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 74 章
?贺蓝看着张格瑞,等着他开口。可张格瑞还未来得及问出话,就被身旁的男同学暗示的眼神打断。
“算了,没什么。”张格瑞欲言又止,才意识到在许维芸的婚礼会场外说这个不太合适。
“干嘛神神秘秘的?”贺蓝觉得很奇怪,张格瑞很少有这样的时候。
“一会儿有机会再问你吧。”
“你什么时候去香港?”迟俊扬的眼睛不时往酒店大堂的沙发上望。
“爸没跟你说?我还是想留在北京。”季焰远顺着迟俊扬的目光望去,坐在沙发上的,是一个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也可能更小。
迟俊扬听完,反应突然激烈起来,“所以你是故意的?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这下你以为可以抢走我的位置?!”
“你在说什么啊?”季焰远一头雾水,“让我去香港是爸的意思,我想留在北京也是前几天才决定的。”
迟俊扬顿了一顿,并不说话。
季焰远又开了口:“该我问你了。为什么去年你主负责的a区16号地和B的开发项目全都被y地产抢了?你到底在干嘛?y地产怎么可能竞争得过建明地产?”
这个问题触到迟俊扬敏感的神经,他实在沉不住气了,“你问我在干嘛?!那你最好问问陈索菲到底是在干嘛!”
“索菲?!”季焰远意外地叫出来,他想不出陈索菲怎么会卷入建明地产。
“对!就是陈索菲!”迟俊扬又把声音压低,“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你在装傻?你难道不知道她现在等于要让y地产自杀?!”
y地产,陈索菲。
季焰远脑中迅速思索着这二者之间的关系。忽然之间,他几乎身子一震——颜科便是这二者之间的联系。
那天在医院陪在陈索菲身边的男人叫做颜科,他一手创办了y地产。y地产不算一家规模很大的地产公司,但作为国内白手起家的一个年轻人,关于颜科的采访在各个财经刊物上时常可见。
季焰远有些木然,喃喃地问:“颜科是因为索菲才……?”
“你该不会才知道吧?”迟俊扬看着眼神发怔的季焰远,发现或许季焰远真的对此一无所知。迟俊扬的表情似笑非笑,“季焰远,我只能跟你说,贺蓝实在是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提到贺蓝,这次换是季焰远激动起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还是你自己问她吧,她能给你解释。陈索菲这女人大概是疯了,我他妈可不想被她拖下水!”迟俊扬两手插兜,看到沙发上那个男孩坐得有些不耐烦了,才把话丢给季焰远,匆匆走到休息区。
季焰远不明白迟俊扬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着某种关系。而贺蓝也许就是知情人,但问题的关键却是陈索菲。两人之间,季焰远更希望面对贺蓝。
贺蓝跟几个同学过了一会儿也乘电梯下到酒店一楼,准备去旁边的kTV。“焰远?你怎么还没走?”
季焰远一直未乘电梯下楼,而是待在大堂等候贺蓝出来问个清楚。
“贺贺,我找你有事儿。”季焰远划着轮椅来到贺蓝面前。
贺蓝看季焰远神情严肃,就让身边几个同学先去,自己随后就到。
“关于索菲的事儿,你知道多少?”季焰远知道提起索菲,贺蓝一定不高兴,可他也没有办法。
“干嘛这么问?”贺蓝的语气充满紧张。
季焰远态度依然认真,“贺贺,这件事儿很重要,你如果不想说,我也会直接去问索菲。”
“不许去!”贺蓝的担心却转化成了气愤,“这事儿就翻不过去了吗?!你过你的她过她的!你别再问了!”
“所以就是你知道索菲的事情?”
“……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谁也不许问!”贺蓝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心里又生气又慌乱,转身快步走进酒店的旋转门,逃离开季焰远的视线。
季焰远追不上贺蓝,只好又拨通了她的电话。“贺贺,这有关我爸的公司,你能不能成熟点儿?”
“不能。”贺蓝说完立刻挂断了电话。
季焰远只能作罢,他看了看手机里陈索菲的电话,始终没去拨通。季焰远摇着轮椅乘电梯下了楼,他答应过贺蓝不再跟索菲有瓜葛,也许贺蓝回到家之后才能愿意耐下心来告诉他一切。
季焰远坐回车里,从西服内兜拿出一个方盒。盒中的戒指闪闪发亮,总让季焰远想起贺蓝闪亮的眼神。不过几个钟头,季焰远脑中已经充斥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他靠着头枕闭上眼睛,脑海里贺蓝犹豫的神情同样挥之不去,季焰远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把盒子合好收进了外套的兜里。
贺蓝心绪不宁,不停地跟几个同学猛聊猛喝,却依然不能消除她心中的烦躁。贺蓝不知季焰远今天为什么要这样问她,这件事恐怕也还没大到事关建明地产的地步。也许自己真的瞒不了多久了,贺蓝一想到季焰远知道真相,便怎么都坐不住。
杯中的酒下肚,只剩下几个冰块在杯中晃荡。贺蓝意识虽然还算清醒,但眼前的世界已不是那么平稳了。
“这谁吐得……”贺蓝推开包房旁边的洗手间,洗手池里一片狼藉。贺蓝又把门关上,转身准备去其他洗手间。才一转身,贺蓝就撞进也刚从包房出来的张格瑞怀里。
“你是不是多了啊?”张格瑞低头看着正揉着鼻子的贺蓝。
贺蓝摇摇头,推开张格瑞又往过道走。
张格瑞走到贺蓝前面挡住她的去路,“贺蓝,当年那场模特大赛,是因为你答应许维芸你要退赛所以我才能得的第一?”
“你想多了。”贺蓝又摇摇头,她不承认,一方面是她认为张格瑞的确本身也有夺冠的实力,另一方面,是她不想承认自己当年一片真心不过换来张格瑞的劈腿。
“贺蓝……”张格瑞很想抱住贺蓝,却对上了她冷漠的眼睛,“……谢谢你。”
“得了,大恩不言谢,都过去了。”贺蓝想去找厕所,实在懒得抬眼皮看张格瑞,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你变了。”张格瑞的声音在贺蓝身后响起。
“我没变。”
“你别委屈自己。”
“我没有。”
“别告诉我你看着姗姗她们跟自己男朋友手牵手一起走的时候你一点儿都不羡慕。”张格瑞说完这一句,贺蓝却没有话顶回来。“人家带男朋友来是什么样?你呢?你知不知道自己跟在他旁边那样儿显得多可怜?”
若是以前,她听到张格瑞的话一定早就反驳了,但今天,贺蓝竟然快要相信张格瑞的话了。她还是不说话,径直走进洗手间,手指一直在不停揉着鼻梁,忽然觉得指尖被一阵温热的液体划过。
贺蓝望着镜子里的人,跟一年前相比,或许确实有什么改变过。
季焰远终于按耐不住打过电话去,毕竟钟表上的时针已经快指向了十点。
他给贺蓝打电话,贺蓝一开始还按挂断键,但之后再打,则是等待嘟声许久后的无人接听。
F大的同学聚会从kTV又转到了酒店楼上的夜店。
“靠,为什么又是我啊。”贺蓝对着推到自己面前的酒杯皱皱眉,刚才那杯叫做“坟墓”的酒已经让她感觉到胃里的翻腾了。
其他同学也一样都喝大了,只顾着起哄:“因为又是你输了啊。”
“贺蓝,你别再喝了。”张格瑞也已经发飘,他看到贺蓝又端起了酒杯,不忍让她再喝。
贺蓝晃晃脑袋,脸上只是傻傻的笑,“谁叫我又输……你还不如去劝劝姗姗,你看看她,比我喝的还多。”
张格瑞却并没移开视线。贺蓝虽然喝的没有别人多,但状态明显比其他人要晕的厉害。
“行了行了,剩下的我帮她喝。”张格瑞实在看不下去了,从贺蓝手里抢过剩下小半杯酒。
“嗳,格瑞,你这是干嘛?贺蓝可有男朋友了啊。”其余人又开始开起张格瑞的玩笑。
张格瑞笑着摇摇头。
贺蓝对着手机亮起的屏幕按下静音键,她此时只想能逃避多久是多久,便把手机往靠垫堆一扔,拉了个女生一起去上厕所。
张格瑞和人聊着天,手里的烟又燃到了尽头。明明是贺蓝跟姗姗一起离开的卡座,可张格瑞看到只剩下姗姗一人回来。
“贺蓝,你喝多了。”张格瑞在酒吧洗手间旁边找到贺蓝,她还站在那儿等人,等的都快闭上了眼睛,“别等了,姗姗也有点儿多了,她还以为你已经自己先回去了。”
贺蓝傻笑起来,挽住张格瑞的胳膊,亲昵地往他怀里靠了靠,“嗯……?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啊,怕你迷路。”张格瑞有些意外,但又十分开心贺蓝对他又恢复了从前的态度。
“嗳,先别走呢……”贺蓝跟张格瑞穿过舞池,贺蓝突然拽住了他,“咱们……在这儿跳会儿舞吧。”
周围的音响声震耳欲聋,拥挤的舞池让两个人贴的更近了一些,张格瑞忍不住环住了贺蓝的腰。
“其实我一直想说,你今天真好看。”张格瑞在贺蓝耳边说,“你一会儿去哪儿?”
“废话,跟你回家啊……”贺蓝又笑了出来,吻上张格瑞的唇。
酒吧的前台拉起季焰远的手,在他手背上印了个章。他看了看季焰远身下的轮椅,提醒道:“先生,我们里面台阶可不少。”
“我来接人,马上就走。”季焰远转动轮椅进入场内,所幸连接前厅和主厅的走廊处有一段缓坡。
季焰远之所以知道贺蓝在这家夜店,是因为他给贺蓝打的电话被她的同学接了。她说她们也不知道贺蓝在哪儿,重要的是,连这个同学自己也是醉的说不清楚话。
虽然快到年底,但这家c1ub的生意还依然不错,才是前半夜,就已经站满了人。
季焰远小心翼翼地转着轮椅,他尽量小心不碰到其他人,但在这个场合下,碰撞几乎是避免不了的。季焰远可以算是整个酒吧里最特别的客人了,大多数人会刻意让开一些,但总也有人不太长眼。
有人挤过季焰远前面的人,还以为季焰远这里有个空当,却不料一迈脚正踢到他的轮椅踏板。那人一个踉跄,手慌忙之中按在了季焰远腿上。
“有没有搞错啊?残废了还要来玩儿?!”那人迅速又站起身,抱怨着季焰远害他出糗。
季焰远没理他,一边往前转动轮椅一边寻找贺蓝和她同学的身影。刚那人手里的酒杯因为这一绊,杯中的酒多半洒在了季焰远腿上,但季焰远对此却一无所知。
季焰远突然在人群找到一个认识的人,那是贺蓝同学姗姗的男朋友刘子昂。季焰远喊着他的名字,喊了好几遍,才把他叫了过来。
“嗳?你也在啊。”刘子昂无奈一笑,“姗姗喝醉了,我过来接她的。”
季焰远看着眼前的刘子昂,相比之下,自己实在不够格来接自己女朋友。
“你知道她们坐哪儿吗?姗姗电话里跟我说的特别乱,我都听不懂。”刘子昂往卡座区张望着,也在寻找自己女朋友的身影。
“我也不知道,贺蓝的电话都是姗姗接的。”季焰远摇摇头。
刘子昂张望地走,忽然停了一下,然后高兴地往台阶上的卡座区一指,“嗳,在那儿呢她!”
他给季焰远指完,三步并作两步就挤过人群走进卡座区,只留季焰远一个人在台阶下犯了难。
季焰远的轮椅无法上这样的台阶,而这里面的客人也断然不会有人给他帮忙,季焰远只能坐在卡座区外等着刘子昂出来。
刘子昂紧紧抱着姗姗的肩膀,小心翼翼扶着她下了台阶,才看见季焰远还在这里等他。他猛然意识到季焰远刚才没跟上来的原因是他根本就上不了台阶,想到这儿,刘子昂有些尴尬的歉意,“不好意思啊……我光顾着找姗姗了。”
“没事儿,贺蓝在那儿吗?”季焰远指指她们刚坐的沙发卡座。
刘子昂摇了摇头。
季焰远又回头看看周围的客人,不知自己要在这些人里找到贺蓝该有多困难。季焰远咬了一下嘴唇,还是开了口:“能不能帮我个忙?那边儿我过不去,能不能帮我看看贺蓝在不在……”
“找贺蓝?”姗姗嗤嗤地笑起来,“她跟张格瑞在一起呐。哎呀……对了,她手机还在我这儿呢。”
“嗳,你别瞎说。”刘子昂赶紧捏了捏他女朋友的肩。
“我说真的,张格瑞问我贺蓝在哪儿来着。”姗姗喝醉了,在季焰远面前说着事实,“走,我带你找贺蓝去。”
季焰远划着轮椅跟在她身后,她走路摇摇晃晃,几次都要撞向旁边的人,刘子昂赶快又拉紧她。
“你看吧,我就说贺蓝跟张格瑞在一起。”姗姗停下脚步,给季焰远指向舞池。
季焰远只觉得看向舞池的一瞬,自己的脸色一定差到了极点。
舞池之中,那二人拥抱着,贺蓝亲昵的搂着张格瑞的脖子,正伏在他耳边说着话。
巨大的音响声配合着酒精的作用,贺蓝觉得眼前的世界摇晃着,却又如梦境一般,“我之前就想……如果能像现在这样抱着你跳舞就好了!”
“傻不傻,”张格瑞觉得贺蓝此时的笑都带着甜蜜的气息,“咱俩以前经常这样啊。”
“才没呢!”贺蓝直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希望你能站起来……你说啊……是不是我许的愿望成真了?”
张格瑞听完贺蓝的话一愣,他试探的问贺蓝:“贺蓝……你知道我是谁吗……?”
贺蓝抱紧张格瑞,乐的更欢了:“……你这不废话?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啦?你啊……是焰远啊……”
张格瑞自嘲的笑了笑,难怪贺蓝会上来就挽住自己,难怪贺蓝会主动亲吻自己,只因她把自己认成了季焰远。这种感觉,就好像从天堂一刻坠入地狱,他感觉糟糕透了。
“贺蓝,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吧。”张格瑞宁可贺蓝今晚一直对他爱答不理,而不是他抱贺蓝在怀里,但贺蓝却当他是另一个男人。
张格瑞刚拉着贺蓝离开舞池,就迎面撞见了季焰远。张格瑞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在贺蓝眼中会败给这样一个人,那股怨气憋在心里,张格瑞十分不痛快。
他故意揽着贺蓝的肩,从季焰远身边绕开,只当没看见他一样。
季焰远一把拽住张格瑞的胳膊拦了他的去路,“你带她去哪儿?!”
“你管不着!”张格瑞本来就对季焰远积怨已久,再加上他也喝了不少的酒,正十分冲动,话语中火药味十足。
“我是她男朋友我怎么可能管不着?!你放开她!”季焰远急了,他生气贺蓝喝多了就跟张格瑞纠缠在一起,但他更气张格瑞竟然不分好歹地要带走贺蓝。
张格瑞挣了一挣,却没能甩开季焰远的手。他一个烦躁,手肘用力向后一顶,正撞在季焰远脸上。
剧痛让季焰远迅速松开了张格瑞,他低下头用手捂住了脸。那一刻,季焰远的大脑的确是空白了。直到知觉恢复,季焰远又往前一探身立即按住张格瑞的手腕,“你回来!你凭什么带她走!”
张格瑞感觉到贺蓝同时也在试图挣脱他,他放开贺蓝,贺蓝却谁也没理,捂着嘴直接走向了洗手间。
“你问我凭什么?!就凭我比你好!凭什么贺蓝眼里全是你?!我到底哪点比不上你?!”张格瑞并没去追贺蓝,而是一个回身揪住了季焰远的衣领。他看到有鼻血汹涌地从季焰远鼻中流下,鲜红的血衬得季焰远皙白的脸更加惨淡。张格瑞面对这样的季焰远,心中满是怨愤与不服,“你他妈的问我凭什么?!就凭我能走路!!就凭我不是残疾人!”
张格瑞的话正戳季焰远今天的痛楚,愤怒同样冲昏了季焰远的头脑,他一拳捶在张格瑞脸上,打得张格瑞踉跄地倒向旁边的吧台,撞翻了好几个吧椅。
季焰远用手在脸上蹭了蹭,血顺着他的手背流的到处都是。张格瑞从地上站起来,扯着季焰远的肩膀往旁边一推,把他扑倒在地。季焰远被压在地上,却毫不示弱地又朝张格瑞脸上挥了一拳。
“啊!你们别打了!”姗姗尽管醉的发昏,但依然被眼前的情景吓得直叫。
刘子昂也慌了,他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望着扭打在地上的两个人,他竟然不知要从何拉起。他们两人身边的人围满了人指手划脚,却没有一个人前去拉架。
季焰远的上半身力量比一般人要大,张格瑞又挨上他一拳,嘴角立刻渗出血来。
“你们俩这是干嘛!”贺蓝的几个同学虽然喝大了,但也都闻讯跑过来。“格瑞!快住手!”
“你知道我有多心疼贺蓝吗?!她还以为刚才抱着的是你!”张格瑞像是没听见劝架一般,揪着季焰远的领口,握紧的拳头却停了下来,他的腿压着季焰远的腿,只觉下面是一片潮湿。“可你再看看你!我说错了吗?!你能给她什么?!我他妈都替她不值!”
季焰远一直沉默着,听到贺蓝刚才误将张格瑞当成自己,季焰远心里多少踏实几分,但更多的是酸涩,那种滋味竟然也并不好受。
酒吧的安保得到通知,立刻冲上来把张格瑞从地上拉起来往外面拽:“要打架出去打!”
同样的,安保又抓着季焰远的肩膀扥他起来,但季焰远只是从地上坐起来依然不动身。安保有些没了耐心,使劲儿拽着季焰远往上提:“快点儿!怎么还不起来!”
季焰远不说话,撇开安保的手,闷头指了指翻倒在一旁的轮椅。
“他没法儿站!”刘子昂看不下去了,把轮椅摆正推到季焰远身边,“你没事儿吧?”
季焰远摇摇头,才看见小腿处的集尿袋露了出来,他感到一阵难堪,赶紧把裤腿往下扯了扯。季焰远按下轮椅手闸,两手按着坐垫坐上轮椅,手刚放在裤子上,就感觉到上面是潮湿。季焰远眉头轻皱,又马上拿开了手。“贺蓝呢?”
“她可能去厕所了,估计去吐了。”刘子昂从吧台上抓来一沓餐巾纸,“你鼻子还流血呢。”
“谢谢。”季焰远擦了擦脸上的血,便立刻划着轮椅去往酒吧前厅。这一次,所有人都知道给他让路了。
刘子昂被贺蓝的同学拉着问来问去,他也解释不清,加上贺蓝的东西还在他女朋友手里,就也应付了几句,赶快搂着姗姗一起去洗手间找贺蓝。
这间酒吧的洗手间都在前厅西侧,贺蓝醉的认不清人,却认得无障碍卫生间的标识。
“你看……这儿有残疾人厕所……”贺蓝边吐边笑,嘴里还坚持要说话:“我到哪儿都帮你留意呢……不过现在你用不上啦……”
张格瑞和季焰远看到贺蓝这幅模样,都无心再争什么。季焰远在一旁用冰水冲着脸,才止住鼻血,就听到贺蓝叫他。
“焰远……”贺蓝哈腰站在马桶边,不停的干呕,真正却没吐出来什么东西。她伸手想抽纸,手却一直拿不准。
“我在。”季焰远划着轮椅过去,抽了一张纸巾,想要帮贺蓝擦嘴。
贺蓝一抬手打开了季焰远的手,“你不是焰远……你别碰我……”
“贺蓝,他是。”张格瑞皱皱眉,又搀了贺蓝一把,“其实你认错人了,我是张格瑞。”
“胡说……胡说……!”贺蓝傻笑起来,“焰远那么完美,怎么可能是残疾人……”
季焰远抿了抿嘴唇,拿纸巾给贺蓝轻轻擦了擦嘴角。
贺蓝握住季焰远的手腕,对着他一直笑个不停。笑着笑着,就噼噼啪啪往下掉眼泪——贺蓝忽然哭了出来。她在季焰远面前,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好像是真的……焰远没站起来……那我刚才都是错觉吗……?”
季焰远又多抽了几张纸巾帮贺蓝擦眼泪,他才发现贺蓝把这件事情看的非常重,心里难受至极。“乖,不哭啊,都是我的错……”
贺蓝却越哭越厉害,呛得直咳嗽,引得一阵反胃,贺蓝转身对着马桶又是一次呕吐。
张格瑞帮她捋着头发,贺蓝吐了好几次,可每次只能吐出一点儿东西,根本不会舒服多少。“贺蓝……你这样行不行啊?”
“谁说焰远不行?!谁说焰远不行?”连吐都堵不上贺蓝的嘴,她咳了咳,还要争辩,“焰远没不行……你们谁都别瞎说……最多,最多只是偶尔不行……”
“我没说……”张格瑞有些尴尬的看了季焰远一眼,此时他竟然一点儿都不想再说什么来中伤季焰远。这样的话从贺蓝口中说出,就已经够季焰远受的了。
贺蓝吐不出东西来,身体和心里都不舒服,一直哭着说要回家。这期间,季焰远话很少,只是不停哄着贺蓝。
“我自己送她回去就行,”季焰远搂着贺蓝的腰,可贺蓝还是东倒西歪。在洗手间外,刘子昂和张格瑞都提出要不要先陪季焰远送贺蓝回去,“你们先走吧,我一个人可以。”
刘子昂倒是点了点头,因为他身边这个女朋友也已经要醉的不省人事了。可张格瑞依然不放心,“季焰远,现在不是你逞能的时候……”
“我说了我一个人可以!”季焰远几乎是冲张格瑞喊着说的,怀疑与鄙夷的眼光,他今天真的受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啊啊~先这样,我猜会有错别字并且我明天应该还想改点儿什么东西
明天再改吧
小伙子们终于打起来了,你们可算满意啦诶累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