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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苏格兰回答。
两人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对方,彼此目光中先是审视探寻,继而碰出兵戈相向的意味。
空气中隐约有股火.药味。
我轻咳了一声:“波本,你要和苏格兰好好相处。”
“好好相处?”波本冷笑,“我都不理解你留下他的理由。”
他和苏格兰不对付。
也罢,他性格冷傲,和组织里的大部分男人关系都不算融洽。
“这不是我的决定,是组织的安排。”
在我的直觉判断里,波本和苏格兰的Tr指数一样超过了20%,极有可能都是卧底。只不过前者的指数遭到了组织二把手朗姆的质疑,没得到认可。
朗姆一向对我嗤之以鼻,明明他的心腹中最容易出叛徒。
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和波本开始交往并同居。
尽管多数人都认为我是垂涎他的美色。
“又是组织的安排?”波本一副看穿我心思的口吻,“也没见组织把伏特加安排住进来。”
“伏特加的智商当不了卧底。”我耸了耸肩,“你是没见过他和琴酒出任务时大声讨论的场景,然后被琴酒骂的狗血喷头。”
波本嗤笑:“我看你被琴酒骂的次数更多。”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我不开心了:“再说一次,这是组织的意思,苏格兰以后住在这里,直到他的Tr指数降到20以下。”
“行吧。”波本看着苏格兰,用力捏扁了手里的啤酒罐,仿佛那是苏格兰的头。
他站起身来,与对方擦肩而过时,停了一下,语气里有种冰冷的嚣张,“你最好没有其他目的,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当叛徒的代价。”
苏格兰轻轻地嗯了一声。
在波本很不爽地回了自己房间后,我看着苏格兰吊着的胳膊说:“你手不方便,我做晚饭给你吃。”
“诶,可以吗?”苏格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不用客气,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要互相帮助,黑衣组织里虽然有很多像琴酒那样的邪恶之人,但偶尔也会出现我这样出淤泥不染的存在。”来到厨房,我边拿围裙边打开冰箱,一副我手艺很好的姿态,“说吧,你想吃什么?”
苏格兰看到了冰箱里的鸡蛋,说:“那就厚蛋烧吧。”
一听如此复杂的料理,我瞬间就后悔嘴快了:“这个我……不太熟练。”
苏格兰又问:“那意大利面?”
尴尬了,这个我也不会:“不常吃。”
他思考片刻后说:“……素面?”
“噢,这个波本会煮,我去叫他。”
然而波本在听到让他做饭给我和苏格兰吃,瞬间就炸了:“我是不是还要给你们开一瓶香槟?”
“别这样,波本。”我肚子饿的咕咕叫,自私的波本肯定在喝啤酒时吃过东西了,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吃晚饭,“苦艾酒常说,要想抓住一个女人的心,首先要抓住她的胃,adinnermakesamanman……”
“不会说英语就别说。”波本依然拒绝:“心都不在了,还管胃做什么?饿死拉倒。”
没办法,我只好在厨房的柜子下面扒拉罐头。
还剩两盒蟹肉罐头,一盒午餐肉罐头和一盒黄桃罐头。
我大方地说:“苏格兰,你先挑。”
“津岛小姐,你平时都吃罐头?”
苏格兰看到了柜子里一堆装罐头的空箱子。
“吃什么要看波本的心情,他高兴的时候会给我做点饭团,不高兴的时候不管我了,我就吃泡面或者罐头。”
苏格兰眉毛微皱,我想起他见到波本的第一句话,顺口吐槽:“你也觉得我这个男朋友很不合格吧?”
“是。”苏格兰点头,“津岛小姐还在长身体的阶段,应该正常吃饭。”
“正常吃饭,谈何容易呢?”我继续卖惨,“你知道的,我没有代号,所以工资比你们这些有代号的要低的多,组织都不给我报销交通费。”
实际上以前是给报的。
但自从我经常包机去北海道放风筝的事被琴酒知道后,就直接取消了我的交通费。
“我的工资要交房租,要给波本买衣服买鞋子买护肤品,哪里还有钱正常吃饭呢?”
我卷起袖子,露出细瘦的胳膊给苏格兰看,由于我常年不晒太阳,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清晰可见底下的血管。
苏格兰大概是听不下去了,讷讷地说:“女生的工资要花在自己身上,他的衣服鞋子让他自己买。”
“可是波本很辣,他一撒娇,我就浑身受不了。”
“……”苏格兰变成了豆子眼。
他可能想象不出男人辣起来撒娇的样子。
片刻后,回过神的苏格兰岔开了话题:“津岛小姐,你晚餐想吃什么,我来做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怎么能麻烦伤员?”
话虽如此,我的手却很诚实地给苏格兰系上了围裙。
能做出美味的樱桃蛋糕,他的厨艺必然不差。
——顺便,我在给他系围裙时,从他的口袋里拿走了他的手机。
为了保持他口袋的重量,我放进了自己的手机。
“我没问题的,单手不妨碍做菜。”苏格兰看着冰箱思索道,“食材有限,今天先做厚蛋烧和蟹肉捞面吧,还有牛奶,等会儿再做个焦糖布丁当饭后甜点,你觉得可以吗,津岛小姐?”
“我很期待。”
隔着一扇玻璃门,苏格兰在厨房里整理食材。
而我在检查他的手机。
这是例行检查。
他设置了密码,不过无所谓,黑衣组织有特制U盘,插在任何手机上都能瞬间破解密码,最妙的是,它能还原已经删除掉的邮件和浏览记录。
打开了。
映入眼中的手机背景图,竟然是……我?
没错,的确是去年在射击场时的我。
照片里,我蹲在琴酒的保时捷车顶,一边啃着从科恩那里顺来的樱桃冰淇淋,一边用从基安蒂脖子上扯下来的领结,擦拭滴在鞋子上的奶油。
一下子得罪了三个人,事后我当然被修理的很惨,不得不在枪林弹雨中抱头鼠窜。
但毫无疑问,照片里的那一幕,是我那一天的高光时刻。
难道苏格兰这小子看上了我的反骨精神?
点开通讯录,联系人里除了黑麦,只有组织里的一些普通成员,他们甚至没有代号。
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我会记得每个接触过的成员名字,尤其已经被审讯完处理掉的叛徒。
……被苏格兰置顶的号码是我的,他备注:【橘酱】。
表面上叫津岛小姐,背地里叫橘酱。
……有点闷骚。
再往下检查,邮箱里的每一封邮件都很正常,是和组织成员联系任务的。
他和黑麦聊的比较多,也询问过我的喜好。
黑麦给他的建议是自己去发掘,他表示会努力。
苏格兰喜欢爵士乐和摇滚乐,很少网购,最近一次购买的是贝斯的琴弦。
他偶尔也打游戏,选择的游戏人物和我长得很像,都有一头橘色的中长发。
——这些,都是从他手机里读取到的数据。
然而,并不能排除是刻意伪造的数据,毕竟在组织里,很多人都知道我擅长偷东西。
我偏过头去,看到灶台旁的苏格兰在认真烹饪,煎蛋、煮面、开蟹肉罐头,一气呵成。
我好像头一次遇到很会做饭的男人。
与他相比,只会扔给我蟹肉罐头的兄长和只会给我捏饭团的波本根本一无是处。
苏格兰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随着那句“准备吃饭了,津岛小姐”,仿佛笼上了一层慈爱的圣光。
“永远留在我身边吧,苏格兰。”我握住苏格兰的手,另一只手将他的手机滑回他的口袋里,“你不是说也注意到我了吗,那么我宣布,我们原地HE了——”
然而在我想拿回自己的手机时,出了点意外。
哗啦一声。
厨房的门被大力拉开了。
波本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看着我和苏格兰的眼睛里简直要冒出火花。
“你们在做什么?”
“……我在帮苏格兰看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