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家、义体、公司
看来模拟器上的人生轨迹只能当作参照。
在他睹见模拟器上展示的模拟人生之后，命运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改变了。
林墨还记得当初这段剧情，他和徐婉雪应该是很安全地逃离扭扭街，一路上没遇见什么危险。
可现在，他干掉了一名虎爪帮的帮众。
还有徐婉雪心态的转变，现在居然不想当养母了，改成想当他的姐姐了！
唉，心累......林墨望着窗外的街景，幽幽叹息。
坐车许久，徐婉雪总算把车开到了她居住的公寓。
与印象中不同，林墨还以为她居住的公寓会位于威斯特布鲁克城区的宪章山附近。
毕竟那里是很多公司中层职员居住的地方。
可徐婉雪却拐了个弯，驾驶跑车穿过了大桥，来到了市政中心的公司广场附近。
在游戏里，夜之城一共可以分为六大城区，分别是沃森区、市政中心、海伍德、威斯特布鲁克、圣多明戈以及太平洲。
如今游戏的世界化作现实，夜之城的城市面积自然不会像游戏里那么小。
但总体的布局还是不会变的。
位于市政中心的公司广场，有着许多国际巨型企业设立在夜之城的分部，一座座耸立在此的摩天大厦构成了城市的天际线，在夜间一眼看去会有一种无数个黑色巨人围拢站立的错觉，粗犷而壮丽，美丽却又藏污纳垢...
“他们”互相对立，却皆是沉默不语。
这就是公司广场，一座环岛式的区域，游戏内的地标性景物——那两条由全息投影形成的巨大游鱼此时已经出现在这里，重复着与游戏内同样的动作在半空中漫游。
在游戏里初见时的震撼而壮美的景象，换成在现实里只会更令人震撼。
如今还没有到2069年，统一战争还没有打响，游戏的主要反派——荒坂公司，目前还没有理由入驻这个位于美洲的城市。
“不过，也快了......”林墨神色凝重。
来到这个世界，若是不能闯出一番名堂，那他也白瞎了超梦模拟器给予的机会。
最起码，也要混个“来生的传奇”的称号来当当，如果有可能的话，混個“夜之城的传奇”那就更好了！
坐在驾驶座的徐婉雪在路上行驶时也偶尔关切地观察林墨。
如今来到了公司广场，看见他一脸沉思的模样，还以为他是在疑惑为什么到了这里。
“放心，我不是来加班的，虽然还有六个小时就到上班的时候了，真是见鬼......”
徐婉雪解释了一句，蓦然看见车内显示屏上的时钟，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我的公寓就在公司广场旁边，专门提供给公司职员，方便上下班的通勤，宪章山那块地虽然不错，但离工作的地方还是有点远了。”
林墨点点头，没有言语。
最后，跑车停在了那所公寓的地下停车场，有着徐婉雪的种子芯片，林墨一路上畅行无阻地来到了公寓大楼内。
大厅前台是一位“身藏万金”的女士，她裸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脖颈、面部皆改换成了黄铜打造的义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黄金打造的塑像，显得华贵与艳丽。
徐婉雪一进门，全天守候在前台的接待员微微鞠躬，一脸微笑地欢迎她的回归。
跟在后面的林墨也打量着她身上的义体，颇为感慨。
如今赛博组件（义体）科技的发展已经进入到了第四代。
相比于第三代以实用性为主，第四代的义体经常被各种佣兵戏称为华而不实的东西。
第四代义体分为两类，一类是最新、最好的义体，科技水平极高。
比如【高级神经处理器】、【压力分析仪】与【最新型生物监测】等等，它们的用户一般是公司的高层员工或者特工。
这些义体不能说不好用，但由于设计得过分精细与极其昂贵的缘故，不可能提供给普通用户。
而且那些大人物也不会像普通人那样打打杀杀，所以这些第四代义体几乎不会带来实力方面的提升。
第二类便是装饰义体，流动的昂贵金属、纯种水晶亦或是天然昂贵木材会被植入到仿真皮肤上，为那些达官贵人们彰显他们的财富与地位，每一种都价值连城。
像这个前台小姐身上的义体便是装饰义体，只不过她可没那些贵人的命，这些浮华于表面的金属只是价格低廉的黄铜。
林墨对这些义体并不看重，他想要的是第三代的义体，那些能为使用者提供大量助力的生物植入体（生物组件）！
事实上，他并不愿意像游戏主角V那样改造成“V震天”。
这是一个来源于赛博朋克游戏论坛的游戏梗。
在游戏里，只要玩家愿意，完全可以在主角的各个身体系统都换上战斗义体，简直就像一位人形机车人，因此也被玩家们调侃为“v震天”。
扪心自问，林墨并不想成为那样的人，这种改造人拿出去炒菜，怕不是连一点儿肉沫都凑不出来...
所以，生物义体（生物组件）才是他的目标。
这是一种以生物改造代替赛博组件的技术，如：皮下纳米有机物盔甲、纳米医疗机器人、突触升级、神经细胞再生改造物......
这些义体能让他最大程度地保留“人”的属性，不至于整个人沦为由钢铁锻造的怪物。
当然，游戏内那个堪称最强的赛博义体——【斯安威斯坦型植入体】（速度组件），他也是势在必得！
就在林墨心潮澎湃地遥想未来图景的时候，一旁的徐婉雪突然朝他脑袋轻轻敲了敲。
林墨双手抱头，一脸不解地看向自家姐姐。
“发什么愣呢，都到家了！”徐婉雪没好气地说道，伸手往门前的按钮一按，感应到种子芯片上的信息后，电子门徐徐打开。
公寓布置典雅堂皇，各式家具应有尽有，林墨还看见几棵夜之城内罕见的绿竹点缀在靠桌上，放在蓝星，没个几百万肯定拿不下来这套房子。
“我去洗个澡，然后就小睡一会，你先在这里住一天，有什么事情等明晚我下班再说。”徐婉雪打了个哈欠，没有力气继续跟林墨解释，转身进了浴室。
该说的注意事项，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说完了。
林墨微微点头，也不再打扰她，开始在公寓里四处逛逛。
尽管来到了科技水平极高的阶段，但人们的生活水平事实上并没有得到多少提升。
就像徐婉雪，她是康陶公司研究部的主管，算得上是公司中层人士，夜之城内无数人辛苦一辈子都未必能达到她这个层次。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得没日没夜地工作，每天工作时长14小时，下班以后去扭扭街玩上一会回到家就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至于睡眠时间啥的，能有6小时就很幸运了，不少公司员工为了工作效率，还得用上兴奋剂等药物做辅助。
而且还有公司内同事之间的阴谋算计、互相挖坑谋求上位等等现象也屡见不鲜。
所有公司都一个鸟样，无论去到哪一家公司，这些公司给出的合同协议上写着的第一条守则，永远是【对公司报以绝对的忠诚】。
加入公司，你将享受一切的特权与高额薪资。
然而这背后的代价便是一旦背叛公司，公司有权回收背叛者的个人账户、所有福利与派发的义体。
即便如此，大部分人对成为公司职员这件事依旧是趋之若鹜，就像家养的狼习惯了安稳的饲食，被磨去了爪牙不愿再回归看似美好的草原。
野外，或许拥有自由，但更多的是有了上顿没下顿，在许多人眼里，公司就是那一片独立于“野外”的安稳之地。
人如蝼蚁、命如草芥，就是这个世界最好的写照。
林墨站在落地窗前，望向街边如今凌晨时分驶过如点点萤火的车辆，幽幽一叹。
不管怎样，他如今在这个世界里，总算有一个家了。
......
PS：生物组件是有的，出自于设定集，不是作者君随意编造，游戏里的【强化肌腱】（二段跳）义体就是生物组件，游戏内描述为“为腿部肌肉提供支撑的生物力学结缔组织”。
另：求票求追读，萌新跪谢啦(`)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