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1观
申屠英本意是想让许愿多上上山,她和无觉两人虽然可以照顾好这小娃,但是真要教书育人还得山上那些讨人厌的家伙来才行。
许愿归乡堂这里呆了几天便按捺不住了,虽然街坊领居也有小孩,大家一起也玩的来,但是个个都想往山上跑,奈何那座山实在是太高了,几个小娃走到山脚都很费劲,稍大一点已经上学说最远也就往上爬了两个小时就爬不动了。一群小孩只能在山脚乱逛,想要看看有没有家长说的那种会吃人的鬼,每每都是尽兴而聚,尽兴而归,约好下次再一起。
一日清晨,许愿早早完成功课就跑出了大门,小伙伴们此刻估计都还在床上熟睡,两位师祖还在院内修行,无觉每日是打一段金刚功,而申屠英就比较奇怪了站在树下等到树叶飘落便围绕树叶转圈,身体似飘落的树叶一样最后让树叶顺着掌心落下。时值夏末,天已亮,街上还无甚旅客,只有居家的往来。许愿一路小跑到了山下小牌坊,往上爬了几十米就溜进了拐角林子里,掏出了静字符晃了晃贴身放好,树枝在地上画好静字符,左脚轻轻放上去稳住身形,再右脚放上去,深吸一口气默念:
‘有能师兄,我来了。’
身形晃动间已然冲了出去,像一只小鹿在林子里面穿梭攀登。
有能在山上也同样早早的起床,山上的道士都起得很早,大家都有各自的道法要修习,有去山间飞檐走壁的,有去水边打坐感受水流的,有在院子里面顶天立地打人形桩的,各式各样。可惜他年纪尚小还未到修习的时候,并且他这一脉以算卦出名,并不在意身体修习。山上大部分道士都是成年以后再上山的,小孩子太少了,像他一样从小在山上长大的多是长辈外出从外带来的孤儿,几年才有一个。另外就是山上道观的男女道士生下的,这种就更加少了。山上的男女道士的配偶大多是平常人家,生下的孩子也不会再回山上了。
‘唉,无聊啊,不知道许愿师弟怎么样,山下的生活一定很有趣吧,现在应该不用每天打坐修行了吧。’此刻有能正坐在侧门台阶上看着山下,突然一道人影从树林里窜出。有能眼睛一亮,赶忙跑过去。
‘哈,许愿师弟,你跑的好快啊。’
‘有能师兄,我来找你玩啦。’
‘好啊好啊,师弟你吃早饭了没啊’
‘喔,没呢,今天好早就出来了。’许愿稳稳停下,这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一路上光顾着往上爬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早就耗光了他的精力。
‘来,我们一起去吃饭吧,现在师傅他们应该快吃完了,这时候去碰不到他们。’
两个小家伙牵着手就往后山走去,整个三清山上只有一个饭堂,11个道观的道士都会来吃饭,过了饭点不来的话就只能自家做了。
两个小家伙走进饭堂时,人已经走了大半。保险起见,有能还是先看了看有明在不在。看到有明已经离开了,拉着许愿就去打了早饭。山上饭堂的菜要比归乡堂里面多了许多花样,五色米,五色馒头,好像什么都是五色的。
两个小家伙埋头吃的津津有味,突然一个阴影靠了过来。
‘咻咻咻咻,行字符的味道。’有能许愿抬起头看到一个女冠正在许愿头顶闻来闻去,又蹲下去闻来闻去。
‘没错,行字符,静字符。你是无觉师叔收的徒弟吗?’
‘伴暗师叔好,许愿师弟是无觉师叔祖的徒孙,是无明师叔的徒弟。
’
‘哦,这样啊,小娃,你师父呢。嘶,小娃儿,你母亲是谁。’女冠看着许愿,许愿小娃的身影逐渐和幼时玩伴的声影重合到一起,女冠深吸一口气再次问道。
‘小娃,你别怕,先告诉你母亲是谁,家在哪里啊。’
‘喔,伴暗师叔好,我不知道我母亲是谁,我一直和师傅在一起,师傅死了后就和师祖还有师祖奶奶在一起了。’
‘这样啊。’女冠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饭堂。
‘许愿师弟,伴暗师叔其实是你师伯啦,听师傅说,他们三个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伴暗师叔以前不叫伴暗,道号卦星,她是卦师祖那一脉,一直和我们关系很好呢。’
‘卦师祖?还有很多师祖吗?’
‘有啊,三清观有11座道观,一共就有11脉啊,有算卦的,炼体的,炼器的,治病的,摆阵的,著作的这些是道士比较多的,另外还有修魂的,修法的,修巫术的这些道士比较少,师傅说他们所修的东西被限制了许多,最后还有那修飞升的道观都已经没有人啦,那东西有伤天和,练了会被雷劈的。
‘喔,这样啊,那一共才十个啊,我们是哪一脉啊。’
‘嘻嘻,我们就是第十一脉啊,我们这脉的人最擅长的还是画符啦。-不过我们十脉的人的道法是可以互通的,想学都可以学的。有觉师祖就是喜欢算卦,听说师祖爷还擅长修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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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卦观里,伴暗站在卦师祖的房门前多次请安却无动静,一脚踢开房门,冲到屋内发现没有人,又冲出院子,四下寻找皆未发现卦师祖的踪迹,大声喊到“卦师祖,伴暗求见,你在哪里?”
三清观内院,许愿师祖爷的床上此时正盘腿坐了两位白胡子老道,听到远处吼声传来,两人皆是抖了一抖。
“卦师叔的卦还是如此准确。”
“无为,莫要打趣我了,这卦星虽然是我这一脉的,但是自幼就不擅长算数,偏爱那炼体,我这老胳膊老头禁不住她碰一下的。”
“卦能师弟走的早,卦星师侄是师叔里一手带大的,不会冒犯的。”
“唉,她心里还是惦记着无明那臭小子吧,当初我不让她跟他一起下山,她就改了这个伴暗的道号,也不知道那臭小子到底怎么样了,这卦象着实奇怪了。”
两位老道面前摆着一八卦盘,盘中卦象却始终不停,最后却又是个大难不死的小吉。
“这师徒两怎的是同一个卦象。”
“唉,不知啊,那飞升之道又岂是能算出来的。”
两老者无言,一人再次拨动卦盘,屋内只剩下卦盘转动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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