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骂贾宝玉

怒骂贾宝玉

好在考场内虽然条件也不好,但总算能够遮风挡雨,之前商院士还说过先皇在位的时候,考场都是漏雨的,可史桁进来发现并没有漏雨,并且也不再按以前先皇在位那样,把世家子弟全排在好位置上,给贫寒学子的都是漏风漏雨的破地方,现在的号是随便抽的,虽然依旧挡不住一些内幕,但总算比先帝时好多了。

史桁左边就坐了个寒门子弟,手看上去都冻的红肿,却依旧满脸坚毅,早上打扫卫生时两人打了个招呼,他说他叫付竞择,因为怕被考官盯上,两人也没怎么说话。

第一天下午开始考,史桁倒没什么压力,四书五经他早已熟读,八股文他在现代也没少被宋朝拉着说教,到了古代还有商院士教,所以也不成问题,因此他考的倒是挺轻松的。

只是到了第二天下午,温度突然开始下降,古代许多文人其实身体都不怎么结实,还不到晚上就有考生撑不住病倒了,寒门学子尤其多,但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没人甘心中途放弃,便都咬牙坚持着。

咳嗽声、打喷嚏声不绝于耳,尤其左侧的付竞择似乎病的挺厉害的,司皓祤给史桁多带了一床被子,因为突然降温有些冷,他就把两个被子都给铺上了,听着隔壁的声音,他想了想还是从身下拿了一套出来交给考官,让他给了付竞择。

有了史桁打头,葛承朔看见了便也把自己多余的那套让了出来,今年的主考官是沈太傅亲自挑的,为人都算是正直,见那些寒门学子实在不易,有几个学子都烧的满脸通红还不愿退场,最后趴在桌子上被抬出考场时,哭的撕心裂肺令人动容。

主考官还主动问了其他世家子弟,有没有多带被褥能给其他人匀出一份,今年科考直接越过了翰林院由沈太傅亲自负责,沈太傅为人正直,不管是出于同情还是只想给沈太傅留下个好印象,大多数人都匀出了一份。

想想现代高考时几乎所有人都严以待阵,家长陪同、车辆绕路、就连政府还要担心天气太热影响考生情绪,人为降温等等,可再看看这些人,真是没法比,史桁摇了摇头继续沉下心应试。

即便他已经尽量把自己的作息时间调的很好了,但在这里面到底还是休息不好吃不好,三天下来史桁也有些疲惫的撑不住了,等从考场一出来,他都顾不上给葛承朔跟打声招呼,便一头倒在马车里沉沉睡去。

这一觉直接就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一睁开眼看到天色暗沉沉的还以为晚上了,叫来瑞祥一问才知道居然下雪了。

史桁眉头一跳,急忙起身跑去门外看了一眼,雪还在没完没了的下着,地上的积雪都已经盖过脚脖子了,二月下雪,百姓种的庄稼才刚冒头,这一场雪下来恐怕全给冻死了,今年只怕要遭灾。

史鼐身边的管家从远处走过来,向史桁行了个礼:“大爷,老爷让您准备一下,今晚北静王在府里宴客,指名让您一块过去。”

史桁本不想去,但管家又说是北静王亲自开口的,毕竟王位摆在那里,他若不去就成了不识抬举,只好回屋换了身衣裳。

史鼐依旧带着史樾,看到他乖乖出来颇感满意,便多问了几句他科举的事情,史樾在一旁不动声色的仔细观察,见史桁一路上都态度冷淡,但史鼐却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模样,并未觉得生气,还在一旁说的兴致勃勃的。

史桁听的无聊,干脆掀起床边的帘子看向外面,见许多百姓都在路上跪拜什么,他有些奇怪:“那是在做什么?”

史鼐往外瞟了一眼:“天灾突降,百姓以为是神仙发怒,都在那乞求上天怜悯,收回惩罚。”

史桁叹了口气放下帘子:“如今国库情况如何?”

史鼐虽是刑部尚书,但六部之间几乎没有秘密,见他关心朝堂之事,便也如实相告:“国库早已空虚,入不敷出,今年倒是好了些,却也难敌天灾,更何况今日钦天监测过,这次大雪很可能覆盖极大,周围各国皆有波及,恐不容易度过啊。”

马车缓缓停下,下人的声音打断他们:“老爷,王府到了。”

三人便一同下了马车,史樾常常跟着史鼐应酬,与这些达官贵族早已熟悉,反而史桁跟着商院士和司皓祤他们,结交的几乎都是清贵世家,对于这些旧日勋贵反而不怎么认识。

好在史鼐还记得自己很少带嫡子出来,先帮他介绍了一圈,史桁才总算把这些人跟原身的记忆对上号。

来到王府自然先要去拜见北静王,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屋里传来贾宝玉的声音:“王爷觉着如何?”

史桁挑了挑眉,没想到他也在,北静王朗声笑道:“早听闻你家里几个妹妹皆是才貌双全,虽不得见面,不过今日看她们写的诗作却也知传言不假,尤其这三首菊花诗更是文采惊艳,不知出自你哪位妹妹之手?”

贾宝玉骄傲的说道:“这个啊,可是我家里的表妹写的,我也觉得最好,可偏偏上次诗会大家都推了别人,故而今日请王爷来断一断,果真这三首才应该是魁首吧!”

北静王连连点头,语气中欣赏之意很明显:“只观此诗便已知作诗之人定然是惊艳才绝,其他人难望其项背。”

贾宝玉笑起来:“这可是林妹妹写的!”

史桁脸色猛地一变,这贾宝玉疯了吗,居然把黛玉的诗作拿来给外男观赏!

北静王不由想起贾元春省亲那天,贾府众人恭送她回宫时,有一姑娘虽身姿纤弱,却貌似九天玄女下凡,其俊逸灵动、婀娜风流只一眼便让自己至今难忘:“可是那日省亲……”

他急忙想问什么,史桁却已经在门外扬声打断:“史桁拜见王爷!”

北静王才回过神,看见一旁的下人等候了许久,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刚才太过投入让下人不敢打扰,想必史家人已经在外头等候许久了,不好冷落客人,他只能暂时收起脑海中旖旎的想法:“快请贵客进来。”

史鼐带着史桁和史樾进来跪拜,趁着起身时,史桁转头狠狠瞪了贾宝玉一眼,反而吓了贾宝玉一跳,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他。

史樾向来跟四王八公走的近,与北静王也早熟悉了,或许是想压史桁一头,或许是想向他显摆一下,史樾对北静王的态度比平时更加热切亲昵,但史桁全然没注意,只一心看向放在桌上的稿纸,最上面的就是黛玉所做的《咏菊》,落款是潇湘妃子。

北静王对史樾态度倒是淡淡的,反而不停的看向史桁,见他不说话便主动问道:“听闻你前几日参加了科举?”

史桁回过神:“不过下场试炼一下,让王爷见笑了。”

北静王却笑着对史鼐说道:“令郎实在太过谦虚了,本王十分欣赏他的才学,想来这次下场定没问题。”

史鼐心里骄傲,面上却连连推脱不敢,见史桁又垂头看桌上的稿纸,北静王饶有兴致:“桁哥儿也对这诗感兴趣?”

史桁拱手说道:“谈不上兴趣,只是见这诗颇为眼熟,像是家里一个妹妹所昨作,但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王爷这里?”

北静王噎了一下,毕竟是别人家里女眷后宅玩乐之作,自己常常在外自命为君子,如今却拿着人家女眷的诗在这谈论,实在有些不雅。

史桁也不欲为此事与他争辩,真要掰扯明白了反而对黛玉名声不好,便垂首相求:“想必是下人不懂事,然而此诗流落在外恐影响家妹闺誉,求王爷大人大量,将这诗作还与史桁吧。”

北静王自然借坡下驴,赶紧把诗稿递给他:“本王也没料到竟然是令妹所作,实在唐突。”

“王爷言重了。”把诗稿收进袖子里,史桁才终于松了口气。

几人又寒暄了会儿,外头便有下人请示开席了,史桁故意落后几步拉住贾宝玉,贾宝玉还有些不解:“怎么了?”

史桁神色严肃下来:“你可知把姑娘家的诗作到处传颂,会给她们惹来多大的麻烦?”

贾宝玉解释:“放心,北静王爷不是那种人,自然不会到处宣扬,再说东晋的谢道韫、宋朝的李清照哪个不是流芳千古,林妹妹才气高绝,我只是不忍她被欺负。”

史桁怒道:“你也说了那是宋朝、是东晋,我朝对女子有多苛刻你不是不知道,你不忍她被欺负,可你此举只会给她招来更大的麻烦,更何况你还把她的诗带给一个男子品头论足,你知不知道这些诗若是传出去,她不会成为谢道韫也不会成为李清照,她只会活活被逼死,你怎样糟践你家里几个妹妹我不管,但你若再敢在外给林妹妹招惹麻烦,那我便要亲自登门好好问问令尊,是如何教导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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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恒心向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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