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往事
“让你久等了。”林弈来到那个角落时,吴可在那里候着了。
“没事的。”吴可带着林弈进了那个房间。随后,他示意林弈就地坐下,林弈听从了。他便开始为林弈疗伤。
“你会治好我的病吗?”林弈知道答案,但还是想问。
“不能,但是,我可以减缓你的痛苦,减慢你病发的时间。”吴可坐在他身后,为他疗伤。
“那病发会怎样?”
“我不知道,这些都是余璎舒告诉我的,她说我可以帮你。”
“她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林弈有些心烦。
“听别人说,她家有一个图书馆多的书——你最近好些了吗?”
“没犯病了,身体甚至还变好了……”
他们就这样闲聊着。林弈从吴可那里得到了消息:原来自己受魔石影响的事不能乱传,这是季老师的授意。
治疗结束,他们边聊边走到原先约定好的地点。润熙将要告诉他们那个坠楼女孩的事。
“不是,林弈要知道这事是为了找到那个套娃,你们怎么也要凑热闹。”润熙又是最后一个到场。
“怎么?我们也看到了这事,我们还不能知道?”安玢因为这事弄得整夜梦魇,明白了原因,说不定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不用再依靠那药。
吴可愣着,听了安玢的话,就向着润熙微微点头。吴可被卷入此事,不只是看到。班里就他精治愈魔法,这事又不能让外人知道,他自然想多了解些,早日结束此事。
润熙无可奈何,喝了口水,开始讲述那个女孩的故事。
赵琦和刘润熙是高中同学。那时她的头发还是红色的,她说那是天生的。她的睫毛长长的,眼睛灵动,嘴唇微厚,皮肤光滑的像是婴孩,她的声音也是娇甜的。她给人的第一映像总是乖巧、可爱,是一个美人儿。
刘润熙在形容她的容貌时,眼中全是光,脸上也微显笑容,双手不自觉地托起自己的脸。
她有很多追慕者,他们向她表达爱意,用最动听的情话和花店的第一批玫瑰告诉她他们那难以安置的心。也有许多没显露爱意的暗恋者,他们喜欢问些她不知道的问题,因为她疑惑时总是歪着头,像个可爱的猫咪。而她总是将那些玫瑰放入一个托特包内,第二天,带着同一个空着的托特包回校。她每天都会带包来校,也会带着一包玫瑰离校。那包总是散着花香。在同城的另一所学校里,男孩们则爱慕着一个从不卖花的卖花女。
她总是轻轻地将那些玫瑰放入包内。人们不知道她怎么处置那些花,反正每天早晨她都会再次收到那些带着清露的玫瑰。
可她从未谈过恋爱,也很少和男生交谈。那些男孩总以为一些普通的话是隐晦情意的象征。
也有人不喜欢她,他们说她会魅惑人的魔法。有些被赵琦拒绝的男孩,被男孩抛弃的女孩组织了一个联盟,他们散布着这些言论。不过,那些男孩总是三分钟热度,只要赵琦对他们说一句话,他们的魂又被勾过去了,晚上高兴得难以安眠。
“听说了那个少年乐队没?那是我们学校的,听说他们的每首情歌都有赵琦的影子。”润熙一直在讲述她的貌美,眼里痴痴的。
“真有这么美的人?你不会喜欢过她吧?”安玢有些不相信,而且那天晚上只看到了模糊的半张脸,“再说,这么美,开学时不就该引人注目了?”
“她好像一直带着口罩。”吴可之前一直好奇那个女孩为什么一直带着口罩。
“我是喜欢过她,但她拒绝我了。”说完,润熙又赶紧补一句,“我可没加入什么联盟啊。”
看无人回应,他又讲了下去。
她的美貌并未为她的生活带来困扰。但是总有男孩为了她而心悸,因她而失眠。为了那些男孩不再困扰,她每天除了带着托特包,还戴着口罩。此后,除了生理需要,她从未摘下过口罩。
“你不会偷偷看过人家喝水吧。”安玢打趣道。
“你看到帅哥不多看两眼?”润熙停止了对她美貌的追忆。
“能不能快点讲,我不是来听这些的。”林弈感觉他在胡说。
润熙听了很不高兴,“不是说越了解一个人,你越能预知关于她的事吗?我这不是让你更了解她吗?”
“好了好了,继续讲吧。”余璎舒一直认真听着,眼神从未离开过润熙。
后来,这位女孩为一个人摘下了口罩。他是从别的班转进来的。他的父亲费了大劲才让他进了这最好的班。自他转入班里的第一天起,同学们就发现赵琦时不时地向他那看去。她的爱意展现得那么明显,那些赠花的爱慕者都自愧不如。
她最初甚至不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他,她只知道自己忍不住地看向他,夜深时不自觉地想起他。他说话时,她会笑起来,哪怕带着口罩,人们也能察觉出她笑容与平时笑的不同。
后来,她不再收那些玫瑰,亲自送来的直接拒绝,已经放在桌上的扔进垃圾桶。此举打碎了不少痴望感动她的无知少男的梦。她收到的玫瑰越来越少,与那男孩却是越走越近。
再后来,学校里流传出了一种言论。他们说,赵琦向那男生表白了。她在一天放学前,约男孩在主教学楼的五楼过道相会。她知道男孩会留在学校上晚自习,她为他准备了可口的饭菜。随后,她向他表白了。她打算将自己的套娃送给他,就是那个被林弈捡起来的套娃,她从不让别人碰的。
但是,她被拒绝了,那个男孩不喜欢她。没人知道被拒绝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在这之后,赵琦的托特包总像是被一个方形物撑大着,显出方形棱角。有人看到她每晚去五楼的过道去等候,等到大部分人吃完饭回到教室,再失落地离开。
那些喜欢赵琦的人知道了这些,识趣者不再打扰,迷恋者妒火中烧。不久,那个男生在一个摄像头捕捉不到的角落被人欺负了。他家中无权无势,进这个班已是幸运。最后,他离开了这个班,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然后,她因此一直寄怀在心?然后自杀?”安玢向来不信为爱而死的故事,也讨厌这类故事,她认为爱情不至于此。
“不是,为什么你能知道他们相会时的事?还是,你在和我们说一些毫无根据的故事?”林弈听润熙讲述此事时,就已经很不耐烦了。
“因为我会追溯事件的魔法。虽然比较弱,只能知晓一部分。”润熙解释道,说时还带着些骄傲,“我可是班里唯一会这魔法的。”
接着,他又看向安玢,“当然不是这样,她可不是为这而死。”说完,润熙低下头,面色有些沉重。
“其实,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做的。”润熙的腔调变了,待平复后,告诉了他们原委。
刚刚不是说没人知道他去哪了吗?后来我知道了。
那男孩离开后,赵琦的行为开始变得奇怪。她喜欢拿出自己的那个套娃。那套娃白天看着在笑,夜里那画在上面的嘴像是吸过血一般。赵琦一拿出那套娃,就开始微笑,又立马收住笑容。渐渐地,当她不开心时,也会拿出那个套娃?,把它拿在手上晃来晃去,即使是再难过的事情,晃一晃,她也会高兴起来。
那套娃是她最珍贵的物什。刘润熙未表明心意前,与她走的近,她也没拿出来过。她说:“这玩具普通人可碰不得。”
润熙发现自己会魔法后,考入了栾城学院A班,在那里,他又遇到了赵琦。她把红头发染成了黑色,更显温婉。
“然后,我发现她的套娃有问题。但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直到余璎舒告诉了我。”
大家目光转向余璎舒。
“是这样的。我当时觉得那套娃好像有生命,就把这想法告诉了润熙。”
“套娃怎么会有生命呢?”润熙拿起了水杯,喝了口水,“那套娃还有魔法的痕迹。这事就非常奇怪了。”
润熙后来一直在默默观察赵琦。一方面是为了探寻此事真相,另一方面,他还是喜欢着赵琦——她实在是太美了。自从认识她之后,他再未对任何其他女孩动心。在被她拒绝后,润熙难过了许久,甚至出现了嫉妒的情绪。
爱极生恨。他从未加入什么联盟,未曾散播什么谣言。他知道,他曾是与赵琦走得最近的男生,一直以朋友身份。如果他说什么关于赵琦的八卦,别人必然会相信。他无法与她在一起,他怨恨她长得太美,可他没办法。
进大学后,润熙和赵琦又相遇了。看到了她,润熙曾经对她的念想又回来了。他知道她会魔法,知道她的套娃有问题。他想弄明白。自从那个男孩出现后,赵琦变了很多,他只是想去帮她。
他不停地翻阅典籍,最后,他找到了一本书——《魔法观察》。如果一件器物上有生命迹象,那么有以下几种情况:该物体为生物变得;该物体囚禁生命;该物体残害生命过多;该物体具有灵性。
润熙按书上记载,一一核对,发现赵琦的套娃应该是第二种情况。它囚禁着一个人。
“我就觉得那里面装着人。后来,我去质问她,她也全招了。”润熙一开始并不想这样做,可是他爱她,他不希望她在这种邪路上越走越远,这是犯法的。他可以救她,无私地救她。
林弈听后,先是觉得惊奇。这事这么有趣!全然忘了此事与他有关,只当做一个八卦来听。但细想后心中又打颤。
“那装着的人……”吴可的声音越来越低。
“她说她只是太爱他了,她喜欢他。她自己长得那么好看,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润熙说着皱了皱眉,“她求我不要告诉别人。可是,我做不到啊。她那么好的女孩,为什么要钻那牛角尖呢?她,她有那么多追求者。”
“我就决定救下那个男生,这样那男生也可以获自由,她也可以好好清醒清醒。但是我的计划错了,我不该那么做的。她知道了我的想法,她就冲我发火,说了一堆气话,她以为我已经告诉别人了,她觉得她名声坏了。”
赵琦当时气坏了。她一面哭一面愤怒地指责着润熙。他们在一个小角落里,可是赵琦的大吵大闹还是引来了一两个人的围观。赵琦因愤怒而胀红的脸更红了。她哭着又说了些话,愤怒少了,悲伤多了,然后,她逃走了。
再后来,她就寻死了。
故事讲完了。桌边的人一言不发。不久,他们就散了。
是这样吗?林弈无法理解。他希望自己快点预知未来,把那套娃找到,他有点害怕了。
。当晚,梦给了他指引。他梦见自己从套娃的嘴里逃了出来。拿着套娃的是一个美人儿,她头发是红的,像极了那个坠楼的女孩。她是赵琦。赵琦正拿着套娃走向一副棺材。接着,他有了一种窒息感,沉重的液体钻进他的鼻子嘴巴。他慢慢地,呼吸急促,四肢无力。他醒了。
“不对,”他逼迫自己回忆更多的细节,心里默想,“还有一个人。”他拿出本子和笔,飞速记起来。
还有一个人。棺材后面还有一个人。他只露出了黑色短发,他是个男孩。那个男孩会是谁?这个故事里有哪个男孩?他的头疼极了,余璎舒告诉过他这是现实中分清预言梦的副作用。这时,林弈想到了,如果赵琦已死,那那男孩呢?她喜欢的那个男孩呢?他去哪里了?
润熙猜测他已经被赵琦害死了,毕竟,她都可以做出囚禁的事。可是,现在还没有找到尸体,他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