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

安乐十岁时,花满楼、醉仙阁、若灵坊相继耸起,名声大噪!在阜云国只要你是个人,只要你不是个聋的,就不可能没听过这三个名字。

醉仙阁,做的是满足口腹之欲的生意,他们每一道山珍海味都价格高昂,但却出人意料的脍炙人口,那里的每一道玉盘珍馐不仅香飘十里,有的更是让人闻所未闻,堪称凤髓龙肝,人们单是瞧着,便会忍不住食指大动,只想大快朵颐。醉仙阁的珍馐美馔美酒之鲜香,哪怕是过了一夜,只要咂咂嘴,都依旧让人回味无穷,所以甚得达官贵人们的欢喜,常常一席难求,那些个抢不到位置的,就只能跺跺脚望眼欲穿,继续等待下一场预定。

若灵坊,听这名字你可能认为这是个歌舞坊,实则不然,这是一间赫赫有名的布坊。它之所以闻名遐迩,不单单是她们的华服和编织品别出心裁,更有趣的是她们的经营方式万中无一,每当有新作品现世时,她们便会携手花满楼的乐师们定期举行‘华服秀’,借此方式让一套套独具匠心的服饰走进人们的衣柜之中。若灵坊的缝纫师们的心灵手巧不单单体现在制作衣饰上,对让人改头换面的手段也同样在行,她们知晓您的一头青丝的发尾翘到什么弧度最好看,也懂得如何让您的雀斑销声匿迹,只要您付的起价钱,哪怕您现在黑得跟块碳一样,她们也自有办法让您肤如凝脂白嫩如霜,所以若灵坊的服饰饱受京都的达官贵人们疯狂追捧的同时,她们让人焕然一新的手段,更是让京都的贵家公子小姐和夫人们无不趋之若鹜。

花满楼,据闻那里的女子和男子美貌俊俏得你单是看一眼,就足以让你一颗羞涩久违的少男少女心砰砰乱跳。但想让他们委身于你,那就纯属是异想天开了。花满楼的人向来只卖艺不卖身,在这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世道,那花满楼的生存之道是什么呢?

那便是——表演。

安乐作为一个全能的宅女,追得了CP,发得了花痴,卖得了呆萌。最主要的是,她本身是个艺术生,当初选修的便是声乐,上至民族乐器,下至载歌载舞,无一不精,有些专业课上用不到的,她也自供自读去学那么一学,一个是兴趣使然,还有一个是她只是小康家庭的孩子,她想出人头地,可如果要在数不胜数的艺术生中脱颖而出,她除了逼迫自己冲撞得头破血流,去做那出类拔萃,再别无他法。

至于现代乐器,她的老哥还亲自传授过她几年吉他和架子鼓,而且她还学得很不错,她作为脑子里积攒了几千年的智慧的21世纪妹纸,安乐非常果断地靠着自己的记忆画了图,找人打造了一把吉他和一套架子鼓,虽然没有现代的来得精致,但当安乐听那把打造的吉他居然真能弹出柔美旋律、架子鼓敲出‘动次大次‘的节奏时,安乐觉得她在这个世界真的逆天了!

经过安乐的调'教,花满楼每一个人都能把吉他、架子鼓捣鼓得有模有样的时候,安乐把现代的音乐、舞蹈、话剧、相声等等通通都搬上了台面。那些老古董哪里见识过这些新奇的东西,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一到花满楼七天一场表演之际,各国各地都有人慕名而来,虽然入场费价格不菲,有时候慕名而来的人实在太多,座位还不得不靠拍卖来定主,一个座位拍到千金还有人打破头地抢着要是常有的事。

能吃到醉仙阁提供的美味佳肴,欣赏到花满楼的稀奇表演,说不定还能看到若灵坊最新一季推出的服装样板,毕竟花满楼的人穿的服装都来自若灵坊,这千金,达官贵人们觉得花得值了!

可以说,花满楼、醉仙阁、若灵坊简直就是一条龙服务。

安乐很会做生意,连贤王爷都不得不叹为观止,叹说抓周时就懂得把金银财宝往桶里装,死抱不放的人果然不同凡响,他给的十万两安乐三年就赚还与他,而且每年的分红一分都不少。

安乐负责花满楼的演出,比如谱写乐谱、设计舞台剧本之类的,毕竟上辈子均有所接触嘛,要把它们默写和杜撰下来,对安乐来说简直手到拈来。

至于若灵坊的服饰设计,日常运作归功于安乐的众多得力助手中的其中几位,但她也偶尔提供灵感,若灵坊的裁娘们参与修改和制作,若灵坊的新款服饰均由若灵坊的大师傅审核过关后,才能由若灵坊制作推广,安乐偶尔也参与审核,毕竟她才是若灵坊的幕后掌柜嘛。

………

安乐合上账本,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正欲拿出若灵坊的新图样细看时。

安齐侯带着家将踹了门,冲进来了!

安齐侯回京后安乐还没和他见过面,她乍一看一个满脸络腮胡看着又有几分熟悉的披甲大叔怒气冲冲向她走近,不由吓了一大跳,思绪千转百回。

怎料,安乐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家的便宜老爹?

天啊,怎么几年没见这人都长歪了?横向发展了不说,还蓄胡子,本来多有型的一男子啊……

对于自家老爹颜值的直线下降,安乐于心不忍的同时,忍不住摇头叹气。

但很快她的眼角扫到了家将们手中握着的木杖,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想走已然来不及,刚转身就被安齐侯大手一拎,像抓小鸡般提了回去。

“安乐天!你还知道跑?你个兔崽子倒会给你爹惹事生非,看来不家法伺候你是不知道厉害!”安齐侯怒目而视,吩咐家将把安乐拖出去按将在院子内早已准备的长凳上。

“给我狠狠地打!打到我叫停为止!”

“是!老爷!”

“放肆!你……你们干什么!这几日我什么祸都没闯,你凭什么要打我!”一看安齐侯要动真格,安乐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边拼命挣扎,一边试图为自己辩解。

“哼!你若是有今日这种觉悟,也不必受这皮肉之苦,你可知,今日你爹我进宫复命一趟,一路上被多少大臣拦下哭诉,老子一张老脸都给你全丢尽了!”安齐侯怒道,指挥下人们继续,一点也没打算留情。

木杖一棍一杖不留一丝情面的落下!

平日做错事邢傲雪没少让她跪祠堂,跪个一天时间都算短的,有时也会如现在这般家法伺候,但她一个女子,又没有习过武,哪里会是打多了就能刀枪不入的?屁股上结结实实挨的痛楚让安乐痛得眼泪霎地一下涌出。

“你个大混蛋!这么多年来你也没管过我,如今一回来就不分青红皂白,装模作样要给谁看!娘亲如果还在,一定不会原谅你的!娘亲不会原谅你的!!”安乐很没骨气地嚎哭起来,脾气也跟着上来了。

安齐侯微微动容,但是很快又拉长脸,斥道:“胡说八道!还敢顶嘴!你娘亲要是知道你现在如此顽劣,怕才会怨为父对你疏于管教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哭?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还敢给我哭?继续打!”

不知道打了多久,杖责声和安乐的哭声引得一男三女匆匆赶来。

雅儿一看这阵势险些晕倒过去,在她眼里,安乐这小身板可娇弱得很,哪里经得住左右两位家将手中的杖棍夹击的来势汹汹啊!

玄武见状顿时红了眼睛,大吼一声,上前三拳两脚把家将们搁倒在地。

而一个清冷女子则快步走到安齐侯跟前给安乐求情。

“爹爹,您就饶了三弟吧!三弟虽有顽劣之时,但他本性纯良,那些过与错都是事出有因的,人不欺他他又怎会欺负他人?加上三弟打小体弱,经不起折腾,您这样会把他打死的!”语气有些急促。

这个女子,正是安乐的二姐——安婧。

她只比安乐大上两岁,邢傲雪三个儿女中,唯有她对安乐还算是多加爱护,也唯有她,才让这辈子的安乐稍微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安婧本是路过,没想到大老远就听到了安乐的哀嚎声,心中一紧,手提裙摆连忙快步赶来,没想到竟是这一副情景,一双美眸立刻涌上一层水雾,但她的头脑还算冷静,看到有其他人去摆平那些动手的家将了,她便径直去和最大的麻烦求情了。

“谁都不准动我家公子!就是将军你也不准!”一身墨色的冷酷少女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嗖地一声举剑身前,她身边的气压瞬间低下几度,看她那气势,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谁敢过来本姑娘就把他劈了做叉烧的霸气。

当然,她想除了安齐侯,怕是没人会过来的了,因为那帮家将已经被她哥收拾得不能动弹了。

“混账!尔等这是要以下犯上?!”安齐侯虎目圆睁,眼中充满不可置信。

“我等是公子的人,并不受将军府管束,将军若是执意要对我家公子下手,我等也未尝不可。”玄武也沉下脸色,并不甘示弱,凌厉的星目中充满威慑力。

“好,好……”安齐侯连说了几个好,明显被气的不轻,“尔等是这劣子的下属?果然是一丘之貉!卑尊不分!哼!”嘴上虽不饶人,可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他并不是不讲理之人,遂也不可能真的对这几个小娃娃大动干戈的。

安齐侯看这人教训也教训过了,再呆下去也没啥意义,只希望安乐洗心革面别再惹那么多的是非,不然得罪那么多朝中大臣自己以后还怎么指望帮他谋个一官半职?

这帮人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那颗脆弱的父母心!

安齐侯其时已经没什么气了,但是为了证明他的威严是不容侵犯滴,于是佯装愤慨的甩手转身,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带着幽怨的眼神离去。

…………

雅儿一把心酸一把泪地帮安乐上完药,拉上裤子。

安乐虚弱地问:“雅儿姐,我的屁股怎么样了?有没有比上次严重?”

雅儿转脸,不忍再直视安乐高翘的屁股,虽然穿上了裤子,但是那发肿的高度真不是盖的……知道安乐爱美,便安慰她道:“没事儿,都是一副发馊馒头样,没啥可比性,非得说个区别,也只是肿的大小问题,比起大夫人那恶毒女人,老爷下手算是轻的了。”

这是什么破比喻!

安乐愤恨地咬被角:“雅儿姐……你的人身攻击让我感觉比我挨打的屁股痛好多倍好吗!!”

雅儿推开门,端着脏水出去了。

这时,一个曼妙的身影走进来。

“还疼吗?”安婧眸中冷意微融,语气关切地问可怜兮兮地躺床上的某人。

安乐重重地点点头,用忧郁的眼神盯着自家清丽绝伦的二姐,表示她十分可怜,她万分委屈,自家便宜老爹不知道在外面听到了什么流言,突然冲回来暴打她一顿,对她来说简直就是飞来横祸好吧!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明明小时候还那么疼她常常带她去看梅花什么的,果然是物是人非了吗?安乐仰起头,眼睛发酸。

“你莫怪爹爹,他只是……”安婧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

“我懂,不是有一句俗话吗?”安乐瘪嘴。

安婧看向她:“是什么?”

“……‘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安乐面无表情,自家老爹,大概就是自己的现世报吧。

安婧好看的眉心轻蹙起来,抚慰她道:“乐天,你勿要多想,爹爹不是那个意思。”

安乐抬起头,慈眉善目模样:“二姐,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会责怪爹爹呢?”

——才怪!

深夜,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避开巡夜的家将,撅着腚,一拐一拐地向墙角靠近,姿势甚是滑稽可笑,人影从草丛里摸出一把梯子,架于墙上,然后一步步爬上去,要看就要得逞了。

忽然头上一把好听声音,如珠玉落磐:“想不到竟然抓到一个爬墙的小贼。”

安乐心下就是一抖。

抬头,美人月下衣摆飘飘随风飞舞。

“呵呵,呵呵……是二姐啊,你也喜欢赏月吗?”安乐十分尴尬地干笑几声。

靠!怎么高手们都喜欢蹲墙头和屋顶,真以为自己是蝙蝠侠吗?搞得她想离家出走都难,这范围还没跨出去呢,人就被抓包了,安乐暗中拧眉。

“赏月,也需要拎着包裹吗?”安婧毫不客气地戳穿。

“夜里凉,我身体也弱,总得有备无患些,这包袱里头也没什么,就只放了一两件外袍,真的。”安乐巴眨巴眨着眼睛回望自家二姐,不慌也不忙,毕竟她说谎从来都不需要打草稿的。

“哦?赏月还需要带银票?”安婧意义不明地勾起唇角。

闻言,安乐顿时贴紧梯子上,一脸警惕赶紧抱紧了包袱,生怕被他人抢了去,摇头晃脑地道:“没有,绝对没有银票!”

看这护财样儿,说包袱里面没有银子,谁信啊?

安婧无奈地叹口气,弯下腰,一手把安乐带了上来。

安乐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都被拎了上去,不由吓得哇哇大叫,脚踏实地之后,立刻死死抱紧了安婧的腰肢。

“你……你……你这个姐姐是假的吧!这么高的地方把我提来提去,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安乐哭丧着脸斥责道。

“那是因为,从前你也不若今日这般胡来过,你打的什么心思,二姐岂会不知?”安婧蹙眉道,蓦地发现安乐的手放得不是地方,不由耳根微烫,欲要把她拉开,不想安乐惊魂未定抱得賊紧,怎么扒都扒不开。

眼看将军府的家将又攥着灯笼往这边巡逻过来的,安婧无法,只得捂着她的嘴巴,二话不说拥紧了她,脚尖轻点,从墙头上一跃而下,几起几落,终于落在了某条巷子拐角的一辆马车前。

安乐本是吓得魂飞九天的,毕竟她从前从没体验过轻功的滋味,这脚不着地的感觉让她无比惊悚,但是感受到自家二姐环抱着她带着她的力度,安乐竟然觉得很安心,鼻子嗅到安婧柔夷散发的淡香,只觉沁人心脾,安乐不争气地红了脸,一时也不吭声了。

“到了。”安婧松开了手。

“什……什么到了?”安乐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安婧用剑柄指向安乐身后。

安乐回首,惊的下巴瞬间掉地上。

她没眼花吧?她不是鬼鬼祟祟偷溜出来的吗?她眼睁睁看着她院子里头那几个房间的烛火相继熄灭了才偷摸出来的!她们不应该都睡着了吗?

可眼前的木凛和雅儿姐是怎么回事?!

“木凛,你看,姐姐我说对了吧!以前做错事被罚也就算了,这回因为那些新仇旧恨被拖去打一顿,公子那倔脾气是绝对受不了这次的气。公子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她撅起个腚我都知道她想干啥,看她偷偷摸摸地收拾包袱,就知道她准想偷跑。”雅儿叉腰,得意洋洋地对她身旁的黑衣少女道。

“不过,你连二小姐都想拐跑,看不出胆儿挺肥啊。”雅儿啧啧称奇。

谁拐谁?!

安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敢情这三人还不是同一伙的?

安乐连忙撇清关系:“别乱讲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这话要是被邢傲雪那女人听了去,她小命都不保啊!

实在太欺负人了!她可是离家出走好吗!这拖家带口的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后面那辆马车,她都看见了!这明显是有备而来!她演技有那么拙吗?敢情谁都知道她想脚底抹油?

“自家三弟什么脾性,我这个做二姐的又岂会不知,我实在对你放心不下,所以便跟着来了。”安婧凝视安乐言简意赅地道,眼底深处的一抹深沉,叫人如何也看不透。

“你们以为我去买菜啊,还真要带上你们?!”安乐气鼓鼓。

“你以为你一个人走得了?”雅儿挑眉。

不然呢?安乐瞪眼。

三个女人寂静的目光深深地扎在安乐身上。

良久。

“哎呀,带就带嘛,都是可以商量的嘛,大家都那么熟了不是,难道我真的会落下你们吗?”

所以——

安乐双手合拳,蹙起可怜兮兮的八字眉。

……这位女士,可以先把你这沙煲一样大的拳头收起来吗?还有这姑娘,你这横出来的青锋剑也麻烦收一收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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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将门废子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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