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贪婪 修仙世家五灵根炮灰26
得到渡妄仙尊的承诺后,离月稍稍安心。
过往几年的经验告诉他,只要渡妄仙尊承诺了一件事情,那这件事就一定能成。
接下来的日子里,离月很是安静得待在自己院子里,怀揣着对自己即将要突破筑基的期盼,勤奋地闭关了。
他在院子里很认认真真的打坐、吸收灵气。
在渡妄仙尊的帮助下,离月的院子几乎已经成为整个昆仑虚最浓郁的地方。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离月因为五灵根进度缓慢,但这些年下来他也成功进入练气后期。
一十岁的练气后期,在这个百岁以内突破筑基算平常事的修仙界,真的不算差了。
只不过离月的参照物是顾寒星,因此他才从来不感觉满足。
离月只闭关了三天就打消了凭借自己的努力进入练气大圆满的想法。
练气后期已经可以七天不吃饭了,离月这三天是真的一口水都没喝,结果一通修炼迎来的结果,不过是灵脉内的灵气比之前稍浓郁了一点。
他很郁闷得出关,而被派去盯着越天的手下,已经在院子外等他了。
并没有带来什么好消息。
离月居高临下望着半跪的青年:“你说什么?越天怎么就变成三灵根进入外门了?”
“他得到了火芝草。”青年低着头,回答简短干脆。
离月抽出火红的鞭子,用冰冷的鞭柄挑起青年的下巴,盯着对方漆黑黝深的麻木双眼:“我不是让你把他得到的一切都拿给我吗?”
“钟离慈直接给越天喂下去的。”青年被离月这样对待也依旧顺从,没有一丝不忿,尽管他的修为是金丹期,走出去也可以被称为真人。
他名字叫陈兴,下品四灵根,金丹初期就是他能达到的最高修为了,还是被顾家用灵药喂出来的。
不少世家都用类似的手段培养护卫,这些护卫灵根天资不好,靠自己可能到死都是练气筑基,所以很多人选择进入世家。
陈兴是四年前被派来照顾离月的人之一。
其实这几年他过得没什么不好,作为很受宠爱的顾家小公子,离月对陈兴算得上大方,他能得到的远比在顾家更多,做得事反而更少。
“钟离慈——”离月生气得念叨这个名字,他刚刚出来的时候,还收到了钟离慈给他飞来的纸鹤,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他,说他听到之后一定会很开心。
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越天变成三灵根、突破筑基期、进入外门,竟然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其实这几年因为钟离慈坚持不懈出现在离月面前、给离月送礼物、并且对越天态度一直很不好,一副跟离月同仇敌忾的样子,搞得离月虽然因为梦里那些事情不搭理钟离慈,但也没有最开始那样特别讨厌钟离慈了。
“行了,我知道了。”离月将鞭子收回来,看着低头在地上闷不吭声的陈兴,他忍了会没忍住,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膝盖:“你是不是笨蛋啊?”
“你是金丹期,你打不过钟离慈一个筑基期吗?”
“钟离慈给越天喂药,你出手阻止,钟离慈能有什么办法啊?”
陈兴任由离月发泄。
他没有说话,麻木的瞳仁却渐渐凝聚起一点光,他想起越天跟他说的一番话。
其实他也不理解,为什么离月会这样针对一个无辜的杂役弟子,用尽一切手段要斩断对方的修行之路。
离月已经是顾家小公子,又靠着家世拜入渡妄仙尊门下,却这样傲慢恶毒。
何况越天对他有救命之恩……
“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快滚去盯着越天。”离月的鞭子轻轻扫过陈兴的胳膊,毫不客气地赶人。
陈兴点点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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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月拿着钟离慈的传信纸鹤看了又看,心底气得不行,又想起梦里钟离慈曾经把自己约出去,最后导致自己被困在阵法里出不去的仇恨,他想了想,提笔给钟离慈回了封信。
转眼两只小纸鹤晃晃悠悠从渡妄峰飞出去,一只往昆仑虚内门飞,一只飞到了昆仑虚主峰邬景的住处。
“离月!”一盏茶的时间邬景就从主峰超快得飞过来了。
到离月院子门口的时候他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衣,确定自己整齐好看后,才进去。
那天邬景回了主峰就开始闭关了。
为了防止自己错过离月消息,他特意给阵法加上了离月的气息,这样离月给他的任何消息都不会被阵法阻挡了。
邬景现在觉得自己这样做再明智不过了。
“你找我有事吗?”邬景眼神明亮欢快,后面好像有条尾巴再疯狂摇一样,他看着离月,想要跟以前一样凑近一点,又怕惹了离月不开心,只能拘谨得站在桌子对面。
“钟离慈今晚约我去昆仑虚后山,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离月才不相信钟离慈那张嘴里能吐出什么好消息。
他想到自己和越天一样得了火芝草,一个毫无变化,一个就顺利洗去灵根突破筑基,除了生气外,很久没有出现的惶恐情绪也在敲击他的心。
分明之前很多事情都和梦里完全不同了。
现在却有一点点要跟梦中情境重合的苗头。
离月这次才不会上钟离慈的当,非但如此,他还下定决心要给钟离慈一个狠狠的教训!
邬景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思之后,看别人也觉得他们心怀不轨。
何况钟离慈的心意已经是明显到不能再明显了,因此听见离月的话,邬景脸色一变:“阿月,你要去吗?”
离月摇头:“我才不想搭理钟离慈。”
他见邬景离自己有点距离,便上前主动勾住邬景的手:“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邬景被离月又热又软的手勾住,原本还能稳住的他一下子就心慌气短,浑身麻酥酥热烫烫,鼻尖还能闻到牛乳和蜂蜜混合的甜丝丝香味,一低头就能碰到离月白嫩嫩的脸颊,他头顶都要热到冒烟了。
“我、我怕你生气。”邬景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多学习一下怎么说话,不然一到离月面前就变成木头,怎么讨离月欢心呢。
离月拉着邬景到软塌上,跟他肩膀挨着肩膀得说自己的阴谋诡计:“后山跟禁地离得很近的,你比钟离慈修为要高一点,到时候我跟他说话的时候想方设法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就从背后弄晕他,你能做到的,对吧?”
天啊,离月跟自己太近了。邬景已经没办法思考,他感觉到离月在对着自己耳朵说话,甜蜜的热气就吹在自己耳根处,就好像有小虫子顺着耳根密密麻麻爬下来,爬到背上、爬到胸前,钻进心脏。
邬景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他还不敢轻举妄动,怕做出什么事情让离月对自己印象变差。
离月巴拉巴拉说了一通,没有听见邬景的回应,抬头仔细一看,邬景脸通红通红,他就奇怪了,抬手去碰了一下:“你怎么了?脸这么烫?”
离月甩手有点嫌弃的抱怨。
邬景听见“烫”这个字直接跳起来了,把离月都吓一跳,差点从软塌滚下去。
邬景连忙伸手去捞,手碰到离月又软又瘦的腰,他的力气一下子散掉,浑身发软,就这么跟离月抱作一团滚在一起。
顾寒星练完剑习惯性地用神识扫了一眼离月的院子,“看”到的就是亲密在地面相拥的两人。
顾寒星淡漠的神色几乎维持不住,握着本命剑用最快的速度往这边冲过来。
离月虽然掉到地上了,但有邬景用身体垫在下面,他一点事都没有,也懒得爬起来了,就维持趴在邬景身上的姿势,手撑在邬景胸/前,紧迫地盯着邬景的眼睛:“刚才我说的事情,你听懂了没?”
“……”
离月更凑近了一点,语气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你,听懂没有啊?”
邬景连忙在脑子里把刚才离月说的话回忆了一番,屏住呼吸、并拢双腿,嗓子哑哑的复述了一遍。
离月点点头,确认了一番:“你能做到吧?”
邬景情不自禁把手扣在离月的腰上,他感觉浑身的热流都向着下方去了,他觉得自己很过分,离月在说正经事,他却很不正经。
但是他没办法,离月摘了面具,那张一点瑕疵都没有、漂亮到让人魂牵梦萦的脸在他面前晃,乌黑纤长的睫毛扑扇着,□□的眼尾上翘,那双微圆桃花眼里全是自己的影子,鼻子白皙秀丽,唇瓣粉嫩嫩,说话的时候可以看见里面又细又白的牙齿,甜津津的香味弥漫着,让邬景口舌发干。
邬景的触觉、视觉、嗅觉全都被离月霸道的占领了。
他忍耐着,脖子青筋都微微迸出,艰难得点了点头。
原本两人距离就近得很暧昧,邬景这样一点头,就擦着亲到了离月的唇角。
本来就烧得不行的邬景这时候彻底被搞迷糊了。
他脑子里有且只有一个想法,好软,好甜,比他梦里的滋味要更好。
没等邬景仔细回味,卧房的门被“砰”一声撞开,顾寒星面若冰霜的飞了进来,干脆地将离月从邬景身上抱起,另一只手拎着邬景的后衣领,将人扔到外面的雪地中。
离月被这一番动作搞得有点不知所措,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瞪着顾寒星:“你干什么?”
随后又大怒:“你又用神识偷窥我!”
顾寒星面色冰冷,沉静的双眸此时落了火星:“不过来,你让人欺负了都不知道。”
“谁能欺负我?”离月不依不饶地斥责:“欺负我的就只有你了,邬景很听我话。”
“你就趁着师父离开了,没人给我撑腰,就欺负我,等师父来了,我要告诉师父听。”
顾寒星不为所动,任由他对自己指指点点,一边慢慢将离月放到地上,单手扣住他的腰,又伸手放在离月的唇角,稍稍用力揉开。
但还不够,他心底溢满焦躁。
这上面染着别人的气息。
顾寒星心知,想要抹掉只有一种方法,用自己的标记覆盖别人的信息,偏偏谁都可以用的方法,只有他不能。
只要他一天还顶着“顾”这个姓氏。
离月啪啪的拍顾寒星的手,顾寒星的骨头都是硬的,反而把离月的手心给拍得通红,离月不打顾寒星了,他干脆命令:“放我下来。”
外面邬景也从雪地里爬出来,原本他很愤怒的,看到是顾寒星才稍稍收敛了一点。
毕竟顾寒星怎么说,都是离月的哥哥。
离月的哥哥,也是他的哥哥。
邬景憋了会小心问:“怎么了?”
然后注意到顾寒星手指所在的地方,耳根又红起来,有点害羞:“你都看到了?”
顾寒星冰冷的注视邬景,他原本想忍耐,然而邬景眼底的绵绵情意却那样碍眼。
于是他选择给邬景传音。
邬景先惊讶的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色大变,再然后看着顾寒星抱离月的姿势就觉得万分碍眼了:“既然如此,你凭什么阻止我和离月亲近?”
顾寒星淡淡道:“凭我如今还姓顾。”
邬景憋屈至极,第一次觉得顾寒星这人真是阴险狡诈。
离月不是很想站在雪地里听两人聊天,他从顾寒星怀里探出头看落了满肩雪的邬景:“记住我们今晚的约定,不要出差错,不然以后我再也不找你玩了,懂吗?”
离月一说话,邬景就顾不上跟顾寒星争吵了,他看着离月,眼底不自觉充斥着满满的情意:“我、我记得,我一定不会出差错。”
随后离月又狠狠拽了一下顾寒星的头发:“放开我,我要回去修炼了,你自己在外面跟他聊吧。”
顾寒星顺着离月的力道低头:“有什么事,是邬景可以做,我不可以做的?”
其实他已经听见离月和邬景在谋划什么了。
邬景在旁边一点也不客气地插嘴:“那当然是因为比起你,阿月和我更亲近了。”
顾寒星眼底带着冷光,姿态却很漫不经心:“你同阿月认识多久?而我和阿月一十年的羁绊是你无法想象的。”
“从名字也可以看出来。”
顾寒星从容淡定,仿佛胜券在握般的姿态刺痛了邬景的心。
他在雪地中看着顾寒星抱着他的阿月离开的背影,清澈的眼底蔓上一点黑气。:,,.