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先诸君而死
“三天?!不行,绝对不行!”
杨府内,白尘看着面前的父子俩吵闹,一脸黑线。
蓄着胡子的老头举着茶杯在屋内走来走去,一脸的愁眉不展。
此人正是杨轩的便宜老爹,杨峰,典型的皇帝派。
“诶呦,爹你慌什么,搞得我好像要去送死一样。”
“可不就是嘛!可不就是送死嘛!”
杨峰是真急了,大声质问道:“我问你,事发突然,三天时间你能召回多少死士,能买通几个要点,能将计划完善吗,就算你能,其他人能吗?”
“额……”杨轩张了张嘴,但又被杨峰堵了回去。
“轩儿,不是爹不信你,但起事不是一人就能成行,想要救陛下的人很多,还轮不到你领头!”
杨轩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倔强道:“不是我想这么仓促,是太傅说他三日内必遭报复……”
“太傅?他算个球!”
杨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太傅被抓就被抓了,他德高望重,自会有人给他求情,但你呢,对,你是个大官,但咱家根基太浅,到时候谁会为你求情?”
“那咱们就看着陛下被废不管?!”
杨轩也来了脾气,觉得自己这个爹太过稳重。
清君侧哪有稳赢的!
见杨峰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白尘连忙起来打圆场道:“伯父,别生气,杨轩也是被逼无奈不是。”
“哼,他?”杨峰冷哼一声:“他可心切着呢,真把打仗当儿戏了。”
说罢,似乎也是知道事不可违,缓了缓气,道:“明天……不,就今天,我让人把你娘和你弟送到襄阳去,起事成功了就接回来,失败了就让他们当一辈子平民吧。”
“好。”杨轩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爹,你也跟着去吧……”
“放你娘的屁!”杨峰刚缓下去的火噌的又窜上来。
“哪有儿子拼命,父亲跑路的。”
杨峰骂骂咧咧的向着门外走去,安排母子俩行程去了。
到了这时,屋里才安静下来,白尘略有忧虑的看向杨轩,道:“你真有把握?”
杨轩自信的笑了笑,旋即又故作深沉道:“我出剑只有一次,但我磨剑,可磨了十年。”
白尘撇了撇嘴,也没说什么不是,只是留下一句“你耗子尾汁”便推门而去。
见那白衣飘飘的背影消失后,屋内陷入了寂静,杨轩杵在门前站了好一会,这才平复了心情回到内室躺下。
自身旁拿起看了一半的《六韬》看了起来,说来有趣,这并非原世的历史中竟然也有类似“六韬”“孙子兵法”之类的东西。
但其中的内容却是有所出入,在有着功法的现世,兵法中针对个人力量下了很大功夫。
看了一会,他突然想到如今的国贼李会出身也是武将,且实力不俗,一度有夏朝第一上将的威风。
但近些年,贼会重心转向朝中,其兵权甚重,帝又年幼,朝中无人能治,垄权之势也便愈演愈烈。
“拿了董卓的剧本?”杨轩琢磨起来,“那我是谁?”
——
两日后……
咚,咚,咚……
“谁啊?”老管家拉开一隙大门,自太傅府中露出头来,看清门外来人后浑身一颤,连忙把门又打开些,自己出来作揖。
“丞相。”
“恩。”
门外的中年人身覆黑衣,流金绑带束于腰间,
一黑木柄长剑置与其间。
头顶束发,浓眉鹰目,面肃而持重,举止间透露着一股子自信与从容。
“王太傅,在家否?”
“额……丞相,对不住,老爷他上午就出门了……”
“上午就出门了?”
李会斜眼似看到院内凉亭有人匆匆而去,顿时冷哼一声:“我看,怕是心里有鬼吧。”
老管家闻言汗如雨下,连忙道:“丞相哪里话,老爷确是不在家,待老爷归家,小人必第一时间告知。”
“不必了。”李会一把推开老管家,手一挥,门两侧所藏甲士瞬间冲入,吓得老管家一阵颤抖。
李会不去理会他,大步跨入太傅府门槛,黑铁剑鞘透露着一股寒芒。
“你们是谁啊,敢闯太傅府!”
甲士刚刚走入院中,便有家仆拦阻,甲士却是不管不顾,将来者一把踢开,惹的一阵尖叫。
见状,李会身旁随从向前一步,大声道:“太傅王辉,贪污枉法,罪行确凿,都镇府司拿人,阻拦者死!”
此话一出,王府家眷顿时大惊失色,匆忙后退不敢挡路,有亦人连忙跑去后院传信。
后院,王辉大儿子王皓大步流星跑来,刚刚踏入便是一怔,却见后院内王辉身着甲胄,扶剑而立,而面前是列阵以待的王家死士。
王家为此时操劳以久,此时李会虽然突然来袭,却绝无束手无策之理。
王皓由跑至走,到了王辉身边,作揖道:“父亲,李会甲兵已至。”
王辉转身,略显方正的脸古井不波,虽已是五十高龄,却身躯笔直,不见老态。
“皓儿,你自地道而走,去寻禁翎将军杨轩,告事已泄,请速决断,甲兵我自挡之。”
王皓未作推辞,深知此事之重,趁着敌军未至,飞快离去。
不多时,前庭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显然是李会已然找到这来,他对着身后死士肃穆道:“诸君已与老身命运相连,此战若胜,赏金封爵,若败……”
脚步声越来越近,两军几乎只隔了个木门。
“辉,必先诸君而死!”
砰!
木门破碎,两军相视,几乎没有多余言语。
“杀!”
白刃相交,血肉横飞,王家死士数年的苦修让他们堪“精锐”二字,但无有甲胄覆身。
而李会亲兵更是不可称弱,属宫廷禁军,装备齐全,纵使技不如人一些,但凭借着铠甲的强力依旧在刚一交战便压制了王家一方。
王辉老当益壮,多年的官涯并未让他放弃锤炼武艺,此刻手持一柄青钢长剑一马当先,犹如无人之地。
束发因为激烈的战斗而松弛,最后乌黑中混杂着几缕白色的头发散落下来,随着清风而凛然的飞扬。
为发丝所遮挡的缝隙中,王辉凝目,似看到了一个挺拔的身影向他走来,步伐那般锐利,气场那般沉稳。
“李会……”
王辉沙哑开口,眼中蕴含着无比的愤怒。
“太傅,为何要为洛阳而死啊?”
李会的身影停在了他面前五六米的地方,语气飘忽的问道。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王辉决然道:“今身虽死,名可垂于竹帛也!”
李会笑了笑,没在多说什么。
出鞘,挥剑,两人交织在一起,常人几乎看不到确切的身影。
武道强者,恐怖如斯。
交手二十合,长剑入鞘,李会信步离开后院,而他的身后,躺着一具断头之尸。
太傅王辉,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