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出差
龙头战争结束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横滨都在建设因龙头战争后被毁坏的城市建筑,而前段时间各方势力乱斗引起的疲劳,让接下来这段日子里的横滨过渡得非常平静,像小田切这样的底层人员还有横滨的普通群众们,已经恢复了重复着“上班、工作、上班、工作”这样枯燥的日常。
就在这样平静的日子里,寒冷的11月悄然到来。
早上醒来,因为天气逐渐寒冷而进入惫懒期的小田切,一想到今天又要早起去上班,就感觉浑身提不起劲儿,甚至赖在床上想:如果我今天发烧就好了。
横滨是一座海滨城市,空气又冷又湿,小田切工作的地方又临近港口,小风飕飕的刮。
即使他早有准备,在十月份的时候就从“国内”网购好几条秋裤,甚至在数天前就已经换上,但外出时的冷空气仍旧像是要冻死他一样,直往他的脖子和裤腿里钻。
想到要在这样的日子里上班,小田切一阵绝望。
他像个蚕蛹一样蜷缩在被子里,心想这种阴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真的好想和自己的被窝缠缠绵绵、一生一世不分离啊!!
这时卧室门忽然被敲响。
门外面传来五虎退的声音:“阿鲁几萨玛,您醒了吗?五条桑让我叫您去吃饭。”
把被子压在身下的小田切僵硬一秒,接着忽然利落地翻身下床,手忙脚乱地用手指当木梳撸了撸自己的头发,压下自己睡觉时滚乱发翘的发尾,并迅速整理领子、拉平衣服,最后对着镜子把眼角的眼屎搓掉,又拍了拍脸,让自己的脸色变得红润自然。
见镜子里的自己好似精神百倍,他才一边叠被子一边沉稳道:“啊,起来了,进来吧。”
五虎退慢慢推开门,忐忑地探头往里瞧,然后就看见仪表整洁的小田切把被子叠得和豆腐块一般整齐,正一脸严肃地拉平床单,眼神和他平时一样锐利而沉稳。
这让期待能看见主人睡眼惺忪模样的五虎退有点小小的失落……
但又觉得这样的主人也很有气势和威严。
见他进来,如平时一般沉稳的小田切回过身对他说:“我马上就过去,洗漱之后。”
“知道了,我这就去回复五条桑。”五虎退略微鞠一个躬,发挥小短刀机动高的特长,眨眼间就跑出去了,那速度,快到小田切的眼睛几乎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等他走后,仿佛整装待发的小田切一秒松懈,一屁股坐回床上,眼神呆滞地看着墙角。
直到两分钟后他才逐渐清醒。
终于从刚起床的混沌状态中恢复清明,小田切站起来去洗漱,对着镜子仔细的刮掉胡子、又顺手修下眉毛,还拿了一瓶男士保湿乳给自己抹上,拿发胶给自己抓抓头发,确定自己一切准备OK后,才换上平时上班穿的那一身挺拔的黑西装去餐厅吃饭。
小田切走出来后,便把“不应该暴露在孩子面前的一切”留在卧室,此时的他全然是那个在孩子们眼中沉稳的主人和父亲的形象——哈哈哈,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在孩子面前,小田切的偶像包袱还是很重的。
把饭菜全部端上桌,五条御将围裙摘下放在一旁。
他摘围裙的动作还真有那么点儿小娇妻的感觉,这让小田切看得有些兴奋,但等他回过头,小田切又发现自己立刻蔫儿了:唉,这种个头的壮汉,想想……还是算了吧。
坐在餐椅上的五条御忽然说:“很失礼啊。”
“唔,什么?”小田切看着他装傻。
五条御说:“你的想法。”
“你又不是我脑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看得出来哦,想法全部写在脸上呢。”
小田切才不相信他。
他又没有读心的异能力,能猜到才怪呢。
吃完早饭,小田切带上五条御做的虚假的爱心便当,在家里三个孩子和一只小狐狸的簇拥下离开家门,装模作样地拎着公文包坐上电车。
上班时间的电车无疑是人挤人。
小田切感觉不用扶着把手,仅靠着拥挤就能站稳。
等从电车里出来,小田切那身黑西装被挤得皱皱巴巴,他熟练地拉平褶皱,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来到港口大楼,顺利到达办公室打卡签到,并在搭档小林到来后一起离开大楼。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从大楼里出来,好巧不巧,迎面遇到隔壁武斗派的织田作之助。
小林的反应略有些僵硬,小田切却很自然的和织田打声招呼,而对面走来的织田也笑了一下,随口应一声,接着同他们擦肩而过。
等他走远,小林长出一口气,语气微妙的和小田切说:“亏你心理素质还这么好。”
“你得练练。”小田切如此忠告着。
森式会社的五栋地标大楼坐落于横滨港湾大桥附近,是港口的基地,也是他们的标志。但他们的生意却不仅仅局限于这五栋大楼,也不局限于横滨本地,在霓虹全国乃至国外,也均有规模不一的公司和产业——剧情里中也不就去外国出差许久?而临近横滨的东京自然也不例外,在新宿、池袋、六本木、银座等繁华区域,也都有森式会社名下商铺的影子。
这些商铺一般情况下都是由他们这些非武斗派的人去收租,或是带走部分不能详说的帐,而今天正好又轮到他和小林去东京出差。
他们在组长那边拿了钥匙,就开着公司配的车出发了。
小林一直没考驾照,小田切则因为是老司机,来到这边第一年就顺利拿了驾照,然后这几年出差的时候,就一直充当着司机的角色。
因为港口的车是最普通的黑色商务车,小田切开起来颇有一种回到过去当司机时的感觉,还真有点儿怀念。只不过这一回后座没有自己的老板,只有右边的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一直在玩儿某O堂掌机游戏的马大哈——嗯,没错,他在心里就是这么叫小林的。
但他知道,小林心里大概也觉得他是哈士奇。
反正都是哈家的,没差啦。
没过多久他们就开着车进入东京,到达第一个森式会社名下的连锁超市。
说巧不巧,两人进店收帐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个身材高大、脸上有疤,还戴着一副墨镜的男人。这男人一脸凶相,正在和柜台上的店员说着“货”之类的话,也许是有什么谈不妥的地方,男人将拎着的金属公文箱“哐”一声砸在柜台上。
店员当时就被吓得六神无主、满头大汗,两条大腿直打颤,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见到那个男人,小林的第一反应就是惊奇地回头看一眼小田切,并用眼神表示:哇,我终于见到一个比你看起来还像社会大哥的大哥了!
小田切却没明白小林在兴奋什么。
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小田切能不能打过那个男人?
看小田切这么壮,一定能打过吧!
小林压抑着心里的骚动,小声和他说:“没错了,这个人一定是别组来抢生意的!”然后他就摆出吓唬人的“小混混”脸,学着武斗派那群家伙打架之前的表情走过去,“喂喂喂,你这个家伙是哪里来的,不知道这个地方是我们罩着的吗?居然还敢来挑衅!”
小林双手插兜,一脸嚣张地迈着六亲不认的八字步走过去。
但等他走到身前,才发现这个男人竟然比他要高出一头,看起来没比小田切矮多少。
那个男人不耐烦地回头看一眼小林,“哈?”
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歪着脖子,好像没有眼珠子似的三白眼从滑到鼻梁下的墨镜后面露出来,恐怖的笑容就像传说中的恶鬼,凶狠残暴的气势一下子就显露出来了。
和男人对视的瞬间,不是武斗派的小林登时吓得咽了一口口水!
但他还是强撑着脸上嚣张又挑衅地笑容。
“我说什么你没听见吗,是脑子不好、还是耳朵坏掉了?”他回头,仗着男人看不见,一脸惊恐地和小田切使眼色求救,但语气还是很强硬:“小田切,过来,让这个男人瞧瞧你的厉害!”
小田切:“……啊。”他无奈地走了过去。
收银柜前,两个同样长相凶狠、身材高大的男人隔着外强中干的小林互相对峙。
一群本来想要结账的客人纷纷找借口从排队的地方离开,有的人还自言自语地说着“哎呀我好像有东西忘拿了我再去看看”、“啊我这个拿错了我去换一个”之类敷衍到不行的借口。
唯独守着柜台的店员因为职责不能离开,紧张得脸色发白、汗如雨下。
接着收银员就听一脸面无表情的小田切首先出声说:“御客人様,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哎?”店员愣了。
“哈?!”本来在冲那个男人瞪眼的小林也不敢置信地一个猛回头看向小田切。
店员心道:喂喂喂,什么情况,这一脸“我是O道!!”的男人脾气居然这么好吗??还有这谦逊的态度、鞠躬的角度,以及亲而和又不失矜持的完美营业语气……怎么感觉比自己还专业?
小林也在想:等等要君,我是让你恐、吓、他,不是让你像个服务员一样用这种对待客人的态度和他说话啊!这不显得我刚才像个……咳咳!
感觉自己刚才有点儿蠢的小林不自在地用脚踢了下地板,脚尖擦过地面,发出轻微的擦擦声。
小田切的正前方,面相凶恶的男人依旧是那副很不耐烦的样子,不满地对他们说:“我之前在这家店定的货,现在却告诉我没有了,说吧,你们想怎么解决?”
“唔,是这样吗?好的,那么……”小田切看向店员,“是怎么回事?”
男人也跟着他一起看向店员。
被两个凶狠的大汉一起盯着,平时从没觉得自己胆小的店员吓得瑟瑟发抖,下意识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牙齿打颤说:“这、这位先生预定的货,最晚交易时间是今天下午两点三十分。这件货在中午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一件,虽然还有客人想买,但我们一直按照约定为客人保留……但是,但是在两点十五分的时候,有、有一名女士来到店里,点名要买……买走……这件,货……”
店员越解释声音越小,脸上的汗也越流越多。
小林震惊地看着店员的脸:哇啊哇啊,厉害,这家伙脸上的汗是不是也太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