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恶战
就在苗宿想到关于陈鸾的描述时,他周围的模特和衣服也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什么人在活动筋骨准备站起来一样,苗宿立刻警惕起来,但很快,所有的声音都归于沉寂。
苗宿满心警惕地走进一个模特,发现它的眼中竟然流出了血泪,在靠近一点甚至能听到呜咽声。
“唰唰!”黝黑的厂房中,传来不知道什么东西飘过的声音,仔细看去却只能看到一闪而过的黑影和被轻轻带起的衣袖。
地面上传出什么东西爬动的声音,就像有人把手压在地上摩擦,那东西缓缓靠近苗宿的脚踝,却又在触碰的那一刹那触电般褪去。
苗宿隐隐有所察觉,他似乎嗅到了一丝血腥味,他轻轻挪动位置,可那东西却如影随形地跟在苗宿的身后。
不仅如此这东西还顺着苗宿后背的方向缓缓向上蔓延,最后在贴在苗宿后背的位置慢慢纠缠成一个模糊的造型,看上去像一个纸片一样的人,这人伸出扭曲纠缠的双手,缓缓抓向苗宿的后脑勺...
“咔嚓!”苗宿猛地转身,将辟邪对准了身后,可身后什么都没有,仔细一瞧,只能看到地上躺着一堆长条状的物体。
那是一块红色的破布。
苗宿放下手枪,突然发出了笑声。
“哈哈哈,我说啊,手上有近百条任命的‘缝尸鬼女’就这点本事吗?只会玩儿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吓唬人的小把戏?你这手段,也就能耍耍小孩子,碰上真的懂行的,就不行喽”
“你的亡人衣呢?你用人尸做出来的剪衣鬼呢?拉出来溜溜啊!”
没有人回应,厂房中还是一片死寂,只是那血腥味似乎更浓了。
苗宿摇了摇头,“你不出来,我只好去找你了。”
说罢,突然抽出桃木剑,刺向左后方。
“嘶!!!”左后方站立的赫然是一件沾血的长袍,整件长袍都是由深浅不一的肉色布料缝成,看上去就像把许多块人皮缝在一起
亡人衣!
苗宿用力一挥剑,长袍便应声撕裂,断呈两半的长袍涌出大片血迹,仔细看去能看到什么白色的东西嘶吼着消散了。
顿时,整片厂房都沸腾了,数之不尽的血色亡人衣嘶吼着从模特上、架子上、天花板上阵阵涌来。
苗宿却轻笑了一声:“这么多亡人衣,不像百人能凑出来的啊...你是去挖坟了吗?”
说话间,苗宿手中的桃木剑蝴蝶般上下翻飞,越舞越快,最后竟然舞成了一朵剑花。
而苗宿也随之快速地旋转腾挪,还时不时翻个跟头,看起来就像在跳舞一样。
剑器浑脱!
当苗宿询问什么剑法既有杀伤力又能速成的时候,沈庆之沉默了一阵,最后推荐了这看起来华而不实的剑舞。
苗宿当时还有所怀疑,现在只能说:“真香!”
桃木剑在空中划下道道刺眼的冷光,冷光又连结成密不透风的银白帷幕,所有涌来的亡人衣都像飞蛾扑火一般在华丽而炫目的致命剑舞中一快快裂成碎片。
亡人衣的碎片飘然落下,就像凋谢的落叶随风而落;而剑身之上沾染的缕缕嫣红还没能浸没剑身便被翩然地舞出,化为点点稀疏的血雨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红印。
如果此时有灯,这一幕一定很美。
即使苗宿这几日练习的剑舞只能算半吊子的半吊子,距离传说中公孙大娘‘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的境界更是天上地下。
但依仗桃木剑的锋利与克制,加上过人的身体素质,已经足以让苗宿在这群魔乱舞的服装厂如入无人之境了。
不过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那些亡人衣便都畏畏缩缩不敢上前了。
就在苗宿擦了擦汗水打算在放两句狠话的时候,却听见一阵有节奏的节拍声传来。
“哒、哒哒...”随着节拍的响起,厂房中传来一阵令人牙痒的嘎吱声,那些模特...竟然一点一点活动了起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剪衣鬼吗?感觉跟想象中不太一样啊。’
随着片片白漆的掉落,苗宿终于看清了这些模特真正的模样。
所有的模特身上都充斥着缝合的痕迹,而且和亡人衣一样都色泽不一,就好像把一个人的皮活剥下来撕碎在以简陋的手法缝回去一样,充满了不协调感。
剪衣鬼们不能说话,因为他们的嘴都被缝起来了;尽管他们全身都是人皮,可偏偏没有眼皮;暴露在外的眼珠滴溜溜转着,射出怨恨的目光;随着大片血渍渗出,剪衣鬼们冲了上来。
苗宿的另一只手缓缓拿出了辟邪,这些剪衣鬼可不是光靠剑舞就能对付的。
苗宿左手持剑,右手拿枪,目光灼灼地看着怪物们一拥而上。
“唰!”剑刃划过空气,首个冲上来剪衣鬼当即被斩作两端,一大堆支离破碎的内脏混合着被搅成泥的血肉猛然炸了出来,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搅出来的。
苗宿又对着另一只剪衣鬼的脑袋连开数枪,闪着白光的灵力子弹顿时在剪衣鬼脑袋上开了个大洞,下一颗子弹又将其整个打碎,一团恶心的粉红色物体应声而碎。
不时有剪衣鬼突破防线贴近苗宿,但还不等其触碰到苗宿的武服,就被苗宿身上一圈淡绿色的光圈灼伤,哀嚎着褪去。
是无患木护符。
剪衣鬼并非先天鬼怪,而是人为创造而出的畸形灵魂,这种灵魂哪怕依托于虚假的肉体,也无法忍受无患木的气息,这就是苗宿先择这里作为目标的重要原因。
借着满身的‘氪金装备’,苗宿一时间竟展现出所向无敌的气势,在剪衣鬼中杀了个七进七出。
然而好景不长,这样高强度的作战对体力消耗很大,没过多久,苗宿就感觉体力不支了。
看着貌似丝毫没有减少的剪衣鬼群,苗宿收起剑和枪蹲在了原地。
他束手就擒了吗?当然不是!苗宿从后背的长筒背包中取出数根金针,牢牢握在手中。
‘希望够用了吧...’思索间,苗宿便一步跃起,向剪衣鬼们抛出金针。
被金针刺中的剪衣鬼立刻剧烈抽搐起来,大片焦黑从其身上浮现,不多时便成为了一具焦尸,而金针也变得暗淡无光。
‘剪衣鬼,缝尸人以亡人衣为辅料,人死之怨恨痛苦为辅料,填充血肉而成。无痛无泪,悍不畏死,行动灵活,但畏惧锐器,特别畏惧纯金之物,一旦触之,烧灼殆尽。’
‘感谢现代工业,让我低价买到一大堆渡金铁针,可惜太重了,不然就不用费心消减数量了。
苗宿暗暗感叹,可手中的针却没有停下,不一会儿,长中就没有一具完好的尸体了。
苗宿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天花板传来巨响,只见一个天花板猛烈颤抖,大片被吊起来的剪衣鬼下饺子般地落下。
‘竟然还有,这婆娘到底挖了多少坟?’
苗宿瞳孔一缩,但还不等他反应,就被大片的剪衣鬼淹没。
剪衣鬼们团成球状,不断向内压缩,哪怕最里面的剪衣鬼哀嚎着被无患木化为灰烬也混然不管,靠着这样的方式它们终于碰到了苗宿!
终于,在剪衣鬼球缩小了三分之一后,球中终于没有了声音。
角落里的陈鸾松了口气,终于把这个硬茬子解决掉了,尽管因此损失了八成的积攒。
然而就在此时,剪衣鬼们团成的圆球中竟然爆发出强烈的火光,随着海啸般地哀嚎声响起,有什么东西猛地从球中撞了出来。
是苗宿。
此事的苗宿分外可怖,因为他全身都燃烧着熊熊火焰,只有头部没烧着。
“朴次!”紧急灭火器启动,大片水花洒下,可无济于事,苗宿在进来的时候就将酒精瓶挂在后腰,趁着观察的机会洒满了整个地面。
‘我之前试验过了,武服的耐热性很好,就算烧一小时也不会有问题,耐热手套和靴子也能撑个几十分吧,虽然我早就想到酒吧肯定不缺酒精,但那个酒吧竟然有无味酒精,运气不错。’
苗宿在来之前就用酒精浇灌了全身,为的就是关键时刻来这么一下,尽管资料里没写,但布肯定怕火啊!这还用说吗?
‘速战速决吧!’苗宿感受着火焰灼烧脸庞,默默决定到。
靠着火焰作为护甲,哪怕再多的剪衣鬼和亡人衣也近不了苗宿的身了,尽管陈鸾将所有的积攒全部压了上去,但还是被苗宿砍断、击碎。
终于,厂房中寂静了,只有火焰燃烧的啪啪声响起。
苗宿站在喷洒下,任由水花将火焰浇灭,长时间的灼烧下,苗宿的脸哪怕带着面具也已经出现大片灼伤的痕迹了。
苗宿满不在乎地从胸前取出金疮药,摘掉面具在脸上随意抹了抹,就开始搜寻陈鸾,可过了许久都一无所获。
‘看来是逃走了,或者被烧死了吗?’苗宿作势正要离开,可突然,他转身对一具焦尸开了一枪。
“啊!!!”惨叫声响起,焦尸猛然裂开,从中爬出一个容貌姣好的女人。
苗宿走到她身边,狠狠踩了上去,女人被踩得一口鲜血吐出。
“这么大的烤肉味,为啥你这反而有这么重的血腥味?练功走火入魔了吧?血腥味遮都遮不住。”
女人艰难地将头抬起来,对着苗宿露出一个楚楚动人的可怜表情,“求您,放了我吧...我只是想活命而已,只要能活,我什么都愿意做...”说到这里,她的脸上还恰到好处的飞出两片红霞。
可苗宿却冷笑了一声“二皮匠...好一个二皮匠,假皮囊穿久了,怕不是连自己本来是什么样都忘了吧!”
说罢,苗宿就伸手抓住陈鸾的脸皮,狠狠一撕!
“哇啊!”在陈鸾的惨叫声重,一张美人皮顿时被剥了下来,露出陈鸾血肉模糊的脸庞。
“真难看啊”随着一声枪响,陈鸾失去了生机。
。。。。。。
“话说,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哦,你杀人也就算了,防火没关系吗?”
沈庆之又神出鬼没地冒了出来。
“这地方称之为郊区中的郊区也不为过,周围都是荒野连个引燃物都没有,要不是有引导连我都找不到,不然你以为手上有近百条人命的凶犯能在这藏这么久?”
苗宿头也不回地说,他已经开始搜索战利品了。
“怪不得你选这里啊...不过真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单枪匹马地解决了一个乙级目标,虽说是最弱的目标...该说不愧是十世转世吗?话说你还要继续吗?你好像很累了,还受了伤。”
“为什么不继续?事实上这些家伙的实力可比我想的要差不少啊...况且我要找的人还没找到呢!”
苗宿清点好战利品,一脚踢开大门,“我们继续!”
。。。。。。
苗宿和沈庆之来到一条黝黑的小巷,小巷中什么都看不清,只有垃圾的臭味传出来。
“这回是什么目标?”沈庆之有些好奇地问。
“一个赶尸的,听说在丁级力也是最弱哪一档,希望资料别再出错了...”
随着苗宿缓缓走进小巷,不一会儿,就伸手不见五指了。
随着苗宿不断前进,一个低沉阴狠的声音突然传来:“凡人,别在向前了,前方,可是地狱啊!”
苗宿“......”无话可说,继续向前。
“凡人!你没有听到吗?”
“凡人!你就这么着急送死吗?”
“好,既然你想死,那我满足你!”
话音刚落,就听见低吼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紧接着,一具狰狞的腐尸便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
苗宿如临大敌地拔出桃木剑,用尽全力向前一劈!
“刺啦!”腐尸竖着被劈成两半,扑倒在苗宿面前。
‘个体战力很弱,是群体战的类型吗...还是说尸体有问题?’
苗宿小心翼翼地退后几步,开始静待其变,可半天都无事发生...
苗宿大感困惑,谨慎起见,他还是吃了些驱灵散和护伸丸,然后就继续前进了。
一路上,又砍碎了几具弱的难以言喻的腐尸,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危险了。
苗宿甚至感觉自己空手都能闯过来。
最后,苗宿来到了一件小屋子前。
他刚一开门,就听见一阵大吼传来,接着一个瘦弱的年轻人挥着匕首带着几具腐尸嗷嗷叫着冲了上来。
然后,苗宿一剑便劈断全部腐尸,又一脚将年轻人揣在墙上。
“咣当”年轻人撞在墙上扑腾了几下,就没有动静了。
好弱...这是苗宿唯一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