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零、该放下的事情
一五零、该放下的事情
池正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对凌溪说道,“已经晚上十点钟了,你确定你还要在我这里继续待下去吗?”
“再让我多待一会儿,”凌溪正闭上眼睛躺在沙发上,“你和邹绍闲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管我,我只是想找个看不见笨熊的地方整理一下我烦乱的思绪。”
邹绍闲欲哭无泪,“看不见你家笨熊的地方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待在我们这里?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新的脸皮薄得很,你在这里,我还能做什么?”
凌溪翻身,把脸藏进沙发里,“老子才不管,老子就要待在这里。”凌溪的语气沒有以往的活泼与霸道,反而多了几分委屈。
“你总要告诉我们你和戎皓龙之间出了什么事情吧?否则我们要怎么帮你?”池正新坐在凌溪的身边,像小时候那样扳过他的脸,抚平他额头上紧皱的眉。
“哥。”凌溪问道,“你觉得我和顾成溪两个人有沒有哪个地方相像?”
池正新说道,“名字里都有一个‘溪’字?应该只有这一点吧。”
凌溪从沙发上坐起來,“哥,我要改名字!我要把这个‘溪’字去掉。”
“不行。”池正新很坚决地说道,“你的名字是大少爷给取的,不能随便改。”
凌溪更加烦躁了,“哥,你不要总是这样!姓孟的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够让你处处以他为尊?以前我就怀疑过你是不是喜欢姓孟的,所以我才会去勾引他的!现在看來,我怀疑的沒错!”
此话一出,邹绍闲急了,“你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出了问題就來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
反观池正新,他听完凌溪的话之后倒是很冷静,“我的确很喜欢大少爷,难道你不喜欢吗?我们几个人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了,如果对彼此不抱着喜欢和在乎的感情,恐怕我们早就四散天涯了,你说是不是?”
凌溪抱腿窝在沙发里,把自己缩成一团,“哥,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才心情不好,所以才乱发脾气的,你不要生气。”
“如果你每说错一句话我都要生气的话,我早就被你气死了。”池正新突然说道,“我听见戎皓龙走路的声音了,他大概是來找你的。”
“我怎么沒有听到?”练武之人,听觉是比一般人更加灵敏的。凌溪自认自己的听觉不比哥哥的差,但是不知为何,他什么都听不到。
“因为你的心不安静,当然听觉就会受到影响。”池正新说道,“他已经走到门口了。”
果然,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來。
凌溪从沙发上跳下來,穿上鞋就往里面的屋子里跑,并且压低声音嘱咐池正新和邹绍闲,“你们千万不要告诉笨熊我在这里。”
凌溪藏起來之后,邹绍闲去开了门,“这么晚了,你找我们有事吗?”
戎皓龙直奔主題,“凌溪有沒有在这里?从魏传文的家里回來之后我就沒有再看见他了,我怀疑凌溪出事了!”
“你先不要着急。”邹绍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不会穿帮,于是看向池正新。
池正新开口,却并沒有发出声音,而是用唇语告诉戎皓龙:凌溪在里面的屋子里,但是他生你的气了,所以你最好想一想哪里惹他不高兴了,然后再带他回去。
本來按照戎皓龙的情商,他是绝对想不到凌溪究竟是为什么生气的。但是在打扰池正新和邹绍闲之前,戎皓龙已经打扰过孟晋扬和顾成溪了,所以他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哪里不对。
所以戎皓龙也用唇语回答道:凌溪沒有出事就好,他大概是觉得我对成溪余情未了,所以才生气的。
池正新和邹绍闲这才明白为何刚刚凌溪要嚷嚷着改名字,原來如此。
“哥,笨熊已经走了吗?”凌溪沒有听见说话声,所以按耐不住烦乱的心情就从里面的屋子里走出來了。但是一走出來,凌溪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戎皓龙,所以又想转身把自己藏起來。
戎皓龙立即解释道,“凌溪,我的确沒有完全把成溪从我的心里除掉,但他只是在我的心里占了一点位置,并不代表我还爱着他。你要相信,我现在唯爱的人只是你。”
凌溪瞪大了眼睛,“笨熊,你的情商为什么突然变高了?哪位高人指点你这么说的?”
戎皓龙实话实说道,“成溪和孟晋扬教我的。”
池正新和邹绍闲同时抽了抽嘴角:这个笨蛋!这是能说真话的时候吗?凌溪又该生气了。
但是出乎他们两个人的意料,凌溪并沒有生气,而是很无奈地说道,“老子之前就不应该生气,就你这样的情商加智商,老子和你较什么真啊?真是蠢翻了!”
戎皓龙听到这句话,才敢走到凌溪的身边,牵过他的手,“既然你不生气了,那我们回去吧?”
“不回去还做什么?”凌溪瞪了一眼邹绍闲,“难道还待在这里惹人不耐烦吗?”
邹绍闲知道自己刚才赶人的话惹这个小舅子不高兴了,所以想要解释;但是他转念想到刚才凌溪挑拨离间的话也突然觉得很生气,所以故意说道,“你知道自己惹人不耐烦就好。”
凌溪直接踹了邹绍闲一脚,“不用你多嘴!”欺负完邹绍闲,凌溪高高兴兴地和戎皓龙离开了。
邹绍闲抱着小腿坐在地上,大声喊痛,“凌溪也太狠心了,下次他再受伤找我看病,我非要折磨他一番!”
说完,邹绍闲又挨了一脚,这次是池正新踹的,“乌鸦嘴。”
邹绍闲立即举双手投降,话语里酸酸的,“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们兄弟情深,谁叫我只是个外人。”
池正新沒有品出來邹绍闲话语里的酸味,而是说道,“我有一样礼物要送你。”
“礼物?”邹绍闲马上从地上爬起來,色/眯眯地说道,“你要把自己绑上蝴蝶结然后送给我吗?先说好,我要大红色的蝴蝶结,这样才喜庆,比较像是在入洞房。”
“……”池正新很是无语,所以沒有说话直接走进里屋拿了一份包装好的礼物出來,“给你。绍闲,生日快乐。虽然你是明天过生日,但是我真的很想现在就把礼物送给你。”
邹绍闲接礼物的手瞬间僵在半空中,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你怎么知道?”
“整个孟家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池正新说道,“包括你不想过生日的原因我也是知道的。”
邹绍闲问道,“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吗?”
池正新摇头,“我们都知道,否则这么多年大少爷怎么可能一句都不提你生辰的事情?”
邹绍闲扫掉池正新手里的礼物,“那今年你们也不该提!”
“大少爷说你不能再逃避了。”池正新捡起地上的礼物,“但是大少爷也说了,如果你坚持逃避的话,我们也可以和以前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选择权在你的手里。”
池正新重新把礼物举到邹绍闲的面前,等待着他做出决定。
很快邹绍闲就接过了礼物,正当池正新以为他选择不再逃避的时候,邹绍闲却说道,“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要收下的。”
池正新有点失望但是又很开心,“那就打开來看看吧。”
邹绍闲拆开礼物的包装,看到里面是一本书,“居然是《本草纲目》!你在哪里找到的?”
“那次把你的书烧了之后我就一直在心里后悔,当时就派了很多人寻找这本书。但是被我烧毁的版本实在是很古老,所以找到它才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池正新问道,“这份礼物你可喜欢?”
“喜欢!非常喜欢!”邹绍闲高兴的合不拢嘴,早就把刚才的不愉快抛到脑后了。
“你喜欢就好。”池正新说道,“大少爷他们也准备了一些特别的礼物,如果你选择不再逃避的话,你就可以得到它们。”
“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么幼稚的一个人吗?居然拿礼物这种东西來诱惑我。”邹绍闲的心情很好,捏着池正新的下颚说道,“但是如果他们准备的礼物是你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池正新点头,“好的,这个建议我会向大少爷提出來的。”
邹绍闲突然抱着池正新,“小时候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再提了,但是你们说得很对,逃避了这么多年也该面对它了。不面对的话,我又该怎么放下?”
“你能这样想真的很好。”池正新说道,“你大概不知道吧?每天晚上你都会做噩梦、说梦话,然后白天就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很担心你。”
“我还真的不知道,我以前都是一个人睡的。”邹绍闲说道,“那你岂不是每天晚上都要被我吓醒?怪不得我们刚刚住在一起的时候你的精神不是很好,我还以为自己很强大,在梦里就把你给做了。”
“……”池正新说道,“既然这样,明天我们就帮你举办一个生日餐会,你接受吗?”
邹绍闲停顿了一秒钟才说道,“我接受,只要能让你不担心,我什么都接受。”
听到邹绍闲这么轻松的话,池正新反而更担心了,因为他知道邹绍闲小时候经历的事情有多么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