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 6 章

赏花列车进入横滨站停靠,早已等候在站台的横滨刑警手持警察手册上车,留下格兰威特车厢的所有乘客以作问话,记录身份和口供。

与此同时,其他车厢的乘客一应也要简单登记留下身份信息。

“你的名字?”

“时岐忍,”格兰威特回眸扫过身后的车厢,鉴识员正在检查现场的痕迹,拉下警戒线把所有乘客都隔开命案车厢之外,“警官,他不是猝死吗?”

箕浦警官低头记录下格兰威特的名字职业以及家庭住址,不冷不淡回答:“没有经过司法解剖前,我们不能断定死者是猝死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死亡,一切都是例行公事。”

赏花列车上的乘客太多,负责做笔录的刑警忙不过来,除却鉴识员要侦查现场,其他人都要帮忙做乘客笔录。

不过在此之前,有人在车厢的垃圾篓发现注射空的针筒,幸田值人的死亡很可能不是简单的猝死。

“下午一点三十五分,”格兰威特看一眼怀表上的时间,安分坐在位置上不再期望横滨的刑警可以快速放他们离开,轻叹道:“真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

她下午在横滨有另外的计划,继续在这里耽误时间,后续的一切计划行程都要往后推迟。

让人苦恼的是遇见生命时间终止的突发事件,即便回溯时间也无法避免事件的发生。

格兰威特只能乖乖待在这里,等着横滨刑警做完所有人的笔录和现场侦查才能离开。

“时岐小姐是知道什么吗?”幸田值人死的时候,苏格兰正好坐在他身旁,照顾过妻子离开座位的醉酒死者,若幸田值人不是猝死而是他杀,苏格兰同样有作为凶手的嫌疑。

他的侦询笔录时间比格兰威特要久不少,最早开始做笔录,过去七八个人的笔录时间,他才结束一轮的问题回答。

“绿川君觉得我会知道什么吗?”格兰威特双腿交叠,手肘支在膝盖上托着侧脸,歪头看向苏格兰,浅草色的鬓边碎发被她的尾指撩着拨去一旁。

苏格兰思量着开口道:“幸田先生死前,时岐小姐说过等下会有突发事故……”

回想格兰威特问过他的话,她可能是在化妆室听见或看见什么关于死者或嫌疑人的重要信息。

他凝望着格兰威特的眼睛,真诚而坦然说道:“若是时岐小姐知道什么,可能会帮助案件快点破获。”

格兰威特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

坦白告诉刑警自己知道的一切,可以节省很多繁琐复杂的调查时间。

“绿川君没有想过幸田先生是猝死的可能吗?”她手指轻点着脸颊,条理清晰说道:“绿川君跟幸田先生是第一天认识,没有杀害他的理由,有时间也有条件下手的幸田夫人离开座位,一直到幸田先生死去才回来。”

她轻笑一声,道:“似乎不管怎么看,幸田先生都是猝死的可能性更高。”

苏格兰一时沉默。

如果幸田值人单纯是猝死,格兰威特没必要问他有多少人经过车厢去往化妆室。

她肯定知道什么。

只是格兰威特不一定会好心告诉刑警协助他们破案。

比起把案件定性为他杀,死者猝死会节省很多事。

“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格兰威特勾着唇,嗓音低柔微哑带着几分笑意,道:“你的上司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就算苏格兰当面质疑她,她也不一定会生气。

“司法解剖至少需要一到三个小时,非明显性的外伤和中毒性状,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出具具体的鉴定报告书,”苏格兰无声叹一口气,道:“时岐小姐是想拖过现场侦查和笔录时间,案件初步定性为死者猝死,警察再放我们离开吗?”

幸田值人身上没有明显性的外伤和中毒性状,要说他的死因是猝死并非没有可能。

若案件定性为猝死,横滨刑警不可能一直扣着车厢上的乘客不放。

不在乎案件真相如何,只想着快点离开确实闭口不谈才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格兰威特身上没有嫌疑,她不需要为了洗脱嫌疑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刑警办案。

“原来你也知道幸田值人猝死一切都会简单很多吗?”

她看苏格兰积极维护现场秩序,不让任何人触碰死者尸体,极力配合刑警的问询笔录工作,以为他真的很想知道案件真相。

苏格兰一时无言以对。

他无奈苦恼着劝说道:“司法解剖迟早会出结果,届时发现幸田先生不是猝死而是他杀,警方还是会重启案件调查。”

他现在的身份不是警察,不能强硬要求格兰威特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何况格兰威特的现行身份在组织地位远比他高,要是告知横滨刑警格兰威特可能知道什么特别的信息,导致她被强行逼问,之后他在组织的行动怕是要寸步难行。

组织的二把手不一定会讨厌执着追寻真相的手下,但她一定不会喜欢告密者。

“但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格兰威特故作无辜,轻眨两下眼扑闪纤长如天然眼线的睫羽,笑盈盈道:“我可不是嫌疑人之一。”

即便案件发现疑点重启,警察首先要找的人还是幸田值人身边的亲近者,同坐过赏花列车的嫌疑人。

她一没有杀害幸田值人的理由,二不是他相熟认识的人,三更没有直接靠近接触过他的身体。

无论从什么方面来看,她都是干干净净无辜被牵扯进案件,导致计划行程被破坏的完美旁观者。

苏格兰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是对的。

格兰威特没有协助刑警破案的理由。

他凝眉视线转向幸田优子,这位刚死了丈夫的女士正坐立不安,神色难掩慌张啃咬着指甲,连难过恐惧于父亲死亡的孩子都顾不上,敷衍拍抚几下趴在她腿上嚎啕大哭的幸田厉人。

无法从格兰威特这里找到突破口,只能试试幸田优子的口风。

虽然明面上看来,幸田优子有能力、有动机杀害幸田值人,但看她现在的神情模样,实在不像是有胆量杀害一个人的凶手。

“幸田夫人倘若知道什么,不妨告诉箕浦警官,”苏格兰温柔而真诚,言辞确凿:“相信箕浦警官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没有犯罪的人。”

幸田优子是案件的重点嫌疑人。

从警察给她做笔录问询的态度,她已经猜到自己是案件第一嫌疑人,神色间的慌张焦躁几乎不加掩饰。

“不是我!我没有杀值人!”幸田优子扭曲着端庄秀美的脸,提高声音道:“值人是我的丈夫,再怎么样我都不会杀他!”

她仇恨看着苏格兰,丝毫不打算配合他甚至认定这个人是警方派来给她设套的人。

“你走开!走开!”刚刚失去父亲又要面临母亲受到警察怀疑的幸田厉人抬起头,一抹眼泪胡乱推搡苏格兰,恶狠狠道:“你是坏人!不准你靠近我妈妈!”

他已经失去父亲,无法再承受失去母亲的痛苦。

情绪陷入混乱而癫狂的人根本无法沟通,苏格兰不得不退回几步,凝眉思考还有什么可以深入调查的地方。

幸田值人死去的车厢作为命案现场正在受到鉴识员的调查,想要通过化妆室必须经过车厢,但横滨的刑警肯定不会放任一个与警方无关的人随意再次踏入命案现场。

案件似乎走入僵局。

“绿川君真的这么想知道真相吗?”格兰威特托着脸,看他在幸田母子身上吃瘪,仍不想放弃探寻真相的样子,挑眉奇怪道:“你的工作该不会是私家侦探吧?”

好奇心这么重。

苏格兰无奈应下她的话,道:“有想过往这方面发展。”

组织在外行动的成员都有一个外在身份,如琴酒一般专注组织工作杀人的成员还是少数。

他需要一个明面上的职业应对其他人。

格兰威特定定看着他,泄力叹气一声道:“真拿你没办法。”

手下好奇心这么重,他是仓鼠吗?

“幸田先生怀疑幸田夫人出轨是真的,而且她的情人就在这趟列车上。”苏格兰愣了愣,没想到开始并不打算配合警察的格兰威特会告诉他这些话。

他赶忙问道:“时岐小姐知道幸田夫人的情人是谁吗?”

长相或是声音,只要知道一样就有办法找出案件的另一位嫌疑人。

幸田优子即便自己受到怀疑都没有供出另一位嫌疑人,定然是不想让警察知道她在婚姻中出轨,有杀害幸田值人的动机。

格兰威特没有着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你还记得我之前问你有几个人去过化妆室吗?”

“……记得。”正是因为记得,他才会觉得格兰威特定然知道什么其他人不知道的内情。

“列车上的男士卫生间在另一头的车厢,化妆室是只供女士使用的地方,”格兰威特轻扬眉目,鎏金色的凤眼蕴含着无限的神秘与风情,意有所指道:“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苏格兰上挑的猫眼微微睁大。

她托着下颌,抬眸看向直愣愣站在身前想明白什么的苏格兰,尾指擦过丰润红艳的唇瓣,低语给出最后的提示:“口红。”

幸田优子唇上有着两种不同的口红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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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是水厂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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