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 修仙世家五灵根炮灰24
昆仑虚宗门今日格外热闹。
平日很难见到一面的精英和亲传弟子,纷纷御剑飞过昆仑虚上空,停在护宗大阵外。
下方仰头看着这一奇景的弟子们议论纷纷:“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不知道,说不定是有什么新任务。”
“那也不用这么多人……越天,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有人撞了一下身边的青年。
青年长相只能算清秀,好在性情温和乐于助人,这两年在内外门都颇有人缘,很多事情越天都有一手消息。
越天只看了一眼就垂眸,心底的一角好像被刺痛,有时候他看着这些人,恍惚中总觉得自己应该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但这几年的遭遇告诉越天,一切只是他的痴心妄想。
甚至这几年无论他怎么努力,这些宗门的天骄都对他态度冷淡。甚至还有人背后警告他,让他距离月远点,少缠着离月。
“对了,之前说帮你进入外门,我跟我师父提了提,他原本还答应了我,但我提起你的名字,我师父脸色就变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暂时这件事是没办法了,抱歉。”说话的人是四年前招新弟子会跟越天一同拜入昆仑虚的弟子之一。
他资质不错,虽然一开始进了外门,但这四年凭借自己的努力修炼至筑基后期,被内门一位长老看中,已经准备收为亲传了。
越天勉强露出一个平静的笑容:“没关系,你有这个心就很好了。”
又来了,这种分明什么都没做就被人莫名其妙讨厌的窒息感。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看你不顺眼。”那人感叹,分明越天人还挺好的。
“谁知道呢。”越天摇头跟着感叹,心底却愈发焦躁不安起来,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改变这种局面,这四年他已经做了很多,但是还不够,他现在仍然是杂役弟子,不说进入内门,连外门对他来说都遥不可及,更别提钟离慈在他身上使出的种种手段。
想到这里,越天暗骂一声,也就钟离沧跟眼瞎了一样觉得钟离慈是天真可爱的弟弟吧?
他委婉的在钟离沧面前提过两句钟离慈对他做的事,钟离沧不相信也就罢了,还反手就把他的话用留影石录下来交到钟离慈手中。
之后,越天就会迎来钟离慈愈发残酷的折磨手段。
这样几次下来,越天也不敢再当着钟离沧的面说半句钟离慈不好的话了。
**
邬景不可置信地看着这群自己所谓的朋友:“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他心底已经有了模糊的预感,但还是挣扎着问了出来。
“听说离月小师弟要到宗门了,我们来迎接一下。”
这句话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这群平日冷冷淡淡在内外门都有追随者的天骄们瞬间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
“是啊,离月小师弟一走就是一年,我们都很想念他。”
“邬景,不能因为你和离月小师弟熟悉,就拦着我们不来看他吧?”
“离月小师弟是回去行加冠礼的,他出身顾家这种大世家,礼仪规矩总是比较繁琐。”
“我给他准备了礼物,离月小师弟一向很喜欢这些珍稀宝贝的。”
邬景将这些话听在耳里,心底憋屈又后悔。
离月把他当作最好的朋友,所以回来前传信给他,他心底得意,忍不住向这些总是打扰他和离月过二人朋友世界的人小小炫耀了一下。
为了防止这些人跟过来,他当时还特意没有说离月具体回来的日子。
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狡诈,竟然跟踪他!
邬景心底愤愤,但想到即将能见到阔别一年之久的离月,他又重新开心起来。
他真的特别想离月。
那群人还在聊天,忽然有人冷不丁说了句:“离月小师弟举行了冠礼,就真的算成人了吧?”
刚才还热闹聊天的众人,立刻鸦雀无声。
邬景原本憋着不吭声,听到这里,忍耐了一下还是没忍住:“离月成人,怎么了吗?”
事关离月,邬景永远没办法置身事外。
大家古怪的眼神聚集到邬景身上,过了会有人意味深长道:“原来师弟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啊。”
邬景更疑惑,他看着那人深沉的表情,虽然没想明白,心却已经开始砰砰跳了,就好像方才那句话包含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信息,会完全颠覆他的现在的一切。
还是有人看在跟邬景交情不错得份上,委婉提点了一句:“成人了,就可以考虑结道侣的事了。”
邬景愣了一下,他将这句话在心里过了两遍,他自然知道道侣是什么。
等将这个词往离月身上套,再想一想若是离月成了他的道侣……
邬景感觉自己心脏揣了一只兔子,正在疯狂往外蹦。
离月是坐飞舟回来的。
飞舟上除了他之外还有顾寒星和渡妄仙尊。
这次加冠礼,比顾寒星还要盛大许多,离月可以说是风光无限了,礼物都收了一堆一堆。
何况这次加冠礼上,离月从旁人口中得知,自己和顾寒星竟然被外界称为顾家双骄。
顾家双骄!离月在心底反复琢磨这个称号,开心得意到不行。
顾寒星可是在大半年前突破了元婴啊。
二十岁的元婴期,说出去吓倒一片人。
离月却还挣扎在练气后期。
且这修为,还是这几年渡妄仙尊每夜为他通灵脉、给他布五行聚灵阵、带着他一起修行运转功法、又吃了不知多少在外界能引起腥风血雨的灵丹才成的。
因为这个称号,拜入渡妄仙尊门下四年、几乎是被渡妄仙尊捧在手里、于修炼一途并没吃过太多苦头的离月,难得起了一点上进心,竟决定加入渡妄仙尊与顾寒星每日清晨的固定项目——挥剑。
这个想法在他离开顾家前的最后一天早晨,被他勇敢地施行了。
也是那天早晨,离月彻底打消了成为一个绝世剑修的想法。
坐在回昆仑虚的飞舟上,离月难过又不服气的问渡妄仙尊:“我到底怎样才能比过顾寒星?”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人被渡妄仙尊揽在怀里,只穿了很单薄的里衣,为了方便疗伤,他衣服被解开,手脚都露在外边,雪白皮肤布满了大片的红紫淤青,是挥剑导致的。
有的是拉伤,但更多的,是慌乱之下控制不住灵剑,从后山滚下去导致的。
“你有你的长处。”渡妄仙尊用灵力一点点为离月将这些触目惊心的痕迹消去。
离月看上去瘦,实际上是因为他骨头小,乳白的皮肤可以轻易掐起一把细嫩的软肉,摸上去仿佛陷入牛奶一般温软细腻。
冰灵根的渡妄仙尊,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额头竟然渗出细密的汗珠。
尽管很快就消失无踪。
离月毫无所觉,他正怏怏不乐地抿着唇,眼睫半垂着在眼睑下方扫出一圈扇子般地阴影,过了会又很不甘心追问:“您说,我有什么长处呢?”
渡妄仙尊没有立刻回答,离月觉得自己抓住他的把柄,鼻子一皱:“您说不出来了?”
“顾寒星可是元婴期了,我才练气后期,离筑基都有好一段距离!”
渡妄仙尊叹了口气,他慢慢揉了揉少年软绒绒的乌发:“修为的事不用着急。”
离月很不服气:“怎么就不着急了呢?师父,您知道我一定要进天定谷秘境对吧?”
“我有办法。”渡妄仙尊看着全身心依赖着信任着他、天真稚嫩的小徒弟,眸色有点深。
“可是……”离月没办法不着急,距离进天定谷秘境还有两年,他必须要尽快突破筑基啊。
“你的伤没事了,把衣服穿好。”渡妄仙尊声音沙哑着打断他。
离月哦了一声迅速整理好里衣后,将衣服穿好,随后他有点疑惑地问:“师父您怎么了?声音听上去有点奇怪。”
这种时候,离月甜秾的声音好像灼热的火苗,轻易钻入渡妄仙尊冰雪铸就的灵脉中,让他的血液都一下沸腾起来。
离月没得到回复,更凑近了一些,他探寻地注视渡妄仙尊,很快发觉对方更让他不解的地方:“师父您不是冰灵根吗?怎么鼻尖都出汗了呢?”
渡妄仙尊微抬眼,清明的眼眸揉进大团秾墨,在触及睁着过分漂亮的桃花眼、懵懵懂懂又充满好奇的离月后,被烫着一般重新垂眸:“出了些差错。”
“那现在解决了吗?”
离月追问。
这时感受到他心情的本命剑震动了一会,骤然飞出,绕着离月不停转动,吸引了离月的目光。
渡妄仙尊抬手握住剑柄,他力道很大,以至于手背浮起淡淡的青筋。
“我会解决。”片刻后,渡妄仙尊低语,心中渐渐有了决断。
**
飞舟到了昆仑虚护宗大阵外,离月主动向渡妄仙尊伸出手臂,眼底是满满的信赖:“师父!”
飞舟是不能在昆仑虚宗门内使用的,离月更不会御剑,只能求助渡妄仙尊。
渡妄仙尊踏在剑上,看了离月一会,才慢慢靠近。
这时护宗大阵处忽然呼啦啦飞出来一群人,飞在最前面的正是邬景。
“阿月,你来啦!”邬景飞到离月面前,他眼神闪烁、耳根通红,甚至有点不敢直视离月,一副做了坏事很心虚的样子。
离月没想到有这么多人过来,他愣了一下:“是啊,你们是一起出去做宗门任务吗?”
邬景使劲摇头:“没有,你不是说你今天回来吗?我想做第一个看到你的人。”
离月指着邬景身后的一群人:“那他们呢?”
邬景顶着众人灼热的目光,过了会才不情不愿道:“他们是来迎接你的。”
这群人,都是天骄中的天骄。在离月有关未来的梦里,这群人跟越天关系挺好,却莫名地对离月态度冷淡嫌恶,好在离月从未在乎过这些。
梦境之外,自从离月拜入渡妄仙尊门下后,这群人对离月就一贯很不错。
只是离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回家一趟,他们竟然会特意来迎接自己。
还是带了许多礼物前来的。
离月先前在飞舟上还心情低落、闷闷不乐,这时又重新快乐起来,尤其发现这些人只围绕自己,不太搭理顾寒星后。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身边的顾寒星,特意很大声问:“这些礼物,你们是单给我一个人准备的吗?”
离月问话,众师兄纷纷积极回应:“这是自然。”
“是我专门给离月小师弟准备的冠礼。”
“我从一个秘境得到这个宝贝后,就惦记着一定要交到离月小师弟你的手里。”
离月嘴角已经要扬到天上去了,脸颊耳根都因为快乐而洋溢着滟丽的红晕。
他还嫌不够,又强调着:“你们怎么都不给我哥哥准备呀?”
这个问题……
众人揣测得看着离月的脸色,不知道怎样回答才会让离月更满意开心。
好在不用他们琢磨深想,离月已经自顾自给他们找好理由:“是因为比起哥哥,你们更喜欢我更欢迎我,对吗?”
众师兄立刻符合:“当然。”
“小师弟真聪明。”
“小师弟是宗门最惹人喜爱、最可爱、最受欢迎的人。”
离月彻底心满意足了。
离月被簇拥着回渡妄峰。
下方的内外门弟子们,原本以为这群天骄是去执行什么艰难的宗门任务,却没想到不过一会他们就呼啦啦又回来了。
只是这次多了三个人,渡妄仙尊、顾寒星和顾离月。
不难看出,顾离月才是这群人的中心。
于是众人很轻易得出一个结论,这群天骄一齐出现,竟然只是单纯为了迎接顾离月回来。
于是那个在昆仑虚经久不衰的话题再次引起热议:顾离月到底藏了什么秘密,才能以让宗门上到掌门人、下到精英亲传弟子,在他身怀五灵根、四年了修为还稳固停留在练气期的前提下,依然对他宠爱纵容,无有不应。
到了渡妄峰,这些格外热情的师兄才陆续离开,只有邬景迟迟停在原地。
离月看向邬景:“有什么事吗?”
邬景点点头,他看了眼离月身后的渡妄仙尊、以及一旁的顾寒星,欲言又止。
离月立刻想到道骨之事,这是两人的秘密,显然不能让别人知道,于是他主动询问:“是那件事情吗?”
离月没有明说,含含糊糊得。
邬景心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他脑袋乱糟糟完全不能顺畅思考,因此离月这句话成功让他歪到不行的心思更偏了:“是,就是……”
他飞快得看了眼离月身后的两个人,心底支算着,渡妄仙尊是离月的师父,顾寒星是离月的亲哥哥,那当着他们的面说,其实也等于是他和离月的事情在家长面前过了一遍。
邬景觉得以渡妄仙尊的性子,应该不太会反对这件事。
顾寒星听完倒可能会很生气,但他和顾寒星可是好朋友,最多他和顾寒星打两场,让顾寒星消气。
这样考虑着,邬景鼓起勇气,抬头看离月一眼,却被离月明媚的双眸与牛乳一样白腻的皮肤灼得口干舌燥。
他深吸口气,将心底酝酿好一会的话快速说出来:“阿月,你做我的道侣好不好?”
他这句话说得响亮大声,心意直白热烈,就连姗姗来迟的钟离沧和钟离慈,都能听得分外清晰。
渡妄峰顶格外寂静,倒是雪落得更急更密了。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看向离月。
等待着他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