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义结金兰
唐弈雨又一次沉默,刚刚蒋航的话深深地打动了他,于是自己也又饮下一杯。
“来,兄弟,喝酒不要自己喝,既然有了想法,就努力去做,不达到目标永不罢休。对了,看你的武功也很不错,是正统的功夫,敢问师承何处?”
“小弟与天坛教的郭道长学了三四年的武功。”
“原来如此,怪不得劲力的生发均有气的运转。我家剑法以快闻名,但是我父亲只注重剑招,不注重气的运转,让我们的快剑失去了灵魂。天坛教注重内功的修为,兄弟你只要好好习练,倘若到了一定的境界,万物皆可为兵器,万事皆可为武功。”
唐弈雨从未听过这样的话:“蒋兄,你说的我有些不明白,这武功难道不是有固定的招式吗?”
蒋航看了看唐弈雨单纯的样子:“你的师父看来没有好好教你啊!听说这天坛教的内功算得上的上乘功夫,一般人学不到的。你的师父只是教你一些招式,没有教你以气御武的招法吗?”
唐弈雨听得一头雾水,连连摇头:“师父教我武功主要也是为了和另一家人的赌约。你看我身上这伤,其实也是因为我的师父。”说完,唐弈雨拉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被官府打伤的地方。
蒋航看到了唐弈雨身上的伤痕,不禁皱起了眉头:“哦?这是怎么回事?看到你脸上有些伤,但我想对于习武之人是正常的。可这身上的伤确实是有些……”
“哈哈,都是皮外伤,没关系。在我姐姐嫁人那一天晚上,应当是我师父在姐夫家里拿走了一幅字。而后官府来到我家抓人,因为字放在了我的屋里,官府怀疑我和师父是同伙,就把我抓走了。”唐弈雨也将酒拿起,痛痛快快地饮了一大口。
蒋航听得奇怪:“哦?这是什么道理?”
唐弈雨道:“这些日子我回头想了想,也觉得蹊跷。那个知府一进门就对我严刑拷打,问我的来历,让我招供。姐姐出嫁,我本就心情极差,于是我大骂了一顿那个贪官。我问他为何不去北方收复失地,为何不去前线驻守边关,为何只会在这个小小的绍兴城逼迫一个无辜的人。他越是打我,我越是骂他。哎……只是苦了我这身皮囊。”
“哎呀,我的小兄弟!本来听你说这件事我挺生气的,为什么听着听着反而觉得很痛快。”蒋航给唐弈雨将酒又倒满,示意与他再饮。
唐弈雨高兴地与蒋航碰了一下杯:“皮肉之苦算不得什么,虽然当时确实很痛。但心里的痛不容易愈合!”
蒋航将酒用大碗分了,并将碗举起:“哈哈哈,你这小兄弟倒是挺有意思。来,喝了这碗,为兄的教你几招!”唐弈雨见蒋航想要指导自己武功,心下欢喜,硬挺着将碗中的酒喝下。蒋航将唐弈雨的胳膊一拉,二人便下了酒楼。
蒋航施展开自己的轻功,带着唐弈雨向北奔去,唐弈雨也有些轻功的底子,可明显感觉追不上蒋航的速度。蒋航顺势放慢脚步,教他轻功的法门,唐弈雨借着酒劲放宽了胆量,与蒋航快速向北而去。一路上,唐弈雨渐渐掌握轻功的技巧,也能跟随着蒋航的速度前进,只是磕磕碰碰的,身上的伤也有些雪上加霜,但酒成了阵痛的良药,一时也不觉得疼痛。
二人一直到了黄山脚下,蒋航问道:“兄弟,感觉如何?是不是你的师父根本没有教过你轻功?哈哈!”唐弈雨只感觉一阵畅快,也累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连连点头。
“你的身体应该受你的气来控制,你的气到了,身体就会有超乎平常的能力,这是人身体的潜力。兄弟坚持一下,你我上山一游,我告诉你什么是万物皆可为武功!”蒋航这次没有拉起唐弈雨,而是自己顺着不太陡峭的崖壁攀爬而上。
唐弈雨本有些害怕,但见蒋航在中间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便依刚刚蒋航教自己的方法,学着蒋航的样子上山。起初,唐弈雨只是凭借酒劲儿奋力而上,可谁知上到一半时,看到脚下落下的石头,不免心生恐惧,一下子扒住的崖壁,不敢动弹。蒋航见状,转身向下翻折,拉起了唐弈雨的手,带着他调整脚步,二人就这样一路上山。眼见前方崖壁更加陡峭,蒋航便带着唐弈雨来到了山路上,徒步登山。
“黄山多奇景,尤其是怪石。你看这石头犹如猴子望向远方,这是不是就能想成是一个剑招!”蒋航指着不远处的石头,模仿着看到石头想象的样子,左手将长剑拔出,迅速横出一剑。
唐弈雨只感觉到似有无形的剑气划过,前边的一颗树竟被震得颤了起来。唐弈雨吃惊地看着蒋航:“蒋兄,你这是什么功夫?”
“哈哈,不是刚刚已经说了,这石头犹如猴子望向远方,不如就叫猴子舞剑喽。来,将剑与你使用,试一下。”蒋航将长剑递给了唐弈雨。
唐弈雨接过长剑,只觉得长剑重得令人抬不起手,不用说舞剑,想要抬一下都觉得困难。“蒋兄,是你这长剑太重还是我力量太小?”
蒋航哈哈一笑:“小兄弟,已经很不错了!用这样的重剑练剑,可以让你找到身随气动的感觉,倘若不用上气的力,单靠手上的力是舞不动这剑的!”说完,蒋航又将长剑拿回,奔上山去。唐弈雨见蒋航颇有兴致,便也尽力追了上去。
“你再看那个石头,像不像个仙人正在下棋!”蒋航自娱自乐地又用左手劈下一剑,无形的剑气又一次飞出,这下不远处的一根树枝被劈地断了枝。唐弈雨只看得目瞪口呆,只剩下连连鼓掌。
蒋航立在远处,深吸了一口气:“兄弟,说起下棋,你难道对棋谱的事情真的一无所知吗?江湖上为了这本棋谱,已经找寻了很多年了!”
“兄弟确实不知,这棋谱难不成有什么秘密吗?”
唐弈雨非常迷茫地摇摇头:“蒋兄,小弟确实不知!那里面只有二十局残局,棋谱当中的行棋非常讲究,招法也是非常精妙,其他我并没有发现什么。”
蒋航仰头轻叹一声:“我对棋艺一无所知,真的不能理解。就在绍兴十年时,这棋谱在黄衣镖局遗失,这本棋谱是黄衣镖局的总局——凛义镖局的石总镖头的爱书,听说棋谱当中有石总镖头的秘密。如此看来,你手中的棋谱应当就是王鸿飞手中遗失的棋谱。”
“原来如此!这棋谱是我师妹王昕给我的,当时她让我在门口稍等她一会儿,结果金兵进城,把我们都冲散了,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师妹。如果真的是她和我师父重要的东西,那我要赶快回去找到他们,告诉他们棋谱的去向。”
“你能找到你师妹和王镖头吗?”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不如先回庐州看看,我也正好去寻找一下亲生父亲的踪迹。”唐弈雨边追蒋航边道。
蒋航将长剑收回:“兄弟,为兄与你同路而行,也好在路上做个伴。”
“蒋兄,那会不会耽误你回家?兄弟这事情不是着急的事情,而你却是着急事。”
“哈哈,你这兄弟真的很有意思,难道你处处都要为别人着想吗?我路途还很遥远,与你去庐州,到时候我走水路或许会更快。”
“那小弟求之不得了!”
二人在黄山游历了良久,一直登到了黄山山顶。“兄弟,你可知这黄山云海的奇观?”
唐弈雨微微一笑:“蒋兄,这可难不倒兄弟。姐姐曾与我说过,在黄山一定要等到清晨看日出。日出时,东方随着太阳的升起渐渐变成红色。眼前的云层层叠叠,如同大海一般,惊涛拍岸。日出云海,五彩斑斓,可谓是人间奇景。只可惜,我……”
蒋航按住了唐弈雨的肩头:“只可惜,陪你看日出云海的是个满身酒气的大哥,并非心爱的姐姐,对吗?”
唐弈雨笑道:“哈哈,蒋兄,此番此景,也是你我人生中很值得回忆的景象啊!你我熬上一宿,静待日出如何?”
“哈哈,为兄也求之不得!”
二人就在山顶上,切磋武艺,蒋航将自己很多练功的方式教给了唐弈雨。
东方微红,一夜的寒冷也在随着阳光的出现渐渐消失。暖红的光线照在飘荡的云海之上,泛起了红色的浪潮。感受到眼前光线的变化,打坐的唐弈雨叫醒了熟睡的蒋航。
站在高处,眺望远方,有许多忧愁和烦恼能够短暂地消失。唐弈雨运起气力,向着东方放声呼喊,蒋航也觉有趣,二人一同望着远方竭力地喊着。
蒋航只觉得心情舒畅,仿佛一切烦恼都抛在脑后:“兄弟,为兄的今日非常尽兴,你我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唐弈雨笑着面对蒋航,单膝跪地:“兄长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兄弟请起!大哥为人豁达,只觉得与你有缘,不必多礼!”蒋航伸出双手,扶起了唐弈雨。
唐弈雨摇了摇头:“大哥可知桃园结义的故事?既然结义,当有仪式,此时无酒无肉,只有这初升的太阳还有这片美丽的云海,你我兄弟便向这太阳磕三个头吧!”
蒋航依言而跪,二人义结金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