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善意
拥挤的大街上,一个男人一边向周围人询问着什么,一边朝某个方向走去,那人正是苏信。
我从山上下来后,记忆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有些记忆还是模糊不清,脑海中张城的话为我增添了更多的疑虑,就现在的情况看来,张城说的话全都是假的,但他又是出于何种目的来对我进行的欺骗呢?
难道张城是青乌子的爪牙?那也不对呀,青乌子的爪牙我在雕像上看过大体的模样,那根本都不能称作是人了,又或者他只是一个被我父亲收买的无良医生?
这一切的疑问,等我再次见到那个张城都会得出答案,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让我想要迫切的回到那家医院,那就是我曾在医院里见到的那个老人,他给我的那串钥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丢了,现在也不可能找回来了,最关键的是,他似乎对我现在的状况有所了解。
我就这样一路打听,一路辨认方向,终于在临近傍晚的时刻,再次来到了那座医院门前,不过我却并未第一时间进入医院,而是绕到一旁的居民区中,不断辨认着周围的环境,不多时我便找到了自己曾经跌落的地方,我不断扫视着四周,当时跌落的痕迹竟然没有丝毫的残留。
我没有在这里耗费过多的时间,天色要变黑了,我径直朝医院大门走去。
“大爷,你好林超的弟弟,家里老母亲病了,但我和哥哥却一直联系不了,家里人都很着急,能麻烦您帮我找一下他吗?”
“林超?”
“对,我曾经听大哥说,他在这里干护工,您没见过他吗?”
“这医院里的护工有好几十个,我也不可能都记住,这样吧,我给人事科打个电话问问。”
“太好了,那太感谢您了,老家离得远,要进城一趟实在是不容易。”
大爷看着我浑身脏兮兮,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
“孩子先进来坐一会儿吧。”
大爷将大门打开,让我进入了保安室中,我直着身子坐在保安室的床上,低着头手掌不停的在裤子上来回搓着,大爷见我这副模样,倒了杯水端了过来。
“孩子,别紧张,先喝口水,我刚才已经和人事科打过电话了,如果你哥哥是这座医院的护工的话,你一定能找到他的。”
“谢谢您,大爷,您真是个好人。”
“唉,谈什么谢不谢,我原来也是农村里出来的,在外面都不容易,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这算不了什么。”
“我也是着急了,我们村子比较穷,父母也都有病,在城里打工的哥哥可以算是我们家里唯一的经济支柱,这次母亲病了,还联系不上哥哥,我们都快急死了,不瞒您说,其实这次我是偷偷跑出来找哥哥的。”
大爷听了我讲的故事,眼角竟泛起了一丝泪光,看来我将述的故事引起了大爷的同情,大爷用手揉揉眼睛,站了起来朝一旁的摆放的书桌走去,然后在一个抽屉里摸出了几张红色的钞票朝我走来。
“这你拿着。”
“这怎么行!您让我进来,还帮我找哥哥,我已经非常感激了,怎么还能拿您的钱,这绝对不行!”
“我让你拿着就拿着!你说你是偷跑出来的,看你身上的样子,身上应该也没钱了吧,如果能顺利找到你哥哥那当然是最好的,但如果你没找到呢,去哪不需要钱啊。而且老汉我也没孩子,平常一个人基本上用不到钱,今天听了你的遭遇,老汉我这心里实在是难受,
所以这几百块钱说什么你也得拿着。”
正当二人相互推辞的时候,放在一旁桌上的电话响了,大爷趁此机会将那几百块钱塞到了我的手中,然后走到了桌旁接起了电话,大爷和电话那头没说几句,便挂断了电话,随后一脸失落的走到我的身旁,嘴巴张了又张,才终于说道:
“人事科说人员名单里没有叫林超的,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怎么可能,这里难道不是山城大昌区仁民医院吗?我一路找过来,打听了好久,问了好多人。”
“地方倒是没错,但人员名单上确实没有你哥哥的名字,不过你也别太着急,说不定是你哥哥换了工作,但还没来得及联系你们。”
“怎么会,哥哥他每次换工作都会第一时间和我们说的,而且平常他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钱的,除了这个月。不过,还是谢谢您,我相信我一定会找到我哥哥的,到时候我再和我哥哥一起过来感谢您。”
说完我便做出往外走的趋势,大爷见状赶忙拦住了我。
“这么大一个城市,你一个人怎么,这样吧,这几天你先住在我这,我和你一起找,到时候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们就报警,让警察和我们一起找,肯定能找到的。”
“这怎么好意思,已经给您添了不少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老汉我平常也就给人家看看门,谈不上添什么麻烦,今天也时候不早了,你先睡吧,找哥哥的事情等明天再说。”
我没说话,但脸上流露出感激的表情,随后侧身躺到了保安室的床上,背对着坐在门口的大爷,虽然我已经两天一夜没有睡觉了,但此刻确是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现在还没到睡觉的时候,我在这家医院呆过,知道门口的保安每天凌晨一点按照惯例都会出去巡逻,时间大概在四十五分钟左右,我需要趁这段时间去确认一些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依旧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我的身体不知是受了什么影响,两天一夜没睡觉竟然没有什么困意,而且现在一安静下来,我发现我的五感变得比以前更加灵敏了,连平常夜晚虫子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现在也变得清晰无比。
我正在床上思考着身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改变,却听见屋内发出一阵阵响动,看来时间应该到了,大爷要出去巡逻了,虽然我现在的听觉变得比以前更加灵敏,但大爷一直到出门都没发出太大的声音,看来是怕吵醒了我。等大爷走后,我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回想着大爷的行为和话语,他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令我感到温暖的几个人之一,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刚刚摆脱了死亡的状态下,上午我坐在路边的石阶上时还对未来感到十分迷茫,但此时我已经有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