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漩涡
“小小姐以前说过,说谎的人会吞一千根针,真是可怕的刑罚诶……我怎么会舍得让小小姐痛苦。”
他在……说什么啊,你耳旁因极度的恐惧和绝望而出现幻听,尖锐的嘀嘀声扰乱你的思维。
你急躁的强迫自己快点冷静下来,可越慌越乱。
突如其来的极端困境让你彻底失去镇定和冷静思考的能力。
意识仿佛脱离了四肢躯干,高高在上俯瞰着被可悲的命运支配的你,僵立在原地,任凭库赞步步逼近,被阴影彻底笼罩,因热水蒸腾而刚刚浮起健康绯红的面颊再次失去血色,和瓷砖一样,形同光洁无瑕的死物。
男人略粗糙的指腹摩挲过你温热的眼角,蘸取一抹你的泪水,垂眸看了一眼,放入口舌中吸吮。
“嗯……没有味道,因为最近流泪太多,盐分都耗光了吗?”
你艰难的辩驳:“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你看错了。”
库赞轻笑:“因为证据都被小小姐撕毁了嘛。”
他早知你在说谎,此时并不意外你的隐瞒。
库赞弯腰俯视着你的双眼,试图探究你的灵魂,那双总爱浅浅弯起,洋溢着羞怯笑意的杏眸陷入空洞的漩涡,可库赞依旧在你可爱的圆弧中敏锐察觉到属于你的颤栗和绝望。
单纯孱弱的小小姐,他还没做什么呢就陷入绝望了?
库赞一时无奈,“幸好你落入的不是波鲁和萨卡斯基手里,他们可不会像我此刻,在试图用言语审讯你。”
你瞳孔紧缩,呼吸不畅,“你要把我送回去吗?”
库赞思索片刻,“如果小小姐能配合我的调查,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是诚恳的承诺,但你不信。
你无法再相信库赞任何温和的言语,因为你清晰认知到库赞除了是你的爱慕者之外,他还是海军大将,贯彻正义的强者。
当你的选择与海军的利益相悖时,理智的男人怎么可能还会被爱情冲昏头脑。
他不会再放纵你了,他绝对会杀了你,就像杀死你的丈夫罗曼一样。
你的肢体优先于你陷入恐惧的大脑,想寻找任何空隙逃跑,可逼仄的浴室,唯一的出口被库赞如巨人般的身高挡住。
你不该想跑的,你的警戒神经在嘶叫着,在大将面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可你无法自控,你迫切的要离开库赞。
你听到一声叹息,幽长且令人毛骨悚然,下一秒,一只手忽然拢住你的脖颈,你眼前属于自由的门扉迅速离你远去,伴随着后脑勺磕到墙面,闷沉的痛意袭来,你眼前陡然闪现一阵阵黑白交织的光点。
“小小姐变得不聪明了,你认为你会从这栋屋子里安然离开吗。”
“不要拿我残存的温柔来赌你的未来,这对你很不公平。”
库赞冷静的叙述着你的莽撞,单手掐着你,令你如油画馥郁稠丽的娇媚脸蛋遍布死亡的恐惧,被那双仿佛看陌生敌人般的眼神仰视着,那滋味不是太美妙。
可你不听话,库赞不得不束缚着你。
如果你听话点,配合些,和罗曼划清界限,向海军投诚,他不介意你刚成为遗孀就背信弃义,小小姐偶尔不道德的行为,库赞喜闻乐见。
可你情愿将唇瓣咬出白痕都不愿向他坦言。
“不愿说?”
库赞拨开你额前潮湿的碎发,手指顺着水珠滚落的痕迹抚摸你的面庞,下巴,在苍白的嘴唇上按压几下,深埋肌理的血色慢慢浮现,好似涂了口脂,他故意顺着你的身体曲线,温柔地冒犯你。
并没有放肆的用力,他的手指只是轻轻划过你的皮肤,隔着水汽和一层薄薄的娇嫩皮肤,都能激起你强烈的反应,你太敏感了,而善战的海军大将,他的手指也并不温柔和细腻,布满粗茧和清晰的纹路。
往日里能给你带来安全感的海军大将,因为你的选择背叛,而成为了你必须要面对的敌人。
“你不会想体验真正的刑罚,小小姐,面对美貌又年轻的女人,男人总会有各式各样的办法逼你开口,虽然不耻却很好用。”
他的目光停留在你平坦的小腹上,似笑非笑:“你会撑不住的。”
你被他侵犯意味十足的眼神刺激得头皮发麻,呼吸紊乱,可贵族修养的你能说出的骂人词汇寥寥无几,最终只憋出了“变态”“恶心”几个字。
库赞唇角扯动,想自嘲一番,可惜笑不出来,也说不出来,因为一旦开口就是对你的怜惜和不忍。
他只能沉默着,轻而易举将你的抗拒全数拢在手中,温热的掌心覆上你肩头,湿滑的触感冒犯你,也在挑战库赞的忍耐性。
他期待你能阻止他,可你的“忠贞”和“诚意”一直在奉献给另一个男人,你的丈夫,你不愿将此出卖给库赞。
终于来到你发育最好的部位,羊脂玉般滑嫩无暇的少女肌肤,至少从你这具动人躯壳看,完全联想不到你是已婚的女人,花苞似的年轻鲜活,充斥着少女的朝气,那股诱人的芬芳和细腻潮湿的触感,饱满深邃的沟壑,被触碰时你羞耻的呜咽,你的每一次呼吸起伏都在勾动库赞的底线。
他却怎么也无法继续下去了。
他喜欢你,甚至深爱你,他无数次想占有你,得到你,听着你娇嫩的红舌吐出他的名字,与他抵足纠缠。
可绝不是这种场合,这种糟糕的理由,毫不浪漫,甚至充满阴影的情形,若真这么做了,你会永远恨他。
大将那摇摇欲坠的道德和底线再次占了上风。
他低下头,祈求你:“快说点什么吧。”
他手掌宽大,简单一握就完全圈住你的脖子,你最脆弱的动脉血管尽在他掌握,你的眼神,你快速上升的体温,掌下纤弱赤条的身体,都会是引起库赞发疯的导火索。
但只要你一句话就能让自己转危为安,库赞相信你读懂了他给你的机会。
“我……”
你苍白的嘴唇无力张开,一出口仅剩颤抖不安的沙哑,你想说点什么打破此刻恐惧得让你发疯的局面。
羞耻,侮辱,疼痛,绝望,乃至于无法前行的未来。
罗曼,罗曼,你第一次对你的丈夫心生恨意,那些过往的温存和情意在快速泯灭,若他真的深爱你,为何要让你不得不面对如此艰难的处境。
你怕极了,却又不得不夹缝求生,因为你还有你背后的家族和前途。
你哆嗦着嘴唇,转动湿润的眼眸,凄哀的勾起一抹绝望的笑弧:“你杀了我,海军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些名单人选,或许这世上会有比死亡更痛苦的事……”
你苍白地失神片刻,竭力将女人的自尊心和羞怯都藏进这具躯壳深处,细声喃喃:“可是库赞先生,在我们的关系彻底崩坏之前,我仍是想告诉您,您是我见过的最绅士最温柔的人……”
库赞:“……”
真狡猾啊,小小姐。
但一想到你给予的这点糖果,是因为你的丈夫,库赞隐隐处于失控的边缘。
……
你看到库赞为你竖起的温情假面彻底碎裂,漆黑的眼神变得极其危险,你刹那间仿佛被粘稠恶意的海水紧紧包裹,如同你腕间的海楼石。
脖颈间属于他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他先前并未对你用多大的力气,此刻才算认真了起来。
“阿莱洛!”
他的手骨近乎与你的喉管紧密相贴,男人将你压在冰冷的墙面上,双脚离地,唯一的支撑点竟然是正在夺取你氧气的这只手。
窒息的痛苦压迫你的大脑,你拼命抓着库赞的手腕,拍打,推拒,半个月没修剪而变得有些尖长的指甲划破库赞的皮肤。
猩红的血液混合着细微的皮肤组织嵌入你的指甲,他居然对你的攻击毫无防御,这点伤害对他不值一提,可你却盯着那抹红色猛地怔住。
往日总会迁就你,跟你保持在一米开外的男人,与你近在咫尺,呼吸交融。
他选择了另一种不会让你感到羞辱的伤害方式来逼迫你“诚实”,他痛恨你的忠贞,却也不忍以不堪的方式将你击溃。
可你从他如深海般可怖晦暗的眼中,捕捉到一丝落寞和失望。
“我给过你机会了,小小姐。”
他忽然松手,你全身脱力滑坐到地面,再也起不来。
浴室地面水流蜿蜒,你狼狈的趴伏在地上,从内心深处感到彻骨寒冷。
“布鲁布鲁——”
你听到电话虫的声音,被惧意侵蚀得有些僵硬的意识回转,抬头看向正拿着电话虫的库赞。
他在打给谁?
库赞捕捉到你混乱不安的视线,他将所有怜惜全部压进深渊深处,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你。
“你我意志相悖,可我实在无法对小小姐做令你感到痛苦的事,既然小小姐不肯配合,或许应该换一种方式。”
电话虫接通后,转变成海军大将黄猿的脸,表情依旧是意料之中的淡定。
“又要拜托老夫做什么棘手事了吗,库赞。”
你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捂着刺痛的脖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你听到库赞复杂难辨的低沉语气。
“啊……审讯实在不是我的专长,毕竟是你的部下,却要把事丢给我实在太不公平了,波鲁,把她带去你的地方吧。”
“你总是有比我更多的办法。”库赞颓败般用手指梳了梳卷发,叹息:“我认输了,我做不到,波鲁。”
怪异的沉默蔓延,电话虫毫无反应,库赞也没有再说话。
良久,波鲁萨利诺微妙地反问库赞:“你不心疼吗。”
库赞压抑着情绪:“尽快过来吧,她在公寓。”
波鲁萨利诺拉长了语调,“耶……还真是棘手啊,库赞。”
“是啊,很棘手。”
库赞背对着你,情绪难得低落。
对付一个女人有什么可棘手的,真正困住大将的不过是那份隐忍克制却在摇摇欲坠的爱欲罢了。
至少你的上司黄猿大将没有库赞这份顾虑,再待下去,库赞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
库赞想错了。
如果他能深究一下,作为你的顶头上司,直接利害关系者黄猿大将波鲁萨利诺,为何在部下被关押进科学部的地下监牢半个月,却一次面也没有见过。
没有刑讯,没有审问,只是将人扔进监牢里不管不问,直至库赞追捕罗曼归来,才慢悠悠的晃过去,给予库赞直通科学部的权限,将你带走。
以老爷子的理由是直属部下要避嫌,可真实原因也只有波鲁萨利诺本人知晓。
当你听到库赞联络波鲁萨利诺,并将你交给他时,你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够得喘息的空隙。
是黄猿先生啊……
那就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