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山外来人
山下归乡堂内,三人两女一男正坐在一张桌子前,伴暗山上找不到师祖,又不大敢当着众香客的面往馆内冲,有明师兄的道法愈发高明,伴暗无可奈何只能一阵风冲进归乡堂。申屠英甚是喜欢这个擅长炼体的卦门女冠,当初要是听了她的话,用了那恋情蛊,孩子都一堆了。奈何这孩子面子薄不肯用,再后来就是非凡出逃了。
这次听说李非凡死了,伴暗自然是不信,当初卦师祖的卦象分明是大难不死。她急的是那许愿小娃为何和师弟幼时如此相像,再加上那行静符的波动,很难不产生一些遐想。
“非凡他在外面娶妻生子了嘛?”
“那兔崽子敢在外面结亲不和我们说,我拔了他皮。”
“那小娃儿和非凡什么关系,怎的和非凡如此相像,为何说从小便没见过他的母亲,莫不是非凡的私生子,母亲已经遭遇不幸,这苦命的娃儿。”
伴暗和申屠英像是有说不完的家长里短,直听得无觉头皮发麻,一大早就不见了许愿,虽知道是去了山上,可还是被唠叨了一顿,现在又听这两妇人翻来覆去的讨论那兔崽子只觉得人生无奈。
“你叹什么气,过一阵子你不是要去那许家观嘛,赶紧搞清楚非凡的情况,让他早点回来,要是不愿回来就告诉我,我过去打断他腿,让他再练那劳什子飞升,好好的老婆不要。”
申屠英同样的心直口快,说的伴暗红了脸不敢搭话。
“师祖,师祖奶奶我回来啦。”许愿蹦跳着进了家门。吃完早饭两个小娃四处闲逛了会,有能就被有觉逮了个正着,拎着耳朵就去了大殿,临走还约许愿下次一定下山找他去玩。许愿一个人闲逛无聊就施展行静符回来了。
“咦,伴暗师伯你也在啊。”
伴暗看着许愿只觉得亲切,抱过来仔细看了看,愈发觉得这孩儿必是那身世凄惨的孤儿,深深的抱在怀里。许愿只觉得奇怪,饭堂见是还是个很可怕的女冠怎的现在如此温柔,这怀抱和申屠师祖一样温暖。
伴暗从袖里翻出一个小卦盘交给许愿说是給许愿的见面礼,无觉挤眉弄眼的让许愿收下,申屠师祖也同意,许愿拜谢后收下卦盘,又被伴暗抱了好一会,细细问了吃穿可好,得知一切安好后恋恋不舍的回了山上。
‘小愿儿回来了,跑去哪儿玩了呀?’
‘师祖,我去山上找有能师兄了,这次我的行字符停的可稳了。’
‘嗯,那静字符用久了就会失效,每次用之前记得看一下符纸上字迹深浅,用完了就找你师祖要。’
无觉老道被申屠英安排打扫门面的卫生,许愿趴在商品柜的玻璃窗前看着里面的符纸,里面大多是空白的黄色符纸,还有一些空白白色符纸,少些上面写了平安,健康,退散的字样。
‘师祖,这些符纸和我们用的一样嘛。’
‘这些都是普通木头制成的符纸,没有什么灵气,外面批发回来浸泡在山上的泉水里后会吸收一点灵气,晒干了就能用了。’
‘什么用啊。’
‘也没甚大用,平常人家买回去徒个安慰,烧完符纸灵气散开,运气好的话可以治个小病,运气不好就当净化空气了。大户人家买一堆回去,摆摊做法可以驱散一些阴气。我们有句俗语叫身正不怕影子斜,愿儿啊,还是得多做好事才行啊。’
说着说着,门外的动静渐渐大了起来,隐隐听见咚咚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许愿跑到门口看到门外已经聚了一群人,
人群中间留出了一条道。有两名和尚打扮的高大男人慢慢走来,每走一步便跪下重重磕下一头,这咚咚声便是头磕地的声音。两和尚的僧袍被绳子紧紧的贴在身上,腿上的绑脚厚厚一层,最显眼的当然还是那额头上厚厚的圆茧。
‘师傅,他们在干什么呀?’
‘那是苦行僧,入世修行,号称历经苦难放得真心。’
‘那他们为什么要磕头啊。’
‘磕头是为了祈福,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祈福。’
无觉杵着拖把看这两名行者拐进大路,看样子目标是那三清观山上。不过就这速度上山也得到下午了。
‘走,愿儿,咱爷俩做饭去。’
‘好嘞。’
下午,三清山上,三清观内,有能将两人引入了观内,过了小牌坊后两人倒是没有继续跪拜前进了,跟着上山的人流缓慢上山。不过低头诵经的模样着实引入注目。
观内一处屋内,两位苦行僧坐在桌前闭口不言,桌上放着一个小物件,分明是一截断指。有明看着断指,手上不断掐算。有能站在有明身后越过有明细细打量这物件,虽是一截断指,截口处却洁白如玉,没有刀砍斧剁的光滑截面,也看不见任何切痕,表面凹凸却圆润。
‘这是再生?’
一位苦行僧微微点头。
‘这是我们一位师叔的遗物,这位师叔生前曾言与贵教无暗道友相谈甚欢,已窥大道。然则师叔一日突然暴毙,只留下这根断指,我们将这根断指与师叔骨灰共存于祠堂,但每每诵经之时此断指都会不断震动,师门认为是此断指是师叔残存魔念,可是火烧,雷劈皆无法损坏此物,师傅们担心山上灵气过盛会助长此物生长,便让我等带出,每日诵经净化魔气。今日路过贵宝地,此断指又生异动,我们便来到此处。’
‘断指重生这等事情,我也只在书籍上看过,是古代道法有成的大能担心修道失败的藏生之法,是要将心念存于残肢之内,消耗大量灵气重塑肉体再伴以招魂,修魂之术方可成功,现在已被天地所不许。’
‘你们师叔可曾说过是在何处见到无明的。’无觉大跨步走进房间问道。
‘此为是无觉师叔,是无明师弟的师傅,无明师弟十年前便下山去了。’
两僧人站起合十拜礼后答道:
‘应该是在内陆省,具体位置不知,只知那次师叔是去内陆省替一家设法祈福。’
‘我那徒儿十年前要修那飞升之道也是去了那内陆省,可是前些日子得到消息他也是暴毙而亡,我等卜算之后只有个大难不死的小吉卦,想要寻他确实毫无音讯,却想来你们师叔也是和他一样想要白日飞升才遭此劫,倒是这根断指要寻一地好好处置,一不可在灵气充足之地,二不可被人随意触碰。最好封印好交给你们入世弟子每日诵经净化。’
‘阿弥陀佛,弟子受教了,万物皆有因缘而定,师叔与无明道友的因缘未尽,吾等晚辈必将好好处理此物。’
‘哼,你这是提点我们呢,放心,不久我就会去一趟内陆省,届时我再调查一番。’
‘麻烦前辈了。’苦行僧与无觉交换联系方式后便离去了,有能送客下山,房间只留下无觉与有明。
‘唉,当了这么多年的观主麻烦你啦。’
‘不麻烦,早已习惯了。’
‘不久就是秋分了吧,又到下山的时候了吧,这次我代你去吧,有能许愿这两个小娃还未见识过吧。’
‘多谢师叔,两个小娃让师叔多费心了。’
‘不说了,走了。’无觉到大殿外,看到有能刚送走苦行僧。
‘有能啊,今日功课做得怎么样啊。’
有能听到功课愁眉苦脸,缺见有觉弯下身子在有能耳边说了几句话。
‘真的啊,无觉师祖最棒了。’
‘嗯,别夸我,你师父刚才还问我你去哪里了呢,看样子你功课还没做完啊。’
有能一会愁一会喜这时候就是悲了。低着头朝着殿内走去,不知道今天又要挨几次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