不记得我了?”

在他那些昏暗无光的日子里,好像是有一个妹妹偶尔会胆大的在他院子外放一些零散的东西,不是几颗糖,就是一瓶药。

即便这些东西根本不会到他的手上。

“五哥,我……”

“你来做什么。”

少女刚开口,便被冷冰冰地打断了。

裴佑的确很少会用这么冷冽的语气说话,乃至于裴兰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我我我没有别的意思……之前五哥离开的时候我不在家中,后来才听说此事……我就是想确认一下,看见五哥现在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裴佑唇角下压,“你走吧,以后不要来找我。”

裴兰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她低下头小声道:“之前五哥在府上的时候我没机会和你说话,我就是想说……我小的时候蠢笨,经常走着走着就会摔跤,大家都笑话我,只有五哥你不会,有一回我摔倒在雪地里爬不起来,是五哥你扶我起来的,还给了我一个糖雪球,五哥,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

裴佑声音依然不近人情,少女闻言失望的低下了头。

“好吧……虽然你不记得了,但还是谢谢你,这个是我上个月去香山求的平安符,五哥,送给你,希望你以后平平安安,远离疾苦……”

“我不需要,拿走吧。”

裴兰看着面前不近人情的少年十分难过,但想了想,还是决定默默的把平安符放在了台阶上。

“我走了五哥……”

裴佑没再说话,小姑娘转身后慢慢从山坡上走下去,常顺此刻小声道:“三姑娘没走大路,估计是从那边的小路爬上来的……”

裴佑依然没什么表情:“捡起来。”

“什么?”

常顺刚问完,就反应过来:“哦,奴才立马去。”

他刚刚走到亭外准备捡起台阶上的那个平安符,元司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捡什么呢?”

裴佑眉头猛然一蹙,握着椅子的指尖都微微泛白。

“拿来我瞧瞧。”元司月笑着朝常顺伸手,常顺整个人都傻了,余光看了眼裴佑,石凳上的人一言不发,他只好战战兢兢地将平安符递了上去。

“谁给的平安符,挺精致的。”元司月接过看了好几眼,笑着坐回了原先的位置。

裴佑抿了抿唇,实话实说:“家中小妹。”

“小妹?是三姑娘?”

裴佑点头。

“她人呢?走了?”

元司月语气听起来没有任何异常,裴佑垂下眼睫:“走了。”

元司月把那平安符在眼前晃悠了好几下,道:“今日我有些忙,没顾得上她们,待改日吧,改日再见见这位三姑娘。”

“不必。”裴佑道:“从前在府中,我与他们不熟。”

元司月笑了:“我知道呀。”

她语气很是轻快:“所以这小姑娘还愿意来看你,说明心性不错,本宫才要见见的,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裴佑错愕抬头,“殿下……不介意?”

“介意什么?”

元司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见裴佑面色复杂不说话,忽然明白了:“你知道了?”

“怎么知道的?”

常顺在一边将头垂的极低,裴佑慢慢开口:“常顺贪玩,在府中闲逛。”

元司月懂了,她摆手:“本来打算一会儿和你说的呢,知道便知道了,没什么。”

“殿下……早就知道了,所以设局试探?”

裴佑艰难的开口问,元司月没否认,嗯了一声。

“是不是想问本宫是否因为这件事才没选他?”

“算是,但也不是。裴佑,许多事本宫现在很难和你解释,或许有一天真相大白,也就用不着我解释了。”

裴佑沉默片刻:“臣还是那句话,殿下无需解释。”

元司月便笑了:“本宫做任何事,都无需解释吗?”

“是。”

元司月将那平安符收进了袖兜里,笑道:“好,你可得记着这句话,这平安符我先拿走了,不和你解释啦。”

裴佑一直紧抿的唇角这才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好。”

……

长公主府外,裴清在马车外等了片刻,眉头越皱越深,终于见着裴兰后,她愤愤地将人拉到了马车内。

“你去哪了?你真的去找他了?!你是不是想死啊!”

裴兰没想到大姐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吓懵了:“大姐,我……”

“你什么你!你等着回去关禁闭吧!你知不知道今日公主府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敢往火坑里挑!我告诉你,我要不是怕你连累,早就不管你了!一会儿回去,老老实实的认错!”

……

今夜长公主府格外安静,或许是因为白日都有些疲累。

元司月静静在美人榻上靠着,手指上绕着一个小绳子,绳子底部正是白日那枚平安符,就这么随着她的动作慢慢在眼前晃着。

金盏进来送晚膳,笑道:“殿下今日看这个平安符看了好久,它有什么特别的吗?”

元司月:“也没什么,是裴佑他妹妹送他的。”

金盏的动作一楞,下意识的就去看元司月的脸色,元司月察觉到了,笑道:“不至于吧,你们这算什么,风声鹤唳?世上只有一个苏陉,本宫也没那么小气。”

金盏松了口气,慢慢走到元司月身边:“其实奴婢也觉得……驸马和苏公子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奴婢也说不上来……就觉得,苏公子之前很好,他若成了您的驸马,更好。但是驸马……”

元司月打断她的话,说完了剩下的:“但是裴佑一无所有,有了本宫,他才会过的好一点点。”

“大抵就是这样。”

元司月将那枚平安符放下了:“其实本宫也奇怪,明明应该很膈应今日那件事,但不知为何,对裴佑的话,就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金盏,你说这算是莫名的信任吗?”

金盏摇头:“奴婢不知,但奴婢知道这或许是缘分。”

元司月勾唇笑了笑,半晌后道:“温一壶酒吧,本宫今夜想喝酒。对了,就拿那坛江南百花酿,司言不是也馋了好久,让他一起来。”

——

晴芳殿内,常顺打了个呵欠,他揉了揉眼看向案前那个身影。

公子平时也会做木雕,但却没像今日这么努力,已经刻了整整一晚上了。

“公子……夜深了,您要不歇息吧,明日再做?”

案前的人头也不抬:“不用管我,你去歇息吧。”

常顺不好意思,他摇头:“那我去小厨房把药膳端来,您晚上的药膳还没喝呢。”

裴佑没有拒绝,常顺转身走了,这期间他依然一动不动,在案前重复地雕刻着,若走近看,便能发现他反反复复雕刻的都是早上已经雕刻过的那只鸟儿。

原本只是打发时间,现在……他想练好。

常顺很快去而复返,他笑着走进来道:“那边不知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殿下还要饮酒呢。”

裴佑的刻刀瞬间一顿,他挑眉抬头:“饮酒?”

“嗯!奴才刚才听小厨房的姑娘说,殿下要了司言公子最喜欢的什么酿,正和司言公子在殿内同饮,没想到今夜无月,殿下兴致还这么好。”

常顺童言无忌,也根本不明白男女之事,但裴佑握着刻刀的手不知不觉捏的极紧,连这一刀已经刻深了都毫无所查。

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元司月和他说过的。

她收了司言做侍夫。

这深夜……他与她一同饮酒,或许也就意味着,司言也要履行侍夫的职责。

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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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竟是黑心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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