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左右为难
“当然可以！我想肯尼会很高兴的……”卡莉笑了，她摸了摸我的头。“肯尼自从失去达克之后一蹶不振，而在他的心里一直认为是我杀死了达克，现在他有了萨丽塔，情况有所改观了，我想他还需要一个心灵上的慰藉……”
“我是达克的替代品吗……”我的心情有些复杂，难道在卡莉姐姐的心里我就只是达克的替代品吗？“是不是因为我杀死了尸变后的达克…所以才……”
“当然不是！”卡莉一下搂紧了我。“达克的事就让肯尼永远认为是我的过错吧……克莱，你怎么会这么想，老实说，当初我对李有感觉的时候，我是把你也当做我的女儿来看的，因为李他对你无微不至的呵护，我甚至有段时间还有些嫉妒你……你知道吗，李和我在一起时有和我谈过，他说如果发现你的父母已经遭遇不测，那他会想办法给你找一个新的家庭……”
“……”我静静地听着卡莉的倾诉，在她说到为我找个新的家庭的时候我回想起克里斯塔似乎也说过同样的话…“李他就像是我的父亲，我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和他在一起……”
“我知道，我知道。”卡莉发出了一声轻轻的抽泣声。“李他真的是个好人，虽然我最开始认为他只是一个杀人犯，但后来我慢慢被他的魅力所吸引，当时在去萨凡纳的路上，有一阵子我还在为道格因我而背叛团队的事感到愧疚，是李让我最终从道格死亡的阴影中解脱出来的，我只能说，能和他的所作所为相提并论的人我至今还没有遇到第二个……”
“卡莉姐姐你是想按照李的好意，为我找个新的家庭吗，就好像肯尼和萨丽塔？”听着卡莉的讷讷自语，我的心里有些不适，“我，我更想和你在一起……”
“克莱！”卡莉怔怔地看着我，蓦然，我看到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来不及说话，卡莉再次将我拥进了怀中。“克莱…谢谢你…”
“对不起…卡莉姐姐，我把你给我的八音盒摔坏了……”感受着卡莉温暖的怀抱，我突然想起了被克里斯塔踩碎的八音盒，它的碎块现在还躺在我的背包里。
“没关系的…马修可以修好它…”卡莉笑了笑，“先睡觉吧，明天等马修回来了，我让他帮你修理……”
“马修……”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懊恼过，为什么当时在桥上我没能阻止尼克！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我，轻轻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怎么了克莱？”听到我起身，卡莉轻轻地问道。
“我去个厕所……”我的心里混乱极了，一边是卢克他们，一边是卡莉和马修，还有沃尔特……我到底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上过厕所，我刚想穿过客厅走回沙发，“克莱！”突然一个声音从客厅大柱子的后面突然响起，我被吓了一跳，只见卢克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出来。“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怎么了？”我有些疑惑，这么晚了，卢克也不睡觉，躲在这里干嘛……
“你得看看这个…”我走过去之后卢克拿出了一张照片，只见上面是沃尔特和另一个男人的合影，而这个男人正是尼克在桥上误杀的那个人！是马修！
“是的，我感觉到我们闯大祸了。”卢克不安地看着四周，“沃尔特和这个人一定非常熟悉，他还在等这个人回来……“
“尼克在哪？”我感觉到室内的温度越来越低了，看来风暴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不知道，我很担心他。”卢克不安地看着客厅的大门，沃尔特和肯尼还在外面不知道在干什么，也许他们正在等马修回来？“我们必须瞒着他，不然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要是他还是发现了呢……”我转过身看向壁炉，卡莉应该还在睡觉，我觉得我应该尽快回去，不然她可能会出来找我…
“那我们就完蛋了…”卢克挠了挠头。“但我想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但那样的话就太不好了……”卢克不安地转了一圈，我刚想告诉他我决定留下来的事情，结果他先开了口。“那把刀…它还在你的背包里，因为那是马修的，沃尔特看到它一定会推断出马修已经遭遇不测了…”
“它正和其他武器堆放在一起…”我看向客厅的门廊，屋内关着灯我无法看清那边的具体情况，而卢克想了一下之后一下握住了我的肩膀。“克莱！你现在必须处理掉这把刀！我会去找沃尔特干扰他一下，为你创造机会！对了，还有尼克，我们得看着他点！”
“看我干嘛，我就在这！”正当我们商议的时候，尼克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把我吓了一个激灵。
“没什么，伙计，我们只是想看看你还好吗？”卢克马上反应了过来，他挠了挠头，“因为你跑不见了，我们很担心。”
“所以你要哄我睡觉吗？”尼克撇了撇嘴，显然并不相信卢克的蠢话。
“尼克，”我顿了顿，还是决定把事情说出来，有些事情只会越瞒越糟。“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嗯，如果是和我有关的事情，我觉得我有权知道。”尼克认同的冲我点了点头，“我不是小孩了，卢克，收起你的那一套说辞吧。”
“额……”被尼克怼了一套，卢克显得有些局促，他向我使了使眼色，似乎是不想让我告诉他。
“给……”我没有听卢克的话，将照片递给了尼克，事后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也许是不想再跟着他们一起走了，也许是不想再说谎了……
“哦天哪，上帝啊……”尼克看着照片上的马修和沃尔特，面色惨白。“我都做了什么……”
“他叫马修…是沃尔特的好朋友……”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尼克，我叹了口气，将事情说了出来。“他是个很好的人……”
“我…我…”尼克失手将照片摔到了地上，“我必须告诉他这件事……告诉沃尔特……”
“你疯了！？你会害死我们的！”卢克紧张得左右环顾，见似乎并没有人看到这边我们的小动作后，他上前一把抓住了尼克。“你告诉他只会连累我们，听我的，我们明早就走，这件事会成为无头公案的！”
“不，我必须告诉他，我不能带着这种秘密生活下去，我会愧疚一辈子的……”尼克重新捡起照片，“他在哪？”
“等等伙计，你认真的吗？”卢克一脸紧张，生怕下一刻沃尔特从哪个地方走出来。“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我知道，也许他会发飙，也许他会原谅我……”尼克一脸的迷茫，“但我依旧觉得这么做是对的。”
“不管怎么做都很有风险……”我权衡着利弊，马修和沃尔特关系十分要好，也许当沃尔特得知真相时我也会被拖累……
“让我想想吧……”尼克最终还是没能下定决心，他沉思着走向二楼，似乎是想去睡觉了。
“好，那么，我们行动吧…克莱…”看着尼克没有坏事，卢克松了口气。“就像我之前说的。”
“……”老实说我并不想这么做，因为一旦这个事情败露，那么结果将会无法挽回…但就算直接把事情告诉沃尔特呢？尼克会幸免吗？况且马修似乎和卡莉姐姐走的很近，从卡莉姐姐对他的言语中我能看出来一些……我的脑子一时间如同乱麻一样嗡嗡作响……
浑浑噩噩地走到客厅门廊，我发现我的背包被人打开了，提起背包，里面的猎刀不见了！
我的心里一紧，难道已经有人提前处理掉了猎刀？是卢克吗？就在我胡思乱想时我听到了几声脚步来到了我的背后，“是谁？”我转过头，原来是卡莉……只见卡莉正看着我的背包，一脸的奇怪。“克莱你不是去厕所了吗？你的背包怎么了？”
“我……”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时我的余光看到客厅门外沃尔特正拿着那把猎刀细细端详着！他发现了吗？！
“克莱？”见我没反应，卡莉有些奇怪，跟随着我的视线，她也看到了沃尔特手里那熟悉的猎刀，“是马修回来了吗？”她推开门，凌冽的风吹得我一个激灵，我也赶忙追了出去。
“沃尔特。”出了门，我感觉到风吹在脸上就像是刀割一样，不远处的风车正在飞速转动，而沃尔特似乎没听到卡莉对他的呼喊，仍旧在看着那把猎刀。
“我一直都很喜欢这把猎刀。”沃尔特点燃一颗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一直都是。”
“是马修回来了吗？”卡莉走上前，看着沃尔特手里的猎刀，上面的字母让她确定了这就是马修的猎刀。“他在哪？”
“他或许不会回来了……”沃尔特再次吸了一口香烟，缓缓地吐出烟雾，他转过了身，“我们永远失去他了……”
“怎，怎么会？”卡莉有些震惊，但她看到了沃尔特手中的猎刀之后似乎也反应了过来，她转过身，看向了我。“克莱？”
“……”我还没来及说话，沃尔特随手将烟头踩灭，将猎刀插回刀鞘，他平静地看着我，用毫无感情波动却让我汗毛倒竖的声音说道。“是谁？是那个行为急躁的孩子吗？我记得他叫……尼克？吃饭的时候我有听到过他提到开枪杀人的话……”
“你是认真的？”卡莉一时间难以相信，但她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信了几分。“我的天哪……”
“……”看着沃尔特和卡莉的样子，一股难言的愧疚感一下涌了上来，我，我不能在瞒下去了，皮特说过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尼克…对不起…
“是，是的，我很抱歉……沃尔特，还有卡莉姐姐……”我低着头，组织着语言。“当时在桥上…我和卢克遇到了他…马修他很友善，但他手里拿着枪的样子被尼克看到了…而尼克以为我们被挟持，他直接开了枪……”
“我…我很难受……”从我口中得知了马修真的已经死了，沃尔特捂着心脏，满脸的哀伤。“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哦天哪…克莱，我……”卡莉从沃尔特手中拿过猎刀，我看到她的眼角泛起了泪光。“马修……”
“……”沃尔特哆哆嗦嗦地再次抽出一支香烟想要点燃，但他哆嗦的手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最终他将香烟直接捏碎扔了出去，淡黄色的烟草瞬间被风吹散开来，消失在了远方。“克莱。”
听到沃尔特叫我，我抬起头，只见他拳头紧握，盯着那个飞速旋转的风车，“尼克他算是个好人吗？还是就是个普通人？他是不是那种我行我素的自私者？”
“他，他是个好人…只是…”犹豫了一下，回忆起在别墅里尼克向我告诉他妈妈的事情，还有皮特对我说的有关尼克的只言片语，他并不是个坏人，但他……就像阿尔文说的，失去了母亲和皮特的他现在的情绪太不稳定了。
“马修总是不听我的，他一直觉得他聪明绝顶，现在好了……”沃尔特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卡莉安慰着他，虽然我看出卡莉此时也很难过…
“发生什么事了？”正当我为难之时，尼克推开门走了出来，看到我们三个人，他有些奇怪。
“告诉沃尔特和卡莉吧~尼克。”我轻轻地对他说道。“在大桥上的事情……”
听到尼克的声音，卡莉和沃尔特都转过身来盯着尼克，看着这个亲手造成马修死亡的半大孩子，沃尔特满脸悲痛。“说说吧，孩子，在大桥上都发生了什么……”
“马修他……”卡莉更是有些哽咽，她将手中的匕首插入剑鞘，“马修他当时是怎么样的……”
“当时…当时离得太远了…我远远地看到他拿着枪，我以为他想对我的伙伴开枪，我就…我就…”看着沃尔特和卡莉的目光，尼克有些无所适从，“我就抢先开了枪……”
“你都没有看清，就开枪了？”卡莉一脸悲愤，她握紧了手里的猎刀，我不由得心里一紧，卡莉她会对尼克出手吗？事情会变得无法挽留吗……
“我，我不是故意的……”似乎是看出了卡莉和沃尔特的情绪，尼克被吓得后退了两步。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卡莉还没说话，沃尔特便走了过来，他抓住了尼克的衣领，我能看出他的眼角已然闪烁着泪光。“马修他，他是我半辈子的好朋友…而你…而你……”
正当我以为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之时，沃尔特松开手，他从卡莉手中拿过沃尔特的猎刀狠狠的丢了出去。“如果他还活着，他也不会希望看到另一个好人为他偿命……”
“马修…”卡莉擦拭掉眼泪，我上前拥抱了她，我能感受到卡莉姐姐还没有从失去马修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沃尔特说得对，克莱，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但我还是有些无法释怀…老天~马修他真的是个很有趣的人……”
“呼~”见二人不再对他怒目而视，尼克松了口气，正当我想再安慰卡莉几句时，一阵大风刮来差点将我的帽子吹飞出去，赶紧按紧帽子，我惊讶地看到在我们不远处的大风车正飞速旋转着，金属摩擦发出的吱拉声让我悚然一惊！
“沃尔特！”卡莉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松开了我。“我们必须停下它！”
“这是什么声音？！”肯尼和卡洛斯几人从屋内跑出，显然他们也被这个声音惊醒了，看着正在发出噪声的巨大风车，肯尼当机立断。“沃尔特！我们必须马上停下它，不然这附近的行尸都会被吸引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