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开端
1992年4月6日,萨拉热窝,夏,凌晨。
自从昨天开始,这座城市就被士兵围了起来——跟活棺材一模一样。不准任何人出入——除了塞族的那些高高在上的政治家与长官。
我是一名生活在萨拉热窝的市民,叫威尔逊,波黑穆斯林,是一名警察,32岁。我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与许多知心朋友。当战争开始之前,我正与朋友们在家中聚会,同许多市民一样,我们认为战火不可能烧到这里。
但天不遂人愿,现实总是出人意料,随着塞族士兵开始包围城市并开始炮击城市时,在家中的我同样未能幸免。随着几声炮响,外面的街道上顿时响起了男人女人的尖叫声,建筑房屋的倒塌声,炮弹爆炸的声音。正在我与朋友还在喝得起劲时,有一颗炮弹在我们附近爆炸了!我霎时觉得世界清净,我的耳朵什么也听不见,看世界就像在演哑剧一样。过了一会,我感觉身边没有了动静,欲想转过头去看我朋友时,感觉脑袋上有一股温热的液体在流动,接着就是眼前一黑。
当我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睁开眼只能看见有烟雾的天空与墙上摇摇欲坠的时钟。我缓缓坐了起来,发现我正躺在一片废墟与我朋友的尸体上,我惊恐得立马站了起来,四周是残垣断壁,我的房子四周的墙已经缺了几块,能直接看见街道上熊熊而起的火焰与建筑倒塌的废料。
正当我还充满迷茫与害怕时,废墟中,一个约莫6、7岁的小男孩缓缓爬起,那天真的脸上布满灰尘,令人看了心疼。猛地一声枪响将我吓了一跳,呆滞一会再将视线转回去时,小男孩已然躺在废墟之上,一片血泊之中,身上有一个瓶盖大的弹孔,我貌似还听见了几声大笑。
这一切都让我相信了战争已经开始,以前只在荧幕上看见的剧情发生在了我身上,也发生在了三十多万萨拉热窝的市民身上。“这不可能,去他妈的塞族,那些高高在上的政治家与民族的领导者根本没将平民的命当命。那我的妻子玛瑞亚呢?当战争开始时她应该还在带着我的孩子去医院检查。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魔怔般喃喃自语道。“我可怜的妻子与孩子啊,不知道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我得去找他们!我不能不管我的妻儿,不然在战争中他们两个人孤零零的怎么生存下去。我将一切恐惧与惊慌都被我临时的信念占据,被我抛之脑后,我立刻打包了我的全部家当——其实也没多少:两把磨的闪闪发亮的餐刀,也是我唯一的武器。三瓶水,一瓶啤酒,两小瓶医用酒精,一卷绷带,一瓶感冒药,还有一个项链与金耳坠,还有五个肉罐头,一床被子。不过还有一些东西,如做饭的锅与枕头,我都让它们与以前那些美好的回忆一并留在了这里。
待我收拾好东西已是傍晚,我便迫不及待上路去往医院寻妻了。当我踏出我所在的楼的大门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可怜的孩子的尸体,我眼睛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踏出来着栋楼。我已经知道,一旦踏出来那一步,就无法再回头。不过还有什么是比我的妻儿家庭更重要的呢?我已经失去了我的知己,就不能再失去家人。纵然有可能万劫不复,我也决定去寻妻。
我走了很久,走到双腿发软,如灌了铅般沉重。困意也席卷而来,在精神与肉体的双重疲倦之下,我随便找了个超市进去,将被子拿出来,倒头便睡。
第一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