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仪式开始
第154章仪式开始
“茵萝，仪式开始了，跟我前往接受蛇母的赐福吧”
苍老的声音从那名身穿着灰白色祭司袍褂，头顶的白发绾成十二条蛇辫的老妪喉中发出，像是磨砂般的沙哑声，标志着她如今超常高龄的寿命。
在其身后跟着清一色的女性岛民，或者说这里就没有第二种性别，这些人的装束打扮与杜莎茵萝看起来差不多，都是那种没有“廉耻感”的服饰衣着。
杜莎茵萝低眉垂目，带着恬淡的笑容，同之前的活泼跳脱完全不同，仿佛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对此，就连玛莎大祭司都显得有些意外，不禁多打量了她几眼，想看看这个离经叛道的孩子是不是在玩什么花招。
不过几经确认之后，发现她的确没什么特别的，非常顺从得跟着她们离开了这座关押她的月洞，老老实实地跟着她们参与正在岛上进行的仪式。
仪式开始了，这些年轻的亚露露岛人陆续得跟着使者的“指引”踏入“福音岛”，很快就轮到杜莎茵萝，她是天选福音人，被特殊得安排在最后，但是要不了多久她便要进入这座诡谲莫测的建筑中。
而这里却不存在类似的结构，似乎就好像这里的生存不需要什么经营也不需要什么物资。
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摸一把她的脸蛋当然不会是别人。
这并不符合正常的人类聚居形式，哪怕没有形成文明，一个正常的人类聚居地也会有从事生产的主要痕迹，就算是孤悬海外的隐秘岛屿上的原始部族也懂得驯养一些动植物，补充生存物资。
当他的目光深入察看时，猛地发现这看似金属一样的“福音岛”外壳上出现了大量网状结构，或者说是极微小的孔管结构。
她们都是被选中的福音人，是由祭司挑选出来接受赐福者。
“没有生产痕迹，没有畜牧痕迹，没有大规模种植痕迹，甚至连明显的食物加工区域都没有……”
忽然，满头白发一脸褶皱的玛莎大祭司突然亢奋得仰头高呼，然后缓缓下跪匍匐在砂砾上，做出这种动作的她让人怀疑她会不会下一刻将趴地上起不来了。
这种特殊的待遇只有天选福音人才会拥有，大祭司亲自带路，还有仪式者伴行开路，多种奇特金属打造的乐器正在奏鸣，发出完全异于现代人类审美的风格曲调。
事实证明，即便是在这存在异类的远古时代，超凡依旧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简直是天下一等一的月子中心呢”
但是恩赐的物资也并没有丰富到岛上之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程度，李衡就很少见到大型的工具，一方面是她们本就不需要，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没有相应的原料。
这可不是出于关爱孕妇的道德，更像是某种特定的规矩，被赐福者便有着高人一等的地位。
就这样，他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了这座被亚露露人视为神圣的“福音岛”。
等到这座巨物完全浮出水面终于看清之后，竟发现这居然一座金字塔！
这个恩赐丰裕到岛上之人无需进行什么生产活动，不用种田，不用放牧，不用晒盐，不用纺织……一切需要的资源都是由蛇母恩赐，并且完全足够岛上之人的生存生活。
使者已到，时辰已到。
又是一声巨大的水浪声，一颗巨大而狰狞的脑袋钻出了水面，这个熟悉的家伙杜莎茵萝早已近距离目睹过一次，这就是上次蛇母使者驾驭的真水巨蛇。
这种结构在自然界无机物中非常少见，无论是岩石、土壤哪怕是人工制造的混凝土，相反的这种结构最常出现的是在有机物中，诸如动物的骨骼、甲壳、牙齿……
没错，这从水下升起的竟然是一座闪烁着金属般银色光泽的金字塔形状建筑，这就是她们口中的“福音岛”。
“嗯，这么看起来的话感觉这里还真的算是田园时代了”
这次的声势远比之前区区一条真水巨蛇来得大，整个岛岸都在这浮出水面的巨大的建筑的威慑下陷入了凝沉的氛围，祭司带头下跪，所有亚露露岛人全都匍匐着向蛇母的使者行礼。
十多个同样年轻的女子用着不知名动物皮毛缝制成的特殊造型幡布高高举起，交叉着搭在她的头顶上，垂落的水晶坠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有种莫名的神圣感。
穿行在这数百万年前的原始丛林中，李衡遥望着正在前进的队伍，看着浓烈的宗教色彩的岛屿，到处都是各种半人半蛇的图腾刻印，一座座半圆形的或是石质或是垒土筑造的建筑呈环形坐落在地面上。
来自湖面上的微风拂过满是金色黄沙的沙滩，漫长的队伍齐整整得站在岸边，排列成略有弯曲的蛇形仪仗，高大的人蛇石像巍然肃立，遥望着无边际的水波，波光粼粼的浪潮一层叠过一层得翻卷着涌来。
他们，也是凡物。
但不同的是，这一次远不止一头！
哗啦哗啦哗啦——自水底之下接二连三的钻出巨大的蛇头，它们那庞然的身躯搅动着湖水都在泛滥，不断拍打着岸边。
发动了无影无形的李衡，始终跟在祭司队伍之后，如今的他从现在闭一口气足可以撑到太阳落山！
包括那所谓的蛇母使者在内，所有人都没能察觉到他的存在，而他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湿软的沙滩上尽量不留下脚印，所以他都是踩着之前那些人的脚印前行。
“嗯？”
然而此刻的她却有些心神不宁，漂亮的大眼眸中透出一丝焦急，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时不时不安得微微撇头察看着四周。
气势恢宏的动静震撼了所有在场的人，尽管她们也不是第一次目睹这一切，但作为福音人的她们却是头一次亲身经历，无与伦比的激动之情。
至于这些亚露露人虽然天生具备一些生发电流操控电流的能力，但实际上也就比电鳗强不到哪去。
他还见到了其中一些腹部浑圆凸起的亚露露人，毫无疑问这些就是接受过“赐福”的岛民，“蛇母”赐予的“生命之种”在她们体内孕育着。
非要说的话，还是李衡第一次链接时遭遇的那个未知存在算得上真正的强者。
她感觉到自己的脸好像突然被人摸了一把！
这种熟悉的触感令她心中焦躁不安顿时一扫而空，仿佛有了莫大的勇气，立刻换上一副微笑的甜美面容遵循着指示登上了福音岛。
并且李衡还发现，岛上的其他人对于这些被赐福者有着异于常人的特殊尊敬，除却祭司外，所有人都对这些福音人表示尊敬礼遇，食物也是由她们优先享用，路上相遇也会谦卑得让开。
大祭司那标志性的砂砾摩擦嗓音在身后响起，催促着她动身，高居于福音岛上的蛇母使者也俯视着她，冷血动物般的目光盯在她身上，令她浑身发麻不自在。
联想到杜莎茵萝之前所说的一些信息，这里的一切生存物资似乎都是由“蛇母”所提供的，每年的诞日在那赐福仪式之后，蛇母的使者还会带着大量的食物、水以及各类物资，然后再经由祭司分发给亚露露岛上所有的人。
“吾等闻听您的声音，吾等俯仰您的气息，吾等感恩您的赐福……”
那几个束缚她的圆环也从其手脚上取了下来，被大祭司收回。
这是亚露露岛人的无上荣耀，也是每个亚露露人的必经之路。
噗啦啦——
那些年轻的福音人从未经历过这些，如此近距离得接触到这些巨蛇不由得露出一丝畏惧，但更多的还是某种好奇和亲近。
往常的话，除却这些本年的福音人，还有那些上年被赐福之人也会来此，进入“福音岛”由蛇母使者取出孕育的新生儿。
不过也正是这幅“高冷”维持住了他们那天然的“高贵感”，令这些亚露露人崇敬。
杜莎茵萝上次渡水的船只还是其偷偷从祭司那里弄来的。
观察了一遍之后，感觉没有更多的信息可以获得，李衡没有在这岛上的居住区做过多的停留，他很快得消失在这片丛林中，往岛边前进。
这便是蛇母的恩赐。
“您的光芒与荣耀是吾等追寻的方向，您的恢宏与高远是吾等不可直视的深邃，您赐予吾等这座世上仅存的岛屿，令吾等生衍至今”
结合之前杜莎茵萝所说的话，蛇母的恩赐是和赐福仪式绑定的，也就是说那些物质资源是赐予这些“福音人”的，而其他人都只是沾了光享受到富余的恩泽罢了，所以她们自然享有绝对优先的权利，并且会受到整座岛上所有人的优待和侍奉。
果然，在这浩大恢宏的气势中，那些人身蛇尾皮肤上覆盖着羽毛的生物再次出现了，依旧是那幅仿佛得了白化病一样的风格，皮肤、羽毛、蛇鳞全都是惨白的色泽，带着阴冷慑人的气息。
并且入目望去，所有在岛上的人都是女性，基本上每个都和杜莎茵萝一样穿着非常简单的服饰，裸露着大片的肌肤，而且这里还是热带的气候，连稍微厚一些的布匹都不需要。
“不是金属，但却有着类似金属的硬度和韧度”
“就像传说中的天堂，虽说不是应有尽有，但的确生存无忧，所有的代价只不过是崇拜那个‘蛇母’即可”。
包括这些半人半蛇的家伙们，不论是上次李衡轻易打爆的家伙，还是现在这几个瞪着老眼也没法识别出自己的，都是肉体凡胎，比人类或动物强不到哪去的血肉生命。
杜莎茵萝已经被带到了那里，仪式正要进行。
哗啦啦——
只不过今年的赐福仪式提前举行了，都没有等到诞日，那些前福音人还未到时机，她们正是李衡在岛上看到的大肚浑圆者，都处于“待产”状态中。
“端居于天上的伟大之母啊”
他在心中暗道。
“茵萝，为何还不走，莫要让使者等候”
伴随着她这些吐字不清的祷告和不明所以的咒语，岛岸的水浪似乎变得更加猛烈了，一层层的水波漫涌至沙滩上浸湿了这里，那些站在岸边的亚露露人也被水波淹没了脚底。
就好像是无数的细小管子细密得组成在一起构成了这个巨大的“金字塔”。
但是旁边沾满了祭司和其他人，她的动作不能太大。
而且在这里如果呆的太久了，也容易暴露，这些亚露露岛人有着非同寻常的敏锐感觉，或许是跟她们天生的那种生物电能力有关。
除却祭司之外，杜莎茵萝则是首当其冲的人，潮湿的海风和水浪迎面而来将她的皮肤都打湿了，晶莹的液珠挂在她细腻柔滑好似紫水晶般的皮肤上，将光线折射成七色的虹辉，透显着美艳不可方物的神秘感。
巨大的福音岛在巨蛇们的托运下慢慢靠岸，祭司们全员起身，接引着身后的福音人，让她们跟随蛇母使者进入福音岛中。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月洞之后，一道隐秘的身形才从中紧跟着跃出，然后瞬间隐没到茂密的岛屿丛林之中，紧跟着伴随而行，悄无声息如同最高明的潜行者一般。
李衡不禁心中暗叹道，只是不知道这“月子中心”到底用什么付费。
就在此时，那冲击的水浪变得更加巨大，大量涌动的白浪从不远处的湖水中冲起，像是一度不断上升的白墙高高隆起！
但这还没完，伴随着这些真水巨蛇得活动，一座宛如小山般的巨型之物自水下浮现，这些真水巨蛇皆是托载这巨物的“载具”，它们将之拖行着升上水面。
和其他所有跃跃欲试兴奋的亚露露人不同，她的心中只有不安和忐忑，以及一份焦灼的……期许。
就像是任何一个宗教角色惯用的跳大神手法一样，玛莎大祭司抖动着她那具苍老枯朽的矮小躯体，仿佛要把自己颤抖至散架。
“使者就要到来！一切归于蛇母座下……”
李衡看着这座闪闪发光如同白银铸成的金字塔形巨物分析着其成分，他的目光纤毫毕露得扫描着这从未见过的材料，如同显微镜一般清晰得将其中微小结构摄入眼中。
除却仪式队伍本身的人员之外，另有一众年轻的亚露露人来到此处，她们每个都赤着脚光着腿，涉水而来，双手交叠小腹的位置，怀着虔诚而激动得笑意按照祭司们的指示恭敬得候立在此。
就在此时，她突然瞪大了眼睛猛地一怔。
“完美的生活方式，恐怕如今许多年轻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只要按照“蛇母”的这套完全赐福流程循环往复，这里就不会有资源短缺。
然后，便发现了一个令他颇有些震惊的现象。
虽然本质上这些部位都是碳酸盐之类的成分，但它们的成型方式与自然界中类似成分的各种石头却完全不同，是由生物发育时的蛋白构造加无机质共同合成。
并且是类似盖房子那样一层一层细密得堆叠上去，在微观层面留有大量结构空隙，获得硬度和韧性得同时又远比石头轻巧。
如果说这个判断成立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超大型的金字塔形状“船只”其实一个巨大生物的甲壳外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