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在康煦帝御驾亲征前,这一批刚刚考上的进士,有些,已经各自有了去路。

别的暂且不说,一甲三位,并着贾珠,已经在月前到了翰林院,其余,又择优挑选了好些位庶吉士一同入列。

除开他们外,其余的进士有门路的便走门路,没门路的就照着旧时的规矩,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毕竟每隔三年一次考试,取中的人数看起来不多,可算下来,却是不少了。

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立刻找到合适的去处。

那就只能等。

贾珠花了一点时间适应翰林院的事宜,倒也算不上难。

一甲那三位算是好相处的,而其他人又不会闲着没事来讨晦气。这一来二去间,贾珠很快就熟悉了应有的事宜。

贾政为此非常高兴。

科考,无疑是贾政一个心结。

如今贾珠一举得中,顺顺利利地走上了他理想中的道理,这喜得他连喝了不少酒,弄得酩酊大醉。

王夫人虽有些埋汰,可心中也是高兴的。

如何不高兴呢?

他们是二房,尽管他们看来自己再有能耐,却还是不得不迫于辈分的缘故,将爵位和公中大权相让出去。不管对贾政,还是王夫人,这无疑都是一桩心事。

然他们的孩子有出息。

远远比大房的贾琏,还要出息得多。

他们无疑是兴奋的。

有些事,自来是东风压倒西风,他们扬眉吐气,自然看什么都高兴。

不过大房那头,可丝毫没感觉到难受。

最起码面上看来,是如此。

张夫人风风火火地置办宴席,这桩桩件件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从未有疏漏之处。而贾赦呢?他看起来倒是有些郁郁,可是一问,根本就不是关乎贾珠的事,而是因为张夫人不许他纳妾。

说来这事,也的确尴尬。

张夫人貌美,又有手腕,这么多年,有她在,的确压制住了贾赦不少荒唐的行为。尽管贾赦再是放肆,有张夫人在,总归是收敛。

这一回夫妻闹矛盾,却也是逃不开那些琐碎无聊之事。

贾赦想要花八百两买个黄花闺女入门,张夫人知道后不仅没答应,还将丈夫给训斥了一顿。贾赦自觉没脸,气得去书房睡觉,胡天胡地作了一回,张夫人理也没理他。

左不过她现在已经有了一子,迎春又是个体贴的,便又有了一女,还管贾赦做什么?

贾赦胡闹的行为,传到了贾母的耳朵里,正巧赶上贾珠的喜事,贾母没当面做什么,却是私下将贾赦叫过来骂了一顿。贾赦再是无赖,可是在贾母的面前,还是听话的,只是更加郁郁,好些天都不怎么动弹。

王夫人听闻这消息,虽有些不满足。

可想了想,到底是不说话了。

她虽然一心想要压垮大房,可是大房和他们关系又还是不错,这其中还要数张夫人会做人,便叫有些事情,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了。

这头贾珠自己刚刚上任,有些手忙脚乱不说,再加上家里头的事,一时间也忘却了殿下那头。等贾珠回神,发现他和太子已经好几天没见面时,他方才意识到太子监国,对殿下来说,也是一件重任。

贾珠如今的官职,自然没资格上朝。

可有些传闻,又不是非得从太子的身上才能知晓。

秦少尚就知道得不少。

贾珠顺顺利利地入朝为官,还是这么清贵之路,秦少尚自然为他感到欢喜,非要给他设宴款待。

这宴席上,除了他们熟悉的人之外,秦少尚也没请几个人,便热热闹闹地坐了一桌。

贾珠不怎么

吃酒,可在这样的场合上,到底还是喝了两杯,看起来脸颊有些微红。

秦少尚起初没拦着他们,不过后来还有人再要和贾珠敬酒,就都给他拦下来。他可是知道贾珠的酒量到底多差,可不想弄出个酒鬼来。

酒过三巡,这席面上就敞开了说话。

那头正在行酒令,贾珠没什么兴趣,就笑着坐在边上看,有些无奈地想到,只是这么几个人,都能闹出来行酒令,也亏得是他们喜欢。

秦少尚扯了扯贾珠的袖子,低声说道:“你近来在翰林院如何?”

贾珠挑眉,淡定地说道:“挺好的,里头的大人们都很好说话,没什么问题,适应了就好。”

秦少尚思来想去,能够欺负贾珠的人也几乎是没有,可是听到他这么说,也才放下心来,笑嘻嘻地说道:“我只要一想,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还是苦命读书,这一眨眼,你就顺当走到了现在的位置,可当真是靠着你的劳苦努力。”

贾珠平静地说道:“只是我命好,生在了贾家。”

秦少尚“诶”了一声,“投胎也是一门学问,你是命好,可是贾琏就命不好吗?怎么你读得出来,贾琏读不出来?”

贾珠微顿,摇头说道:“琏儿读书是比不上我,可是待人处事的情商上,我却远不及他。”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不能非得强求一致。

秦少尚笑了起来,“你瞧,我说贾琏时,你这道理是一套套的,落在自己身上,就只剩下命好两个字?就不能正视一下自己的努力?”

贾珠叹息了一声,笑了起来,“我只是公平公正地对待罢了。若非我生在贾府,以这同等的能耐,我少说也得将这时间推迟五年。”

“五年,可有些人,给他十年都考不上。”秦少尚有些不耐烦地拍了一记贾珠,“别谦虚了,你看对面行酒令都快弄不下去了,就是给你气得。”

贾珠没好气地说道:“就三两只小猫还想弄行酒令,这不是非得给自己找事吗?”

秦少尚耸肩:“就让他们放松吧,你是不知道,近来朝上的气氛可不怎么好,一个个都夹着尾巴做人,别提多倒霉了。”

贾珠眨了眨眼,下意识问道:“可是太子出了什么问题?”

秦少尚翻了白眼,却是为了贾珠这话,“太子殿下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不会第一时间知道?再说了,哪里可能是殿下出了问题,出问题的是我们还差不多。”

秦少尚知道贾珠还没到能随同上朝的官阶,便将近来朝上发生的一些事情说给了贾珠听。只他自己说完后,也忍不住摇头感慨,“太子殿下可当真是有能为,我还从未料到过,他能这么干脆利落地处理这件事。”

朝臣倚老卖老,或是不服管教,这都是正常。

毕竟这是太子第一次监国,也是康煦帝第一次放手让殿下去做什么,遇到几个刺头,或者是事情难为处理,都在预料中。

这当然不能说是,他们看不上,或者想要轻视太子……可这是人根深蒂固的心理,面对康煦帝,那是天子,是君上,是需要战战兢兢的皇帝,可这也是康煦帝稳坐皇位的威慑,用这二十来年换来的。

而太子殿下呢?

他到底年轻气盛。

年轻,就意味着不稳定。

容易受到刺激,容易遭受挑衅,也容易做错事。

秦少尚感慨地说道:“太子到底是怎么查的?这样的事,难道是盯上吏部尚书,才特地转为调查他的下属吗?”

贾珠淡淡说道:“光是你这话,你自己都觉得离谱。”

秦少尚微顿,的确也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吏部尚书得罪太子殿下,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短短几日的时间内要查清楚吏

部这隐秘之事,那怎么可能?

若真的能做到,太子殿下都可以直接改名为神仙了。

贾珠拄着下颚,垂着眼,淡淡说道:“或许是殿下早就有心收集呢?”

秦少尚微愣,继而哈哈大笑,“这不可能。要是殿下真的做到这般,那皇上知道了吗?再说,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这是敲山震虎呢,我都怀疑是不是早前皇帝知道,却故意按下来,就为了等太子殿下使唤呢。”

贾珠见秦少尚不信,便也笑笑,没再继续说下去。

从秦少尚的角度来说,他对待这件事的看法,也足以说明不少人心里是这么想的。

以皇帝对太子的溺爱,在他离开之前,康煦帝怎么可能没想到这些呢?

那么,这些把柄,这些看似轻描淡写丢出证据的举动,当然,也和康煦帝有关。

贾珠不能说他们的想法完全错误,然,至少在这件事上,康煦帝绝对没有要帮助太子的想法。

这是一次磨炼。

对康煦帝是,对太子同样也是。

当皇帝下定主意时,他是不可能会在这件事上多做些什么。

这都是太子需要自己闯出一个结果。

贾珠慢吞吞地吃着茶,思忖着他和殿下到底有几日没见面了……自从他们两人说开后,太子只要得空,都会挤出来时间找贾珠,可现在都连着好几日,两人不能相见,便说明殿下已经忙得不可开交。

贾珠敛眉,将杯底的茶水一饮而尽。

……之前都是太子主动去找贾珠,那现在,换贾珠去找允礽,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所以这一次,趁着午时歇息时,贾珠便寻了个机会入了皇宫。

他还保留着皇太后给他的令牌,同时,太子也曾给了毓庆宫行走的牌子,不管靠着哪一个,贾珠想要入宫都是非常容易的事。

现在每月,贾珠都最起码会去慈仁宫拜见一次皇太后。

今日入宫,自然也是如此。

甭管他入宫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也总得去瞧瞧老人家。

等太子收到消息时,贾珠人已经到了慈仁宫。

允礽脸色微动,除此外谁也看不出来太子心里是何想法,只是淡淡颔首,便又开始与朝臣商议起军务。

康煦帝已经率大军亲入,眼下局面大好,可这粮草就得机动跟上,免得拖累了前面将士打仗的后腿。

等他们拟定完接下来的军务后,几位大臣已经腹中打鼓。太子笑了笑,吩咐他们留下吃饭,而厨房那边已经备好了诸位的膳食。

而太子却没有留下,脚步匆匆地往外走。

兵部尚书忙说道:“殿下,您可是还要急事?”

太子笑着说道:“尚书大人可是还有话要说?”

兵部尚书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太子身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太子若有所思地颔首。

这个小插曲过后,太子没有停留,让殿内的宫人伺候好这几个大臣,便径直去了毓庆宫。

贾珠正在那里等他。

青年的身上染了一身花香,手里头还捏着一株漂亮的兰花,正低头轻轻嗅着其中的芬芳。

太子刚进门,便瞧见了贾珠低头闻着花香的模样,忍不住心神一动,含笑说道:“阿珠是上哪里弄来这么一盆兰花?”

贾珠松开手站起身来,含笑说道:“太子殿下,这是皇太后赠予我的兰花。”方才去了慈仁宫时,皇太后在挑选花草,宫内花房的太监正守在那里为太后介绍。

皇太后见贾珠来了,很是高兴地叫他过来,问他一起来看。挑着挑着,又问贾珠最喜欢哪盆?

贾珠打量了一圈,瞧中一盆含苞待放的兰花,最是娇贵可爱,若是绽放开来,

也定然是一处美景。

皇太后见贾珠喜欢,便将这盘兰花赠予了贾珠。

贾珠一惊,连忙推辞,可是皇太后却是不乐意,定要贾珠收下。

所以,方才贾珠是一路抱着这盆兰花过来的,这身上,自然也染着一身花香。

贾珠无奈地说道:“我虽喜欢这些东西,可我府上,哪有能侍弄这么矜贵花草的花匠?”

这么名贵的兰花,贾珠都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给弄死了。

太子慢吞吞地走到贾珠的背后,一只手搭在贾珠的肩膀上,淡笑着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孤待会拨一个太监同你回去,叫他好生侍弄便是。”

贾珠好笑地摇头,“殿下先是往府上安排了侍卫,眼下又是为了一盆花草,又派了个太监?这可不太好。”

太子漫不经心地抚弄着贾珠的脖颈,“有什么不好,”他现在比贾珠高,故而站在他身后,也能越过贾珠的肩膀,看到那盆兰花,“皇祖母是当真喜欢阿珠,连这么名贵的兰花也给了你,阿珠难道舍得让它被随随便便养死掉吗?”

贾珠微愣,好似能感觉到从后背吹来的嗖嗖凉意。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说道,“我……殿下,我就将它留在毓庆宫罢。”他还没察觉到危险,反倒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将人带去贾府上,还不如将这盆兰花留在毓庆宫,劳烦殿下看顾一二,待我有空,便来……”

他的眼眸亮晶晶,只可惜这话还没说完,太子就低头在贾珠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惊得贾珠猛地往殿门口的方向看去。

“无碍……”

太子含含糊糊地说道,“孤方才已经命令他们,非我命令,不得入内。”

那殿门自然也是关上了的。

贾珠身体微僵,“殿下……”

允礽那不只是咬,如果只是单纯的疼痛,那也就罢了。然除了疼痛外,还有更多怪异的感觉。

太子正一点一点地啄吻过去,令贾珠的身体忍不住发颤。

那,有些痒……

可又不是真的痒,那种异样的亲密,叫贾珠的手指下意识紧握成拳,又克制着松开……放松……这只是太子殿下……无意识的亲近罢了……

贾珠正在自我说服的时候,太子却抬起头舔了舔贾珠的耳根,吓得他往前蹿了两步,捂着耳朵窘迫地看了回来。

太子舔了舔唇,盯着贾珠的眼神好似一匹凶残的狼。

这头兽露出森白的牙齿,仿佛还要勉强着身上这层虚伪的人皮,于是连说话的声音都无比温柔,“阿珠,可还记得,你的承诺吧?”

贾珠愣住,随后,一股恶寒从后背爬起来,好似被什么东西盯上的异样感,让他的鞋后跟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却在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瞬间,又强迫自己站在原地。

……他当然记得。

贾珠最初答应这件事时,还有些惶恐殿下到底要什么时候……做,然太子似乎讨得了一个承诺就还很是高兴,一直都没有索要的模样。

太子不给个痛快,就算贾珠想要紧张,可这紧张着紧张着,人的神经也就麻痹放松了下来……再久之,也就忘记了这件事。

最起码,贾珠不会在看到太子时,就冷不丁闪过这个念头。

然太子就擅长的就是在人放松的时候,猛地捅上一刀。

贾珠有种自投罗网的错觉,却还是只能在太子的紧迫盯人下,木着脸说道:“……我,当然记得。”

太子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要贾珠来说,那简直像是要拆皮拔骨,叫人战战兢兢。

少年欢喜,又从容地上前来,看似羞答答地牵着贾珠的袖子,带着他往殿内去。

贾珠更加木然了。

他看着太子羞答答的模样,

看起来感觉像是被雷劈了。

贾珠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道:“保成,你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语气轻快地说道:“我一想到就欢喜,难道阿珠不是吗?”

……丧心病狂啊!

贾珠是半点都没瞧出来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好处。

如果说,太子是想要贾珠给他……那什么,那从某个角度来说,也可以理解。

这毕竟是一种带有羞辱,占有性质的行为。可偏生太子要的却是全然相反,这在贾珠看来,便好生奇怪。

贾珠被太子推着坐倒在了床上,只觉得这柔/软的床铺布满了铁钉,怎么都是如坐针毡。

他盯着窗户,有种要拔腿就跑的冲动。

太子眼巴巴地看着贾珠,可怜兮兮地说道:“这难道不是阿珠答应过我的吗?难道阿珠想违约?”

贾珠:“……”

这是他主动答应的,这是他主动答应的……

这句话在贾珠的耳边盘旋,只觉得就像是一个咒语,最终憋得贾珠满脸羞红,到底还是强迫着自己坐在了原地。

“阿珠,先岔开腿。”

“……什么?”

“你不岔开,我怎么蹲下来?”

“……哦。”

“阿珠的腰带呢?解开吧。”

“……好。”

这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就已经让他想捂死自己。

贾珠原本以为,这种事情看起来这么奇怪,太子只要尝试一次,就会后悔。

当他气喘吁吁,满脸通红地看向远处,力图平静着呼吸说话,“好……了吧?”

太子自下而上奇怪地挑眉,舔了舔嘴角,好笑地说道:“阿珠怎么记性这么不好?”

那一双凤眼上挑,带着异样的蛊惑。

“孤何时,说过只要一次了?”

贾珠原本放松下来的皮肉再一次绷紧,连呼吸都变得愈发急促,惊恐地盯着低下头去的太子。

……不,他错了……

贾珠的眼睛湿/漉/漉了起来,连脸上都带着少许茫然懵懂的神情。

他……青年的身体愈发颤抖起来。

这简直是要命到了极致。

哪有喋喋不休的饕餮,品尝了一次又一次,却还是不肯罢休的?

贾珠终于意识到这行径的可怕之处。

在于那玩意落到别人的手里,就少有能逃跑的可能。

要不然这一咬,可不就是没了?

那种危险可怕的感觉,伴随着层叠而来的欲/望,当然叫人发疯。

那日下午,翰林院新上任的庶吉士贾珠,险些就迟到了。

听说他踏进门时,险些栽倒在地。被路过的小吏搀扶了一把,忧心忡忡地问道:“贾大人,可是身体不适?”

而那位贾大人,好似意识有些涣散,隔了一会,才僵硬着身体后退,软绵绵地说道:“……只是有些乏力,有劳了。”

他站定后,微微一笑,谢过了小吏的好意,便又自行离去。

小吏有些奇怪地立在原地,看着方才贾珠贾大人离去的背影,挠着头看向天上,最近不是一直下雨降温了吗?

怎那位大人的脸上,还是布满潮红?

瞧着,可真是要热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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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我家太子幼崽为何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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