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十九章
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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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原谅我吗?”靳思阙小心翼翼问,眼底闪烁着期翼的光芒,像是水面上波光粼粼的金。
“不是你的错,”吕妐婇说道,“婚姻关系续存期间,这属于我的责任。”
靳思阙慢慢的朝她笑开,满足的将头枕在吕妐婇的肩侧。
“睡吧。”靳思阙道。
吕妐婇:“嗯。”
时针指向凌晨两点。靳思阙翻身,悄悄从吕妐婇的怀里翻出去,背身合上眼,身后则是已经陷入沉眠的吕妐婇。
“干得不错,总裁大人,就是要这样……激怒她……让她露出马脚……”052懒懒打了个哈欠,声音也逐渐变小。
翌日,吕妐婇苏醒,她起身,两臂撑起身体,从床上挪到窗边已经准备好的轮椅上。
一个小腿高的电子机械狗滚到床边:“您好,总裁,今天是三月八日,周三妇女节,天气晴,气温十二到十七摄氏度,空气质量优……”
052大惊失色,跳脚般怒吼:“什么东西?”
吕妐婇疑惑的看了眼机器狗,操纵轮椅进出洗手间,机械狗也跟在她身后随之进出。
“您好,总裁,今天是三月八日……”
吕妐婇进入衣帽间,推开衣帽间房门,房门回弹,将机械狗隔绝在了门外。
“周三妇女节,天气晴,气温十二到十七摄氏度,空气质量优……”
衣帽间为吕妐婇的腿脚问题准备了等人高的器械仪器,可以托起她的腰,用以支撑她一个人完成穿衣脱衣的动作。
半个小时后,吕妐婇已换上了妥帖的一身,操控轮椅下了楼,靳思阙正在客厅的毛毯上调试那只机械狗。
机械狗:“您好,总裁……今天……”
吕妐婇:“……”
郭姨布置好早餐,笑着将吕妐婇推到桌边,说:“这是思阙送你的妇女节礼物,你喜欢吗?”
吕妐婇:“……”
靳思阙将机械狗的铁脑袋扣上,拧好螺丝,去厨房洗了手,坐到吕妐婇的身边,朝她额头亲亲一吻。
郭姨笑了笑,撤掉托盘离开了餐厅。
“节日快乐。”靳思阙说。
吕妐婇抿唇一笑:“我已经是妇女了?”
靳思阙笑得开怀,眉眼也随之明媚起来:“已婚人士,那我明年不送了?”
“注意,她在讽刺你昨晚的话。”052愤愤道。
吕妐婇端起牛奶杯,朝靳思阙举杯:“节日快乐。”靳思阙也随之举杯。
饭后,吕妐婇回丰跃金融大厦,靳思阙在客厅里给远在山东的吕母打电话。
孟雨晴是个omega,自从嫁给了吕建明后,除却关注家庭以外,也有自己的一份小事业。
她开了几家连锁蛋糕店,常供自己和小姐妹消遣下午茶时用,营收困难,常常入不敷出。
“妈妈。”电话拨通,靳思阙笑着朝电话那端招呼。
052道:“我认为总裁没必要跟母上大人联系,您觉得呢?毕竟一旦接通电话……“
052话音未落,吕妐婇已经拨通了山东祖宅的号码,机械女声回应对方正在通话中。
“应该是黑莲花正在问候你的母亲。”052说道,“人□□故上,只要她想,可以做到极致。”
电话在自动挂断前被转移到了祖宅分机上,吕建明接起电话,声音中气十足。
吕建明:“吃了吗?”
“吃了。”吕妐婇回复。
052:“……”
“思阙给你妈定了蛋糕,送了一套翡翠珍珠的头面,又以你的名义送了一份焗烤羊腿的腌制配方表,还订了一束花。”吕建明说道,语气暗含谴责。
吕妐婇嗯了声:“替我朝母亲转达一下,节日快乐。”
“行。”吕建明道。
对话结束,两个人再没什么可交谈了,沉默弥漫开来。
052小心提醒说:“可以问一下身体怎么样,工作忙不忙。”
吕妐婇沉眸。
电话那头,吕建明道:“对思阙好一些,你妈前几天问五一思阙放不放假,要是放假,就回一趟山东,想听她亮亮嗓子。”
嘟嘟——
吕妐婇来不及回答,电话已经传来挂断声音,吕妐婇想了想,将父亲的话转述给了靳思阙。
消息一经发出,052便传来阴险至极的笑声。
052:“靳思阙不喜欢唱戏,但你这么朝她说,她必定不会拒绝的。”
吕妐婇蹙眉:“她不喜欢?”
前排司机听见吕妐婇的说话声,从后视镜看来,“吕总?”
吕妐婇并未理会,问:“为什么?”
司机一愣,随即想起公司传出的八卦,听说吕总车祸后脑子出了问题,脸上立刻浮现出惊恐神色。
“吕、吕总……你、你没事吧?”司机小声问。
吕妐婇抬眸:“到了?”
司机小曾立刻安静开车,不敢再多嘴一句,只时不时回头,胆战心惊地打量吕妐婇。
吕妐婇:“……”
052:“戴上耳机可能会好一些。”
吕妐婇戴上蓝牙耳机,假装在接电话:“说。”
052:“靳思阙虽然是望春楼班主的养女,但班主从来不教她唱曲,她学这些,也不是因为喜欢,只是享受名角在台上的被众星捧月时的豪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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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
春季要结束的时候,靳思阙又一次遇见了吕妐婇。
吕妐婇在餐厅包厢里和朋友吃饭。靳思阙是负责点单的服务员,“吕总。”
“哟,常客?”对面的人调侃道。
吕妐婇合上菜单,看向靳思阙,问:“在这里工作?”
靳思阙稚嫩的脸庞带着些许红印,低低嗯了声。
“就这些。”吕妐婇将菜单交给靳思阙,并在其中夹了几张钞票,当作小费,一齐交给靳思阙。
“长得挺不错的。”友人说道,声音从后传进靳思阙的耳朵里,“怎么不留下来玩玩?”
“你想怎么玩?”吕妐婇好笑问,曲指抖掉一弹香烟,将一截烟灰抖落至一只玻璃杯中。
“喂。”
“要不要小费?”
送餐时,友人叫住靳思阙,抽出两张纸钞,按在靳思阙的托盘上。
靳思阙怔愣在原地,巴掌大的小脸带着呆滞神色。
“会不会唱歌?跳舞?”友人问,并逐渐加码,每隔几秒便追加一倍的小费,将那托盘垒出一个小小的纸堆。
靳思阙垂着头,良久:“……会,唱几句京剧。”
“哟!国粹,来,唱两句吧。”友人合着拍子,笑意盈盈地看着靳思阙。
靳思阙于那端站着,双眼微凝,气势陡变。
她一嗓子透得人神清气爽,八珍汤的唱段信手拈来,双目含泪,唱得包厢外的食客们也顺着门缝朝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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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那天她唱的什么?”
“总裁,你以为她随便唱唱?她分明是……”052说道。
电话声响,打断了052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阿婇?”靳思阙拨来电话。
吕妐婇按住蓝牙耳机,嗯了声。
靳思阙问:“爸爸想听曲子吗?我刚才和妈打电话,没听她提起这个。”
吕妐婇沉默半晌,说道:“是爸想听。”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一顿,紧接着,便想起靳思阙带着笑意的声音:“好,知道了,那我回头问他想听什么,我先去学校了,张律师还约了我。”
这次,靳思阙先吕妐婇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
吕妐婇忽然觉得靳思阙陌生,“那天她唱的八珍汤。”
《八珍汤》又名《三进士》《寻耳记》,那天靳思阙唱的就是那段卖身为奴的故事。
她认为自己是奴?吕妐婇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