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学旅行
“哥,你生气了?”
然而看着毫不责骂他的的诸伏景光,工藤新一有点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嗯?”诸伏景光看起来似乎对他的发问有些感到莫名其妙,半蹲下来与工藤新一平视,“我生什么气?气你想要救人的心,还是气你去救人的正义感?”
诸伏景光说着,停顿了一下,揉了一下工藤新一的头,又继续道:“我一点也不惊讶当时新一君会立刻追上去,因为我知道,新一君是一个善良、富有正义感的小侦探。
“可我还是会担心新一君会不会因为我没能及时追上你,从而遇到危险,我会害怕我会辜负有希子夫人的嘱托,没能保护好你们。我亦是如此,而兰酱也是一样,她也会担心新一君遇到危险。所以我不否认新一君的正义,我也希望新一君能够一直怀揣着这颗正义之心走下去,但我还是有一个请求,麻烦新一君以后还是要以自己的安危为重,可以吗?”
工藤新一也知道自己刚刚堪称莽撞的行为确实称得上危险,诸伏景光的担忧是必然的,所以他忙不更迭的点了点头:“景光哥你说的对,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而后又挠了挠头,“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景光哥,本来是想着让你高兴一下的,结果让你和兰那么担心我了,今天简直是弄的一团糟糕。”
诸伏景光听他说完这些,忽而低笑了一声,又突然伸出手抱住了工藤新一,还刻意没有碰到擦伤的部位:“其实今天也没有那么糟糕,除了突发的那些危险事件,我还是很高兴的。我应该要对你说一声,谢谢。”
谢谢,新一君,若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在今日再度遇见降谷零。
他原以为,他们之间已成为一条平行线,再也不会有着交集,就如同当初在横滨他所听见的那样,这是他强行改变命运的代价。
可今日与降谷零的再度相遇,却在告诉他,就算没有十五年幼驯染之情,他与降谷零还是会在某一天相遇,哪怕只是转眸之间的对视,可他还是在命运之外的时机遇见了对方。
而不止降谷零,他与其他人也是会如此。
诸伏景光发现自己身体不对劲的时候是十七岁那一年,在普通的运动过后心脏经常会传来一阵莫名的绞疼,但持续时间并不长,往往不超过十秒。
“胸短气闷,心脏骤疼,这是典型的心脏病特征啊!”外守有里“啪”的一声放下了生物书,一脸郑重的道,“景光,告诉我,你心脏是不是有问题?”
诸伏景光本想一口否认,告诉外守有里自己的心脏不可能有毛病,只是话在嘴边还没说出口,他又猛然想起自己上一世在夺枪自尽的时候,对准的就是自己的心脏。
“……”诸伏景光瞬间卡了一下壳,有些心虚的转移着话题,“有里,你不要拿这种看活标本的眼神看着我啊,你不是准备学心理学当心理医生,这种心内科的知识你也用不上啊。”
“第一,心理医生也是医生;第二,学习是永无止境的,谁说心理医生不能学习心内科的知识了;第三!”外守有里一巴掌拍在了生物书上,“诸伏景光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给我乖乖地去医院检查一下啊!”
“我又没说不去,”诸伏景光有些无奈,“有里你就放宽心,我比你们任何都在意我自己的身体。”
外守有里哼唧了一下:“反正,你一定要去医院检查,知道吗?”
“嗨嗨,我会去的。”
打发走了外守有里,诸伏景光有些心累的坐在了床上,有些发呆的望着窗边的梧桐树。
看完了全程的松田阵平笑了一声:“所以说,你真的不打算去检查一下吗?”
甫听这话,诸伏景光瞬间精神起来,神色认真的道:“其实我已经去过了。”
“那医生怎么说?”
“我的心脏没有任何问题,ct里也没看出来有什么病变,”诸伏景光说着,从书柜里翻出了自己之前的检查报告,“不过医生说不排除是其他心脏疾病的潜伏期。”
“心脏病还有潜伏期啊?”松田阵平随口问道。
“可能我是特例吧,”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将检查报告叠起,顺手捡起来了从窗外飘进来的枫叶,“毕竟上一周目、我可是对准自己心脏开的枪啊,没有半分偏差。”
松田阵平顿了半刻,最后以一种戏谑的语气开口:“叫你乱开枪,现在吃到教训了没,诸伏、警官。”
“你也半斤八两,我们俩彼此彼此、松田警官。”诸伏景光学着松田阵平的语气开口,最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看向松田阵平,“过几天学校要组织修学旅行,你打算怎么办,睡觉吗?”
“都睡了十年了,还睡什么?”
松田阵平虽然是鬼,但也还是会有着困意,只不过相比活人要少上许多。
想当年松田阵平从神奈川回来的时候,也没说自己有没有看见萩原研二,只说自己有些困,要睡上一小会儿,结果这一睡下去,第二天“鬼”就不见踪影了,吓得诸伏景光还以为他去投胎转世去了,结果又在十年后突然出现在了诸伏景光的房间中。
但对松田阵平而言,他也不过是眼睛一闭一睁,诸伏景光就从一个小鬼长成了少年,也不知是松田阵平穿梭了时间,还是幽魂的清醒时间长睡眠时间也长。
“那你要和我一起去吗?他们把修学旅行的地点定在了临海城市——横滨。”诸伏景光带着点暗示意味的说道。
横滨是神奈川的中心城市,而神奈川,是松田阵平的故乡。
“修学旅行啊,那就去呗,去玩一玩倒也是好的。”松田阵平倒是无所谓。
“好。”诸伏景光应着。
于是在几日后的修学旅行中,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一起来到了横滨。
修学旅行除了每日固定一次的集体活动以外,其他时间都是自由活动。
有里和其他女孩子逛街去了,诸伏景光谢绝了其他同学的邀约,和松田阵平一起走到了横滨港湾大桥的对面。
“所以,你还要再去看看萩原、还有你自己吗?”诸伏景光用手梳理了一下被海风吹乱的刘海,询问着身边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的故乡离横滨不算太远,一来一回在夜晚降临之前肯定能赶的回来。
但松田阵平却道:“去那边干什么?又没人能看见我,去了也是白去。再说了……”
松田阵平垂了垂眸:“我又不认识他,就算你说他是我的幼驯染,我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我在看见他的时候也没有有着任何情绪波动。也许他对以前的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但对如今的我而言,也不过是陌生人。”
他现在唯一有着羁绊的人,也只有诸伏景光了。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下,又问道:“你确定你在看见他的时候什么想法都没有吗?”
“也不算是完全没有吧,”松田阵平摇了摇头,“我在看见他那张脸的时候,就很莫名其妙的想要揍他一拳。”
“……那你动手了吗?”知道萩原研二的死亡对松田阵平的影响,诸伏景光毫不犹豫的怀疑松田阵平真的会这么做。
“没有,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小萝卜头下手。更何况我又碰不着他。”松田阵平瞥了一眼诸伏景光,一副“他是这种人吗”的模样,说着,松田阵平又用力了眨了下眼睛,“不过我觉得他小时候肯定欺负过我,不然我绝对不会这么想揍他。”
诸伏景光沉默了,但最终还是没说些什么。
松田阵平摆了摆手:“不说这些了,我们找个位置休息一下吧。跟着你们走了这么久,我都要走累了。”
诸伏景光张望了一下附近的店铺,最后指着一个装修古朴的咖喱屋道:“去那里?正好我吃个午饭。”
松田阵平微微颔首,跟着诸伏景光一起走进了这家店。
虽然松田阵平是阿飘,阿飘是不需要吃饭、也没法吃饭,但诸伏景光是人,走了这么久,他也饿了,也该解决口腹之欲了。
这家咖喱屋的装修虽然古朴,但座位安排也与其他的咖喱屋大同小异——都是拉着一长条桌子,而长桌的后面还有一些四人桌。
考虑到松田阵平也需要休息,诸伏景光找了个角落的四人桌坐下,现在已经超过饭点挺久了,也不用担心占用四人桌会导致来聚餐的人没有位置坐。
只是就在他翻看着菜单思考自己要吃什么的时候,忽有一人站在了他的身侧:“啊咧?这位客人看起来像是第一次来这家店啊,需要我给你推荐一些餐品吗?”
这人身上穿着黑色西装,里面是一件打底的白衬衫,除了这些,他还穿着一件西装领大衣作为外套,而最令人瞩目的是,他的手上与头上都缠有一些绷带。
虽然这样的装束看起来有些奇怪,但诸伏景光听他说这些话,也不过是以为他是咖喱屋的侍应生。
“麻烦了。”
见诸伏景光点头,那人笑眯眯地,扭过头熟练地叫着另一人的名字:“织田作,快过来,来给这位客人介绍一下你最喜欢的咖喱。”
“啊好,”只见一个坐在长条桌上的红发男人站了起来,还顺手拿了一张纸擦拭着嘴角,只不过他看起来还是有着几分迷茫,向叫他过来的人确认了一遍,“是需要介绍我最喜欢的咖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