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8.2

第178章 8.2

静谧无声的一楼厅内,倏地泛开异样的气氛。

除了云焦,剩下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难掩错愕地看向少年。

“少爷,这不合适……”

跪在地上的男人还懵着,一时没有回答,旁边的管家就急忙上前半步,躬身以相同的高度凑在云焦耳边劝阻。

“他这个丑陋的下等人怎么有资格留在少爷身边,万一吓到了少爷,那可怎么好……”

云焦瞥视一眼管家,柳眉蹙起,不悦地说道:“谁让你打岔的。”

管家面部僵硬,脸上的表情定格住,讪讪地闭上了嘴,重新挪步退到少年身后,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男人,眼刀不要命地往对方身//上剜去。

男人边上的持鞭人则是张大了嘴巴,手里的鞭子差点没拿稳,想破脑袋都不明白伯爵怎么会看上这个下等人。

云焦转回视线,伸在男人面前的手都举得有些累了,便催促了一句。

“不愿意?”

说着少年便要抽回手,男人这时才如梦方醒,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连忙伸手攥住了云焦的小手。

“我,我愿意。”

男人小声应了句。

怕少年反悔,没有控制好力道,长着厚茧的粗糙手掌比云焦的素手宽大了一圈,几乎完全拢住了少年的手。

就像握了一块温软的璞玉,触手顺滑,仿佛随时会从手中溜走似的。

因为离得近,男人甚至能隐约闻到伯爵身上散发着清幽的兰花浮香,虚虚实实地缭绕在鼻尖。

云焦稍稍使了几分扯了扯手臂,男人感知到信号,顺从地从地上起身,而后有自知之明地松开了自己握着伯爵额的手,本分地站在少年身侧等候差遣。

站起来的男人像一座高山,背对着光线而扫下的阴影将云焦完全笼罩住。

光以健硕高大的体型来判断,男人特别像是个危险分子,气质英锐扎实,双臂隆起的肌肉蕴含着十足的力量感,似乎一拳就能打倒两三个人。

凌虐的鞭痕纵横在男人的臂膀和脊背,鲜明的狂野感扑面而来,只是对方低垂着头,双拳紧握,犹如在外面受尽了欺负的小狗可怜巴巴地在主人跟前萎靡。

云焦皱着眉打量着男人身//上凄惨的伤口,冷眸扫过旁边拿着鞭子的仆从:“你架子和脾气真不小。哪天我出远门,家里看来是你做主了呢。”

下人再愚蠢,也听出了少年话语里的讽刺和愠怒之意。

伯爵待人接物虽然温柔和缓,可骨子里是个极有主见和强势的人,甚至还透着些许对人的漠然,惹他生气绝对是件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持鞭人身心俱颤,惶恐之极地丢下鞭子跪匐在地上,重重甩手掌掴自己,忙不迭为自己的行径拼命道歉。

“听着聒噪,把人换个岗位。以后你就把他的工作一起做了吧。”

云焦的掌心被男人的粗茧磨得有些疼,一边慢条斯理地揉挲着手心,一边微覆眼皮朝管家递去个眼神,把持鞭人的工作盖棺定论。

“……是。”

管家对伯爵的做法表示不解,却也不敢再劝解辩驳,只好有些不情愿地应答了一声,冷声呵斥还在求饶的持鞭人,连赶带轰地把人撵走了。

被伯爵严厉斥责过,对方就是颜值再高,也做不得什么清闲的好活了。

临走前,管家还偷偷趁着云焦不注意,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走了狗屎运的男人。

管家撵着持鞭人走了,内厅里顿时就留下了云焦和他新收的男人。

男人显然还没从莫大的职位巨变中缓过神来,站定后就攥着拳头发愣。

而这边云焦注意力稍微松懈下来,便嗅到了离自己两步远的男人身//上散出来的血腥味。

少年本就还不饿,现下也不打算去小花园用下午茶了,转身又踏上了楼梯让人来替男人处理鞭伤。

“不跟着,站在那里做什么。”

云焦踩了几步阶梯,却只听见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回首瞄了一眼,发现男人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对方捧着握过少年的手,在供宝一样地举到面前,还凑近了头轻轻嗅闻残留在掌心间的暗香。

呆愣中又tou着分毫诡异的痴汉感。

听见伯爵的声音,男人做贼心虚地慌忙垂手,因为紧张而僵硬地迈步跟着云焦上楼。

少年这才收回视线,继续向前。在男人未注意的地方,云焦的明眸里闪动着细微的羞赧和笑意。

能这么精准地压在他的审美点上,还隐隐流露出臭男人们才有的变态意味。云焦基本能确信对方是游戏设计者安排的情绪承担者。

不过和前面世界的男人们比起来,对方似乎格外地好“欺负”。

男人沉默地跟随着伯爵一点点踏入他原以为永生都无法涉足的区域。

哪怕伯爵不知为何兴起突然选择了他,让他有幸能够跟在伯爵身边伺候。

但男人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卑劣。

管家说的对,他只是个丑陋的下等人,根本不配去服侍尊贵的伯爵。

对方是高悬在天上的烈日,灼亮耀眼。而他只是烂在泥土里的一粒渺小尘埃。

他们之间存在的鸿沟无法跨越,无法填补。能被尊贵的伯爵亲自维护,已经是他莫大的荣幸了,他不敢再去奢望幻想别的事情。

理智始终在泼冷水,可男人的潜意识却不接受控制地强烈渴求能和少年再近一点,殷切地希望对方的眼里,也能有自己的一隅之地。

男人悄悄抬头,看着步态优雅地走在前面的少年,心脏震若擂鼓,耳膜都随之鼓动震颤。

从背影看,伯爵十分纤弱。尤其是那被嵌入了锦石的腰带勾勒出的细窄腰肢,仿佛单手就能轻松地揽入怀中紧握。

以彼此的身高体型差,男人完全可以将少年拥在怀中不露分毫。

男人克制不住自己的遐想,耳根悄无声息地红了一片,深邃黝沉的绿色眼眸一刻也不想错过地凝盯着少年的曼妙身影。

“你叫什么名字?”

回到了方才醒来的那间卧室,云焦反手关上门,在沙发上坐下,抬眸看着不知道因为什么而耳朵通红的男人,轻声地问道。

“……我叫亚尔特。”

回神的男人立刻回答,眼睛却不敢看着少年,兀自垂眸盯着自己的沾染了不少灰尘和污渍的旧鞋,当即又多了几分拘束和不安。

伯爵的卧室那么干净整洁,他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要是弄脏了伯爵名贵的地毯,说不定会马上被赶出去……

云焦不解地看着突然垫着脚站的男人,视线扫过他的鞋子才了然,顿觉得无语又好笑。

少年想起男人的伤口还没处理,又匆匆起身去了床边拉了传唤铃的绳子

亚尔特偷偷瞄到这一幕,心头苦涩。以为自己还是让伯爵后悔了,想要叫来下人把他带走。

伺候伯爵对于宅邸里的下人来说是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所以人人都抢着想去服侍伯爵。正如此,云焦拉动绳子没过半分钟,卧室门被敲响了两声后从外面推开。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担心看着云焦的脸会不由地沉陷痴迷,所有的下人基本都是低着头接受伯爵的指令,再偷偷摸摸地瞅几眼少年冶艳瑰丽的容颜。

“带亚尔特去包扎一下伤口,顺便给他换几件新衣服穿上。”

管家去处理持鞭人的事情了暂时还没回来,进来的是其他佣人。

听见陌生的名字,佣人以为是伯爵的朋友,先是下意识地答应,而后才抬头准备为引路。

哪成想一抬头会看见面带丑陋伤疤身着佣人服的男人。

佣人当即楞在原地,惊愕地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没听清楚,要我说第二遍吗?”

云焦淡淡的语气传来,吓得佣人回神,顾不上震惊,抖着脸皮难掩妒忌地带着亚尔特离开。

整个宅邸里,除了管家,也就是他们这些在传唤房工作的佣人最有可能经常见到伯爵了。

为了能多见几次,每次伯爵传唤的时候,他们都要争抢一遍。

而眼前这个叫亚尔特的男人,分明只是个丑陋的下等人。那道刺目的伤疤,真是叫人多看一眼晚上都会做噩梦,这种人待在尊贵的伯爵身边,简直就是谋杀。

一定是这个亚尔特使了什么下作的手段,让伯爵不得已留下的!

亚尔特包扎的时候,他被伯爵选在身边伺候的事情也不胫而走,飞快地在宅邸上下传播。

为亚尔特处理伤口的护士满心嫉妒,可又怕伯爵久等不高兴,只能手脚麻利地很快处理好,把人送了回来。

男人换了身新衣服,虽然还是佣人服。但盖去了血红的伤口,没了凄惨可怜的造型,男人看上去荷尔蒙爆棚,十分有安全感。

只是对方脸上还弥留着对发生的一切的懵懂和恍惚,冲淡了不少自身的硬朗凛然气质,额外添了抹好欺负的老实劲。

云焦满意地打量着亚尔特,招人到自己面前来。

“如果你做不好的话,我会让其他人顶替你的位置。”

伯爵清凌的声线恰似春日午后的暖阳,明灼却不炙烫,温软地照拂人心。

如此轻绵的语气却让亚尔特宽阔健硕的身躯蓦然紧绷,熟麦色的俊朗面庞浮现出明显的紧张与认真。

亚尔特半跪在云焦的脚边,昂首忠诚地表露真心:“我不会让少爷失望的。”

男人英气黝沉的墨绿浓眸映射着伯爵撑着下巴俯视他的模样,秀致殊丽的小脸夺走所有心神,几乎沉溺在少年的美颜暴击里。

云焦凝视着亚尔特深沉真挚的眼里只有自己的身影,纯粹得仿佛是空白画布上填满了他的名字。

一颗冗杂了观众情绪的心里划分出来的诚挚虽好,但远不及满心满眼都盛着独属一人的虔心。

面对这张长在了他审美点上的脸,云焦手指蜷了蜷,还是没能忍住冲动,抬手在男人短硬的头发上过瘾般地揉了揉,像是在顺一只大型犬的毛。

亚尔特深绿的瞳孔猛地收缩,难以置信又受宠若惊地呆呆看着伯爵。

半秒之后,肤色健康的小麦皮男人脸上浮出些许明显的红晕,淡化了不少棱角分明带来的英锐。

亚尔特无措却又舍不得以身份低微的理由退开,便悄悄地挺直了脊背,不管背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迎合着少年的动作主动把头送入少年的掌心下。

云焦被男人的小动作戳中了萌点,眸光沁润熠熠。

少年展出一抹浅淡的笑,手肘抵住大腿单手撑托着下巴,含着笑意的声音像只羽毛轻轻拂过亚尔特的心尖。

“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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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npc成为全员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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