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祭拜后的思路

第4章 祭拜后的思路

天刚蒙蒙亮,沈云君就被沈母叫醒,他是抗拒的。

夜里受到的惊吓即使是睡了一觉后醒来还是有轻微的后遗症。

脑袋疼的厉害,就像是有人拿着把大铁锤在敲他的头盖骨。

缓了缓神,他看向被邪异眼球依附的左手,回想起昨晚那不可思议的场景,至今还觉得恍然如梦。

看着与往常毫无差别的左手,他使劲晃动了下头,把那些糟糕的回忆暂时压下。

掀开被子起身下床,穿戴整齐后简单洗漱了一番,在洗漱台前驻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两眼泛红、双目无神,带着淡淡的黑眼圈。

像是有人给他画了一层眼影。

这让沈云君不由得又想起如今深深刻在脑海内的那个小鬼。

那颗眼球…为什么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会联想到那颗眼球?

想不明白,但是有一点沈云君肯定,自己的精神出现问题了。

不论是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亦或者是左手内那颗眼球搞得鬼,他都要想办法解决。

生活还得继续,他该跟随母亲出发了,今天是外曾祖母吊唁的日子。

中国的丧葬习俗距今已有几千年历史,各地的风俗习惯大同小异。

古人迷信鬼神,迷善恶有报,信因果循环。

生死轮回,乃天命。

感恩行孝,来世福音;作恶多端,祸及子孙,然百善孝为先。

渐渐演变成如今的习俗。

为了悼念老人功德、祈祷先人来世幸福。

丧葬的流程大概分以下十二种:

1.病危通知:老人行将就木时,由负责照顾的人通知亲属来见最后一面,同时商讨送葬事宜。

2.儿女在侧:咽气之前,儿女最好在身旁,不止是为了见最后一面,同时也是方便老人交代后事,也就是所谓的遗嘱。

3.穿寿衣:穿单不穿双,穿双有人亡。嘴里放入拴有红绳的“噙口玉”,象征大富大贵,绳子另一端拴在寿衣的纽带上,接着用顷批扎上腿,防止诈尸。这里一定要注意的一点是必须在老人咽气之前穿上。这是有说法的,如果是在咽气之后穿的寿衣,就意味着是失身走的,视为不孝。

4.报丧:老人去世后,立即给亲朋好友送信。农村则以敲锣,放鞭炮的形式来通知村里人。

5.倒头车:老人去世之后,要先给老人沐浴,然后穿上寿衣,最后抬到堂屋里,双脚朝里头朝外,床前摆上烧纸盆。

6.报庙:由子女捧着装有香、酒、纸钱的簸箕去庙里烧香祭祀给祖宗报信,告知祖先家里有先人去世的消息。

7.请执事:农村里一个相当于治丧委员会的组织,俗称“大班”。

8.吊纸:丧不报,孝不吊,不烧纸钱不谢孝。对前来吊唁的人来说,与死者关系好的需要烧纸,孝子则要对对方表示感谢。

9.批榜:死者家中门侧挂命纸殃榜,男左女右。父亡,则殃榜上书“故先考享年月日,寿终正寝”;而母亡,则殃榜上书“故先妣享年月日,寿终内寝”。

10.拜奠:出殡前一天晚上和出殡当天早上二次拜奠。由丧者家属提供名单,大执安排顺序。

11.送殡:整个丧礼中最悲痛的场景,摔碎“孝盆子”后,整个送殡队伍出发,不断吹奏哀乐,送老人最后一程。

12.烧七:逝者葬礼完成后,每隔七天,子女都要烧纸钱祭拜,

直至七七四十九日。现在葬礼简化,一般只烧头七。

一路无话,或许是今天是个沉重的日子,又或者彼此之间都没有说话的心情。

沈云君同沈母来到外曾祖母家,在门口见到了近来对他照顾有加的舅祖父,一位退伍老兵。

五十几岁的年纪,脸上反而没有饱经风霜的沧桑感,看起来倒是细皮嫩肉。有些瘦弱,有着大多数中年男人的通病:秃顶。

见到沈云君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面部表情,只是老生常谈的问了一句:

“身体没哪里不适吧?”

但沈云君知道他心里是高兴的,他没有问“你怎么回来了?”这种问题就是最好的证明。

显然沈云君的到来并不让他惊讶,能回来最好,不回来也行。说难听点不是直系亲属。

他爷爷奶奶早到了,爸妈也在,他回不回来影响并不大。

舅祖父高兴是因为沈云君一个礼拜前回老家的时候不仅跟着他一起见了老人最后一面,即使在去世后也不忘回来送最后一程,不枉母亲常在他耳边叨唠自己这个外孙子。

“妈打电话给我,我跟领导请了两天假回来,身体一直很正常,没哪里有问题。”

沈云君是那为数不多的健康者。

除他以外,沈父是他所知晓的唯一一个幸运儿。

舅祖父心里清楚,送葬的两天,同这么多全国各地赶回来的患者待在一起,期间还要摘下口罩同桌吃一个多小时的丧宴,沈云君此次以后也要感染了。

即使这样,他还是请假回来了,这才是让他感动的地方。

沈云君越过四处流动的人群,来到堂屋。

看到早已被被子包裹严实的外曾祖母,仿佛想看透那层严严实实的被单,看到那张和蔼的脸庞。

他做不到,他能做到的也只有跪下恭敬的磕了三个头。

心情难免有些伤感,明明上个礼拜还见过的,那么慈祥的一位老人。

墙上挂着老人黑白的遗像,没有多看,再不舍,人终究还是回不来了。

呆立在那里,沈云君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然而他没有发现的是,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了,再也没有半点杂音。

门口招呼来往亲朋的孝子们,大堂里忙碌的妇女们,院中攀谈的朋客们,没有一丝声音传出。

就仿佛现在这整个世界,在为他过世的外曾祖母默哀!

等回过神,发觉沈母在喊他过去穿丧服。他是属于重孙辈的,穿的是黄色麻衣。

传统葬礼习俗他并不通晓,各种规矩也只知一二,概括来说就是别人喊他该去干嘛了,他就去照做。

这算不上不孝,实际上对此知晓者甚少,上街随便抓一个年轻人都答不上来。

传统的意识观念越6来越模糊,近时代的发展注定了未来的走向趋势,旧时代的遗留迟早是会被新时代的事物取代的。

繁杂、琐碎、漫长

需要沈云君做的事情几乎没有,他今天有大把的时间去挥霍

他想到了他的左手,确切说是手掌中的那只鬼眼。

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如果现在测试鬼眼的能力,是否会冲撞到葬礼的举行。

瞄了一眼不远处的住宅,沈云君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人死为大,他不想弄出什么幺蛾子。

现在的他只算站在新世界的大门前,半只脚跨进那扇门里都算不上。

晚上那顿和明天早上火化后回来吃的午饭才算是丧宴,所以沈云君中午只是简单的填了下肚子,他没什么胃口。

下午有两次报庙,一次午饭后不久,一次晚饭前不久。

所有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都要参加,先是逐一跪拜逝者,随后在大持的带领下一个挨着一个披麻戴孝,在唢呐,锣鼓声中去庙里烧香告知祖宗家里有先人去世的消息。

行走的路途中,沈云君听见了自己的奶奶在哭丧母亲去世,哀痛不已。

外曾祖母育有三儿两女,他奶奶是大女儿。

小女儿也哭的凄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虽然还是逢场作戏的成分居多。

让沈云君佩服的是她们说哭就哭,情绪转变的如此之快。

持续到庙前跪下,后来所有人噤声,鞭炮声响起,众人齐齐磕头。

沈云君磕的很诚恳,源自于对外曾祖母的感恩之情。

而不像有些人装腔作势,只是象征性的晃动了下头部。

对此大家都心知肚明,也能理解这种做法,尽管不喜,却也没得办法约制管教那些人。

你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

绕庙走了一圈又按照来时的路返回,唢呐、锣鼓声响彻天际。

路上好事的行人懂事的没有吵闹,只是默默地观看,回来后照旧跪拜。

后续的报庙也是一样的流程,没有什么特别的,人们已经见惯了生离死别,尤其是疫情肆虐的这几年,已经麻木了。

晚宴开始之前沈云君早早的寻了一处角落坐下,与那些完全认不得的“陌生人”坐一起。

他不喜与人交谈,尤其是那些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所谓亲戚。

平时见不到人影,有事聚在一起就开始问东问西,前程、婚姻大事、经济收入等等。

看是关心你,实则指桑骂槐。

各种暗刀子捅你,你回嘴就是对长辈不敬,然后各种吹嘘自家的谁谁谁怎样怎样。

沈父沈母心里也是明镜,但嘴上还是得阿谀奉承、放低姿态,他们管这叫人情世故。

全是狗屁,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的家人外,没人希望你过的比他们更好,这才是现实。

沈云君在听她们聒噪时,恨不得把自己42码的大脚鞋印呼她们脸上来让她们闭嘴。

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听不到不予理睬,即使是这样也得落的个不礼貌的点评。

能明白我宠你嘛。

吃完晚饭后,本来孝服是不能脱下的,但是奈何外曾祖母家人丁兴旺,这一组老宅也住不下那么多人,他只得随同父母回自己家去住。

守灵的事自有嫡系子女负责,请来的和尚也已就位,随时可以诵经超度。

那些和尚需要超度整整一个晚上,嘴里含糊不清的念着听不懂的经文。

这是最后一晚了,沈云君脱下丧服交给奶奶。

老人郑重的叠好收起,今晚她得和爷爷等几个人挤在一张大床上休息。

没有多坐停留,与舅祖父告别后,一家三口乘车回家。

直至躺在熟悉的床上,沈云君才有多余的心思去回想白天发生的事,想到那时被自己压下去的大胆想法。

抬起左手看向掌心,试着唤出隐藏在皮肉下的邪异眼球。

不多时,掌心一痒,鬼眼睁开。

先是四处打算了下周围的环境,随后视线聚焦在面前的人影上,三目相对。

一种说不清的感觉,陌生又熟悉。

对于眼前的这颗鬼眼,沈云君对它的认知还停留在那细小深邃如黑洞的瞳孔上。

看久了容易沉沦其中。

对它的能力一概不知,而这正是他今晚的目的。

有点无从下手,没有迷失在一旁指点,他根本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去操控这只眼球以及发挥它的能力。

没有签订契约,没办法随时召唤迷失出来为他解惑,更不可能天真的以为在房间里大喊迷失的名字他就会出现。

只能慢慢尝试,念咒语之类的方法暂不考虑。

首先根本不知道咒语是什么,不能指望一句芝麻开门,这眼睛就给你开一扇空间门,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闭眼仔细回想第一次遇见迷失的场景。

沈云君现在有了两个尝试思路。

他也不好高骛远,今天只尝试这两个思路有没有可行性。

第一个思路

他用三根手指,就像昨天抓弹珠那样捏住左手心的眼球,他在尝试能不能像那个小鬼一样随意拆卸安装这颗眼球。

随着手指的用力,眼球在掌心不安分的转动着,期间没传来疼痛感,这算一个好消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手指与眼球的接触面积越来越大,沈云君一点一点的“抠进”自己的手掌心。

过程中那颗鬼眼除了转动的越来越不安分外还没有其他异动。

在最后的凶狠发力下,眼球果然被他抠出来了,连带着轻微的疼痛和一泊少量的血迹。

用时在一分钟左右。

这个时间并不短,且动静不小,这是一个需要注意的点,以后多尝试应该是可以改善的。

抓着那颗刚被取出的眼球,他不急着在把它装回去,沈云君现在有了新的思路。

他抓住眼球,贴着墙用力,眼球被挤压的变形,除此外没有任何变化。

沈云君不敢再继续下去了,这明显走不通,或许是没找到正确的方法。

他接着又思考起来,试图找出遗漏的地方。

沈云君又仔细回想了一遍眼球融入他掌心的一幕。

慢慢的有了灵感,这需要看第二个思路行不行的通。

第二个思路

他尝试与眼球建立联系,分享视野。

这灵感来源于迷失那小鬼把眼珠子抠出来当玩具却照样能视物。

回想起当初迷失并拢食指中指竖摆在空洞的眼眶前自称切断联系的一幕。

沈云君也有样学样并拢两根手指竖摆在左眼上。

没有变化,除了视野变窄外没有任何变化。

哪里出了问题?

大脑飞速转动,又回想了一遍当时的场景。

果然还是要念咒语嘛,记得当时小鬼口中念念有词来着。

沈云君有点沮丧,果然还是不行。

如果不能建立联系,这眼球的价值将大打折扣,也难怪小鬼会把它当玩具。

冒着被吓死、千方百计白嫖来的东西居然这么鸡肋。

沈云君烦躁的抓着头,直到把头发抓成鸡窝一样才停下来。

再次看向那颗眼球,他突然想起了一件被他忽略的事,然后眼中冒出了希望的光。

当时迷失那小鬼用两根手指挡住左眼切断联系是没错,但当时他的眼眶是空的!

不止是左眼,连他的右眼都空空如也。

这并不是说沈云君也要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才能建立联系。

而是说不论眼球在哪里,从小鬼自身眼眶出来的视线是空的,什么都看不到的!

也就是说只要放空视线,再去尝试,说不定就能建立联系,获得眼球的视野。

有了新的思路,就等于打开了新的大门。

这一次沈云君放空双眼,使之失去聚焦,然后并拢双指贴着眼皮挡在左眼前,略有些不适。

左眼被贴合着的手指挡住呈现一片黑暗,右眼失焦,视线中的物体一片模糊。

然后他尝试着去感觉鬼眼的存在,慢慢的他感受到了不安的躁动,属于那颗鬼眼的。

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慢慢熟悉这种感觉……

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他看到了自己,唯一的不同是视线中的一切都呈现黑白色。

这让沈云君感到困惑。

但现在的情况不容他多想,好不容易才进入这种状态,他需要去熟悉适应并掌握刚获得的能力。

尝试转动视角去看周围,眼中的景物变换。

沈云君很快就发现了这种状态下的问题所在。

视线中的景物呈现的是眼球所看到的这一点没错,但其视角有限,顶多180°。

在不移动的情况下局限性非常大,就类似于不动的摄像头。

要想全方位无死角观看周围的情况,-他得想法子让眼球“自己动起来”。

慢慢退出目前的状态,拿开手指,视线重新聚焦,最后落到了那颗鬼眼上。

他决定再尝试一次第一个思路里那失败的想法。

抓住眼球贴到墙上发力,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仿佛没受到任何阻力,眼球很轻易便融入到了墙中。

果然成功了,关键就是与眼球建立联系,让其能够接受到你发出的指令,这样一来以后也不用在做出那么中二的动作了。

既然如此的话…

沈云君将手贴在墙上的眼球上,等再次拿开时,墙上的眼球不见了,又重新出现在他的左手上。

他接着尝试将眼球在身体上移动,结果失败了。

也许是那滴血来自于左手,导致它只愿意寄存在左手上。

他又做了几次尝试,发现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只要触碰到都能收回眼球,但无一例外眼球最后出现的地方始终是在他的左手。

仅限于他的左手。

越来越娴熟的操控侧面证实眼球几乎等同于他身体的一部分,确切的说是他左手的一部分。

同时也验证了眼球是能自己移动的,只是目前他还不知道方法。

有了这样的收获已经很不错了,不能太着急。

该睡觉了,明天还有的忙。

空旷的房间内,床边立着一道阴影。

曼妙的曲线、完美的身材比例,毫无疑问这是个女人。

她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沈云君,没有任何动作。最后慢慢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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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有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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