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问题

真正的问题

解决完杀人案,又将果戈里囚禁在了房间内。船长安排了专门的船工一天三班在门外看守,防止果戈里逃脱。

房间就是果戈里本人的房间,只是将所有危险品都收缴了。当然,果戈里的私人物品是没人敢动的。

就算白发青年承认了自己的行为,却也没有人愿意得罪死他。三餐照常供应,有什么合理的需求也无一不应。船长生怕自己怠慢了果戈里,导致他家族不满,但又不能不对他严加监控,头都快愁秃了。

大胡子船长第一千零一次感叹:找出这么个麻烦的凶手,还不如按照他最开始的想法,说凶手乘船逃走了呢。

不过这一切就都和乱步还有诗织没什么关系了。确认果戈里会被监管起来后,两人就懒得再去管这件事的后续。

乱步放任果戈里行动,也不过是自己懒得去找还在船上的其他人罢了。有一个人能帮忙将他想找的人聚集起来,乱步没有阻止的道理。再说,他看得分明,船上的人现在明显分成了两部分。西方面孔的大多数是乘客,也是船幻化出来的“土著”。东方面孔的大多都是船工,除了自己这一群人之外。

既然并非“活着的人”,那就没有怜悯的必要。

同样,既然是船给予国木田的妻子,她的死活也与乱步诗织等人无关。

当然,恢复了记忆的乱步和诗织是这样想的,国木田却不。

脸上架着单片眼镜的小辫子青年看着要比在侦探社时年长好几岁,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更加颓丧和低落。诗织惊讶地发现,她竟然还有点怀念对太宰治报以铁拳、时不时就要炸毛的那个国木田。

不行,快住脑啊诗织!绝对不能让太宰知道我是这么觉得的。诗织沉重地想,假如太宰知道了,国木田以后的日子恐怕就……

真没法过了。

……

已经慢悠悠逛到了擂砵街附近的太宰治突然一个喷嚏打了出来:“阿嚏!”

他先是凝重地摸了摸鼻子,沉思:该不会是白天在东京入水,所以感冒了吧?这么一说,那条小河的水温确实在东京水系中属于偏凉的那一种。

接着,太宰治又推翻了这个念头。

晚饭时,会照顾人的诗织给太宰和敦一人要了一盆姜汤。太宰不喝她就用武力镇压,然后直接捏开嘴巴往太宰嘴里灌。

“咕咚咕咚”好几下姜汤下肚,太宰不仅出了汗,还饱了。

他怀疑这是诗织故意的,这样他晚饭就只能少吃点了。但太宰治不服输,他愣是忽略了饱腹感,狂炫了三盘螃蟹。

说到螃蟹,太宰治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下一秒——

“呕——”太宰治吐了,他抱着垃圾桶吐了。一边吐,他一边猫猫落泪:薅的诗织酱的羊毛,就这么付诸东流了。

擂砵街附近可很少会有抱着垃圾桶狂吐的醉鬼,更何况太宰看起来就很值钱的样子。

……而且他还缠着绷带,一看就很不能打!

因此,太宰刚出现在这附近,就有几波人同时盯上了他。

这附近因为靠近擂砵街的缘故,整个街区都很安静。太宰治呕吐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响起时,竟还隐隐带着些回声。一时间,就听到“哕…哕……哕………”的几重奏,以太宰治为中心,在这个街区里回响。

等待他吐完好一拥而上的人们:怎么还没完事儿?这家伙喝的是有多醉啊?

抱着垃圾桶狂吐的间隙,太宰治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隐秘的笑。但很快,他又张大了嘴:“呕——”

而擂砵街内,还是那栋不起眼的宅子。

费奥多尔拿到了新的补给,转头又沉浸在了制定新一轮计划之中。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动,听着耳边传来的清脆敲击声,魔人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终于,最后一个字符输入完毕。

他关掉电脑,拔出u盘,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费奥多尔的动作有些迟缓。他眨了眨眼,看起来有些迷茫的样子。但了解「魔人」的人都知道,费奥多尔绝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

他走出了这个充斥着电器运行味道的房间。打开门的一瞬间,门外客厅点着的小灯散发的微弱光芒窜进了房间里,光线下有细小的灰尘在空中飘舞。客厅天花板上有红点在闪烁,那是整个房间中唯一一个放在明面上的监控。

门又被阖上了。

……

异能特务科。

除开派遣出去探查海边的人之外,整个特务科都在忙碌。办公室内灯火通明,每个人都俯身埋头工作。

自特务科规定的下班时间后,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突然,原本只听得到敲击键盘声、翻阅文件声和偶尔出现的低声交谈的办公室外,传来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确定「幽灵船」事件背后有魔人费奥多尔插手!”来人“唰”地一声打开门,高声对门内加班的特务科众人说。

室内没有吵闹,只是敲击声又变大了一些。等到凌晨过后,才有人陆陆续续地汇报调查情况:

“没有查到魔人的入境记录,确认为非法入境。”

“监控未发现魔人踪迹。”

“……”

最后,是特务科长官种田山头火带来的有关魔人的最新消息。

“确认目标最后出现地在擂砵街附近,外勤准备。”种田山头火对特务科的武装人员下达了指令。

特务科运作了起来,在外的坂口安吾一行人也并不轻松。

带出来的无人机尽数出动,盘旋在这片海域上空,但却并没有什么收获。那艘众人口中的幽灵船就像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但在礁石那边探查的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上,诗织一行三人确实已经不在那边了。

海面上的雾气早就消失了,风也吹得和缓起来,海面上风平浪静。

而特务科最新的力场检测装置——整个特务科、乃至整个日本都只有两台的全新装置,也没有探测出任何的异样。

坂口安吾头疼地揉了揉眉,却听见某个下属喃喃说了一句:

“难道真是设备出问题了?”

说完,还不等坂口安吾斥责两句,说话的人就自觉地又改口了:“不,不会的,之前用过的那一次都没问题。”

坂口安吾又揉了揉眉心。虽然他没说话,其他听到这话的人也没有开口附和的意思,但在场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太宰治之前说的话——

你们特务科是不是缺少经费、研发不利了?

坂口安吾心想:不愧是你太宰君,给人洗//脑的功力还是这么强。顺嘴那么一提,都能让特务科的人记住,甚至开始怀疑自家设备是不是真的出问题了。

他悄悄叹了口气,心里想的却不是现下的困境,而是种田长官传来的隐晦消息。

——横滨,究竟还要乱到什么时候呢?

……

那边船上,诗织和乱步回到了两人的舱室。

既然是新婚夫妻的人设,那自然就住在同一间房内。船舱里的陈设还算豪华,所有用品也都是两人份的。但两个人却都没有什么欣赏的意思。

一进门,诗织确认周围没人在偷听后,她就迫不及待地问:“乱步,你是什么时候——等等,该不会是一开始吧?”

说到最后,诗织的表情顿时有些龟裂。她不等乱步回答,就迅速倒打一耙:“那你还看着我和那个白毛跳舞!”

乱步顿时气鼓鼓:“是你自己同意的!你是失忆又不是失智!”

诗织:“。”那倒也是。

她又仔细回忆了一下,了悟道:“哦,我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是你自称变了的时候吧……不过那个白毛给我的感觉不太好,他好像……”

诗织思考半晌,还没想出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果戈里,乱步就不乐意地岔开了话题:“刚刚就应该把国木田他们全部带过来。”

诗织成功被他带偏话题,转而说:“那你总得先跟我说一说,之后我们究竟该怎么做?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刚刚还失智……失忆,脑子里还乱着呢。”

被乱步的说法带偏,她没好气地斜了一眼表情轻松的乱步。

乱步露出笃定的表情,将桌子上侍者送来的点心分成两份,一份推到坐在对面的诗织面前,一份拢到自己面前,却没有吃的意思。乱步说:“你发现了吗?船上显示的时代非常混乱。”

诗织稍一思索就点了点头,“是的,衣着服饰、规矩和装饰都……”她说着,就撇撇嘴,还是对果戈里那顶高顶礼帽嫌弃不已:“我说呢,白毛从哪儿找出来的帽子呢。”

这话就属于个人恩怨了。要换别人在这里,只会装作没听到,继续刚刚的话题。但乱步就显得相当配合。他也嫌弃地撇嘴,和诗织同仇敌忾、嘟嘟囊囊:“一身白,看得我眼睛疼。”

于是诗织和乱步又就白毛的浮夸痛批300字。

在两人口中痛失真名的果戈里:?

至于这场谈话的真正目的,有关如何离开「幽灵船」的议题,也得到了一个答案——

搜查这艘船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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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步的天降幼驯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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