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李德力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真的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呢,“陛下,这在路上呢,等回去了再吃。”

“不嘛,我现在就要吃,我好饿啊,我刚刚有乖乖听话,没有在席面上吃东西。”钟明赫想要邀功,又耍起了无赖,坐在小凉亭的石凳上不肯起身。

因为是李德力亲手带大的缘故,钟明赫对他亲得不能再亲,也很听李德力的话,有时候就算是自己有所怀疑,也会顺着李德力的想法做下去。

所以,他很乖很乖,鲜少有这般任性的时候,李德力也没有察觉出异样,只当他是在席面没有吃到好吃的,现在在闹小脾气呢。

实在没法子了,看着他小可怜儿的模样又不忍心,于是让小源去拿,自己则守在他的身边。

好在小凉亭有围帐挡着,能够防一些风,不至于把自家主子吹冻着了。

钟明赫窝在凳子上瞥见了小池塘里欢快地游着的五色锦鲤,一下子提起了兴趣,指着水里的鱼,“小金鱼?”

“小金鱼在陛下的寝殿里呢。”李德力捧着小陛下的脸,生怕他触景生情,又要难过了。

然而已经晚了,脑子迟钝的钟明赫顿时就滚出了泪水,“可是小金鱼死了啊,呜呜呜呜呜,我的小金鱼……”

“没有没有,陛下,小金鱼还在呢,还在寝殿呢,奴才让赵越拿了过来的,陛下一回去就能瞧见。”李德力连忙哄着。

可是钟明赫不听,他又不是真的傻子,他知道小金鱼没有了,寝殿里的那个不是真的小金鱼,他努着嘴巴,喃喃道:“不要,我还没有吃到水晶糕呢。”

李德力:“……”

他倒是还没忘了吃。

“小源去拿了,马上就来。”李德力又叹了一声气,总觉得今夜的陛下有些缠人。

钟明赫安静了下来,可还是盯着池水里游得正欢的锦鲤,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的那一条,“小金鱼”的尾巴又大又漂亮的。

“公公。”

“嗯?”

“我想要那条小金鱼,它长得很像我的小鱼,我想把它抓回去。”钟明赫指着那条有着大红尾巴的锦鲤,既艳丽又漂亮。

李德力望了一眼,那池水上头还结了一层冰呢。

可自己小主子想要的东西哪里是忍心不满足的,于是让赵越他们去捞。

李德力就在边上看着,忽然没由来的一阵尿意,实在是憋不住了,想着自家主子身边跟着一群人,应当是丢不了的,于是和钟明赫说了一声,便匆匆忙忙地去找茅房了。

那条鱼滑地跟泥鳅似的,捞了半天都没有捞到它。

李公公不回来,水晶糕也没有,他的耐心都被耗光了,加之身上莫名热的有些难受,于是站起了身,出了小凉亭。

凉风一吹感觉好了许多,身体里那股陌生的燥.热感也消下去了不少。

身后的一个太监不禁道:“陛下,您别站在风口里吹,仔细头疼,还是进小凉亭吧。”

经过这么几天的相处,小太监也知道钟明赫的脾气秉性,加之李公公走前叮嘱他们看好陛下的,可不能怠慢了。

但钟明赫不想进去,里面闷得难受。

小太监见他没有反应就有些急了,如果陛下得了风寒他们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于是忘了礼数,直接上手去扒拉他,想着反正他是个傻子,不会计较什么的。

可谁知正好就碰着钟明赫刚刚结痂的疮上,这是旁人碰不得的地方,很痛很痛的,他生怕又被人扣了伤疤,立刻就红了眼睛。

他记得公公的话,他是皇帝了,除了周子济,他不用怕任何人的欺负,也不能被任何人欺负,于是敛着眸色,做出凶巴巴的模样,“不许碰朕,不要跟着朕,不然打你们板子!”

小太监小宫女们被他这么一吼,还真的就不敢再有所动作了,李公公又不在,他们也拿不准陛下究竟想做什么。

就这么愣神的功夫,陛下就已经跑没影儿了。

钟明赫一股脑地跑了出去,然而走着走着就迷了路。

虽然他在宫中待了十日,可他从来没有出过崇德殿,他想找李公公,找小源,还有赵越,可是他找不到任何人。

公公说,这宫里到处都是禁军,让他不要乱跑,禁军也是人呐,他现在是皇帝了,可以命令他们带自己回去。

可是他找了半天,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寒风凛冽着,吹得枯黄的落叶“唦唦”作响,添了几分肃杀与可怕。

钟明赫裹紧了自己的狐狸裘衣,缩在墙角,喃喃道:天亮了就好了,天亮了公公就能找到他,他只要躲好就好了……

原本被凉风吹吹,清醒了一些的脑袋现下又迷糊了起来。

小腹也传来阵阵奇怪的感觉,既似一团火在烧着,又似有针扎着一样细细地疼。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对这个异样的感觉感到很是害怕,他紧紧地捂着肚子,额间都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难道是饿了吗?

从前吃不饱饿肚子的时候,就是这么疼的来着。

正在想着呢,忽然闻到了空气中有一股桂花的香味儿,混着蜜糖的气味,甜蜜蜜的,晕乎乎的脑袋也让他全然忘了要在这里乖乖地等着公公来找他。

***

处理完一切事情的周子济下独自一个人往崇德殿走,路过御膳房的时候,想了想又进去拿了一碟子完好无损的桂花糖糕。

他记得钟明赫最喜欢吃这个了,每次吃的时候眼睛都笑得弯弯的,像个小太阳一样的温暖,温暖的光芒照射着他万年冰冷的心。

这十日来,周子济都住在宫里,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去崇德殿看望一下钟明赫。

今日也不例外,然而走到御花园时,他突然感觉到身体深处传来一股浓浓的躁动感,好似一团火一般烧着他的神智。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从前他还没有这般手握重权,到达无人敢动的地位时,为了毁了他而给他下.药,他生平最痛恨这一点。

他给自己喂了一颗药,但这次的药性似乎超越了他的想象,药性根本没有压制地住。

周子济扯了扯衣领,眼底一片猩红,额间也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期间巡逻的小侍卫看出他有些不对劲,壮着胆子上来询问。

然而摄政王那一双嗜血的眼神差点儿没把他给吓死,忍着不断颤抖地身体问道,“王爷,您……您身体不适吗?”

周子济攥住了他的衣领,嘶哑着声音,“去太医院找张至纯,让他来白莲居。”

张至纯是他的军医,自他回京后就将人安插在了太医院。

“是是是。”小侍卫吓得屁滚尿流,一溜烟儿似的跑了。

白莲居是在他在宫里的住所,距离崇德殿隔了两条宫道,一座殿宇,鲜少有人知道他居住在这里。

周子济忍着身体内部的狂躁感,来到了白莲居。

一汪冷泉水“哗啦哗啦”地流淌着,周子济一头扎进了泉水里,冰冷的泉水让他清醒了片刻,但没多久,那股燥热感愈发的强烈,燃烧着他的神智。

很快,张至纯就赶了过来,说实话,他还是有些怕得,听着小侍卫的描述就知道摄政王是中了某种药。

这些年来,周子济不近女色,无论是多美的女子,他都不近身,便有人传言他喜欢男人,自己长得好歹也是不错的,万一……

呸呸呸,张至纯甩了甩心里污糟的念头,简直被自己蠢哭了,这些年,周子济心里一直揣着一个人呢,哪里还看得上别人。

张至纯推开白莲居的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副好春色。

周子济衣襟大开,露出蜜色的皮肤,健硕的胸膛,随着粗重的呼吸一鼓一鼓的。

看得张至纯忍不住咽了咽唾沫,他平日最喜欢看美人儿了,若是忽略了周子济脸上的阴郁与经久沙场才历练出来的嗜血之气,也是个英俊不可多得的“美人”。

但他不敢多看,一上来就递给他一颗药丸。

周子济嗅了嗅,然后道:“这个没用。”

“没用?”

不应该啊,张至纯心想。

从前周子济也遇到过不少这样的情况,每每都是张至纯处理,后来就给他专门研制了一个药丸,中药后吃一颗就能迅速恢复清明,从无例外。

张至纯不禁认真起来,给周子济把脉,继而拧起了眉头,又松了一口气,“这药性有些烈,但也不会伤身,只是需要找个人解一解,多弄几次就行了。”

可这白莲居除了在暗中保护周子济的暗卫外连个鬼影都没有,总不能找暗卫吧。

于是试探道:“要不……给您找个人?”

周子济冷睨了他一眼。

张至纯轻咳了一声,“那还是冷泉水泡泡吧,可能会比药管用,多泡几次也能解了药性。”

周子济看着一池冷泉,陈声道:“出去。”

“是是是。”

临走之前,张至纯顺手给他点了安息香,能让周子济净净神。

周子济解了全部衣服,进了冷泉。

一冷一热间更是摧毁他的神智。

安息香里添了几分桂花的气味,在冰冷而又寂静的夜里显得愈发的明显,萦绕在身边,就像真的鲜活的小人儿就在怀里一样。

周子济的脑子里一幕幕全是钟明赫的样子,明媚爱笑的钟明赫、马上英姿的钟明赫、因受委屈而眼角泛红的钟明赫……

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大,火越烧越旺,手往下伸去。

汗水顺着凌厉的下巴滑落,碎在滚动的喉结上……

由于酒酿的催化,钟明赫的脑袋糊成了一团浆糊,只在乎那一点点的桂花香气,来的时候甚至在路上摔了一跤,手腕磕破了一些皮。

终于给他找到了地方,这个屋子传来的桂花气味儿又甜又香,闻着就叫人满足。

钟明赫没受任何阻拦就推开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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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怀了阴冷摄政王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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