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痴儿初到钟鼓城 俏公子出手救宝灵
有诗云:一瞰风云千古落,万代春秋化钟楼。可见钟鼓城厚重的历史沧桑感。
李痴儿驻足望向城门,有些恍惚。
以前老是听老头说起外面的世界,如何脍炙人口的江湖异事,如何气势磅礴的城池高墙,如何莺莺燕燕的青楼女子……
李痴儿咽了咽口水。
入了钟鼓城,李痴儿颓然漫步街上,摸了摸袖中半吊子铜钱,一脸肉疼,“他娘的入个城都掏去我半数身家,果然外边儿的湖水不是我这种小鱼小虾能淌得起的哟。”
寻了一处酒摊儿坐下,仅要了一壶茶水的李痴儿没少遭白眼儿,店小二不情不愿拎来那壶茶,重重搁在桌上,肩儿布一搭,甩手走人。
李痴儿有些赧颜,望着连茶杯都没有的桌面,只得安慰自己:算了,也不是真有那闲情雅致来喝茶的嘛。
“都滚开,都滚开!没见我家公子'御驾亲征'吗?”
一辆华贵马车疾驰而来,撞开一片人群,那马夫一脸狗仗人势的模样,大声叫嚷着。
有一小女娃忽地拦在车前,细小的身影张开双臂,无疑是要螳臂挡车的举动。众人见来不及援救,大多都自觉闭上双眼,不忍直视后面的血腥场面。
那马夫狞笑道:“哪儿来的小野种,想死老子成全你!”这马车速度不减反增。
那倔强的女孩儿,天真地以为,自己一死,那家中的冤案在众目睽睽之下,终会得到伸张了吧?那害死自己一家的公子哥,会被城主大人拉去斩首示众吧?只是她不知,那马车中坐着的,长着那张令她深恶痛绝的脸的公子哥,正是城主钟武仁唯一的儿子——钟武良。
那马夫作势要将眼前娃娃碾成肉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轻巧灵动的身影一掠而至,抱起孩子凌空跃起,一个燕子步平稳落于马车顶上,气机流转,轰地震下。
人群里突兀地出现了一辆被架空的马车和几位护住公子哥的黑衣高手。
那马夫吓得屁滚尿流,倒地不起,车中公子哥毫发无损,从黑衣人中间走出,眼神阴冷地望向眼前人。
面若冠玉,剑眉微凝,除却此身三尺雪,天下何人配白衣?这便是在一旁观战的李痴儿对这配剑男子的第一印象。
几位黑衣护卫如临大敌,钟武良率先开口:“哪儿路的朋友?还请手下留情,我钟某人过错在先,公子你拆车在后,已是两清,今日之事一笔勾销,再请公子一同入那玉春楼把酒言欢,如何?”
白衣男子不作答语,只是对怀中已吓得面无人色的女孩轻声问道:“何故如此呢?”
女孩儿蓦然回神,顺势跳下地来,跪在男子前,大声哭道:“还请公子为宝灵做主!这可恨的贼人看上了我娘亲,娘亲她不从,他就杀了我家三口,娘亲死前为了护我,将我藏在米缸中,才侥幸逃过一劫。”
白衣男子低头看了眼面若春桃的俊俏女娃,眯了眯眼。
杀机四起!
钟武良赶忙后撤,大喝一声:“快,擒住他!本公子重重有赏!”
黑衣护卫猛地向前直冲,只见白衣男子取下配剑,仅是寒光乍现,已有一人倒地不起。不等对方有所动作,男子脚尖轻点,顺势一滑,迎上眼前几人。剑如雨下,当对方最后一位黑衣人被刺了个透心凉后,钟武良绝望了,这真要死在自家门口了?
白衣男子身形急掠,剑气却先一步直取钟武良首级!
“砰!”一声刺耳的铁器相撞之音,
白衣男子倒飞三丈之外。只见一虎背熊腰的赤身大汉立于钟武良身前,徒手挡下剑气。
白衣男子有些忌惮。
“一层武境?都没有登堂入室的小娃娃罢了,收拾些阿猫阿狗、臭鱼烂虾尚可,不过在我金身面前,可不够看!”那大汉狂道。
“不试试怎知?武道一途,讲究个意念通达,若是今天我退了,必然是后患无穷。所以,金身又何妨?我便拿当做磨剑石用用了。”白衣男子轻声道。
“妈的,老子没见过那么能装的!一层杀金身?痴人说梦!武道一途何曾不是一境之差如隔山海,更何况是下层武夫与中层武者不可逾越的天堑鸿沟!”大汉不屑道。
白衣男子身如狡兔,直达大汉身前,一剑抵住他喉咙!大汉冷笑,剑尖再入不了他半分肌肤,他伸手一抓,握住剑锋,将其连人带剑甩出几丈。不等白衣男子起身,急掠身前,一脚踏下!
那男子竟是侥幸躲过,身一侧,手一撑,弹射而起,使出一记杀招,直刺大汉心脏,大汉又笑,男子深知不妙,果不其然,金身之境,可塑分身,眼前大汉烟消云散。
后背生凉,回首一望,已是来不及,虽有不甘,但终究是坦然赴死。
李痴儿知道不能再看了,会死人的!右手抡起茶壶一倒,那细流长柱凝成水剑,左手微动,水剑破空而去!
白衣男子本是心如死灰,没想到一道水剑横在眼前,轻易便割断了眼前大汉的喉咙,血如珠帘,细洒一片,汉子倒地不起。
压下心中滔天巨浪,白衣男子决定不再停留这是非之地,转身抱起那自称“宝灵”的孩子,匆匆离去。
再看那瘫坐在地的钟武良和马夫,宛如两条落水狗。李痴儿叹了口气,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