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灱帝

1序:灱帝

文圣薨毕十四载,天下再起狼烟,势力三分。

以号称国祚之地的“奉名岭”为三界雷池,东延至佛树菩提万里疆域为佛国、西行十万里为道统囊括、两域合围的雷池之地则是文圣旧部,昔日的万邦之国“太安”。

年禧十四年冬庸帝岁末祭先礼前夜

中域皇城

红亭,破厄门,捕恶监

太安朝关押凶犯的地下牢狱“影狱”中正关押着三天前在中域边陲掀起血雨腥风的暗海怨妖,本是干燥的地下却在怨妖的到来变得湿润腥臭,这就使得已经平静下来的最为血暴的牢狱一下就如石荡千波一样怒喊不跌。

“天杀的镇狱王的奴才们有本事就把爷爷放出去,看爷爷不把那尽耍阴招的镇狱给撕了。”

一道听着就让人觉得冰寒摄人的阴柔女声从最深处传出,声音过处四周尽皆泛起雾霜,距离最近的铁笼甚至已经被万年寒冰笼罩。

等到声音传到关押怨妖的上层监牢已经减弱成一股冰凉的冷风了。

“嗝!”

但也很快一股烧心的热风夹杂着浓烈的酒气剧烈摇晃着用来控制即将暴乱的囚徒的焚火铃,顿时因为怨妖的到来而暴动的囚徒们再次叫唤起来不过是痛苦的哭喊声。

在嗝声后,一道沉闷充满汉子气息的声音接着响了起来。

“屠狐龄,你这个爱说大话的性格还是没有改掉啊,唉!别说你现在那副身体想要修复都难,还想要重整雄风?”

那个大汉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后再次响了起来:“那好,那我就彻底断了你这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念想吧!”

那大汉随之而来的话语粉碎了屠狐龄坚持了十四年活下去的希望:“要是在以前凭你妖文士六境巅峰的实力还是可以和我跟镇狱打几个来回的,但现在你的话他可以单手灭杀,我一个人现在杀不了你抓你还是很轻松的。”

听及于此的屠狐龄大为震惊,它被关进此地不过十余年!

她实在是想不到也不敢想那名年岁不过二十哉的青年竟然就已经达到自己一生都企及不到的地方了,思及此处它的内心不免变得苦楚起来。

告诫完屠狐龄后那个声音连同气息就一同消失了,就连上方已经关押好怨妖的看守也因为初祖祭典提前休沐了。

此刻的牢狱寂然无声有的只是借着用于通风的铁窗吹刮进来的冷风,这让本就心底凄凉的屠狐龄心郁万分。

漆黑的铁壁里有的只是无尽的孤独和冰冷的破絮床,身周永无活物。

有的只是时间在奔走,只是头顶铁窗被冷风卷进的纷飞雪星。

在此煎熬足足十载的屠狐龄不知是何原因,平日根本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它今日甚至都控制不了妖力导致监牢冰雪不化。

而这些问题的根源早已撑着手躺在破絮床上疲劳的睡去了,它察觉不了的是在那汉子气息消散的同时一曲笛音伴随着风雪一齐进入了屠狐龄所在的监牢。

。。。。。。

中域边陲暄辉城

太安军第四军镇军帐前

一位身穿鎏金软甲的精壮男子披着被月光照射的有光泽的青色长发,脸上却是不见任何光泽的干燥和还有变得灰白的青色长须可见此人年纪已过知命,但那一点不输年轻人的不见白但是看的见因为年龄过大而出现的些许暮气的青色眉眼都在说我还可以再战二十载。

在这金甲男子的右边还并排站立着一位身穿相同样式的软甲但是颜色呈银色的青发青年。

他有着和那男子相同的青色眼眉和比那男子更加精壮的体格还有只属于青年不服输的坚毅英气。

只见那名金甲男子看着慢慢燃尽光亮的沉入西山的太阳陡然收回了目光,长叹一声后轻抚额头轻声说道:“翀宇,我要你带着唤潮笛乘着腾禾先到青城去把将级以上的妖兽带到皇城去!”

那名金甲男子说完马上就不放心的叮咛道:“等到了皇城你就直接吹响《凤凰于飞》,一直要吹到戌时方可结束,你自己回来便可,记住一定要在戌时回来!无需再管那些妖兽能做到吗?”。

站在男子右边的夜听到自己父亲叫自己来此的目的后顿时叫苦不迭哭嗓道:“父亲,你这是不想要你儿子活了吗?明天就是初祖的祭奠之日,你还要我去把咱家的底蕴战力牵到皇城底下?”

夜翀宇接着说道:“我就不问你要我带着可以控制妖兽的唤潮笛是干嘛的了,还要用可以控制妖王的曲目?这可是文圣赐给你可以役使妖王并且助其提升一境修为一时辰并无忧患的神祝级别的曲目,可是咱家真真正正的传家宝啊!”

夜翀宇的头脑飞速运转,他想到的只有一个可能,随后他就抱着以后都要流浪的心情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或许老爹你是耐不住独守边疆的寂寞,想要翻身做主当三域第一个妖皇?”

听到自己儿子那担惊受怕的语气,夜枭也是有苦说不出啊,他也没有办法谁叫真正对皇位有想法的人是对自己有再造之恩的恩人呢?也都怪自己当时还年轻,不知道此间凶险就把自己给卖了。

不过好在那位恩人秉性不坏也是有大才之人,结合局势权衡之下,他觉得尽早站队也不坏,所以就有了这一出。

夜翀宇怔怔的看着老爹那时而紧皱时而舒展的眉宇就连那除非遇到天大的福运时才会上升的颧骨,也更加确定老爹也变得有野心了。

他也还有点庆幸,心想老爹好歹也有七境的实力,虽说官职是统领边关军的镇军但其他两域安排戍边的镇军最强的也只是六境文士,他心里也是有点气愤的,就因为本体是妖就搞小鞋来穿。

他对那群站在朝廷吸血的蛭虫是嗤之以鼻的,所以对于父亲是否真想叛乱还是助人称帝都不重要,他只是想能早点把由文圣传下的早已腐烂的朝廷荡洗一遍。

带着死志的夜翀宇正声应道:“是,父亲不会让您失望的!”说罢就从夜枭手上讨来了被誉为三域第一制妖文宝的唤潮笛乘上父亲用七境难破的顶级炽熔铁锻造而成的剑胚。

之后用朱凰族七境实力的上一代族长朱崆的真血羽骨再辅以从东极终山击杀的毕方一族六境少王的心血浇筑形成的禽羽一族万里挑一拥有王运的气运文兵“垚剑”。

此刻的夜翀宇正带着他青鸾一脉的脉剑奔袭向那暗流汹涌的巍巍帝城。

站在一旁发出命令的夜枭反而是看着提剑而出的夜翀宇一言不发的转过身来看着那已经完全暗下的夜空叹咏道:“煌煌盛世十四载,昔年春花已枯败,行何道?行何道?昏黄之后待晓行!”

夜翀宇此刻正站在父亲给的脉剑上,观摩着自己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只是听到过的想象之物。

看着看着就啧啧称奇地说道:“看这分裂的如此有致的赤青之色还有雕刻于剑上的那两只腾空振翅的绝美青鸾和那玄铁剑柄处镶嵌的散发着肃杀气息的那两颗青色宝石。

之后夜翀宇的目光便被一颗镶嵌在剑柄最顶端的纯白色圆球吸引了过去回忆道:“这应该就是那只被父亲和老皇主合谋在号称中域第一烟柳巷的娪婳苑艳杀的那只拥有青龙血脉的六境老色蛟的蛟丹了。”

说到这它就不得不佩服老爹那与生俱来的阴人天赋了,少年时为了修炼资源差点用药毒翻整个青鸟一族。

为了继承青鸟一族大统在试炼秘境用药致使少鵹少主与大鵹一脉的振兴希望拥有栾鸟血脉的脉主之女交合破掉处子之身散尽阴华,修为散尽后大、少鵹两脉决裂出手,打的只剩六七境高手存活,之后就以青鸟同族出手不得见死伤的族规剥夺了两脉的继承权。

在之后相安无事当了几年族长后出族寻找机缘时被现任皇主折服招安,就一直干到现在。

在夜翀宇忆古谈今时,飞剑腾禾也已经进入了青城豢兽林地界,此时酉时以过半个时辰。

皇城距离青城足有三百里远就算有腾禾代步时间还是非常紧迫的,所以夜翀宇也就没有耽误时间拿出唤潮笛吹响了青城专门御兽的法曲《战啸》。

冬里入夜渐冷寒,身穿银甲的夜翀宇把长七寸从吹口处卷行而出的金色兽型纹路的翠青竹管,不待欣赏的时间夜翀宇鼓动全身文气以口为出口宣泄而出。

第一个音色发出的瞬间夜空陡现应龙吟,吟声过后衔接而去的肃杀战音化为马蹄阵阵的铁甲骑兵冲杀向此行的目的地——妖兽盘踞的万兽林。

等到具象出的怒战骑兵冲入后,原本安静无比的兽林顿时惨啸悲吼声不绝而出。

然而这对于执笛人夜翀宇非但没有丝毫影响下一个具象物也将要再次席卷向它们,有力的战意笛音陡然转换成了一曲温柔如水,如秋叶被阵风吹拂的簌簌声一般安抚人心的《落雪》。

正巧《落雪》一至落雪便来轻时有如温和的水波冲淡心伤,转音后一股冬夜独寂寥的意味携着动作不大但格外刺脸的冬雪与冬风向着妖兽而去。

原本无用的风雪辅以笛音竟使得狂暴的战兽们都安静了下来,而后眼神恢复无神后整齐的走到了万兽林前方的空地上。

处于青城西边的万兽林前,百里荒芜的黄土上前后五列站在处于半空的夜翀宇身前。

大约五百只体型各异的妖兽其中五境最强,三境最弱,走兽和飞禽类占多数,水栖类因为难遇和难抓四五境一个都没,三境里也只有三十左右,这就是青城现今除六境妖兽外的全部家底了。

其实同为妖兽后代的他看到这些被奴役的妖兽还是心情难过的,但这就是各自的命运无法在这说什么,夜翀宇只得重叹一声带领这一群眼神无光的战兽赶赴向可能是这群可怜战兽的最终归宿的泰安城。

就在夜翀宇功力不到家怕战兽中途醒来准备一直吹着唤潮笛到泰安城下时。

突然一个被宽大黑袍包裹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夜翀宇身后不由分说的伸出一只白皙的不见骨节但不显胖的手犹如白羽一样没有重量似的在天空划了一下,那翠青色的唤潮笛就出现在了那名不知真面的黑袍人手中。

只见黑袍人在手里把玩着唤潮笛让人听不见中性声音说道:“青鸟小子,无需这么麻烦,你只需要召出即可,那些战兽脑海里还留有你老爹设下的自毁印记呢,就算有战兽逃脱了只要它还想要命就得认命,快点走吧现在离戌时还有三刻钟,要是连你老爹叫你来的任务都完不成的话你要如何交代呢?”

听此一言,夜翀宇顿时提高了精气神和催动腾禾的妖文气,很快将正面调转向位于东南方的泰安城疾驰而出,下方的战兽也遵循脑海里那道印记跟着唤潮笛的方向也催动各自的妖文气向着东南方行进。

这群战兽有似箭般振飞于空的鹰、鹏、燕等等还有运用自身优势借助自然之力的天生神文士的水栖一族,当然对土地最熟悉的走兽一族就不用多说了,这般数量的战兽军团将要陈兵泰安城下,不论谁都会觉得风雨欲来吧。

飞行不到十分钟,夜翀宇就带着五百战兽到达了经年染血未干的千古城墙下。

在战兽刚至后瞬息间跻身七境圆满的护国公克王周蟠逸就出现在了城墙之上,他只是环顾了一圈就知晓了情况。

如同灯笼般大的眼睛散发着杀敌无数扭曲着的血霸气势正面袭向只有六境大成期的夜翀宇,这时的夜翀宇丝毫没有感觉到死意袭来还在积蓄着文气准备吹笛好完成任务。

好在一直在身旁的黑袍人瞬间就把他推下了腾禾,使得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上还是一脸不理解时,腾禾所在之处巨响阵阵,一股充满血腥气的威压顿时释放开来。

这让夜翀宇劫后余生的同时又是无尽的不解,心里想着:“我是按我爹的指示带来的战兽啊为什么要攻击我?”

在亲自参与了这么多不寻常的事后它还是没有一点疑心,这个平常心让在上方对抗克王气势的黑袍人都破口大骂道:“真是个蠢货,也不知道夜枭这个精于算计的人是怎么教导出你这个傻愣愣的人的。”

那黑袍人也是不在隐藏了,释放出不输于克王的星宿之力。

黑袍人还在抵抗的同时出声指挥起夜翀宇道:“你现在就使用唤潮笛对着影狱吹响《凤凰于飞》,快点不要耽搁!”

对夜翀宇说的最后一句话携带着精神威慑冲散了刚由克王带来的恐惧,夜翀宇强提精神拿出了唤潮笛用尽全身的妖文气向着影狱方向吹去。

时间回到影狱

。。。。。。

逐渐睡沉的屠狐玲意识进入到一片有花有树有河有笑语欢声的南部山谷中,她的意识正走在这一片晴空下的花海。

现实中的屠狐玲也是犹如梦游般的起身走向那一扇囚禁了她十四年的狱门,她好似有人在操纵一般伸出左手摸向那道由十数条玄铁条棍上下熔接而成的监门。

要知道这么普通的监狱能关住她这种大妖就是因为门上被施加了一种可以封住妖兽神文的封神符箓,而且给屠狐玲的还是用文圣制作的拥有圣人气息的,但此刻的她好像是没有丝毫关系般就抓了上去。

霎时一股极为狂暴的冰雪从监狱放射而出,这次整座监狱更是直接化为了坚冰地狱,那些修为低于四境的妖兽或人都已经变成了一具没有任何气息的冰雕。

这一刻的屠狐玲居然成了真正的七境神似境,虽然只有一个时辰但经历此番相信真的达到只是时间问题,但前提是只要活的下去。

。。。。。。

泰安城接星楼天河台

这座由文圣亲自建成用于观测天象的通天宝楼的最顶端,与圆月平齐的白玉凉亭平台上两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四周全是书架。

原本通体莹白色的亭柱上现今已经被褐黄的符纸所覆盖没有了一片留白区域,在全由通体墨黑但内敛光华制成的黑烬石地板铺就的地面正中雕刻补色的半径五米的阴阳图。

但更应关注的是那摆放在阴阳图内的石桌石凳,这只是用外城铺路的青岗石制作的,但这套石器已经褪去了青岗石胎的死光色。

整体闪烁着的如星辉般耀眼的慧光,就因为这慧光打造出了太安朝历代的文官班子,只因这套石器是伴随文圣成圣的共同经历者,天道祝打下的赐福它也完全接受了。

它是除文圣外得益最多的还籍此诞生了不弱于神文士六境拂晓境大圆满的灵识。

但被巅峰时期的文圣做了数十年的石头好像是时间独一份吧,更别说是只被成圣祝光打过的圣灵。

所以自然在文圣走后它就成为了知识最渊博的老学究了,所以才会被放在观悟天道最有力的地方,也是被众宝拥簇的天下之最。

前方正在观月的一人突然低头收回目光回身走向了那套石器,来人身着金龙袍,头戴太安朝天子的象征“追星逐月冠”,面白无须,眼若月星剑如眉,,唇白皓齿下尖俏。

此人正是现任太安皇主周庸,此刻的他的眼睛像是被一层迷雾遮住了光亮,正要去找身为圣师的老桌凳解惑求解。

但等他一来那桌子上就凭空出现了一张纸,那张纸上写了几个大字“切勿心乱易动,追星逐月即可。”

走到桌前的周庸看到了这几个大字,意思非常明显,周庸想了想后长舒一口气重新走回位置观起月来。

但一分钟后周庸就忍不住把身体转向旁边同样站立观月的白须老者,只见身为皇主的周庸双手抱拳作揖低首道:“老师,学生不知此事对错与否!”

此人来这陪着观月已经一个时辰了,那个他最为自豪的弟子终于有了他此生第一个忧虑,他也自然知道他说的事情为何。

所以很快扶额悠悠道:“老桌凳不早就告诉你答案了吗?静心等待即可。”说完的白须老者抖了抖身上绣着半月半圆图案的纯白道服,在抖动的同时袖口上绣着依次布满的银色弯月也随着依次上下抖动了起来。

周庸看着老师那显得比较骚包的道服喷口笑道:“老师,你的小月亮又动了哦,七境预天士穿戴的天理道服就是不一样啊。”

柳言叶听此也不由的苦笑道:“我这个对比那预天阁阁主的煌阳道服可是比之输尽啊,那布满圣光的样子可是神圣的很呢,他可能也是看到那种道服会使自己感觉更为神圣所以采用了作为御用道服吧,我会和那个老头争锋的!”

柳言叶看着天上月亮移动的速度马上出声道:“皇主,戌时到了!”,听到这几个字后周庸本就不安的脸变得更加不安了,要是这一次失败了,那太安朝就再无翻身之日!

周庸捏的发青的左手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块两条金龙用头顶着的圆形镜子,在那之上划分了四个泰安城的地界,周庸催动神文气施展秘法使得那四个地区的样貌清晰的呈现了出来。

酉时末影狱二层

一股充满了剧毒的黑烟从影狱地下第二层关押海妖的监牢中传出,很快就覆盖住了那镜中的四域,一时间因为巨响声而吵闹起来的大街上也不知是何原因就变得寂静了下来。

至此,天河台上的柳言叶才洪亮但又颤抖的大叫出声道:“乌云遮布十万里,倜傥蹉跎终成空,今日可见血艳天,雴霫颢气继相现”。

与此同时,圆月照来的月光在泰安城四处区域消失了,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不见任何光亮。

戌时前

泰安城外

原本悬立半空的腾禾现今以被黑袍人拿在了手上,对峙着同样拿出千绝武兵榜上排名十五“焰龙角刀”的周蟠逸,两方身上各自流动的就是七境强者才能凝练出来的化为实质的护体文罡,也正因如此黑袍人才能硬接拥有足以使低境文士文鼎崩溃的战势。

此刻的两人都已试探完了,因为都是七境文士所以都有所顾虑,只听见铛的一声,站在城墙上的克王双手脱离了焰龙角刀,而焰龙角刀并没有直直倒向地上而是立在了城墙的地上。

远处悬空而立的黑袍人心领神会的收起腾禾飞身向泰安城头去了,没有再管放置在外的战兽们,而周蟠逸等人到了就直接进入了他在城楼上的休息处。

休息处的布置极为简单,床在房间的尽头三阶木梯上,在那木梯下就是只留有给人站立的足有十五米的沙盘。

上面还有三只红旗分别插在了两域与中域东西南三方的交界天险处,南边的奉名岭两域驻地还插有两面蓝旗,最为醒目的便是那唯一两域没有派兵看守而是三域共同建城的北边。

南边的奉名岭、东边的佛鸣林、西边的灵道渊,这三处都是三域各自人造的天险,这三处对于文士其实并没有什么威胁,防御的是那些生活在各自国家的普通人民,或者说是警告他们不要想着跨过雷池。

但是还有一处并未设置任何天险,非但如此,三域还同仇敌忾般共同守护着冰河横流的北洲。

但这些两人都没有在意,径直走到左边的茶室坐了下来,一套紫色茶具摆放在用檀木制作的茶桌上,南北两边各放了一个五方凳,克王和黑袍人各自选择南北坐下。

两人坐下后并未急着说话,克王先是在茶具旁打开了一个天青色的大开口壶,用轻系在壶盖抓把小孔上的三寸竹镊伸进壶中,不过一会克王轻轻抖了抖茶叶放进了茶壶中。

黑袍人也是经常品茶之人,看到茶叶后先是眼睛一亮而后像是习惯一样抓了抓被黑面纱盖住的下巴,也就是一瞬它的手就极快的收了回去,干完这欲盖弥彰的动作后老脸也是一下就挂不住了。

还偷瞄了一眼正在泡茶的克王一眼,哪成想克王的嘴角早就向上扬起了,好像早就知晓了它的真面目似的等着看它笑话一样,想到这的夜枭一下子就不装了,显露真容等着克王的百茶榜第九的延武文庆茶。

相传不管是何境界喝了此茶都可以提高对武文技悟性,而那克王果然看到黑袍人的真面目也丝毫不惊讶的准备把泡好的茶倒进紫砂茶杯。

暴露在空气下的茶汤呈鸡汤色,带有身处翠竹林时的清香沁人心脾,“好茶!”夜枭发自肺腑的赞叹了一声,但是对于不明来意就带着妖兽到皇城示威的人身为护国公的他可是没有好脸色的,他只是拿着一个斟满茶汤的杯子坐回了位子,然后就一言不发的喝了起来。

脑袋轻摇——嘴呼轻气——贴近杯口——轻轻一吸,一套意思再简单不过的喝茶步骤配合那双意味满满的眼神这一切的目的就发生了惊天之变。

而且正好坐在对面的夜枭想避开也没有办法了,对于极好喝茶的夜枭来说能喝上三域排名前十的茶它可以不顾一切。

更何况克王周蟠逸那欲仙欲死但由透着精明狡黠的眼神,夜枭再也看不下去了拍桌大叫道:“要喝茶就好好好喝,浪费好茶!”克王一听到夜枭服软了就马上放下了茶杯,起身快步走到冒着热气的茶具前倒了一杯送到了夜枭身前。

品尝到好茶的夜枭那不安导致浮躁的心也渐渐的平息了下来,放下茶杯后沉静了大约一分钟后叹息扶额问道:“在说这一切前,我先问一下你心中的那个答案,你觉得庸帝和你的第三王孙周岩灱相比谁更有力量,我说的力量不只是自身的,是全方面的!”

原本笑容满面准备听这个他数十年前就在一起的战友交代今日目的的周蟠逸,在听到要把帝王和他孙子放在一起比较的话语后脸色瞬间黑线满布,无法克制的释放出必在城楼上更甚的气势。

好在夜枭同一时间释放战势消减周蟠逸的势,但还是无法完全消减,城楼厢房的闭门最先发出反应,随后这个厢房能动的一切都出现了大小不一的裂痕,就连桌上茶杯里的茶水也是震荡的要抖洒出来,唯独这个茶夜枭是一定要护其周全的。

所以看到茶水都要洒出来了马上发出能致四境文士昏迷的怒啸但也只是使得周蟠逸气势停滞了一瞬,夜枭正是抓住了这一瞬凝聚出妖文气化指点向百会穴原本暴怒的周蟠逸马上趴到桌上昏睡了过去。

五分钟后周蟠逸转醒,夜枭看他已经吸收了刚才的信息,所以就继续解释了下去。

。。。。。。

了解到来龙去脉的克王,此刻已经像没事人一样沉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后,眼神坚定铮铮道:“这两人放在一起本就没有可比性,就算岩灱更得大臣百姓的心,但正统不是他!所以要是如此我会先行斩下他的头颅之后再自裁!”

听到不出意料的答案后夜枭边喝着滋味极好的茶一边斜身盯着圆扇窗外的月亮。

等到月亮下移了之后才回身回答克王:“那你的答案是否是那一位心中所想呢?我来此的目的就是如此那不妨我们就等到答案出现的那一刻吧!看看到底是只在末期绽放的茶蘼花还是永远向阳而生的向日葵!!”

其实除了他们二人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决定权,他们在意的还有一件事始作俑者在干什么。

。。。。。。

时间回到申时末时的泰安城内,行人不再穿行而是停下注视着联袂走向一座食屋的不凡男女,等到两人走进之后周围才有议论声响起:“那好像是万钧候之子子裴若风和六王爷之女周霜没想到他们这对新人也会知晓这偏远陋巷还有真金流淌啊。”

阴云飘雪下的主城街道“夜道”相比晴空下的“日道”人员流动还要多上许多,原因只有一个——这里有一个人,令九王府和十数世家贵族流连于齿难忘于心的“心厨”周半钱。

他经营的心食屋也是很有个性,一灯彩全天候、二四早晚各天半、五六自在且逍遥、天为一人闭关倾尽。

而今日正好是只为一人闭店的天末,自然那对佳眷要败兴而归了,但他们自然要拾起被拒之门外的王公尊严。

那名身穿火云母蚕衣的宜宾裴若风看一眼眼睛含怒的清冷郡主脸色一下就正经了起来正色作揖道:“敢问里面的兄台可否让我等同席?我可以付您三倍餐食的钱不知可否。。。”

外面的话还没说完里面二话没说就打开木门扔出了一块令牌,嘴里嚼着热食出声受阻但还是说出了几句能让人听清的话:“唔嗯,拿着。。去找。。大人看。能看懂。”话一说完木门就再次被关上了不给两位回话的时间,只剩接到令牌样式的东西在风雪中错愕。。。

还是裴若风先行查看起手中之物,那时一块全身锈迹斑斑,背后刻着好像是唯一一个能够识别此为何物的四爪应龙。

看清图案的裴若风脸色骤变赶忙翻到令牌正面,但是令牌正面并没有任何标识只是锈斑一片。

上下确认完的裴若风长舒一口气道:“还好,还好!只有一条应龙图案”之后也看到了令牌的周霜露出疑问的眼神看向正摸着下巴思考利弊的裴若风,只见裴若风眼神闪烁很快就下定心来拉着疑惑的周霜返回了七王府。

在马车上的裴若风向周霜解释道:“你知道太安军有四大军团吧,其实这些军团中少军及以上都会分配一块代表身份的识别令牌,毕竟在太安朝少军就算是三等军侯了。”

裴若风略做解释后才进入正题:“第一军白虎军持剑虎令、第二军玄武军持磐龟令、第三军朱雀军持持凰令、第四军青蜂军持青鸾令。”

说到这的裴若风马上就变得兴奋了起来,边回忆边解释道:“其实还有一军,在上上任皇主时期负责镇守拒北城的青龙军,但被灾厄抹杀殆尽了没有一兵一卒留下,但是当时的令牌就是这应龙令而且看着销蚀程度应该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坐在他身边的周霜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憨劲才对他一见钟情的。

裴若风继续旁的说着:“若无人当时我松了一口气的原因就是他的令牌上并没有国运印记那他的职位应该只是少军而已,但是不必为难他可能是青龙军最后的老将了,我们当以此为荣誉!”

周霜听到裴若风为她讲述了这么多,她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要托付终身与他的男子了,所以当他说完的下一刻就挽手倒入他的怀中娇滴滴的说了一声嗯后,两人就以此姿势一路抱到了七王府。

令权贵丢脸的包场之人一如以往不受任何干扰的享用着解去一切困倦苦闷是为真极乐的仙灵吃食。

但那些准备看热闹并未散去的人群可不会像里屋之人如此淡定,在七王府众人离开之后一名紫袍男子沉吟文邹邹道:“享誉三域的心食屋在五十年前的陋巷街角诞生,今时依旧未变!渗油的木板平房还有那开店至今未换的一桌一屏扇,已经经过五十年油烟洗礼变得油滑反光的里屋地板,但留住食客享誉三域的就正是此番源头。”

叙说到这的紫衣男子已经涎流而下了,不止如此所有为了能体验极乐的人外,就连用来装饰街道的百香梅树都好似屈身弯枝表达未能一睹芳泽的可惜悲叹一般。

也正如此言,里屋最好的味字屏风内一位身材略微走样但面容却是出奇的好。

明星般的眼神足以衬托所有平凡的面貌而变得不平凡,犹如杨柳招展的眉毛增添了一个男子不能缺少的英气。

高挺略厚的鼻子也是极为不俗的还有那可以视为点睛之笔的上唇扁薄下唇微长略厚的嘴巴带着一个不太出彩的微尖下巴,正扎着一个被发冠箍的向上立起就像一束捆的很整齐的黑色稻草一样同样很瞩目。

而此人却是全然不顾形象的捧着黑瓷碗咕嘟咕嘟的喝着最后的美味精华,时间随着双手上扬的速度以及脑袋后仰的速度一秒一秒的向后,直到五秒后一个大黑碗彻底盖住了他那并不算小的脸庞,“啪”的一声后碗重新回到了那个相同配色的木桌上,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充满了美好的饱腹嗝声。

“嗝……”

已经吃完全部菜品的周岩灱准备起身离开,但是下面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让闻者停步闹者住嘴的天仙亦为其买醉的味道。

在那一瞬间飘向整条夜街,那股香是不分性别不分年岁不分理论持守的人尽皆为其着迷,暴动的声响由外至内席卷而来毫不停歇的,此刻唯一得见真容的周岩灱顿时觉得汗毛寒立,但为食其绝香之味他也是豁出去了。

一股威压万世的气势席卷铺开在了整条街并且街上的气势并没有因为距离时间而减弱。

众生平等的唯一实践因为此城绝巅之人的到来实现了,所有行人无一例外的被直击灵魂的强烈气势冲击的双双昏倒不醒。

但只有那心食屋并未收到任何影响,周岩灱正以烧穿一切的期盼眼神盯着那扇屏风外那可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天地,他必须以极度渴望但又极度赤诚的心来迎接它。

随着屏风外的咯吱声越来越近,周岩灱的心跳已经激烈到足以耳闻了,很快香味已经到达最为强烈的地步了,不待周岩灱的催促声喊出。

屏风外的浑厚声音就先行掷出:“周王孙?不对,当今皇主并无子嗣而你是上一任皇主一母同胞所生的克王的孙子那我可以称呼您为侄储吗?(太安朝尊从文圣定下的一切皆须合理,重人伦的礼制格局)。

屏风外的声音自我反驳道:“这样说你可能会驳斥我,但是其实只要是有心眼明之人都能推算出来。”

“大王爷周行健无子无妻因触怒龙颜贬斥拒北城永世不得回朝,就算回来也可能是个残废唠鬼。

“二王爷周祝红是个只爱听曲唱戏的殊才罢了,三王爷周霆和五王爷是什么鬼您清楚。”

“四王爷周祝林是个和二爷穿一条裤子的喜清静不用多说,六王爷周白剿人如其名,空有救国至无施为的力量。”

“七王爷也不用说要是克王有心皇位的话那皇位自然会是他的,但可惜他只想当个为国征战的将才。

“最小的八王爷周白厄虽然是个名副其实的人间医仙但学医的由头只是为医治自身的天缺绝症罢了自顾不暇何以医天下。”

“而拥有皇族血脉的二代中只有您有切实的功绩和其他王孙都比肩不了的直系血脉,您可能早就猜出我是谁了,那我就不含糊直说了!”

屏风外声音的语气立马就变成了威胁满满:“要我等尊您为王不是一人同心而是还要和千万将士同心!您要说出叫我等甘愿俯首的理由,不然尔等纵使身死也要让王孙您走不出了!”

此人话音刚落,心食屋四面传来了数道凛冽如刀的眼神锁定在了周岩灱的身上,可以说是周岩灱自己给他们创造了一个绝佳的下手机会!

反观周岩灱却是没有一丝惊慌的盯着屏风外的天外玉食口中含涎道:“无妨,我好歹已经在这吃了有五年了,你们对我还能没有想法吗?先不说这些,那盘吃食是真的吧?”

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道:“那是自然!这可是我心食屋的压箱底!,而且这道菜比您以往吃的所有都要好上十倍不止,我等有预感今日会有大事发生所以就拿出了这道真正的天仙吃食,那接下来就要您来给出不弱于这道吃食的价值了!”

得到确定的答案后周岩灱最后一丝担心也消散无踪了,随即下颌沉下闭目在心中思考起他们最想要的那个答案,答案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但显然周岩灱属于后者。

他的眼睛不到十分钟就抬了起来而且眼神也不禁亮起开怀笑道:“哈哈哈,其实你们这个问题朝堂上的每一个人都能回答的出来,但是你的提问点醒了我心中深藏十年之久的一个答案。”

周岩灱并不停顿的继续说着:“你的答案是如何成为一个使臣心向上民心向内军心攘外无须安内的强国幸世,但这只是凭现在的境地是难以实现的幻想罢了,现在我心中的那个答案才是真正的攘外安内的最佳上策,你们姑且听听吧,不认同也无妨!毕竟一个明君的基本要求就是手黑心明嘛。”

听到周岩灱一番话的兰亭众人也是气息一滞,端着餐食的兰亭长张羲郎心中也知道太安朝想要强盛首先需要时间其次是资源再次才是明君,在这人人自危各自以诡心算计的雷池,还有什么是比活着更重要的呢?而且真正忠于朝廷的人已经全部在这了。

张羲郎想到这,一口上天不能下地不许包含愤怼绝望的叹息徐徐吐出,满脸疲惫的再次反问周岩灱:“你说的对啊!但是少了这些蝇营狗苟的人我太安朝才是真的翻盘无望了,所以你说的上策是什么呢?”

一切都明白的周岩灱马上安抚道:“张老无须心焦,小心急坏身子了,嘿嘿!你们不会真以为封号为庸的那个皇主真的是个只喜欢挑弄蝈蝈的废材吧?你们怕是忘了他可是唯一活下来的皇子,在那个血飞肉舞的时代啊!

当然我也不弱就是了,怎样联想起什么了吗?至于那个计策你只需用眼睛看即可,等待几时就可!”

张羲郎自然是调查过当年那件绝案的,正是因为那个导致三域皇宗嫡亲都死绝的谢柳城天厄案也正是那一次改变了三域的对峙格局当然也失去了很多,影响至今也没有消退,他这时才全盘联想起发生在庸帝身边违和但又没错的事情。

起因是老皇主突然消失在一处所谓的仙人洞府,在之后就是三域气运之争比拼城池谢柳城森流界,他当时也是在场的不过只是一个伴读就留守在界外了。

当时活下来的好像确实只有庸帝一人,但就是因为合理加上废材的刻板印象才不了了之之,但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双手就来自善于隐藏的庸帝。

想到这,他马上精神抖擞了起来一把推倒屏风兴奋的冲到周岩灱的面前。

此人身如细竹,身上也已经没有一丝赘肉,在他深陷的眼窝里,阴云密布的眼线还有那早已变得雪白的眼眉与发丝就能看到他内心究竟有多少忧愁与焦虑!

他来此的原因就是心绪起伏过大引发了强烈的心悸又是中域第二预天士才来到心食屋守在未来皇主身边确保无碍才顺便考验他的。

三域中流传着一句俗话叫出门必带预天士,辟祸算吉最灵验,这就是他如此自信的底气但也是真心为朝廷好才会如此,他来此有两个目的其一是周岩灱是否是现在最适合的人选,其二是他在发生那副绝景时也有过强烈的心悸所以马上就来到了此地,但是周岩灱的一席话刺激的年过古稀的六境强者再次到达第二春。

周岩灱起初也是吃惊的,但想到了一句话,有君生如此,何愁世道不清!所以很快他的视线就被放在桌上的那一碗绝香吸引了,定睛看去一碗椿面赫然入眼,不论谁看了都会被雷一道吧!,仙人吃食居然只是一碗面。。。。

但是香味不假,所以周岩灱秉着香到味到的原则仔细端详齐了那碗面。。。

足足看了一刻钟周岩灱才看出门道也正是这一门道升华了这道看上去及其普通的香椿细面。

此时的周岩灱的眼睛陡然变得璀璨了,大叫惊呼道:“这汤是神仙泉做的,这香椿是在厚土种植了百年的香椿树上的成长不到一年的嫩芽,还有这面是由东海里修行百年的蛟筋制成的,清透不见浑,不藏一物似蛟龙潜游,却也就是因为水至清才会无鱼,说到这我还有一个疑问想要张老指点一二。”

而后不在盯着椿面的周岩灱看着张羲郎的眼睛问道:“人间是公平的但也是最为冷血残酷的,在百姓中有这样一句话叫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那是因为唯一的公平已经存在,那您觉得有没有处处是公平的地方呢?”

说完周岩灱就自顾自的吃起了面,但是在那张沉下的脸上流露着属于帝王的冷漠无情,这些变化对于还在思考中的张羲郎当然是察觉不了的,张羲郎的专注力在泰安城里也是绝顶的,不间断的嗦面声也没能打断的了张羲郎的思绪。

很快一碗面就只剩清澈如水的面汤了,就在周岩灱满足的撑腰时。

张羲郎忽的抬起头兴奋地说道:“此处虽不是绝对的公平但好在有等级限制着行动,我在一个志怪话本里看到过这个记载上面说:人死后魂魄会进入地府,在那地府中每人根据生前积攒的功德可以先后入世轮回,根据规则可以得到一些公平。”

在他的这段话中也有不符合实际的地方,但是两人对上一眼就无须再说其他了。

公平只存在幻想中,其实两人都知道答案,只是一人愿说一人愿猜罢了,玩笑过后周岩灱掐指算了算时间也不继续打马虎眼了便说出了那个只有一小部分参与者知情的翻盘计策。

只见他先是拿出了一块足有十米长的画布,那块画布两面上都画有图案,随后周岩灱就把那铺在地面上的黄褐色画卷卷起放进了一个特质的黄色羊皮画轴里扔给了张羲郎。

在张羲郎上下打量卷轴的时候周岩灱语重心长的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张老,如您相信太安朝一般我们也相信着你!”

周岩灱语气突然变得平和了起来与张羲郎讲起了闲话:“张老,现在已经酉时七刻了,再过不久就要入夜了要小心着凉,那个给你的画卷最好还是明天再看,毕竟要小心隔墙有耳嘛!”张羲郎自是知晓其中利害,后与周岩灱闲谈了几句就作揖离开了,那些暗处的气息也随之消失了。

。。。。。。

十五分钟很快就已经过去,时间来到了戌时零刻

才从夜道回到府邸的张羲郎这时面露惊惧的抬头看向影狱方向,几乎是与戌时一同到来的爆炸声传出。

同一时间坐落在红亭四方牢狱中间的镇狱王府邸内一股铁锈与血液交织的气味飞向影狱,但他飞的再快还是没能拦截八团黑雾四散逃开。

但是那罪魁祸首屠狐玲却是瞬间被先行落下的龙影铁枪洞穿,而后再无生机,在那片花海中的屠狐玲也是奇异的再次遭遇了一次灭族的场景。

这一次不一样的是屠狐玲没有逃得了这次的灾难被猎人以玩乐的姿态在四肢、三条尾巴上各射了七箭,拖着血躯最后血尽力竭而亡倒在了那片花海的尽头一株还未长成的梅花树苗旁。

。。。。。。

三年后大雪里

那株梅花树在灵狐血液的滋养下长成了一株拥有狐族怨气和妖力的血色古树,为了引诱贪得无厌的捕猎者到来它用全身的怨气和修为凝聚出了一个包裹的金黄的大道毒实。

很快,由十数人组成的队伍来到了这早已因气血流尽而枯败的血梅树旁,为首的三人看到那散发着大道光晕的果实眼睛都离不开了,很快那修为最强的三人对视一眼互相点头后,目露凶光地拔剑向后方而去。

惨叫,怒斥声持续了两刻钟才停息下来,最后只有两人走到了果实面前,而后一名受伤较浅的人偷袭杀了那一名受伤极重的强者最后品尝毒果后化为了一滩血水,最后的一切因为屠狐玲的死亡宣告结束。

但就在一切化为虚无的最后一刻在深处有一道模糊的声音突然响起:“伪?不行!不可以!”

在影狱被屠狐玲释放的那八只海妖各自化雾飞向不同的地方的时候。

。。。。。。

在心食屋的周岩灱听到了那一声仿佛是在听一曲绝美的曲乐一般心悦神醉般微笑了起来。

在周岩灱一串违和的行为后,他的周围马上就变得耀眼了起来,有一道比心食屋大三倍的阵法凭空出现。

“一寸求取水中月,二寸求取天上阳,三寸求取人下间!”随着心食屋里的周岩灱说出了谶言,脚下的阵法很快显露出了一个三角图案。

在之后周岩灱身周就多出了十个人,太安四军镇还有一、二、四、六、四位王爷,虽然存在感很低但未曾想却是不为人知的四位人间绝顶。

随后联袂而来的两人更是让在场的除了周岩灱都躬身鞠躬,这两位可以说是太安朝武将的基石。

身穿蓝衣着蓝玉带刺锦蟒袍的亮面油光长发灰银的始终眯眼浅笑的銮仪亭亭长河几何,还有一个则是身穿红色蟒衣带红玉的光头点痣的憨厚胖和尚掌管皇宫侍卫和挑选锤炼镇军的总教头还俗住持王德兴。

等到所有人都来了周岩灱一改刚才的形象,冷漠坚决的命令道:“在这的诸位是我太安朝所有的绝顶了,我本不想这么早就启用你们的但是计划有变我已选定了实行最终计划的人选,迟生变所以我们就要先行抹杀两域的绝顶以求万无一失,我这里带来了文圣时期遗留的所有圣兵一共二十件,完好和破损的各有十件,这也是我太安朝最后的家底了,毕其功于一役!祝诸位武运昌隆!!”

在这之中最为年长的总教头王德兴平静的说道:“不用过多的寒暄,一切心知即可,纵使绝境在前我等也会破斧前行!”而后向周岩灱抱了一拳就走进那面向东边的故乡佛国的方寸阵上。

在那之后没人再有犹豫已全是决绝,此刻的心食屋已经承受不住绝顶的势压从内而外化为齑粉消失在风雪中。

随着銮仪亭长河几何进入道域,四王爷也紧跟着进入了其中,最后四镇军进入了恩师所在的佛域后维持方寸阵法的阵眼那面汤碗也分解成碎块了,面汤则是早就变成掉在地上也没有反应的冰疙瘩了。

做完这一切的周岩灱才走到街道上抬头两眼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天河台,一闪身就消失在了街道上,其实在做着准备的不只他们。

。。。。。。

此刻,天河台上

消失在夜道上的周岩灱突然出现坐在了老石凳上用龟纹青玉杯接了一口茶水喝了下去,再下一秒他就再次闪身到了周庸的左边,用右手搭在了皇主的肩膀上拍了拍好似在安慰周庸那惊惧的小心脏,打趣道:“在十年前就敢把三域的皇主班子一网打尽的人魔,现在居然变得胆小起来了?”

周岩灱身形一闪来到早已离去的国师站立的右侧从腰间别带上拿出了别在腰上的一壶用天青瓷瓶装着的黄酒再从袖口拿出了两个天青色的大碗放到了那个此处唯一的石桌上,而后拽着周庸坐了上去,边分碗倒酒边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妖文士的各项天赋都要强于人类,但还是被人类赶回了祖地“天妖山”吗?”

周庸看着这个自己也比之不得的侄儿并无沉吟就回答说:“不就是因为人类懂得抱团学东西很快吗?人为先天灵长纵使兽类先天体魄很强但并无多大灵智再加上内部的血腥法则这也是人类俞强的原因。”

周岩灱也丝毫不奇怪他给出的答案因为这是世人对待妖兽一族最为广传的看法见识都是书中的矮井意识,现在他要讲的则是以超脱其外的眼界看出的本质。

只见周岩灱浅笑着召来了那面双龙境指着其中的局的画面说道:“往往迷惘和蹉跎都是在陷这个字中产生的,那我们就来猜猜这局棋到底谁胜谁负吧,一边是师承棋圣以君子围棋入道的所谓正统的邵红甲,一边是以诡棋入道由诡棋祖师谅恶娘娘亲传道统的洪遒劲,他们两个之间互阻道统所以必有一战,而每类种族都有自身所需和必须舍弃的事物存在,这场博弈明了后大多数问题就都能得出接近答案的结果了。”

周庸听到周岩灱的见解后豁然开朗了几分,因焦虑而变得害怕的心绪也慢慢被求知欲冲淡了,毕竟作为文圣的亲传弟子他还是有发言权的。

聚宝亭棋诏局,里屋,棋圣灵位前

一间最大的棋室内棋圣灵位前摆放着一块白色的无把镜子,在镜面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给子悬挂着黄、青、黑、红四色样式的风铃,在镜面内里还有标志着风铃颜色的沙盘,而在沙盘前方蒲团上跪着两位中年,他们两人并没有过多的寒暄就各自拜了拜棋圣的灵位后,就以阴神进入到了其中。

沙盘内

身穿墨色裘服的洪遒劲看着这个让自己师父含恨而终的罪魁祸首并没有好颜色甚至冷冷的说着一件事:“居老狗位子能坐得那是他真的是有本事,不管我们两脉是否犯冲,我都会尊他一声棋圣!”

话至激情处的洪遒劲伸手便指着那个欺师灭祖的走狗骂道:“但是你这个连良心都没有的人,为了保命连圣人的成道棋谱都交的出去的人,我不会让你这条狗玷污棋道一脉的百年名节的!此间事了只能有一人出去的了。”

洪遒劲最后接着剩余的狂气对着邵红甲强硬道:“要是你还是想不要脸的祈求保命的话,我保证你会阴神尽灭!”

那边的棋圣亲传弟子身穿青色裘服的邵红甲先是阴阳怪气的提醒着洪遒劲说道:“老哥!你还是小心一点你那已经半截入土的身体吧!都鲐背之年的老人了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之后才是满不在乎阴恻恻的挑衅道:“想用大义来压我,抱歉啊!要是这所谓的大义有用的话,世间就没有险恶的人心了,呵呵!好像我才是棋道正统吧?一个学诡棋的还在这说教,好像对象弄反了吧?”

之后两人就以自身血液为引缔结了违者须受九道天雷的绝灭契约,棋之一道擅长排兵布阵所以两方就以兵为棋决定自身的命运。

洪遒劲一脉之说以会被称之为诡棋道就是因为他们必须多修炼一脉使用外物施展的神文,但也就是这一改动使得只用自身承载棋魂之力的以身为棋变成了以兵为棋。

。。。。。。

就在两人准备期间,又一处的战场已经开始了争锋

在天河台就像看戏的两人这时竟然百无聊赖地玩起了赌局!

只见周岩灱先下手为强道:“这把我压没人会赢!”另一边的周庸也点头附和道:“嗯,我也觉得,他们两人学的是同一门功法,都一起修炼了十多年知根知底的。”

突然周庸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的点子便对着周岩灱建议道:“这样也太无趣了,不如我们来帮他们演化大道吧,看看能不能多找到一系或者一个神文也行啊!!我们不是还有号称普天之下知识最渊博的老石凳吗?”

周岩灱细想之下觉得确实有点百无聊赖便举杯附和道:“那就如此,来让我门早日造就太安盛世万邦来贺!”

周庸听到从小就如此自信的小侄子现在还是如此便抬头宠溺地笑着大吼道:“对!我太安可是万邦之国,那些尽得恩惠的宵小怎配狂言共尊?”

不过在一阵脑热后清醒下来的周岩灱就摸着后脑勺尴尬的轻咳问道:“那个,小舅子你确实我俩能在茶余饭后就把老师他们那一代人都没有做成的事给做了,这要做了可就是逆天而行了。”

而听到周岩灱的疑问后周庸自然是知晓其中凶险的但还是故弄玄虚的打趣道:“逆天而行怎么了?每个人生来都有一块逆天反骨,只是有迟但会到!放心相信你老舅!”

“叮”的一声后,周岩灱捧碗就饮,但周庸却是不舍的看着那碗橙黄的酒液。

就这么看着那终日忧郁的脸庞,此刻紧锁的眉毛竟然松弛了那么一分,看到自己有如此变化他便笑的更加从容了,等到此时他就把侧对月光的身体转了过去,而月光好像也在等待他转身的那一刻。

此刻的月亮已经下移到了周庸坐着都能清晰看见的亭顶斜下方了而月亮也像消失的时间一般即将坠入东山。

。。。。。。

同一时刻东域佛国圣地净善寺,道域仙观穹鹤观都将迎来最后的荣光。

之后的时间,周岩灱与皇主周庸四场对决各自选定了输赢。。。

此时,泰安城贯穿全城的夜道上第三次打更声响起标志着子夜的到来·,同时双龙镜上已经有三处对决分出了胜负。

分别是报得师仇却因力竭与玄武军副镇军白炼双双殒命的白虎军副镇军燕君回,此战并无胜负的结局让在天河台观望的两人也是及其的惋惜,他们心里其实更为的清楚,在周岩灱踏上天河台的一刻起关乎背负太安朝皇权的对弈就已经开始了,在他们所操纵或促成的所有事情都是这场皇位争夺的本钱。

之后的两个间谍王爷的对斗则更为的一边倒,原本在平日就弱于三王爷的五王爷周期岁在周霆的以伤换杀下更是连阴神都被轰击的消散在天地间。

其中最有看点的只属于拥有常人没有的个人技对决,这场对决本质上就是一场由暗杀见长的赤血刹与以军阵中强杀突围见长的母狮子彦龙君的追逐战。

在相同的境界和战斗经验下比拼的就只剩下对自身优势的运用了,所以深谙暗杀之道的赤血刹为了能够掌握战局先是用清风扫萍的身法先后消耗对方的体力,但因为自身的体力也在消耗所以就不能长时间战下去。

而在彦龙君的视角下,她只要抓到赤血刹一次就足以获得胜利,所以她就用极为恐怖的自制力和耐力足足扛了十分钟的攻击,但她也不好受全身都已经变得血流千疮了。

但在这之前她也已经把身体能压缩的一切力量都汇聚在了手上,这就是她能够一人打破万军防线的聚字神文的可怕之处。

她为了这个聚字神文能够成长起来已经放弃了能获得其他神文的机会,毕竟多而不均,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这个神文已经快要成长到突破人间极限达到真圣级别了,所以凭她那即将绝顶的七境圆满的实力不需要二次击打就能使绝顶之下无一生还,但这也造成了攻击的局限和速度。

所以她也是及其憋屈的,要是在军团作战的话她绝对是场上的绝顶,只是此刻的她却没有任何的能力阻止自己的败北,在她血液流尽前她只能赌一把想要把他一起带走。

等到那只拳头缓慢打出的瞬间夜空亮如白昼,周围的空间瞬间就被拳罡压得塌陷了下去。

这让丝毫没有小瞧还在提升神文气加快身法速度的赤血刹惊叫道:“你这个疯婆娘!你居然在这使用足以重伤绝顶的拳击?”

见此情形赤血刹也是拼尽一切了,要是他没有躲过这一击那他绝对连渣也留不下,但是在凭他七境实力也撼动不了丝毫的黑雾结界内可以说是必死无疑,但是他还是决定燃尽自身一切作为薪材化作一柄乌黑的箭镞冲向那唯一可以逃生的壁障处。

但这次他好像积攒了厚运一样在他触及黑雾屏障的一瞬间,“噗”的一声他好像栽进了深海里一般,他越是铆足了劲冲越是深最后好似窒息般昏迷了过去。

。。。。。。

天河台上看着战局的周岩灱本来红光满面的脸瞬间不满的斜眼盯着周庸道:“我说小舅子你就算不想要我继承大统那我就不继承嘛!非要在这种心情高涨的时候耍你那阴人的本事呢?这可不公正哦!”

周岩灱用左手指着那块最终由彦龙君血尽而亡收场而被余波轰的血肉模糊的赤血刹昏倒在黑雾结界一米外。

相反周岩灱的激情表现周庸只是语气平静的脑袋上抬点了一下弈棋的那两人所在的镜面说道:“我可没有耍手段,他只是纯粹运气好在四处都结束的时候出来的,在彦龙君蓄力的时候那边未完的棋局就已经以黑子赢半子的结局结束了对决。”

周庸之后还把手指转向那边躺着的赤血刹解释道:“而且在他撞击结界时彦龙君就已经气绝了,你可看清楚了再说了!你难道不清楚圣甲界碎片的厉害吗?我们两个合力才可能在那上面留下一条裂缝!”

最后的场外对弈以押对赤血刹和洪遒劲胜出的周庸赢得了赌局,但周岩灱反而是一改懊悔的神色双手抱头向亭边护栏走去。

双手撑在护栏上身体下移前倾吸足气冲月亮吼道:“狗屁的帝王道义!结果最后连一个知心人都没有给我留下!天道终孤独,也使人间不开怀啊!”

在身旁响起了周庸宠溺地轻笑而后便拍肩取笑道:“果然你还只是一个玩心极大的小屁孩啊!哈哈哈!”

原本向下的身体听到取笑他的话后马上便站了起来用肩膀抖掉手后嘴硬道:“才没有!你敢取笑文圣最后的弟子看你不被那群对文圣极为忠诚的文人门客不把你的祖宗全都给你骂遍了,不过我当然不会如此大逆不道就是啦。”

周庸哼了一声后两人就没有在说话而是欣赏着今夜那轮最为明亮最圆的月亮。

但在安静了一分钟后还是由周岩灱先行开口说出了那句他俩最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说的话:“月亮纵然会有阴晴圆缺,不完善的事物也会有圆满结束的那一刻,但是只有一种不完美是圆不回来的也是最为悲情与伤痛的,你说是吗?”

但是下一秒周岩灱就抬手打断了即将开口的周庸继续释怀道:“我知道那一刻即将到来,所以你给我好好做好则最后一件事!我也会给你一个最完美的交代,在这最后一刻我就让你带着高亢的情绪去迎战那唯一的至高吧!”

只见周岩灱对着这正在暗自神伤的阴帝周庸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已经把‘希望’交付给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了,你担心的太安朝悬了十四年的巨石终于能够放下了!’

但也是莫名其妙的不知为何听到是事关‘希望’的,周庸那常年灰暗的眼神终于在此刻亮起了,非但如此他的气息也从七境初期攀升到了七境大圆满,此刻那个霍乱三域的“俏魇人魔”才真正苏醒过来。

在周庸重拾巅峰后。两场旷世大战也结束了争锋。

下一刻,在中心的老桌凳底下陡然显现出一座阴阳转移大阵,一息之后两道破败的身躯出现在天河台上,正是受周岩灱之命前往舍命镇杀两域净善寺住持和穹鹤观观主的绝顶强者。

但显然回来的就只有实力最强的两人而且带着圣兵还被打的如此狼狈可见战局之险恶!,但是周庸正值气势最盛之时便伸手一招两个离体了还能散发璀璨宝光的神文可见此已经成为了能够籍此立地成圣的圣文了,而紧随其后的则是刚刚那杯周庸并未动过的黄酒杯。

只见他召来便对着酒杯灌输大量神文气,而且还吩咐刚刚回来的教头与銮仪亭亭长和周岩灱一起把两枚圣文打进酒杯里面。

等到三人用尽全身力气送进去之后,周庸便焦急的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出现绝顶死亡时会引发的血雨了,于是就在心里催促自己道:“必须要赶在引发陨落血雷之前完成铸道!”

没错!他那时说的演变神文新道并不是开玩笑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为众生做的最后一件事“创新道!”

此间后果他自是知晓的,但为苍生他甘愿如此!

就连并不轻弹泪水的周岩灱在知晓一切盘算后也是恸哭嘶吼道:“何至于如此决绝啊!这样天是不会容下你一点痕迹的,你会在人间彻底消失无法轮回的!”

周庸看着为他担心的周岩灱并不是柔声安慰她而是厉声怒骂道:“转世轮回?!你是怎么还在期待能与普通人一样死去啊!文圣一脉的圣人训诫你忘了吗?为生民立命为众生立心,踌躇不忘摧天怒!敢笑孬天不丈夫,吾辈志士亦倾覆!”

你给我好好记住这几句话,你是逆天一脉的后裔!你要是敢自折脊梁就给我在英灵祠里自裁谢罪!”

等说完这一切,一切也皆已齐全,只见周庸把那碗盛满黄酒的酒杯向外面一洒,一面有着天干地支星宿五行的圆形法阵自行运转于空。

霎时,天河台这边的半边天血雨消融于无形反被璀璨如曜日的万丈法阵给遮盖了过去,周庸也不迟疑的迅速闪身至法阵中心的阵眼酒杯处。

那两名朝臣相视一笑自知时日无多便兵解入阵,不需过多言语只需心情快意就行。

看到两人兵解助阵的周庸并无多大的惋惜,也正如他自己所说为得众生快意舍去这区区尘埃小物又如何!

他们的行事方法可能不会一样但他们也终归是最为相似的挚友。

所以被周庸训斥后的周岩灱并没有被打击住反而还对着周庸方向做了一个不屑的鬼脸。

但还是向他说了一句保证的话:“我可是文圣亲传,你就别小瞧人了,等着看吧!我会让你看到你所做一切并不会被浪费!”

到最后时刻还在关注周岩灱的周庸自然是听到了这番话所以心情大好!

控制法阵的速度也快了几分,等天道反应过来降下天劫之后一切已经晚了!

他也收取了刚刚经历了生死战的所有人的神文,原本布下此局就是准备如此的。

但是还有两个可以说是局外人也想散道当被周庸拒绝了,原因就是这次的中域已经赔了所有要是真没点底子周岩灱会把他的灵位摔粉碎。

筹谋了十四春秋,周庸自然是有万全之策,只见他把那四块圣甲界碎片招到身边挡下了足足五道能把七境大圆满劈死的血雷。

这也为他带来了绝对的生机,只见他阴神出窍飞向那座万丈法阵的顶端三花莲座上至此完成了最后的准备。

坐在宝莲上捏着法决吞噬周庸的合字神文,最终所有缺陷都填补好的法阵在阴神小人的操纵下开始运转使之对应各自星位从而达到以宇力承道力的结果。

月下韵现,这连众圣人都没能把握的时机被知道天道也有制约的周庸发现并且自行创道,名庸却大智此乃真圣也!!

至此人间出现了一名为‘人’的大道,并且不受天地制约,但修得者却无。

。。。。。。

在这之后周岩灱称帝史称‘灱’,立国号‘初晞’。在十年间他践行自己的承诺,强盛国力使之分庭三域,再无雷池之称。

但在这之后灱帝退位,退居幕后当起了摄政王把持朝政,对外的话语就是太多拘束不自在,会亲择新帝。

当然这只是一脉的说辞罢了,外界还是疑心不断,毕竟他们的搞事能力可是很不一般。

在灱帝宣布退位的三天后,一处本不被豪强所关注的中域扩充领地兽屿冶州的一处边陲小岛海滩边响彻着婴儿的啼哭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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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谲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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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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