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重生
一犁春雨绿阴肥，杨柳纷纷送客归。
绵绵春雨给窗外之景晕染了一层青黛色薄纱，让人分不清现在是何时辰，淅淅沥沥的雨声像山间清泉般涌进方缘的双耳，方缘从床上坐起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有些惘然。
这是？方缘转头，看见一位少女正趴在自己床边睡觉，少女披着一身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云纹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梳着双环望仙髻，五官柔美。
她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细密的眼睫毛还挂着些许晶莹的水珠，未施粉黛，却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这是方缘少年时伺候他起居的大丫鬟方小柔，方小柔虽是丫鬟，但模样清秀可人，白皙如瓷的脸庞上透着一股清纯的气质，一双丹凤眼波光粼粼，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古典的东方韵味，模样胜过不知多少大家闺秀。
但方缘对美人视若无睹，看也不看她一眼，双手轻轻搭在绣床上起身，一股幽香扑鼻而来，那是方小柔的体香。
方缘转头看向桌子上的镜子，镜中人长发如瀑披撒在肩膀上，剑眉星目，双目深邃，样貌俊朗而有灵气，气质超凡脱俗，一双眼睛更是炯炯有神，给人一种莫名的好感，这正是方缘少年时的模样。
方缘轻身起床，来到窗边让春雨飘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这一年中难得的好时光，一股植物的清香，沁人心脾，让他神清气爽，头脑也清醒了不少，千年的疲惫，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天地一片寂静，只剩下淅淅的雨声，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声，可吹来的声音，却仿佛是多年前的声音，在他的脑海深处，回荡了无数次，每一次想起，都会让他心痛。
“江山雨景浑无限，杨柳阴阴自有余。”
“我成功回到千年之前了，这一世我必定要达到我永生的目标！”方缘脑海中忽地浮现出这句话。
“这一世会很精彩呢。”方缘感叹道，抬起左手触碰着窗外的细雨，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像是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
“啊，少爷，您醒了呀，要不要小柔给您带些热汤暖暖身子。”少女醒来，热情地出声，脸上带着笑意，一双琉璃般的眼眸中波光流转，大而美的眸子闪过一丝羞涩的光芒，唇角勾起一抹诱人的甜意。
“出去，以后未经我允许，不得进入我的房间。”方缘语气漠然，脑海中搜索着前世的机缘，盘算着这一世的计划，自己这一世一定不能错过变强的机会！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小柔哪里惹您不高兴了，您告诉小柔好不好，小柔一定改。”说到这里，少女咬了咬下唇，随后低下头去，轻声说道：“我一定好好服侍少爷，尽我所能让您开心的。”
方小柔的脸上却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她身材极好，魅骨天成，但偏偏脸上却又带着一种天真无邪的神色，令她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莲花，让她看起来越发地惹人怜爱，绝对可以勾起无数男人的欲望。
但方缘心如铁石，毫不动摇，一言不发，一步一步地走向方小柔，直接狠狠甩了她一个大耳光，打得方小柔头晕目眩，方缘语气冰寒无比地说道：“滚！再不滚，我就杀了你！”
方小柔从没被方缘这样凶过，又惊又怕，连看也不敢多看方缘一眼，转身低头出去了。
并非方缘暴戾无情，而是方小柔贪财势利，前世时多次陷害于他，在方缘前世时，方小柔联合方缘的敌人出卖了自己，害得自己四处漂泊、颠沛流离，
错过了不知多少机缘，今日他没当场斩杀方小柔就已经是仁慈了。
想到这里，方缘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与方小柔相关的记忆。
十年前的冬天，方小柔本是一个小乞儿，八岁的方缘路过时见她都快冻死了，便心软让下人将她背回了方家，之后叫了几个方府里的丫环用热水给方小柔清洗身子，驱寒解冻，又见方小柔高烧不退，方缘便拿自己所有的零花钱请附近最好的大夫来给方小柔看病。
整整三天，年仅8岁的方缘不眠不休地陪着方小柔，照看她的伤势，照顾着她的饮食起居，这才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之后，方缘就将方小柔当做亲妹妹一样照顾，自己有的，小柔必须有，方小柔虽是方缘的丫鬟，但吃穿用度比方家的小姐还要好得多，说是方家大少爷方缘的大夫人也毫不为过，只是方缘从小将小柔当亲妹妹看待，所以方缘与方小柔并没有订婚，方小柔也是完璧之身。
长辈虽有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因为方缘在方家的地位极高，仅次于方家大老爷。
方缘是当地的神童，三岁便可说话，开口便是千古名句，震惊四方，引得无数高人前往看望，皆说此子不凡，日后定有大作为。
方缘五岁便开始读书，不过一年就通晓蛊虫相关的学问，可与那些百八十岁的老蛊师讨论蛊学，后来甚至有一位六阶的老蛊师见方缘天赋异禀，便约定等方缘开窍后收他为徒。
方缘十岁时，就已经对蛊虫其中的奥妙了如指掌，学院的院长在方缘讨论蛊学后，都说：“此子不凡，想来是天上仙人转世，其资质定是甲等中的上上品，日后必成蛊仙！”
之后的几年里，方缘的名气越来越大，甚至连这个国家的皇帝都听说了方缘的名气，在方缘十二岁时，召见方缘入宫面圣。
皇宫中，方缘气宇轩昂，风度翩翩，气度之高，相貌之好，当真是世所罕见，看见方缘的臣子都以为方缘是天上蛊仙下凡，返老还童化作少年模样，都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一个才12岁的孩子。
方缘面对皇帝不卑不亢，直接在大殿上赋诗一首：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这首诗让皇帝龙颜大悦，当即便打算收年仅12岁的方缘为义子，还让方缘与自己最心爱的小女儿签订了婚约，等到方缘成年开窍，便可与公主完婚。
方缘15岁时，皇帝觉得方缘以后绝对是一代枭雄，如果好好培养的话，说不定能够成为一代强者，便安排方缘跟随大将军出征。
方缘凭借皇帝的信任，挑选军中精壮组建了一支先锋部队，按照华夏国的兵法行军作战，以少胜多，大破敌军，斩首万余，从此方缘的名声响彻周边的国家，各大家族无不与方家交好，方家也越发繁荣。
其实并非是方缘天生聪慧，而是因为方缘本是地球上的一名华夏学子，穿越来到了这个蛊世界，其心智自然是远超同龄人，再加上地球上诗词歌赋、自己看过的小说、电视剧、电影、漫画，玩过的游戏等等，他很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
方缘的18岁之前的生活，与18岁之后的生活可谓是天壤之别，18岁之前，他是所有人眼中玉树临风、气度不凡、文武双全的天之骄子，是无数怀春少女可望不可求的梦中情郎，是被家族、甚至是国家寄予厚望的栋梁之材，是无数高阶蛊师无比心仪的弟子……
直到18岁那天的开窍大典上，人们才知道方缘的资质居然是最低等的丁等下下资质。
自此，方缘在人们眼中从天才变成了一个废物，家族将方缘视为耻辱，将他赶出了方家、同龄人对他百般凌辱、皇帝也自然取消婚约。
连自己从小百般疼爱的方小柔，也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他，投入了敌人的怀抱，还联合方缘的敌人用诡计陷害方缘，让方缘被赶出了方府……
之后方缘便一蹶不振，沦为了一个街头的乞丐，之后又被人抓去做了奴隶，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终于令方缘疯狂，让他走上了魔道之路。
这一世，无论是魔道还是正道，自己都再也不会低头，直至永生。
方缘的目光坚定而又平和，漆黑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就像是点燃了一根名为希望的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