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宋征玉一通试探，最后反倒是把自己弄迷糊了。只是接连发生的事情也让他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之前在慈善晚宴上廖其闫是什么意思了。
那时候他没往这个地方想过，听到方景晗说什么你喜欢我喜欢的话，才会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他知道了，廖其闫想认识他代表的是这种含义。
他为这种奇怪的事情不自在地在椅子上挪了个位置。
还有，他现在知道，宋明垣为什么会放心他上学了。宋征玉原本就有些怕对方，只是宋明垣对他几乎是溺爱的态度才让他胆子大了起来，听到季也的话，他顿时又打起了退堂鼓。
“系统，这里的人都好奇怪。”
本来宋征玉还打算让宋明垣为他出这口气，可现在却知道连宋明垣也不是太正常。一时间，心里有着说不上来的堵闷。
他不久前才被人亲过，虽然周洛后来又给他处理了，但嘴巴还是不可避免地肿了一点，红彤彤的，做出不愿意的模样也只会让人想方设法地哄了他高兴。
“宿主不要担心，宋明垣在把你送回学校后就出差去了，大概半年都不会回来。根据我的分析，接下来你都不会再接触到对方，只有到你跟闻池故订婚的剧情时他才会再出场。”
“而等你跟主角订婚以后，剩下的时间也依旧在学校里。”
听到不用再跟宋明垣有所接触，宋征玉心里的害怕才勉强少了一点。
他对监视自己的人倒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受，现在季也已经不为宋明垣办事了，其余人就算想要监视他，也只能跟普通人一样远远地看着。宋征玉从小到大身边都少不了各种各样的目光，他已经习惯了。
心理上一放松，身体上就觉得累起来了，今天被亲到的时候他挣扎也费了不少劲，宋征玉觉得自己的胳膊都有点酸酸的。
他走到上铺，打算先睡一觉。身侧突然有东西硌了他一下，拿出来一看，是放在口袋里的手机。
手机好像没电了，按了一下没反应。宋征玉找了一根数据线，可连上去以后，手机又突然好了起来，再看电量也还有百分之六十七。
又过了一会儿，才看到周洛刚才发给他的会稍微晚一点过来的信息。
宋征玉也没有在意，继续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充电。
季也说搬出去就真的搬出去了，晚上也没回来。宿舍里就只有宋征玉，还有顺便给他带了个夜宵回来的周洛。
第二天早上醒来，看着程秧空空荡荡的床铺，宋征玉觉得亲他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季也没错了，不然程秧昨晚是会回来的。本身性子就单纯，加上前二十几年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异性恋，昨天被亲过后也是在气头上，一晚上过去，宋征玉想要教训人的心思少了些。
不过在照镜子看到自己的嘴巴还是红红的时候，他依旧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一晃眼就到了跟周洛约定好的时间，两个人约好了在商城见面。
宋征玉过后接到了宋明垣几通电话，对方除了日常关心外，还让他以后每周六周日都回家去住，因为季也罢工了，他不放心让宋征玉放假的时候待在学校。知道宋明垣平时也不在家，宋征玉考虑了下，就答应了，如果不答应的话，难保对方会做出什么事。
宋征玉在家里会赖床，起不了早，两个人约定九点半见面。
到达约定的地点没多久，周洛也就来了，还跟他说：“怎么穿得这么少？”
“少吗？”宋征玉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羽绒服鼓胀得几乎让他看不到自己的鞋子，就连脖子上都戴了一条厚厚的围巾，将他半边脸都遮住了。
宋征玉觉得周洛眼睛好像有问题。
“我们走吧，周洛，你有想好今天玩什么了吗？”
今天是来约会的，虽然宋征玉没有约会过，也没有跟男生约会过，但既然他答应了周洛，就一定会遵守诺言。
与此同时，还在学校的周洛正在疯狂地给宋征玉打电话，但就像是上回那样，始终都打不通。无奈之下，他只能先给对方发了个信息过去，而后又给自己信得过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商城接宋征玉。
周洛也没有想到，调研会突然提前。他一大早就被老师叫了过来，对方告诉他上午就要出发，让他回去赶紧收拾东西。
他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试图联络宋征玉，可直到校车已经出发了，那边还是迟迟没有动静。
好在他拜托的朋友已经在去商城的路上了。
商城这里，回答宋征玉的声音慢了半拍。
“你想要看电影吗？”
“电影？”
“嗯，有一部喜剧，之前有朋友看过，说是很有意思。”
“电影院就在四楼，我们可以直接坐电梯上去，不用走许多路。”
“那好吧。”
宋征玉答应了“周洛”的提议，两人买好票后，“周洛”还专门给他买了一桶爆米花，一瓶可乐，以及一些其它的零嘴。
“我才吃过早饭没多久的。”
“没关系，吃不完就带出来扔掉，只是一个看电影的氛围。”
“可是好浪费。”宋征玉不赞同地看着“周洛”，眉毛都皱了起来。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太喜欢这样的行为。
程秧目光定定地望着又一次将自己认错的人，他并不知道宋征玉事先约了人，好像还是一个约会。只是刚才看到他在这里，想起上次亲完人以后一直没有告诉对方他是谁，又不想宋征玉真的以为是周洛，才会打算过来跟他说明白。
然而当听到周洛的名字时，程秧又改变了主意。他想，是小少爷自己一次又一次主动撞上来的。
“那我把它全部吃掉，不会浪费的。”
“你早上吃过了吗？”不希望浪费的是他，担心“周洛”吃过早餐再吃这些东西会撑到伤身体的也是他。
程秧难得笑了笑，接过来宋征玉抱着的一堆东西，只给他留下了几块巧克力在手里。
“没吃过，放心，我不会撑到的。”
也是，宋征玉想起周洛的饭量是自己的两倍的事。
两个人没等多久，电影就检票了，随着影厅的灯光暗下来，电影正式开始了。只是很快，宋征玉就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的脸盲症不光是针对现实当中的人，就连电影里的人也分不清。
这是一部微悬疑的喜剧片，电影制造的那些笑点因为宋征玉根本就弄不清谁是谁，一点都没有感受到。
他郁闷得要死，坐在那里也不开心。
有东西被突然递了过来，闻起来香香的。宋征玉下意识张开了嘴巴，接着舌头就尝到了一点甜滋滋的味道，他没注意到连同拿着爆米花的那只手也被他不小心舔到了一点。
“好吃吗？”程秧蜷着指尖，低声问他。
宋征玉嚼了一口，爆米花香香脆脆的，味道的确很好。他以前看电影都是在专门的影厅，服务生会端来许多水果还有其它的东西，他倒是没有特别注意过爆米花。
因此等将爆米花咽下去后，就矜持地点了点头。然后跟“周洛”说：“我还想要再吃一个。”
虽然吃过了早饭，但也不妨碍再吃一点爆米花。
程秧从善如流地又捏起了一颗爆米花，不过这次带了些故意的，指腹压在了宋征玉的唇上。
他的这点小动作让宋征玉抬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吗？”
“你不要摸我的嘴巴。”
小少爷竟然还有这方面的警惕，程秧又笑了。
“好，不摸了。”
接下来再喂爆米花，程秧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他记着宋征玉说自己吃过早餐的话，没有给他多少。
当宋征玉又一次张开嘴巴的时候，就发现“周洛”不喂给他了。
“周洛，我还想吃。”
“刚才是谁跟我说已经吃过早饭了？”程秧说着，手就从宋征玉的羽绒服里钻了进去，对方里面还穿了一件毛衣，他隔着毛衣摸了摸宋征玉的肚子，“再吃下去肚子会不舒服。”
这种亲昵的举动在他长大以后就连爸爸妈妈都很少会做了，宋征玉被他摸得一时间耳朵发红，小肚子也跟着收紧了。
“你……”电影看得人头晕，“周洛”的行为也让他觉得奇怪，宋征玉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干脆道，“你不是说会教我做很舒服的事情吗？我不想看电影了，我们走吧。”
程秧正为宋征玉的反应感到有趣，听到他的话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冷了下来。
他眯了眯眼。“周……我跟你说的？”
宋征玉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他把“周洛”的手从自己的羽绒服里面拿了出来，又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好了。
带着些软肉的侧脸看起来认真得要命，程秧却是心烦意乱，最后皱眉将人拉了起来，带出了影厅。
“周洛，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把我拉起来了？”娇气的抱怨，责怪的意思倒很少。
宋征玉一边走还一边忙着整理自己的围巾，程秧看了，直接上手替他理了起来，皱着的眉始终没有松开过。
等把围巾戴好后，他问宋征玉：“你谈过恋爱吗？”
宋征玉摇头。
下一个问题程秧犹豫了很久才问出来：“那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宋征玉睁大眼睛，反问了一句：“我为什么要喜欢男生？”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怎、怎么试啊？”宋征玉晕晕乎乎的，满脸都是茫然。
他似乎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对其他人的诱惑有多大，程秧呼吸重了点，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去酒店。”
“酒店好脏，我不想去。”宋征玉以前出门，两个哥哥都会给他提前安排好，包括身边的朋友，如果他要留下来过夜的话，也一定会把整个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床单都提前换上新的。
程秧也不知道自己对宋征玉的耐心怎么就这么大，他咬着牙道：“那去你家。”
他记得宋征玉家就在这附近。
想到家里也没有别人，宋征玉同意了。
原本以为回来会看到管家，谁知道大厅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宋征玉喊了一声，也没有回应。
“奇怪，家里怎么没有人？”家里开了空调，宋征玉一进来就把围巾和羽绒服全都脱掉了。
“你的房间在哪儿？”
“在二楼，我们不用上去了，在这里就可以。”
宋征玉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天真地以为在客厅也没什么关系。
程秧眉梢轻动，“你确定？”
“确定。”
于是下一刻，宋征玉就被推倒在了沙发上。
他平时也很喜欢赖在这里，因为沙发又宽敞又软，躺在上面格外舒服。有一回舒服过头睡着了，还是被宋明垣抱上楼的。
但现在发生的情形好像有点不太对，“周洛”将他推倒以后，俯身过来亲了一会儿他的嘴巴和脖子。跟上回“季也”亲的不一样，太轻了，弄得他痒痒的。
宋征玉伸手就想要推人，可还没碰到对方，手就被“周洛”抓住了。
“周洛，你亲得我好痒。”
程秧本来想要问他，被亲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讨厌。
“那我亲重一点。”
“不要，太奇怪了，你不是要教我……”
宋征玉话还没说完，脖子就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他顿时哼出了声音。
“周洛”骗他，他一直在亲他，一直在亲他，亲得他觉得自己变得犹如烂泥，眼泪也不停地在掉。说是亲重一点，可分明在咬他，他觉得嘴巴都被咬破了。
程秧一开始真的只是像他说的那样，可宋征玉那副模样太招人了。
他不是天生的gay，以前在宿舍里对宋征玉多一份的照顾也不过是看着他单纯懵懂，可在对方生了那场病后，一切就都变了。看他一脸满足地喝粥觉得可爱，看他嘴巴都吃得红红的样子觉得可爱，听他喊难受，娇气地掉眼泪也觉得可爱。
跟宋征玉在一起的时候，他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在被他吸引。
只是一开始，他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程秧一手托着宋征玉的脑袋，一手压着宋征玉的肩膀，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在一片的灼|烫|气|息里，他问：“分得清我是谁吗？”
语气带了点急切，还有隐隐的兴奋。
宋征玉不耐被他这样亲着，使了个大力气想要坐起来。
哭着凶人：“周洛，你把我亲痛了，我不喜欢你了。”
软绵绵的腔调，因为还在哭，更是让人觉得气血上涌。程秧不明白，寝室里三个人，怎么宋征玉就知道周洛。
他也不把宋征玉再按下去，而是任由对方起来了一些，半抱了他，复又亲上去，带着点咬牙切齿地说：“好好感受清楚，我究竟是谁。”
宋征玉只感觉自己的口腔被不住地侵扰着，尤其是舌尖，对方简直是亲了又亲，吮了又吮。
他哭得更厉害了，但又不能喘气，脸憋得通红，一脑门的汗，看上去可怜极了。但他渐渐地感觉出来，亲他的人似乎不是周洛，而是上次那个人。
“季、季也？”
很好，三个人，就是不猜他的名字。
程秧将人亲得越发狠了，“除了周洛和季也，就没有其他选项了吗？”
老实说，宋征玉已经被程秧亲懵了，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因此程秧的话他也完全听不见，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他的嘴巴上。
这回不单是痛，他还觉得身体变得好怪，他难受得哭出了声音。
“不、不亲了……”他一个劲去推人，推不动，整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到了程秧的怀里。
见他不回答，程秧自己揭晓了答案。
“现在亲你的人是我，上次亲你的人也是我，都是我，知道了吗？”
去他的狗屁周洛，去他的狗屁季也。
他是程秧。
上次宋征玉将他当成周洛的时候，他觉得心底烦躁得要死，偏偏宋征玉在他身边嘀嘀咕咕讲话又可爱死，于是连大脑都没过就直接亲了上去。
等亲完了人，程秧又不敢回宿舍。那段时间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因为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宋征玉做出这样的事情。
现在他终于想通了，他挺喜欢小少爷的。
程秧亲人的力气放缓，看他哭得凶，抱着宋征玉好好哄了一通，然后摸摸脸问：“上次的话梅糖好吃吗？”
宋征玉的注意力被转移，但声音里透着委屈：“还可以。”
“原本就是要买来给你吃的，今天见到你之前我也吃了一颗，刚才尝出来了吗？”
提到刚才，宋征玉就很生气，他哪里有尝到什么味道，跟上次一样，到现在嘴巴都是麻的。
程秧干嘛要吸他的舌头？还老咬他！还有——“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是你自己把我认成周洛的。”
“可是，你能跟我说的。”
程秧不打算过多讲这个话题，第一次他的确是无心，第二次就是他故意的。这无可辩驳。
“刚才是我不好，不是说要教你吗？周洛做的事情我也会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你不准再亲我了，每次都亲得我嘴巴好疼。”一说到这个，宋征玉就忍不住委屈得冒眼泪。
程秧小心翼翼地吻掉他的眼泪，保证道：“这次我轻轻的。”
“会痒。”
程秧笑了一声，“那我把着分寸，让你舒服的亲。”
他的手不知道是碰了哪里，让宋征玉一时没有防备，就这么又被亲过来了。
程秧的确说到做到，可没到多久，宋征玉又哭了。
“程秧，我好难受。”他不清楚到底难受在哪里，一味地喊着人，语气是自己根本听不出来的甜腻。
“不要紧，我马上就会帮你的，小玉闭上眼睛。”
宋征玉感觉自己又被放平了，紧接着他的手想要试图留住什么，可又徒劳无功地被扣住。
然后，他的手放在了程秧的头发上，缓缓收紧。
仓促间，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程秧，我们在电影院买的东西都还没有带出来……”
他这时候还能顾及着那桶爆米花，程秧觉得是自己不够努力。可他也是第一次给人做这种事情，只好更仔细地对待起来。
大厅里一时间只能听见宋征玉的声音，压抑又古怪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事态才止。
宋征玉连手都抬不起来了，他的样子看起来太柔弱了，甚至一碰那里，就要急急地跟着发|抖。
程秧凑过来又想亲他，被他扁着嘴避开了。
“不要，脏。”
“都是小玉自己的东西。”
“那也不要。”
宋征玉的不要没有用，不过程秧在亲他的时候，还是避开了嘴。
他连他手指上那颗红痣都亲了好几遍，手背那一块到最后完全都不能看了。
亲完手，程秧戳了戳他的肚子，毛衣早就被他往上翻了许多。
“肚子怎么这么软？”
宋征玉的肚子上是没有腹肌的，他在原先的世界也没有。
被程秧用这样的语气问，他感觉有点羞|耻，结果对方就跟着亲了他的肚子一下。
呼吸碰在上面，让他的表现比在电影院时还要多。
“舒服吗？”
宋征玉的眼珠子转了两下，看到程秧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红绳，交到了他手上。
“这就是你说的那种事情吗？”
“当然，不过还不止，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再教小玉。”
很自然地将称呼变得更亲昵了，程秧还带着宋征玉把那根红绳绑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看清楚了，以后手上有红绳子的才是我，小玉不要再认错人了。”
他冷漠的时候跟现在完全是两个样子，仿佛从高冷狼犬变成了金毛。
还过分粘人地又亲了亲宋征玉的脸，才帮着他收拾好了。
经历过一场，宋征玉的面上始终留着痕迹。
他情动时的美丽远胜于平时，程秧起身时看了自己一眼，苦笑了一声。
“时间还很早，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我累了，不想走路。”
“我背你。”
听到程秧话里格外的兴奋，宋征玉直接拒绝了他，不过两个人到底还是离开了宋宅。
一直到他们走出大门的时候，二楼被竖墙挡着的地方才走出了一个人。
闻池故没有想到，他在这里等宋明垣回来的间隙，竟然能看到这样一场好戏。
宋家小少爷，真有意思，一直被他大哥保护得纤尘不染，上次也是为了他，宋明垣直接丢下了跟他的谈话。
居然会大胆到带人回来做出这种事情。要是被那个弟控知道了，估计直接得疯了。
闻池故的视线在沙发背上看了一眼，那里有点轻微的痕迹，程秧在整理的时候没有注意到。
过不久，他收回视线，重新回到书房中。
跟闻池故约定好稍后就会赶回家，此刻已经在路上的宋明垣脸色莫名地看着手机。
耳朵上的蓝牙耳机还在闪烁着红光，屏幕当中，赫然是宋家客厅的实时监控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