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与信
在典韦身后,一众带着血气的土匪拔出了刀剑,目光不善地望着耍赖不走的流民,齐声道:“今日我们就要还阳城一个安定!”
燕绥负手而立,利用扩音器的力量震慑力十足:“尔等攻占了阳城,犯下大罪,若再不思悔改,我就送你们去阳翟治所见官!”
燕绥抬了抬下巴,刀疤脸大汉连忙取出了大量的粗麻绳,舞得虎虎生威。显然,这不是说说而已。
流民悚然:前往阳翟路上肯定不会给饭,很可能就倒在了路上。而且若是被押送去了阳翟,像他们这等犯下攻占县衙大罪的人肯定不会有活路。
眼看不敌,有流民想跑到巷子暗处去,然而周遭早被燕绥派人拦住了去路。
被斩杀了几个人后,剩下的流民望着杀气腾腾的一行人,不得已放弃了抵抗,不情不愿地出了城。他们安慰自己:好歹出了城还有一顿饭吃,先吃饱了再图谋他路。
还有不甘心死活要逃入暗巷的,被护卫们强制捆了起来。
不多时,四面的城门缓缓落下,将城里城外隔绝为两个世界。
典韦也带着周泰和其余几个身形高大威猛的手下出了城,开始第二轮施粥。为防止流民对典韦他们不利,燕绥让弓箭手上到城墙上,拿着弓箭警戒着。
待施粥完毕,典韦等人退回到城门口,挥舞长矛和长戟,不让流民们靠近。随即城墙上的弓箭手放箭威胁,驱除流民。眼看着再没有油水,流民们不得不趁着肚子里有食时候离开,前往下一个富庶的县镇。
看着城中空荡荡的街巷和城外逐渐离开的流民背影,燕绥长舒了口气,吩咐手下管事:“派人在街巷喊话,告知城民安全了,让他们也出点力,看着城门。”
“诺!”
很快,流民皆被赶出去的消息就传遍了阳城,城民们大喜:
“云梦田庄的庄主赶跑了匪徒,大家安全了!”
“快出来点人看管城门,别让人再进来杀人了!”
“上次施粥的大善人带人把匪徒打跑啦,大家快出来看着城门,别让人再进来了!”
随着叫喊声,越来越多的人打开家门,探出头来:流民是没有力气一直喊的,必然是有义士救了他们。
很快,燕绥就遭到了百姓的围观,百姓们喜极而泣,连连向燕绥道谢:
“真的赶跑了?街上没有人蹲守抢劫了,太感谢了!”
“是前几日来施粥的善人,真是太好了!”
燕绥收拢气势,谦和地冲百姓拱手道:“大家已经安全了,匪徒已经被赶出城,若是有漏网之鱼,还请大家多多举报,不能任这些杀过人的匪徒留在城里。”
周遭城民连连应道:“您说得对极,乡亲们一起搜罗一波!”
在百姓的道谢中,系统好感度一波波上涨,燕绥面前简直是跳跃的数字海洋。
系统积分已经缓慢上升到了-99548,称号从“债多未必愁”变更为了“小欠怡情,大欠伤身”的奇怪样子。
“阳城如今安全了,某也该回云梦田庄去了。”燕绥作出辞行的样子。不出她所料,失去了安全感的阳城百姓连连挽留:
“城里官差要么死要么逃,求您留下来吧!”
“是啊,我们可以收拾下的县衙和驿馆给您居住,求您在这里多留几日吧,大善人!”
这正合燕绥的意愿,她借机道:“那我暂且住在驿馆,若是遇到匪徒杀人,大家可以前往求救。”
城里百姓不禁问起响彻全城的声音,燕绥清了清嗓子,只推说是家门秘技。
这下惹得百姓更为好奇,燕绥只笑道:“家门绝学,实乃不方便外传。”
看燕绥一副仁爱亲民的样子,有人大着胆子问:“您还有其他的家门秘技吗?”
燕绥正等着呢,闻言笑道:“某有家传秘药,专治高烧,若有人需要医治,也可前往驿馆。”
众护卫纷纷附和:“我们田庄每次有人发烧,都是庄主治好的,这一年都没有小儿夭折!”
燕绥点到即止,制止了护卫们的话头:“咱们先去驿馆,不要挡在道上,妨碍了百姓。”
去住驿馆简直是一回生二回熟,典韦欲要持双戟守在门外,燕绥却拒绝了:“今日你也辛苦了,便歇在隔壁吧。”
周泰犹豫着要不要自告奋勇,但他新编入护卫队,若是承担守卫庄主安全的重责,怕是不妥。但让他什么都不做,就同众人下去休息,周泰心下难安,当即主动请愿:“庄主,某今日虚度光阴,今晚请求在驿馆前守夜,免得给宵小可乘之机。”
燕绥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周泰留下来吧,不必馆前,我看你勇猛有力,一个人在门前守着足够了。”
今日搬运煮粥大锅时周泰很卖力,一人就能轻松扛起来,这除了许褚和典韦,还没有人能够做到,他已经在护卫队前彰显了自己实力,不会有人不服。
没想到庄主立即就把性命相托,不了解燕绥武力值的周泰当即感动跪下,重重抱拳道:“恩人如此信任泰,周泰非死不能相报!”
燕绥连忙上前扶起这心思坦诚的壮汉,笑道:“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多礼。”
翌日一早,燕绥让典韦把摊子给摆出来。
典韦将“专治高烧”的旗子稳当当插在地上,红旗黑字,迎风招展。他身后跟着换了一身新衣的周泰,正搓着手手,一副随时冲上去干活的样子。
燕绥打量了一番,揣着手道:“还得放个云梦田庄庄主燕绥祖传秘药的小旗子,这次出来得急,居然忘记带了。”不然她不坐在这,百姓好感度就归集不到她这。
典韦一拍脑袋:“庄主,现在回庄子拿来不及了,要不您题一幅字挂上?”
燕绥可没有这自信:……也就只有你和许褚不嫌弃我的字丑了。
这时候,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不如让我来书写一笔?”
燕绥偏头一看,正是郭账房,揣着手站在不远处。他生得极其出色,映得旁边来来往往的百姓仿佛都成了背景。
燕绥神情柔和了起来,唇角情不自禁上扬:“你来了。”
郭嘉怀里揣了个暖乎乎的烧饼,拿出来冲她扬了扬:“不知庄主用饭了没有,我从友人家带了个饼回来。”
账房先生如此贴心,燕绥不由喜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方才我胡乱吃了两个鸡蛋,正是腹中饥饿的时候。”
这饼烤得很是酥脆,里面夹了一层薄薄的肉馅。她一口咬下去,很是惊喜:“竟然是羊肉烧饼,先生真是深得我心。”知道她无肉不欢。
郭嘉展颜一笑:“借用了庄主说的法子,友人家试着做了一下,果然美味。”
燕绥摸了摸鼻子,她日常抱怨伙食,怀念各种现代的吃食,比如青椒火腿火烧、土豆丝豆皮馅饼、羊肉泡馍等,没想到郭账房还真让人尝试了羊肉烧饼。
她嘀咕道:“真想把他们厨子挖过来。”这羊肉饼烙得刚刚好,肉馅儿不咸不淡还流油,里面还加了大葱和韭菜调味,这手艺很不错了。
郭嘉不明:“挖?”
“哦,借用一下的意思……”燕绥问道:“看先生神态轻松,莫非事情已然办妥?”
郭嘉笑容里带着一丝得意,从怀里掏出来了到手的联名信:“正是如此,不日庄主可以派人送至阳翟和洛阳了。”
只要拿捏住一官吏,命他以当地官府的名义写信,盖上大印,说这是拯救阳城的义士,得到当地名士的推举,得到官府授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燕绥大喜,忍不住冲上前紧紧握住郭嘉的手,情真意切地说:“若是没有先生,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啊。”
让她和名士们文绉绉交谈,怕不出三句对方就要拂袖而去了,手下的大老粗们更是连文人雅士的大门都进不去。
燕绥不知道的是,名士间咬文嚼字和谈天论地的方式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模仿得了的,他们还有自己的交际圈子,很难轻易打破进去,账房先生能快速办妥事情必然有强力人脉在。可惜燕绥对于自己的武力震慑和礼物交际太自信,并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