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我

亲我

景延的突然出现,震惊的不只是封云挽。

自然还包括守在直播前准备截图,却发现封云挽几乎全程没有入镜的赵梦娇。

以至于封云挽刚到酒店,妆还来不及卸,就接到了赵梦娇的电话。

“景延居然是喔喔直播的创始人?!那四舍五入,不就是你老板了?”

“可以这么说吧。”

“那你俩有没有遇到啊?”

“我们——”

封云挽和赵梦娇虽然高三同班,但那时候其实并没有很亲近,是考上同一所大学、同一专业后,才慢慢成为闺蜜的,而那时候,景延这个名字,已经不再为封云挽所提起。

所以她和景延高三时候的事情,赵梦娇的了解程度,其实和其他人差不了多少。

那一晚的事情就在嘴边,封云挽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于她而言,那就像是一封突发奇想写了开头的信,甚至大概率连后续都没有,最好埋在树底下,让它烂在泥里。

就当作没发生过吧。

封云挽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云淡风轻道:“没有,盛典人那么多,不容易遇到的,而且这么多年,他指不定都不认识我了。”

“那不至于吧。”赵梦娇笃定地说,“他连我老公都记得。”

景延当时在学校,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但也就止于客气,即便付行涛和他是前后座,也没见他多交心,所以听到这,她多少还是有点惊讶的。

“他俩这几年还有联系?”

“没有,不过我刚和行涛一起看直播啊,聊起才知道,行涛居然有他微信好友。”

“他的微信……不是不用了么。”当时他退群之后,很多人去私聊他都没有得到回应,群里可谓玻璃心碎了一地。

“旧的那个好像是不用了,行涛加的这个是新的,说是半年多前出国谈合作,正好遇到才加的,那天行涛在朋友圈发了婚礼邀请函,景延还留言恭喜来着。”

“?”封云挽一惊,“你的意思不会是,景延也会参加你俩的婚礼吧?”

“不是,他说那天不一定在国内,但我觉得可能是婉拒的客套话,毕竟他应该也知道吧,他一出现,婚礼的主角可能就不是我们了。”

封云挽不得不承认,就今晚热搜的热度来看,这话还是有道理的。

电话那头,好像有人在喊赵梦娇的名字,赵梦娇应了一声,急匆匆和她道别:“我先挂了啊,等你回来再约。”

“嗯,去吧。”

“哦对,忘了和你说,我今天去庙里求签,顺道帮你也求了个姻缘签,说是上上签,信我,你桃花运要来了。”

“我信你个鬼,挂了。”

“好吧好吧,拜拜。”

封云挽笑着挂了电话。

拿起床上的内衣,她正准备去浴室洗澡,屋内却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封云挽以为是胡乐乐,随手扔下内衣就去打开了门。

下一秒,对上门口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愣住了:“你……”

“要在这儿说话?”景延淡声提醒。

这层楼住的,都是参加盛典的嘉宾,他今天又大出风头,实在太显眼了。

封云挽左右看了两眼,确定四下无人,立刻把他拉进了房间。

门合上,封云挽怕隔音不好,甚至谨慎地把电视机音量调高后才问:“你又干嘛?”

说完,余光扫过床尾,那小小的淡黄色布料在纯白的被子上,显得格外显眼。

要了命了,偏偏和昨晚穿的还是同一款!

脸颊一烫,封云挽眼疾手快地抓起它往被子下一塞。

景延倒是淡定,像是根本没看到一样,自顾自地说:“本来确实没想再打扰,但封小姐必然不希望昨晚的事情被别人知道,所以有件事,就只能找你帮忙了。”

“什么事?”

景延抬手,指间勾着一个米色纸袋,上面有大药房logo。

“怎么,你受伤了?受伤了要去找医生。”

景延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他神色自若地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又抬手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当那点红艳再次展露于眼前时,封云挽按住他的手腕,磕绊了:“你别、别耍流氓啊。”

景延拨开她的手,依旧慢条斯理地脱了衬衫。

昨晚虽然亲密到负距离,但酒意上头,封云挽其实没有细看他的身材,也没精力细看,只凭借手感,觉得好像很不错。

现在近在眼前,她才发现,何止是很不错,景延这种一看就锻炼过、却又不过分的身材,简直恰到好处,直戳审美。

封云挽目不转睛看了几秒,后知后觉自己此刻才像流氓,于是立刻移开了眼神。

“你到底要干嘛。”

景延转身坐在了床边,把后背展露给她:“擦药。”

封云挽偷偷一瞥,看到他后背上的确有一条红色的细伤痕,大概十厘米。

本来想说怎么就不能找别人,但当低头细看那伤痕的瞬间,些微凌乱的记忆涌上脑海。

这伤痕好像,是她昨晚指甲上的钻划过,不小心留下的。

当时她意识到自己抓伤了他,还和他道了歉,但景延只是凑在她耳边,说着类似多一条就加一次的荤话。

耳朵陡然烧了起来,又羞又臊。

她闷头拎起一旁的袋子,从里面拿出棉签和消毒药品。

坐在他身后,封云挽借着冷白的灯光看他宽阔的后背,右手拿着棉签,又不由顿住。

“你这都结痂了啊,擦个屁药啊?”

“是吗?”景延的语气有点冷硬,“我背上没长眼睛。”

“……”封云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不过想着,景延这人表面白马王子似的,但其实内心确实挺小公主。

她还记得以前有一次,不小心把热水倒在了他手上,起了个泡。

于封云挽而言,这点伤根本不值一提,但景延却每天指使她换创可贴,一天一个,说闷久了会滋生细菌,伤口发炎。

就差把“本公主肤白貌美,可不能留疤”的字样刻在额头上。

这么一想,此刻的行为倒是也符合他的人设。

虽然距离上次帮人上药已经过了六年多,但习惯还在,封云挽动作迅速地处理完,把多余的药品放回袋子,发现里面还有一款药膏。

她多嘴问了句:“这什么?”

景延起身穿好衣服,把药膏拿出来放在床上:“你那儿……”

“我没事!”封云挽瞬间明白意思,从床上跳了起来,退后一步。

她着急忙慌地脱口而出:“我才没有你这么小公主,不需要擦药!而且昨晚那程度,其实也不算激烈。”

“哦。”景延了然点头,“所以封小姐,是有点遗憾?”

“你以前理解能力挺好的啊,这次回国,没把脑子一起带回来?”封云挽发自真心地问。

景延不答反问:“54乘以37,再除以3,等于多少?”

封云挽一头雾水:“好端端的你考啥数学啊?谁算的出来。”

话是这么说,封云挽心里已经在不服输地偷偷计算。

“666。”

“6你个头,没算完。”

“答案是,666。”

封云挽的脑子僵住了,对上景延略带嫌弃的眼神时,她分明从他眼神里看到了一句话:究竟是谁没脑子?

“……”

距离和几年前一样被气得跳脚只有一步之遥,但好歹长了几岁,人的情绪控制能力也有所提高。

封云挽深呼吸一口气,决定不和他计较。

“算了,正好有件事之前在休息室忘说了,现在你来了就说一下吧,以后外人面前,我觉得咱俩还是保持距离吧,如果你愿意,当不认识最好。”她顿了顿,又说,“今晚来休息室找我这种事,以后就别发生了,被人看到不好。”

景延目光沉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问理由,只说:“可以,但有个要求。”

“什么?”

景延直起身,退后一步:“过来,再亲我一次。”

封云挽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你说什么?”

“你听清了。”

四目相对,谁都不肯让步,封云挽抿唇,像是在思索。

但她很快说服了自己,什么都做过了,再计较一个吻,未免太矫情了。

她往前一步,扯着他的领带强迫他俯身,仰头亲了上去。

没有了酒的助兴,这个吻,和昨晚明显有了不一样的感受,景延没有闭眼,封云挽也是。

俩人的唇做着最亲密的事,但彼此的眼神,却都冷得没什么感情,封云挽看到了他眼神里的潜台词:这叫吻?

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舌尖略显生疏地钻进他的齿关,他好像刚吃过舞台下每个桌子上都放着的薄荷糖,嘴里没有丝毫烟草味,反而清清凉凉的。

一吻作罢。

封云挽退开,从桌上抽了张纸巾,很自然地擦去嘴角晕开的口红。

看向他的表情,十足的漠然:“可以了吗?”

景延的食指关节蹭了蹭嘴角,关节处染上一抹淡淡的红色。

他抽了张纸巾,低头慢慢擦拭着。

出乎封云挽意料的是,即便她这般“冷言冷吻”,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不悦的神情,唇间反而溢出一声轻笑,他意味不明地吐出三个字:

“学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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