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想见的春海（6）（二合一）
“你们几个,吓死我了！”
萩原千速刚从楼上回来就看见几个人倒在门口，听完萩原研二解释完这件事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围着川山凉子转了几圈,捧着他的脸看了看,确定除了脸色更苍白外没有什么大问题，稍微松了口气。
“一会儿和我走吧。”再待下去,还会出问题。
“不，”川山凉子摇头,似乎想勾起一个笑,但是失败了,“千速姐，我不能靠你们。”
说着，他低下头，给松田阵平贴上放在兜里备用的创可贴。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牙这么尖。”松田阵平摸了摸那块创可贴所在的位置。
——不知道,但是应该不用打疫苗吧？
不对,被他带跑偏了。
川山凉子晃了晃脑袋回过神，看向浴室的方向。
他还有件事情想确认一下。
“行吧,”萩原千速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要继续查下去，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既然叫她千速姐了,她也会把他当成弟弟。
啊,川山凉子愣愣的点点头，无意识蹭了蹭她的手掌。
萩原千速收手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又柔和了些。
“…去吧。”
川山凉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终于看清了那具尸体,但他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就在几个人认为他正在做心理准备时，伊达航突然跑上来，看着在场的几个人，脸色凝重。
“公安来了。”
“难过的同时保持理智已经是难能可贵”
而理智的时候，眼睛会看到很多平时看不到的东西。
就像现在。
川山凉子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公安涌进来让他们不要动现场。
果然来了。
和他猜测的一样。
他突兀的上前一步，一眼确定了那具尸体的异常。
在公安上来之前，退回去。
他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这群人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他的反侦查能力。
失去意识后突然出现那么多视线。
怎么可能忽视啊。
藤原迟也，你骗人起码认真一点，好不好。
川山凉子脸色苍白的转身向等着他的几人走过去。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了。
那个组织的人有没有看到这场戏。
车内。
“那群混蛋说什么已经由他们接手了，早干什么去了，明明之前一直跟着吧，”如果不是在车里，松田阵平大概会对着空气打一套组合拳，“真的是越想越生气。”
“我怎么总觉得他们是卡着点进来的呢？”伊达航这次坐在了副驾驶，其实本来说他开车的，但是萩原千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们几个的车技非常不认同——仔细想想，大概是因为萩原吧。
他在脑袋里回放了一下刚才的事情，越想越奇怪，明明一开始什么动静都没有，在川山准备进去探查时突然就出现了。
“…他们不会一直在周围看着吧。”
“班长你说的没错，凉和hagi之前来的时候就察觉到公安在森惠美和附近，就算要离开，也根本不可能那么快离开，”松田阵平点点头，向前坐了坐，“你还记得教官那个时候叫我们出去吗。”
“记得，怎么了？”
川山凉子靠在椅背上，见萩原研二看过来，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这几人有了猜测，但是有些事情，不能由他说出来。
萩原研
二比了个ok的手势，扭头插进他们两人的话题。
“阵平想说的是什么意思？”
松田阵平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森惠美和来的时候吧。”
“对…”伊达航点点头，那个时候他把作业交给川山，匆匆忙忙出去。
“等一下，我记得你们上的是普通的警校。”萩原千速突然开口。
她之前就很想说了，为什么遇到的案子比她一个交警见过的飙车族还要多？
“我也想问。”川山凉子忍不住出声赞同，并且狠狠地点了点头。
他可是还记得他刚刚入学时站在门口期待和平美好的警校生活呢，为什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其他几个人也沉默了，车里突然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我们也想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凉，别以为你把脸埋起来我就看不见你，”松田阵平伸手捏住他的后脖颈，让他看向自己，“你发现了什么。”
“这里的人应该都能听，而且…”
他那双漂亮又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笑道：“你觉得我们猜不到吗？”
池面攻击！萩原研二震惊。
小阵平这是仗着小凉子有点颜控，开始用脸了啊！
川山凉子乱瞟，哼哼唧唧几声，想了想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就是，那具尸体，不像是森惠美和。”
“又是易容？”
川山凉子有些迟疑，向前坐了坐，看向为了检查气息，另一个接触过那具尸体的人，问道：“千速姐，你能看出来吗？”
“不，”萩原千速叹了口气，她靠边停下车，扭身看向几个人，“你们忘记了吗，我根本没见过森惠美和真人，所以我不能确定，那具尸体到底谁的。”
“这么说来，我也只见过一面，而班长和阵平没见过她。”萩原研二惊觉。
“…啊。”完全忘记了。
失策了×4
“不过，卡点的确是真的，”萩原千速不禁为自己有这么几个笨蛋弟弟操心，“我记得凉子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吧。”
“嗯，因为感觉到了熟悉的视线，所以想证明一下自己的猜想。”
不过，与其说是易容，不如说是整容。
那尸体的死亡时间应该更早，也就是说…
“而且那具尸体很奇怪，温度比水温低，不像是正常的…死亡。”萩原千速突然想到，她去探测脉搏时，那有些冰凉的皮肤。
“这是一个，精心布置好的案发现场。”
几个人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川山凉子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已经明白了关键的要点，靠在椅背上，看着外面。
那个人是组织派来的。
她应该知道森惠美和被公安看管保护，所以来到学校时仍然冒险假扮成森惠美和，因为某种概率上，之前藤原迟也给他们透露的信息是——公安正在保护森惠美和，所以公安不会把视线放在别的地方。
但这个做法太过危险，所以在他回到教室不一会儿，田中就回来了，“森惠美和”也离开了学校。
至于目的，大概是那份“学生名单”吧。
还有，在他们来之前，那个组织的人应该来过，而且就在他们赶到之前，只是发现了森惠美和死亡，看现场，她应该没来得及检查尸体。
真是又不保险，又有组织的“风范”啊。
如今“森惠美和”已死，刚刚藤原迟也导演他看到“森惠美和”尸体的那出戏，应该已经传到了那些人的耳朵里。
不过，话说回来，他那个时候是真的被吓到了。
手脚冰凉，理智的脑子根本转不过
来，还让阵他们几个担心了。川山凉子看了一眼还在聊天的几个人，有些心虚。
之后肯定要被拉去看医生吧。
他抿唇，往后靠了靠。
清醒之后发现公安的视线，才意识到这场戏的真相，干脆陪公安演完这出戏。
至于藤原迟也与自己的打那通电话的时候，他就应该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反应。
想想还真的是…有些生气啊。
不过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川山凉子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眼前闪过所有信息。
还有两个人现在没有消息。
——三上佳夫。
——松岛叶。
“怪不得不肯说，这件事情如果暴露，肯定会…”松田阵平的话说了一半便没了声响。
“嗯？什么……”
伊达航疑惑的回过头，就看见松田阵平让他小点声，这才发现川山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萩原研二的肩膀上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面色凝重，小声地问道：“那个时候，怎么回事，用不用去医院。”
之前川山醒着，伊达航才没提起这个的话题，他一开始也不知道，后来上车前萩原千速提了一嘴，他才从他们口中得知。
松田阵平看了眼睡着的小卷毛，推测道：“明天带他去医院吧，至于刚才的事情应该是和凉子……”
“…嗯…”睡着的人突然出声。
松田阵平愣了下，反应过来这是他在回应，忍不住笑了笑，换了种说法，“和他姐姐有关系，那张照片你们还记得吧。”
黑发女孩穿着白裙子的照片。
凉子姐姐的死亡原因，凉子从来没有提过，想来，凉子说他忘记有关姐姐的事情也是因为凉子的死亡吧。
自杀？又或是其他什么原因。
线索还是不够啊，松田阵平苦恼的叹了口气。
“而且当初凉子关注森惠医生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在吧，”萩原研二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的人，无奈的笑了笑，“不过，刚刚是真的把我吓坏了。”
那样的凉子，明明他是第一次见到，可是却总有一种，无法伸出援手的感觉。
“别说了，”松田阵平啧了一声，抬起手晃了晃，给幼驯染和前座的伊达航看了一眼自己手指头上的伤口，“被小狗咬了。”
“阵平，你是忘了我在这里吗。”萩原千速幽幽地出声，说谁是小狗呢。
“……千速姐，你不会告诉凉的吧。”
“算了，告诉也没事。”反正凉打不过他，松田阵平闭上眼睛，靠到座背上，一副谁也别管我的样子。
你这小子就仗着人家打不过你，萩原千速无奈的摇摇头，重新启动车子。
只是，有可能的确是累了，还没开出这条街区，这几个家伙就在车上呼呼大睡起来。
真的是，“丰富多彩”的警校生活啊。
萩原千速感叹，想起刚才的事，决定明天找他们教官给川山凉子请个假去医院，这种事情，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
路口红灯转变为绿灯，她轻轻踩下油门。
突然，余光在后视镜看到一辆车横冲直撞开过来。
“！！！”
她猛的右打躲开，在那辆车过去后踩下刹车。
紧接着又有几辆车擦着她的车超速过去。
睡觉的几个人也被这个猛刹弄醒了，有的撞到前座，有的撞到窗玻璃上，总之一脸茫然。
松田阵平刚想问怎么了，就被萩原研二拽了拽，看他猛摇头，才从倒车镜里看到萩原千速的表情，直接闭上了嘴。
“大半夜飙车？！！！”
要不是她反应快，这一车人都没了！
萩原千速黑着脸重新启动车子，油门一踩，追了过去。
“等等，等等！”
川山凉子本来还有些迷糊，但是看到那辆车的时候突然清醒，他指着前面喊道。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辆车！那辆车是——
“怎么了！”
萩原千速虽然在气头上，但是还能听进去话。
刚想稍微减速，就听川山凉子又喊道：“别减速，千速姐！追上去！那辆货车！”
萩原千速立刻脚下一动，猛的踩下油门追了过去。
坐在副驾驶的伊达航拽着安全带，整个人紧靠在椅背上。这时才有种，不愧是萩原研二姐姐的感觉。
怎么开车都这么猛啊！
“凉子！喇叭在后面！”连超了几辆超速的车，不知道是不是萩原千速的错觉，那几辆车好眼熟。
川山凉子扭头接过松田阵平拿过的喇叭，打开。
又让几个人捂住耳朵，将喇叭探出车窗，大喊。
“三上佳夫！立刻停车！！！”
三上佳夫？！
伊达航看向那辆货车，又扭头看向后面那几辆刚刚在森惠美和家楼下看到的车，和萩原千速的想法重合。
怪不得看着那么熟悉！
原来是公安的车！
后面几辆车也陆续传出声音。
“立刻停车！”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
川山凉子拿着喇叭的手一个不稳，掉在萩原研二腿上，可是他没管，急忙看向那辆发出声音的车，发现它已经侧翻在桥上。
萩原千速见状停下车。
爆胎？川山凉子下车正准备过去就被公安拦住。
“…川山君。”公安看着他，想起他刚刚的举动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跑去检查现场。
他悄悄凑过去，无视那个公安无奈的眼神。
“…不是自然爆胎，我们在车轮底部发现了自爆装置…”
能让他听，看来是藤原迟也默许过，川山凉子想，但是很快回神推断。
有人要杀了三上佳夫。
自爆装置是谁安装的？
松岛叶？还是组织？
突然身旁的松田阵平骂了一声，冲过去，川山凉子这才发现三上佳夫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两个公安踹倒，跑到桥边。
他要跳海！
“哈哈哈哈永远别想抓到我！”男人大笑几声，向后倒去。
不行，三上佳夫还不能死！
川山凉子身体快过脑子先一步扑过去，抓住他，被沉沉的往下拽了一节。
救命！好重！
一旁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他们，看到川山凉子扑过去差点心脏跳出来，连忙冲过去帮他拽着。
这家伙差一点就跟着掉下去了！他对自己的体重没点数吗！
“公安们，你们傻站着干什么呢！”
“我们也在帮忙！”和松田阵平一同扑上来的那个公安喊道。
压根没心情和他拌嘴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一个使劲，将还在挣扎的人拉了上来，动什么动！
趁着三上佳夫还没有反应过来，狠狠给了他脸一拳。
妈的，松田阵平心里骂道，他想打这个傻逼很久了。
…不对，他啧了一声。
说傻逼都是在抬举这人渣，想着，又狠狠踹了一脚。
见松田阵平还想踹，川山凉子半遮半掩的拉住他。
别这么明显啊！
三上佳夫估计也知道自己跑不了，干脆倒在地上，突然笑起来。
“哈哈哈哈初出茅庐的菜鸟警察竟然连罪犯都想救吗哈哈哈…”
…他怎么能笑得出来？
川山凉子打了个冷颤，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阻拦住松田阵平。
——不如自己打过瘾啊。
下一秒，他一拳打了过去。
本来他想，一拳替小春打，一拳替森惠医生，一拳替松岛叶，可是一拳结束，他站起身。
在公安过来拽住自己的时候抬手制止住他们。
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冷冷道：“不。”
抓住他只是为了让他慢慢偿还罪恶，而不是为了救人。
“你以为组织会放过你吗。”
伊达哥说他擅长审问犯人，其实通过对方的情绪击溃对方的心理，才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听起来可真像坏人啊。
只不过，与之相反的是，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睛里，倒映着他在灯下的模样。
三上佳夫无意义的笑容戛然而止，瞪大眼睛要扑上来。
几个公安上去将他团团围住，按在地上。
川山凉子看着他抵死挣扎，冷笑一声，转身要走，一个人急急上前，耳语道。
“川山君，藤原前辈要见你一面。”
“重要吗？”他问。
公安愣了愣，摇头道：“没说紧急。”
“那不见，我要回去睡觉。”
而且他还在生气。
留下面面相觑的公安，川山凉子走回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身边。
像是没了力气一样，倒在萩原研二怀里。
远处。
天台上的男人收起望远镜，点了点耳机。
“那个蠢货被救下了？”
男人听到这话，笑了笑，却是违和的女人声音，“没关系，活不了多久了。”
“贝尔摩德，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诶呀呀，琴酒这家伙，还真是让人不爽啊……”
说着，她摸了摸脸，之前潜入警校就已经够费劲了，本想借着森惠美和的身份用几天，结果没想到，晚上潜入时发现那女人死了。
于是只好换上这一张脸。
至于得到的那些消息，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让琴酒他们操心去吧。
假面上的笑容消失，她拎起包裹转身离开，摸到口袋时，顿了一下，从里面拿出一颗糖，看着包装纸，突然想起之前在森惠美和家附近，用这一张脸与那个小卷毛擦肩而过的样子。
啊。
可别露出那种表情啊。
她还是很期待下次的见面的。
川山凉子。
毕竟，定金她已经收下了。
川山凉子像是歇够了，从萩原研二的怀中抬起头，望向远方。
被刚才的拥抱弄得有些发愣的萩原研二回过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有数不清的房屋高楼。
“怎么了，凉子？”
“不，没事。”
他看了眼三上佳夫被押走的背影。
不怕公安，不怕死亡，竟然怕那个组织吗。
组织。
他沉默着收回视线。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
“啊…”
还真是耀眼啊，完全不同于在拉面馆那天的表情。
松田阵平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诸伏和zero那两个家伙看不到，未免也太可怜了吧。
然后在自家幼驯染震惊的眼神下狠狠的给了川山凉子一个头槌。
萩原研二：小阵平！你在！干什么！（呐喊.jpg）
“好痛！”川山凉子捂住头喊道。
“你这家伙还知道痛啊，看看你的胳膊！”
被他那么一说，川山凉子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因为刚才拽住三上佳夫，被桥体边缘狠狠的刮伤，留下一道脏兮兮的血痕，本来没什么感觉，被松田阵平一提醒后疼痛加倍！
看着他委屈的表情，松田阵平气不打一处来，接过萩原千速递过来的医药箱，恶狠狠地看着他说道：“过来。”
凶什么凶，川山凉子心里想着，却听话的走过去，乖乖认错。
“对不起。”
松田阵平给他消毒的动作顿了一下，努力板着脸看他，冷声说道：“那说说，对不起什么，正好班长和hagi，千速姐都在。”
小卷毛头发耷拉下来，瞅瞅这个，瞅瞅那个。
“对不起你们。”
被噎住，松田阵平瞪了他一眼，手下一重，听到了小卷毛的惨叫。
“好好认错。”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川山凉子被疼的嗷嗷叫唤，但是被松田阵平抓着手，根本没法逃，越说越委屈。
“千速姐！你看阵，他欺负人！”
“你还敢告状！”松田阵平心说，你怎么不想想你干了什么，刚刚那一扑差点把他吓得半死！
说着，他抬起手晃了晃自己的手指头，又指了指自己脏的要命的衣服。
“谁欺负人，又是哪只小狗咬人？！”
“…我错了！”
拐着弯骂他是小狗的松田阵平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