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日向只是被那股新奇的味道冲击到，缓了没两分钟就重新醒过来。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莉绘琉蹲在他身边。后者冰蓝的眼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睫毛弯弯，似乎是在等他醒来。
“太好了，你醒了。”莉绘琉笑说。
日向双颊一红，这预想不到的近距离让他一时有些措手不及，冒出一串呜啊啊啊的声音后脸庞冒烟的应道：“啊、是的！”
他表现得太慌张失措，西谷夕没忍住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喂，还有人在呢！”
“是！”
莉绘琉问日向：“你现在嘴里感觉还好吗？”
“还行……感觉没那么难受了。”说起这个，日向翔阳吐出舌头晾了晾，“我只是好奇一下味道，没想到月岛喝了那东西居然还能站着，好厉害。”
头顶写着[每天一杯身体倍儿棒]的莉绘琉心情有点复杂，表面上却是抱着膝盖对他们说：“我跟武田老师说过了，等下我请你们吃饭。”
“咦，为什么？”
“唔，你们昨天赢了练习赛，我身为赞助商，所以想慰劳一下大家。”
日向翔阳很纯真地相信了，蹦跶起来马上准备拖地。
剩下两个蹲在地上的人视线齐平，互相对视。
对视少顷，西谷夕眨眨眼，指着自己问：“我也去吗？”
他今天才回归社团，并没有参加昨天的练习赛，所以如果较真的话他不方便参与这顿饭。
莉绘琉却是颔首，“当然，西谷前辈是排球部帅气的守护神，一起去吧。”
西谷前辈辈辈……
帅气的守护神神神……
少女的声音在西谷夕的耳畔带着回音循环播放，如同爱神一箭射中西谷夕的心脏。
咻→。
“我，西谷夕，今天就算是爬过去，也一定会来吃这顿饭。”
路过的菅原孝支哭笑不得地在背后给他来了一掌，“说什么呢。”
菅原孝支把西谷夕捉出去聊天，莉绘琉也站起身。站直的那个瞬间，和坐着休息的月岛萤对上视线。
月岛萤说不清楚当他看见她走过来自己的方向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也许是有那么一点错愕跟古怪，毕竟刚刚他还以为根本没打算参与这场动静的人，居然走过来关心他。
对，就是关心。
很简短的一句，“你还好吗？”
来不及后悔为什么刚刚视线自顾自的就放在她身上，月岛萤带着一点乏意对上莉绘琉的眼睛，回道：“还行，死不了。”
莉绘琉点点头，依然站着没有走。就在月岛萤以为自己那点小情绪已经被对方发现时，他听见莉绘琉如此说道。
“刚刚武田老师对我的介绍，你有听见对吗？”
“……算是。”月岛萤不懂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我是赞助商，所以。”莉绘琉眨眼说，“你那个报废的水杯可以报销。”
“……”月岛萤托一下眼镜，眼神划过一丝古怪，“你的意思是，你出钱给我买一个新水杯？”
“对。”
“虽然很感谢你刚刚的水。不过我的水杯不是因为社团活动才报废的……不劳费心了。”
如果月岛萤是一头刺猬，莉绘琉就是一朵棉花。
莉绘琉微微侧头，“月岛君，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来排球部做赞助商吗？”
月岛萤稍微捏紧塑料的瓶身，视线有一瞬瞟向正在和日向翔阳比谁扫地更快的影山飞雄身上。
“——不知道。”
莉绘琉笑意盈盈：“因为我人傻钱多。”
突然噎住的月岛萤：“……”
=
[莉绘琉：突然有事情，今晚还是不来了，补品的事情再说吧，抱歉哦。]
[娇娇小彻：你要是把你学校地址告诉我，我也不至于像长发公主一样只能单方面等你。]
[莉绘琉：坐轮椅不宜乱动。]
[娇娇小彻：……]
[娇娇小彻：好吧，我一点都不介意。反正我们这种只能在夜晚在我家偷偷摸摸见面的关系好像还挺刺激的Q^Q。]
=
饮料被换是魔法的锅，然而补偿也是魔法出的力。
莉绘琉模仿平时迹部景吾的作风，在排球部做了一回“散财童子”。
当她说可以为排球部全部人换新鞋子新衣服新设备的时候，武田一铁觉得她身上散发着金钱的光芒。
但是当她说她可以跟理事长商量扩建体育馆时，武田一铁直接额角冒汗劝止了她，说使不得。
莉绘琉还有些遗憾，毕竟据说迹部当初好像有出资扩建学校的地皮，对比之下她还是太小儿科了。
翌日影山飞雄吃人嘴软，加上午休时间差不多都跟她绑定在一起，所以当她跟影山两个人抱着十来二十个新水杯去月岛萤教室找人的时候，月岛萤脱下耳机，一脸一言难尽。
莉绘琉微笑：“月岛君，你可以任意挑一个，挑三个也是可以的。当然，如果你想一个小时换一个新水杯用，可以把全部都领走。如果不喜欢款式那我换一批新的。”
月岛萤发现他对不二莉绘琉教养良好的大小姐形象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似乎能预见拒绝只会遭到更严重的反弹，月岛萤甚至不想吐槽“一天用二十四个水杯那该怎么拎”。他随手挑了一个顺眼的水杯，淡声说了句谢了。
上完洗手间回来的山口忠也被迫挑了一个。莉绘琉的富婆作风让他没忍住问了一句她为什么会来乌野这种小学校读书。
莉绘琉在三个男生的目光下沉吟片刻，少顷勾唇，惬意地回答：
“因为乌野的男生立领校服很帅？”
三人：“……”
月岛萤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在睁眼说瞎话，也就山口忠会脸红着说“原来如此”，至少连影山飞雄都毫无反应。
月岛萤和山口忠回去座位的时候，前座的同学转过身和他们搭话。
“山口和月岛跟那两个人很熟？”
月岛萤话不多，所以是山口忠回答：“嗯，是同一个社团的人。怎么了吗？”
月岛萤没有第一时间戴上耳机，显然也在听。
前座的同学露出有些感叹的神色，压低声音凑前一点跟他们说。
“那个可是3组的鸽子班花还有咖哩帅哥，有传闻说他们是罗密欧跟朱丽叶化身，开学不久就在教室激情表白了。你们既然和他们认识……那能保证这瓜是真的吗？”
山口忠目瞪口呆，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噗。”
月岛萤当即发出一声哧笑，把耳机戴上。
——影山飞雄的激情表白，指的怕不是拎着排球说我爱你。
内心关于那两人的猜测瞬间云消雾散。
话说，鸽子班花跟咖哩帅哥又是什么东西？
-
随着冰帝正式开学，莉绘琉感觉自己生活的时间仿佛被无比拉长，一天内过上了两天的生活。
冰帝也有排球部，迹部景吾就是在莉绘琉第三次跑去排球部找教练聊天的时候把人捉住的。
迹部景吾坐在她旁边，诧异地挑眉看着她，第一句话就是：“你不怕球了？”
自那次U17事件后，莉绘琉可是圈子里公认的球类轻度ptsd症患者。她基本需要隔着二十米的距离才可以观看现场比赛，就算当初她跑去看忍足侑士的练习赛录素材，身边也是跟着一个说可以做保镖的凤长太郎才敢录的。
现在这个教练席的座位可是离球场最近的位置，黄蓝交加的排球不断发出或清脆或沉重的声音。难得能看到她冷静的坐在原地。
莉绘琉专注地看着场上练习的选手，说不怕。
“因为我现在已经很肯定排球是百分百安全的了。”
迹部景吾起了兴致，“哦？此话怎讲？”
莉绘琉向他讲解：“你也看到了，排球会反弹。”
“啊嗯。”
莉绘琉：“不会把人打飞。”
“啊嗯。”
莉绘琉：“地板还不会碎。”
“啊嗯。”
迹部景吾回应得既认真，却又漫不经心。
他总是心心念念莉绘琉这老是混水摸鱼的丫头去网球部打工，毕竟不二莉绘琉是个有趣的存在。
有趣在，她不仅身在曹营心在汉，站在冰帝的场地、穿着冰帝的校服给青学的人加油，甚至会在身为部长的他下场比赛的时候随便敷衍两句嗯嗯加油，然后转个身就喊手冢前辈加油。
迹部景吾还能摸不清她？为了亲哥的友情她可真是两副面庞，明明国中的时候吃手冢国光的醋吃到连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你说的这些，网球不也一样？”迹部景吾单手撑着椅子后仰望着她，“做网球部经理哪里不好？我还给你发工资。”
莉绘琉郑重摇头：“千金不换性命。”
迹部景吾凝视她，少顷打了个响指示意身后的桦地，对莉绘琉说：“那我让桦地表演一个打排球给你看看？看看排球是不是真的那么安全。”
站在他们后面的桦地根本没机会说自己不会打排球。
迹部景吾就是想吓一吓她，谁能想到莉绘琉瞬间面色大变，一副十分动摇的模样：“不要！”
迹部景吾忍着笑意：“桦地。”
莉绘琉双马尾都吓得飞起来：“No！！”
迹部景吾：“那换我来？”
“不要啊！！！”
莉绘琉眼前一黑，完全不想看到迹部景吾拿起排球然后使用迹部王国，开启他的X光之眼。
迹部景吾翘腿等着她的反应。
须臾，莉绘琉恹恹地喊了他一句迹部大人，答应他明天会去网球部逛一圈，迹部景吾才松口要拿排球实验的事。
他们又闲聊了几句，莉绘琉随口问起。
“只能在夜晚在家里偷偷摸摸见面的关系，你觉得是什么？”
迹部景吾虽然管莉绘琉叫丫头，但他从不觉得她是什么不谙世事、需要别人保护的小姑娘。
所以他直言不讳：“偷情？”
莉绘琉沉默了。
“怎么了。”
莉绘琉静谧了好一会，大概是陷入思考，才说：“有人这么比喻我跟他的关系了。”
迹部景吾缓缓挑眉。
“——哦？谁这么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