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做我的女人(下)
只是定睛看着那个黑漆漆的男人,见他还在装模作样,沈芊君款步走上前去,俯身凑到他脸上,伸手摸了摸他脸上的胡渣子,确实有点扎手,“你身上那么脏,唯独袖子口那么干净,这么小的破绽别人没有发现,我可发现了。”
那个黑漆漆的男人不悦地皱了皱眉头,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扫视着四周,眼里露出一丝惊恐的神色,“俺这是在哪里?”他操着一口土气的乡音,连音色也很难听。
若说这个人是高冉昊,真不像…,样子可以改变,音色可不能变的。
原本对他的好奇心,消失殆尽,沈芊君缓缓起身,语气也平和了些,“你是怎么到军营附近的,你是哪里人?”
“额”,那人露出惊讶的神色,看着眼前貌美如花的女子,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支支吾吾道,“俺是成州人,两国打仗,百姓都流离失所,俺从城里逃了出来,路上遇到了野兽,与之搏斗才受了伤。”
“如此”,沈芊君慢慢地回味着男人的话,上下打量他一番后终于移开了视线,他不是高冉昊,高冉昊不会用这种陌生的眼神看着她,而且,若是他见到自己,一定会想尽办法地吃自己豆腐,哪里还能这么气定神闲地跟着自己说话这么恭恭敬敬。
“你是自己走?还是我带你走?”沈芊君好心道,言毕,便走到男子面前帮着他解开身上绑紧的麻绳。
男子坐在原地却不走,怒了怒嘴,“姑娘,我可不能走,他们把我当奸细呢,你要是把我放走了,他们会找你麻烦的。”
看着男子眼中露出的好心眼神,沈芊君噗的一笑,“你倒是心肠好,那么你就在这里等可汗来审问你?”
“我只是普通山民,相信可汗不会为难我的,姑娘你人真好,赶快回去吧,被他们发现了可不好了”,男子继续好心道。
沈芊君点点头,然后冲着男人摆了摆手,“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只是当她掀开帘子刚要走出去的时候,迎面便正好撞入一个男人的怀里,她刚抬头,便对上锦澜那如鹰隼般要吃人的眼神。
“可汗,那可疑的奸细就关在里面”,身边的士兵急忙回答道。
锦澜却置若罔闻般,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沈芊君,出声阴冷,“你对一个刁民也可以这么好?看来沈大人的良心到处都是啊。”语气里明显带着讽刺,甚至是有些不悦。
沈芊君呆愣在原地,听他的意思,莫非方才他一直都在外面听墙角?
她还没完全想明白时,锦澜已迈着步子走了进去,帐子里,米粮堆积地老高,那个山民正仰面睁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全身黑乎乎的,只有那双睁大的眼睛,看白白地吓人。他全身都带着乡土气息,从脚趾头上沾满泥巴到破掉的裤子,再到身上的体无完肤,就是这样脏兮兮的臭男人,也配的上芊君对他关心?
锦澜明显不高兴,甚至是有些吃醋,“来人啊,将这个刁民痛打十五板子!”他要解一解心头之气!
不时,锦澜身边的两名士兵便朝着山民大摇大摆走去,将原本还木讷坐在地上的人给活生生地拽了起来,那山民这才意识到什么,忙道,“俺不是奸细,俺真的不是奸细啊。这位大王,你不能打俺板子…”。
沈芊君刚走进来,就听到了这个黑乎乎的人这么一番言论,立即噗此一笑,觉得好笑起来,他居然喊锦澜大王?又不是什么山寨子土匪,这么喊,到真是带着几分喜感。
“可汗,若他是奸细你杀了他就是了,若不是,你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山民下如此重手?他既不是你的兵,也不是你的将。如此惩罚,恐怕有损可汗的威严。”
锦澜现在就是吃干醋,偏偏沈芊君还没有察觉出来,他心里憋着一口气,迟早是要发泄的。
“你倒是关心他紧?若孤王就是不肯放了他呢?”锦澜脸色阴沉,并不想妥协。
“那就随你好了,反正他不过是个乡巴佬,可汗待他如何与我无关”,沈芊君淡笑着,然后转身走出了帐子,的确,她没有圣母那般的慈悲心肠,而且她清楚,若是她在里面越和锦澜较真,那个山民就会死地更可怜。
果然,见沈芊君走了,没人和锦澜争辩了,他也索然无味,松了口,“算了,既然不是奸细就放了,咱们军营可不养吃白饭的。”
“俺不会吃白饭,俺很会养马,大王你要是留下我,我可以帮你把马养地很好”,那山民眼里露出一丝机灵的目光,但是说话地语气还是很憨厚,一点都看不出有什么心机。
锦澜原本打算离开的,却忽然好奇起来,又上下打量了这脏兮兮的男人,“信口开河。”
“俺没有开什么河,俺是开小茶寮的,过路的路人都愿意把马给我照看”,山民不依不挠,还扬起了头,以表示不赞同锦澜的蔑视。
锦澜忽然好奇了起来,“好,孤王的马就交给你养,但若是你养不好。那就休怪孤王无情,要了你的脑袋了!”
“不会,俺可宝贝自己的脑袋了,怎么可能让它落掉,大王你尽管放心。”
“我不是大王,是可汗”,锦澜终于忍无可忍,临走时强调了一句。
“是,大王,哦不,可汗,俺不会记错了”,山民露出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可汗这个名字还真是奇怪啊,干嘛流那么多汗?
锦澜刚走出去,士兵们就把山民放了出来,并带着他去了马厩,而锦澜则是大步飞快地朝着王帐而去。
此刻夜已深,忙活了一天,锦澜也觉得有些累了,只是刚掀开帐子,便看见沈芊君端坐在床榻边,一头乌黑的发倾泻而下,她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似乎感觉到了来人,她缓缓开口,“可汗是要在这里和芊君继续委屈呢,还是准备把芊君赶走?”
“你睡床榻,孤王打地铺”,锦澜手捏成拳头,凑到嘴边佯装咳嗽了起来,然后冲着外头喊了句,“来人啊,帮孤王拿几床被子来。”
沈芊君没有吱声理会,而是直接缩进了床里,然后拿侧过身去便睡了起来。
带士兵拿了被子走进的时候,不免一阵惊讶,可汗对沈大人什么感情,大家都是知道的,便以为两人会顺水推舟,却不想可汗竟然要打地铺?
士兵将地铺铺好便悻悻地退下了,可汗对沈大人可真好啊,竟然情愿自己打地铺了。
待屋子里又只剩下两人时,锦澜这才走到地铺边上,看着侧身对着自己,压根就不想看自己一眼的人,这个女人,连声谢谢都不说了?
他就是搞不懂,为什么随随便便一个山民,她都可以对他笑,却唯独对自己这么冷淡。
“芊君,孤王有话和你说”。锦澜开口,可是床榻上的人却一动不动。
“孤王知道你没睡,你起来,孤王是认真的,想和你聊聊”。
许久后,沈芊君才挪了挪身子,缓缓起身,用被子搂着自己,皮笑肉不笑道,“若是可汗要谈风花雪月,那么恕芊君有罪,不能陪可汗聊了。”
“沈芊君!孤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她,谅解她,可是她呢,从来都没有真心实意地对待过自己。
锦澜心中有气,旋身便快步走到床榻边,一把将被单撕扯下来,原本沈芊君裹着被子的,瞬间被子落在地上,只剩下一身的白色中衣,她拱着腿坐,一双光洁的脚丫子露在了外头,双手因为冷,旋即环抱起自己的双腿,抬头瞪着居高临下的人,“既然可汗的忍耐有限度,忍无可忍就不要再忍了,免得忍起内伤!”
“是么?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锦澜的双眸忽然嗜血了一般,栖身便压上了沈芊君,大手紧紧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往她的后脑勺上靠,逼迫道,“你真以为孤王不敢?”
沈芊君别开眼睛去,这一天她早就料到会来,只是早晚的问题。却不想要在这种状况下,她伸开双手,睁着大眼睛看着白色的帐子,却是那么冷若冰霜,“锦澜,不要让我恨你!”
“我不在乎!”锦澜此刻的双眸已染上了血腥地味道,里面压抑着欲火,几乎一触即发,在他的大手贴到人儿的衣襟时,便如火烧一般,他大口地呼吸着,大手已麻利地去解开人儿的衣服。
沈芊君干笑着,将身子放松了下来,“既然你不在乎,那我也不在乎。在这之前,我们能不能谈一谈条件?”
她真的觉得自己没有谈条件的资本了,但是她还是想赌一赌。
锦澜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什么条件?”
“你愿意放过所有人,我嫁给你,怎么样?”沈芊君从锦澜的身下抬起那明亮的双眸,双眼里清澈如水,似乎没有一点城府。
锦澜阴鹜的眼神微微闪烁,然后忽然大手一摆,“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沈芊君笃定道,然后从轻轻地推了推锦澜,自顾自地坐起,开始在他面前解着衣扣起来。
白色的中衣缓缓地沿着肩头即将要落地的时候,当那雪白的肌肤就要露出来的时候,锦澜急忙别开了头,然后大步朝着帐子门口走去,掀开帐子便跑了出去,大口地呼吸,吹着外面的冷风,竟不想他的脸都羞红了。
沈芊君无表情地一件件捡起地上的衣服,冲着外头道,“可汗,记住你答应过芊君地话”。
外头的男人,只觉得口干舌燥,并且想要尽快地离开这个地方,他急忙应声,“孤王说出去的话,自然会信守承诺”。
“那就好”沈芊君浅浅一笑,然后将衣服一件件穿好,过了些时辰后,也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空星星不是很多,看来明日是阴天,沈芊君环抱着自己,在军营里来回地踱步走着,觉得百无聊赖,越是走着,就越觉得清醒。
风时而刮起她耳际的碎发,偶尔,沈芊君抬手撩一撩自己的发,以免头发沾到自己的脸上,眼睛上,遮住视线。她缓缓地走着,却正好听到耳边一阵唰唰声,于是觉得十分好奇,这么晚了,谁在这里,做什么?
沈芊君抱着自己,循声朝着一顶帐子走去,直到绕过帐子,看着一个翘起的屁股,又看到他拿着一把刷子给马刷毛,这才恍然大悟。
“喂,大黑脸,这么晚了呢,你怎么在这里给马刷毛?”
“可汗奖励俺,俺给可汗养马,可汗就不杀俺,还管饭呢”,似乎这是一笔不错的交易,山民乐此不疲,沈芊君却淡淡一笑,笑这个山民太傻。
“你叫啥名字?”沈芊君也学着他的腔调问了一句。
那山民依旧撅起屁股,丝毫不顾及形象地认真刷马,随口应了一句,“你管我叫郝岚羔吧。羊羔的羔。”郝岚羔生怕沈芊君不知道,还特意补充了一句。
沈芊君不禁蹙了蹙眉头,这什么名字?这么稀奇古怪。算了,名字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
“喂,羊羔,你家住哪里的?你以前就干刷马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沈芊君对这个乡巴佬就是多了几分的好奇,而且看他现在刷马的样子,倒真是有模有样的。
“俺不叫羊羔!俺叫郝岚羔!”郝岚羔十分生气的站直了身子,认真地帮着纠正他那古怪的名字。
沈芊君不禁嘴角抽搐地厉害起来,这个乡巴佬脾气还真倔,一点小错误若是没有及时改正,他的脾气倒大了起来了。
“好,好懒羔…”,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奇葩地名字?他的爹娘确定是地球人么?沈芊君犀利腹诽着,拉了拉郝岚羔的衣角。
郝岚羔又继续刷马了,然后一边忙碌着一边道,“俺什么都会,除了不会骗人。”
噗,这说话倒真逗,和这个傻乎乎愣愣的人聊天,顿时,沈芊君心中的阴霾便立即消除了,她索性托着腮帮子,坐到了一边,认真地看着郝岚羔刷马起来。
“喂,好懒羔,能不能教我怎么刷马?”忽然,沈芊君看得来了兴致。
“好啊,俺最爱帮助别人了。俺教你,直到教到你学会了,不然俺是不会让你去睡觉的”,郝岚羔俨然一副严师的模样,却让沈芊君脸上顿时出了三道杠杠,这个人还真是喜欢钻牛角尖啊…
“好,要是你没教会我,你也不准睡觉”,不就是刷马么,这个谁不会?沈芊君嘴角露出一丝胸有成竹的笑,然后走到了郝岚羔身边。
只是刚凑近那带着一股臭味的马,沈芊君脸便土了下来,怎么…这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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