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和他分手”
羽柴寻回过了头,看见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琴酒。
损坏公共区域设施就不能找朗姆报销了,这是羽柴寻的第一想法。
虽然羽柴寻还是很难理解安室透和琴酒的关系是怎么发展到一见面就要打架的——上一个这样的还是赤井秀一,但反正他们是要打起来了。
羽柴寻敢保证自己刚才听见了木仓拉保险的声音。
还是两个。
于是在两个木仓口即将对上的前一秒,羽柴寻忽然开口道:“琴酒,你吃过早饭了吗?”
因为琴酒现在的位置离他们还是有一段距离,为了确保琴酒能听见,羽柴寻特地加大了音量,走廊的墙壁自带回音效果,好一会儿走廊里都能听见羽柴寻声音的回响。
原本紧绷着的氛围顿时变得十分诡异。
羽柴寻却不在意这两个人在想什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不吃早饭容易得胃病,对吧,安室君?”
安室透:“……是。”
这就是他前不久刚和羽柴寻说过的话,就是挺寻常的关心内容,但这句话出现在这个场景里就不是一般的微妙了。
偏偏羽柴寻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得到安室透的回答后,羽柴寻回过头认真地看向琴酒:“你看,安室君也很关心你的早饭问题。”
两人:“……”
最后还是琴酒率先忍无可忍地开口,低沉的嗓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威胁意味:“羽柴寻,不要在我面前装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羽柴寻皱了皱眉,像是不太理解他的意思,“琴酒,如果你是有事要找我的话,我现在确实没有空,等会儿我再去找你,可以吗?”
琴酒危险地眯了眯眼。
羽柴寻话里隐藏的意思很明确,他不希望他们两个人的合作关系被其他人知道,所以羽柴寻也不会在这种公共场合和他讨论任何问题。
琴酒看了一眼羽柴寻身边的安室透,最后冷笑一声道:“你只有半个小时。”
等琴酒转身离开,羽柴寻心底终于松了一口气。
如果琴酒和安室透真的在这里打起来,场面就很难收拾了。最关键的是,羽柴寻真的不想和琴酒在这种地方吵架,太容易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安室透不动声色地抓住羽柴寻的手臂,轻声问道:“你等会儿要过去?”
羽柴寻没有太在意他的动作,点了点头说道:“不去的话琴酒之后肯定又要找我麻烦了,而且他来找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之前就听他们说过几天要开会,估计是和这件事有关吧。”
提到了会议,安室透自然就不好再拦他了,但羽柴寻发现对方依然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虽然安室透的力道不重,羽柴寻想推开也很容易,但他也有点奇怪。
“怎么了?”
安室透看着羽柴寻带着问询的眼睛,对方丝毫不排斥和他的接近,就和从前一样,安室透知道羽柴寻其实对很多事情都不那么在意,在其他人的眼中这也是他脾气温和好相处的证明。
但有时候,安室透也会想其实并不是那样,羽柴寻对什么事情的容忍度都很高,有可能也不是因为他脾气好,而是因为羽柴寻确实不在意那些事情。
某种意义上,羽柴寻的性格其实和琴酒也有相似之处。
本质都是漠视,只是表现形式要温和得多,以至于会让人产生错觉。
就算他们名义上已经开始正式交往,羽柴寻对他的态度也没有任何变化。
安室透知道那是假的,羽柴寻的态度也在提醒他那是假的。
“没什么,”安室透松开手,语气毫无异样,“那你先去忙吧。”
安室透没有说什么让羽柴寻带自己一起去之类的话,羽柴寻明显不想看见他和琴酒吵起来,自己如果真的这么说,羽柴寻恐怕只会觉得为难。
安室透并不是特别在意琴酒的态度,有朗姆在前面拦着,琴酒想要针对他也没那么容易,但他不想羽柴寻因此和自己拉开距离。
——他好不容易才把他抓住。
安室透朝羽柴寻笑了一下。
“我等你回来。”
*
去找琴酒的路上,羽柴寻一直在想安室透刚才的表现。
他的态度其实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但羽柴寻依然隐约觉得有些怪异,安室透身上发生了一点他很难说清楚的变化,羽柴寻最后思考无果,只能把这归咎于这是因为安室透想刀他。
羽柴寻顿时觉得一切都变得合理了。
心里想着这些事,羽柴寻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琴酒的房间门口。
羽柴寻敲了敲门,门内没有反应,他顿了顿,而后试探性地握上门把手,发现门并没有关。
他深吸一口气:“我直接进来了。”
推开门,羽柴寻发现里面一片漆黑,琴酒的房间常年拉着窗帘,眼下又没开灯,昏暗的感觉就像是黑洞一样,连半点光都透不出来。
不过羽柴寻也没怎么犹豫,直接走了进去。
下一秒,羽柴寻在黑暗里似有所感地抬了抬眼,只是瞬间,他就抬手挡下来自前方的攻击,而就在琴酒扣住他其中一只手腕的时候,羽柴寻也反抓住了他的手臂。
这一切从发生到结束甚至没有超过十秒钟,羽柴寻笑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下次可以换一个打招呼的方式。”
这里实在太黑了,夜视能力好不代表可以完全无视黑暗,羽柴寻有点想去开灯,不过琴酒还没松手,他想做什么都麻烦。
于是他又说道:“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谈事情,你不累我都要累了。”
琴酒没说话,但羽柴寻估计对方现在应该是在冷笑。
他们继续僵持了一会儿,琴酒后面多半也觉得没意思,最后还是松了手。
刚解除威胁,羽柴寻就去旁边开了灯,等灯光亮起来的时候,他下意识扫了一眼周围。
琴酒房间里的摆设非常简单,除了床就是用来保养武器的组装台,和随意搁置在旁边的各式零件,因此房间内有很明显的机油味道。
琴酒冷眼看着羽柴寻打量,像是在等待他自己主动开口解释刚才的一切。
然而羽柴寻收回视线之后只是问他:“所以你叫我来是为了什么?”
他的语气特别坦然,一点心虚的表现也没有。
琴酒又想到了之前的那一幕。
波本近乎贴在羽柴寻的耳边说话,而羽柴寻也全不在意,默认了他所说的那件事。
羽柴寻察觉到房间里骤然降低的低气压。
他觉得琴酒真的很容易生气。
“这件事我应该之前就解释过了,”羽柴寻解释道,“那是为了应付朗姆。”
羽柴寻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更何况琴酒要是不知道还有的说,但他明明早就知道这件事,羽柴寻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想要他给出什么样的解释。
明明前段时间他就已经和琴酒说的很明确了。
琴酒当然不是忘了朗姆,他刚才听见安室透说话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件事,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琴酒当时根本不会给羽柴寻半个小时的时间。
讨厌的家伙就应该及时处理掉,这才是他一贯的原则。
但就算知道真相,那种被抢走猎物的不愉快却是真实存在的。
“和他分手。”
“不可能。”
羽柴寻的回答更果断,他迎上琴酒瞬间就带上戾气的目光,语气非常平静,显然没有丝毫动摇:“我和波本都需要在朗姆面前演戏,而且这件事对你也没有任何影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
“演戏?”琴酒嗤笑着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你确定?”
羽柴寻忍不住皱了皱眉:“当然是演戏,不然你觉得波本为什么会和我提这件事?琴酒,我知道你因为波本曾经当过朗姆暗探的事一直对他有意见,但至少这件事上,他已经足够坦白了。”
“而且我们只是合作,琴酒,你不能什么都干涉——”
刹那间羽柴寻几乎没能反应就被重重地扣住手腕压在墙角,手肘无意间碰到墙上的开关,灯光短暂地闪烁了一下,房间就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黑暗。
羽柴寻本能地就想挣脱,但琴酒离他太近,一点挣扎的空间都没有留给他,连呼吸的空气都被压得稀薄。
“羽柴寻,别忘了你那天答应过我什么。”
“我当然没有忘,”羽柴寻一字一句地说,“但你应该也没有忘记,那个条件的前提是我能做到,很可惜,你刚才说的这件事我现在还不能做。”
手腕上的力道一瞬间加重了。
琴酒眸色深暗,平静的语气里暗藏着如同琴弦般紧绷危险的杀意。
“你做不到答应我的事,却能答应他?”
羽柴寻觉得自己简直和琴酒说不清楚,明明是互相不影响的事,琴酒的表现却好像是波本当着他的面偷了他老家一样。
他微微后仰试图避开琴酒逼近的气息,但羽柴寻身后就是墙壁,继续往后躲也无济于事,反倒让自己陷入逼仄难逃的处境。
羽柴寻努力思考自己和安室透演戏到底对琴酒有什么影响,但怎么想结论都是没有影响。
毕竟他和安室透从头到尾想糊弄的都只有朗姆,琴酒总不能是因为觉得朗姆被他们骗太惨吧?
羽柴寻不觉得琴酒和朗姆的关系有好到这种程度。
“换一个条件,”羽柴寻尽量平心静气地说,“你明明可以要求其他对你更有利的条件,完全没有必要把它浪费在这种地方。”
“和他分手。”
羽柴寻:“……”
所以这和之前那个有什么区别,连一个字都没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