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5章 后记九十一好男人不能夜不归宿

第1235章 后记九十一好男人不能夜不归宿

第1235章?后记九十一·好男人不能夜不归宿

赵京京身边的侍女,个个都有技艺,皆属储备人才。

她们一般十五六岁出阁,也即正式单独接客。

初夜价格极高,甚至还会搞拍卖。

根据各自的具体情况,出阁之后的路线也不同。大部分都只能去做蓝倌人,少部分可以晋升成为红倌人。

也有走清倌人路线的,她们会继续跟在赵京京身边,直至发展到拥有单独院落的实力和名气。

比如,此刻挨着石怀的侍女,去年就已经正式出阁了。

但她还留在赵京京身边,继续积累经验和名气。偶尔赵京京身体不便,又或者客人非要留宿,她就会代替赵京京待客。

代替接客之时,说不定就得到某位恩主青睐,帮忙宣传一下突然名气大涨。

那侍女从石会长身边离开,取来拍板坐于堂前。

服侍曾忭的侍女,则掏出一支笛子。

又有一个吹笙的乐工进场。

其余三位侍女,许是因为年幼,技艺尚且不精,还不能参与公开演出。

赵京京自己则怀抱琵琶,演奏弹唱散曲小令。

“挣破庄周梦,两翅驾东风。三百处名园,一采一个空。难道风流种,唬杀寻芳的蜜蜂。轻轻飞动,把卖花人扇过桥东……”

另一个时空,这玩意儿应该叫元曲。

它的最初形式,源自唐代的酒令,到了宋代进一步发展。

有专家说宋金散曲大流行,是因为胡乐嘈杂、变化迅疾,导致中原和江南语言难以适应,于是就有了散曲这种新声。

只能说,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更有可能是受众群体下沉,毕竟散曲在宋代就有雏形了。

诗词的受众更狭窄,地位更高。

散曲的受众更宽泛,权贵富商,贩夫走卒,都可以听。

可以理解为一种面向大众、歌词可俗可雅,而且变得更市井化的古代流行歌曲。

散曲往往配合杂剧演出,这就更受底层百姓欢迎。

它是音乐、诗词世俗化的必然结果。

赵京京反复歌唱此散曲小令,歌声因为歌词的含义,似乎也变得俏皮起来。

一曲唱罢,众人鼓掌。

石怀笑道:“半年不来,京京却是转变风格,居然变得戏谑俏皮起来。”

赵京京说:“什么都得尝试一下,否则高雅词曲唱得太多也招人烦。诸君若是不喜,奴便再唱一阕雅词。”

“此曲看似大俗,实则大雅,讥讽意味十足。不知是哪位名家所填?”朱世镕问道。

赵京京说:“北京燕山府的王和卿。前几日新填的,通过电报发来,恐怕东西二京还没几人听过。”

这话把谢衍给听乐了,电报居然用来发送歌词。

曾忭问道:“这首散曲是在讥讽哪位权贵?还是权贵家的纨绔子弟?”

“不知,或许都有,”赵京京笑道,“全凭对号入座。”

“哈哈哈哈!”

众人闻言大笑。

在什么客人面前,该唱什么歌,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谢衍五人皆为学者,不管本身如何,多半会喜欢讽刺歌曲。

这首散曲小令的歌词很简单,就是有一只大蝴蝶,把三百处花园都采空了。说它是风流种吧,它把同来采花的蜜蜂全吓死了。轻轻一扇翅膀,把卖花人都给扇飞。

可以理解为,讽刺那些在欢场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

但还有更深层次的政治隐喻!

大蝴蝶暗指贪官污吏。东风是朝廷权威或背后靠山。三百名园,即天下州县财富。蜜蜂是勤勉工作的百姓。卖花人是想认真做事的好官。

果然鲁处仁有感而发:“唉,世风日下,是该整顿吏治了。”

曾忭说道:“去年借着颁行新法,就已经在整顿,好歹看到一些成效。”

鲁处仁撇撇嘴:“金陵太学,去年就来了一只大蝴蝶,差点把我这卖花人扇去天边。”

石怀惊讶道:“存德是金陵太学的骨干,又在皇家学会颇有名望,新来的知学竟然敢针对你?”

鲁处仁叹息:“人家毕竟是进士官,我就一个穷酸学究。玫瑰学士的身份,摆出来又有什么用?我这人又是大嘴巴,看不惯就喜欢说几句,估计是说了什么话得罪他。”

赵京京适时加入群聊,举杯说道:“品行高洁之士,历来被污浊所不容。鲁学士仗义执言,实在令小女子敬佩。这一杯酒,为鲁学士赞。”

鲁处仁顿时就高兴了,认为这位名妓很有眼光,是真正能理解自己的知心人。

唉,可惜过阵子就要回南京,不能经常来这里跟京京小姐交心。

谢衍笑道:“鲁教授这次奉诏进京,等再次回到金陵太学,恐怕那位知学就该换一副面孔了。”

鲁处仁跟赵京京遥碰一杯,点头微笑:“至少他不敢再明里暗里针对我。”

赵京京立即获取到有用信息,走过去亲自为众人斟酒。

她一边倒酒,一边用崇敬的语气说:“原来五位大学者,正在奉诏研究学问,想必是利国利民之大事。奴乃微末之身,不能为国效力。能为诸君歌舞助兴,能陪诸君共饮解忧,便也聊算尽了一份心意。今后相公们做学问,若是乏了闷了,尽管来奴这喝上两杯。”

“一定,一定。”鲁处仁快要陷进去了。

他觉得京京小姐不仅是知心人,而且还是个关怀国事苍生的奇女子。

有才有貌,温柔体贴,心怀苍生,最重要的是她懂我!

朱世镕和曾忭对视一眼,都偷偷笑起来。

石怀决定散场之后,悄悄提醒一下小鲁,切不可相信名妓的鬼话。

逢场作戏即可,千万不能付出真感情。

小鲁一看就是不经常喝花酒的,而且脑子缺根筋,容易着了坏女人的道。

今晚干脆带小鲁去寻红倌人,好生体验一下真正的温柔乡。

赵京京故意最后给谢衍斟酒,借机站在谢衍身边说:“京京预祝相公们研究顺利,圆满完成朝廷的重任。”

“借京京吉言!”石怀率先举杯,他资格最老年龄最大。

谢衍先是隔着空气,跟赵京京虚碰一杯,转而又跟阿兰碰杯,还叮嘱说:“小孩子不要喝太多酒。”

阿兰说道:“奴下个月就十三岁,已不是孩童了。”

不是才怪。

就你这样的,放在后世顶多刚读初二,入学若晚可能才小学六年级。

赵京京一杯饮尽,看到谢衍和小侍女互动,心中就很郁闷:难道自己比不上一个小女孩?谢驸马肯定是个变态!

更可气的是,阿兰那个小浪蹄子,居然故意往谢驸马身上蹭。你那搓衣板身材,有什么好蹭的?人家驸马已经把屁股挪开,你还要再蹭过去简直是不知羞耻。

谢衍真就在躲避。

他稍微对这小姑娘好些,似乎释放了错误信号,导致对方变得极为主动。

这可得避嫌啊。

万一小姑娘想借自己扬名,在下一拨客人那里乱说,他谢驸马炼铜的名声可就要传开了。

化学家可以炼金,千万不能炼铜。

并非谢衍杞人忧天,而是这种清倌人,特别擅长借势扬名。谢驸马喜欢的女人,收费肯定水涨船高,说不定还有人排队来消费。

结交的名人越来越多,等到小姑娘正式出阁那天,估计能直接搞出一场拍卖会——嘿嘿,老子抢在驸马前面,拔了这个清倌人的头筹!

“干喝无趣,且来行酒令。”曾忭提议道。

眼见众人附和,谢衍连忙说:“猜枚!骰子也行。那些词令我可不会。”

几人闻言大笑。

猜枚就是划拳,也叫拇战,属于酒令当中的手势令。

谢衍穿越过来,只学会了划拳和骰子。

谢衍对阿兰说:“你最年幼,不能多喝,便做监令吧。”

“朝宗才是惜花之人。”朱世镕笑道。

另外两个侍女毛遂自荐,分别做了觥录事和律录事。

监令,相当于酒桌总司令。

觥录事,则是负责倒罚酒的。

律录事,判断酒令的平仄韵律是否正确,错了就以此令奏乐罚酒。如果不是行词令律录事也要负责挑选喝酒的小曲。

第一场划拳,鲁处仁输掉。

阿兰煞有介事的取出令旗:“鲁学士犯觥令,当罚!”

鲁处仁拱手道:“某知罪。”

他左手接过令旗,右手端着酒杯,等待行刑——罚酒。

负责担任律录事的侍女,从曲牌里随机抽出一支,说道:“命以《梧叶儿》送之。”

赵京京抱起琵琶,开始弹商调小曲《梧叶儿》。

曲声响起,众人摇头晃脑听着。奏完一段,随即大呼:“喝,喝!”

在乐曲声中,鲁处仁仰脖子喝下。

这舔狗居然擦嘴说道:“有京京姑娘奏曲,又有诸位好友相陪,我平生就数这杯罚酒喝得最爽利。”

划拳第三局,赵京京输了。

有侍女正要弹曲,朱世镕挽袖子说道:“我来奏琵琶。”

谢衍觉得古代划拳也有意思啊,罚酒居然也能点歌伴奏。

难怪叫词牌、曲牌,估计就是源于行酒令的牌子。

众人越喝越高,开始满嘴胡话。

赵京京时不时插几句,更加调动气氛,就连谢衍都觉得这顿酒喝得很爽。

也不知喝了多久,鲁处仁给喝趴下了。

石怀摇摇晃晃站起:“时辰不早,该回去了。记我账上。”

朱世镕扶着不省人事的鲁处仁,指着小院的厢房说:“我们不……不行了,今晚住那边。”

二人都是从外地奉诏进京,时间太晚懒得回临时住所休息。

赵京京问道:“是否择人伺候?”

这是在问朱世镕,要不要喊个卖身的姑娘来过夜。

“不……不必。”朱世镕连连摆手,他现在只想躺着睡觉。

鲁处仁被扶着去厢房,出门时还在闭眼大喊:“京……京姑娘……我……喝了!”

谢衍反而没喝多少,他发现自己划拳挺牛逼。

本来谢衍打算付钱的,但既然石怀让记账,他也就懒得再争抢。

赵京京把他们送出去,看着谢衍欲言又止,最终欠身行礼说:“三位相公慢走。”

刚从这院里出去,曾忭就说:“去红倌人那边。”

“还有第二场?”谢衍惊讶道。

曾忭嘿嘿笑道:“第二场更激烈呢。这赵京京把我勾得不行,又懒得花时间跟她谈情说爱,直接找个红倌人睡觉最利索。”

“我不行了,你们去吧。”石怀已经五十多岁,没喝酒可能还凑合,喝了恁多酒哪能再战。

曾忭对着谢衍挤眉弄眼:“朝宗若回赵京京的院子,今晚必能留宿主卧,不必孤单睡在厢房。她喝到最后,都已经不掩饰了,那眼神像是能把你吃掉。”

石怀大笑:“还是朝宗有福气啊,天生一副风流相貌,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比的。”

谢衍说道:“我还要回去给公主复命。”

曾忭低声说:“下次悄悄来,我帮你掩护。”

“下回再说。”谢衍模棱两可道。

三人结伴走到内院门厅,他们的随从连忙过来搀扶。

谢衍和石怀自是要回家,曾忭却兴冲冲的跑去五楼找红倌人。如果红倌人们没空,三四楼的蓝倌人也行。

这尼玛,曾哥牛逼。

来到街上冷风一吹,谢衍顿时清醒许多。

寻花问柳之事,见识一次就够了,谢衍感觉自己不会再来。

虚情假意没意思。

家里还有那么多真情实意的姐姐妹妹呢。

坐车回到公主第,公主姐姐果然还没睡,一直焦急地等着他回家。

“姐姐怀有身孕,须得早点休息。”谢衍连忙表达关怀。

朱棠溪反复自我告诫不能生气,但此刻闻到男人一身酒味,还是忍不住有些上脸色。

就是那种,你知道我怀孕,还鬼混这么晚的表情。

朱棠溪深吸一口气,心想: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男人逢场作戏很正常。

谢衍愈发心虚:“我服侍姐姐就寝吧。”

“嗯。”朱棠溪应了一声。

一直来到床前,她终于忍不住问:“去兰若院见了哪个?”

谢衍说道:“赵京京。”

朱棠溪没好气道:“我就知道是她!”

谢衍其实很想问,是不是前夫哥也去过。

算了,狗命要紧。

谢衍当即进行批判:“赵京京此人,看似温柔清纯,实则虚情假意,一看就不是良善性子。”

“兰若院里哪来的良善?”朱棠溪不屑道。

谢衍趁机把话题从赵京京身上转移:“也有许多苦命的。今晚为我斟酒的,却是一个波斯胡姬。她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可惜遇到战乱,就此家破人亡。”

朱棠溪果然注意力被引开:“你看上那胡姬了?”

“人家下个月才十三岁,还是个小女孩,我能看上她什么?只是觉得可怜而已。”谢衍语气坦荡,因为他说的是实话。

朱棠溪却说:“没看上那胡姬,却连她的生日都问明白了?”

谢衍叫冤道:“她说自己下个月十三岁,我也没问是哪天啊。”

说着就举手亮出三根手指,毫无心理负担的发起了毒誓:“我谢衍在此发誓,此生不再踏入兰若院半步。若违此誓,天诛……”

“不准乱说!”朱棠溪终于生气了。

不是气谢衍寻花问柳,而是气他乱讲这种话。

万一应验了怎么办?

谢衍趁机握住公主的双手,含情脉脉道:“我这次去,纯粹是好奇,就是想见识见识。全天下的女子,加起来也比不上姐姐一根汗毛。有了姐姐,我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朱棠溪就吃这招,百试百灵。不但气消了,而且还笑起来:“我的汗毛那么粗?”

谢衍贴到她耳边低语:“姐姐的汗毛很细,全身的毛发都细。尤其是那里,又细又软,漂亮得很。”

“又在说胡话,真个招人烦。”朱棠溪食髓知味,现在经不起他挑逗,莫名其妙就想起羞羞的事。

总算搞定了。

谢衍又帮她脱衣服:“姐姐早点休息吧。我一身酒气,洗个澡再回来陪姐姐。”

朱棠溪说:“你洗了澡去青鸾房里。今日被狐媚子勾搭,肯定憋不住。改天我让紫凤也陪你,但你不许再去那种地方。”

“保证不再去。”谢衍连忙表态,同时心头暗喜,居然因祸得福又解锁一个丫鬟。

唉,公主姐姐太好骗了,以后绝对不能辜负她。

谢衍等公主躺上床又亲自给她盖好被子,才转身出门去浴室洗澡。

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公主的声音:“六郎!”

“怎么了?”谢衍转身回来。

朱棠溪问道:“你真喜欢那胡姬吗?”

谢衍连忙解释:“没有的事,仅是觉得她可怜。”

“哦,那没事了。”朱棠溪嘀咕几句,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谢衍如蒙大赦,开开心心出门去。

幸好没听曾忭那个损友的话,今夜如果在兰若院留宿,回家可就没那么容易过关了。

公主姐姐对我真好。

一想到紫凤的博大胸怀,谢衍就觉浑身发热。

唉,我怎么这样了?居然满脑子黄色,今后得多干点正事才行。

谢衍啊谢衍,你是正人君子,还是朱哥的穿越接班人,你应该树立更远大的志向。

不过,似乎远大志向和小姐姐们并不冲突。

正想着呢,青鸾小姐姐来了,一脸关切道:“六郎,殿下生气啦?”

谢衍还没回答,紫凤就跑来:“刚才闻道郎君一身酒味,奴已安排好了浴汤。”

谢衍不禁感慨,他妈的这种日子,再坚定的意志也会被消磨啊。

我好可怜。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北宋穿越指南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北宋穿越指南
上一章下一章

第1235章 后记九十一好男人不能夜不归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